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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韩任往事(下)

“昆仑之战后,我被誉为‘七绝’之一,可是我知道我与刘心豪、张三前辈、龙千这三位绝顶高手中的顶峰之间还有差距,于是打算潜心闭关修行。但是半年后,我突然接到师门传信,让我代替师门参加八年一度的三教辩论大会。你知道的,三教辩论大会不仅是儒释道三教间的较量,也是各教不同流派之间的较量。先进行的是各派之间的研讨:道教龙虎山的正一道传人先后挫败真大道、太一道、净明道,最后力压道教第一大派全真教的全真道,取得了代替道教出面辩论的权力;少林禅宗险胜长安大慈恩寺的法相宗,击败其余十一个宗派,代替佛教出战;我以古典经学挫败‘思贤阁’的程朱理学和象山学院的陆子新学,也获得了一个参加辩论的机会。

“我人生的毁灭就从这里开始了。在我隐居的五年内,我反复翻阅过古今的儒学经典和大家名作,渐渐有了不同于古典经学的一点感悟,在与少林寺的圆道辩论时,不自觉地用上了自己的东西,虽然最后替儒教拿到了桂冠,却在大会之后受到了包括嵩阳书院、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应天书院等研究经学的儒教门派的攻讦,甚至于我的恩师和同门的师叔师伯们也谴责我离经叛道、有辱师门,一直支持我的师兄刘珂和师弟包仁肃也和我反目成仇……

“我常常想当时的我要是有现在的圆滑和谨慎就好了,可惜从未经历挫折的我当时虽已过而立之年,却一如少年般固执、任性和冲动。我跟除了我恩师外所有诘难我的人,大打了一架,以我的武功单打独斗他们自然不是对手,于是他们几百人联起手来,有我们朝圣殿的,也有四大书院的。结果我身负重伤逃走,他们战死三成,重伤四成,余者皆轻伤。

“你在疑惑没听过这件事对吗?这样的家丑,他们怎么会说出去呢!死的人要么说成病死,要么篡改了死亡时间,总之是将这事儿瞒了过去。我逃脱后在江西的一个农村中养伤,我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弥天大祸,以后行走江湖堪称寸步难移。我猜测到他们会在我老家附近埋伏我,但我实在放心不下家中老父、妻儿,伤好后我还是第一时间赶了回去。我凭借这身本事硬是撕开了他们的埋伏,进入了家门,却只看到一具具无头尸体――他们竟然杀光了我的亲人!我的父亲已经年届花甲了!我的儿子才三岁!‘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亏他们还是读圣贤书的圣人门徒!……你能体会我那时的心情吗?!……我后悔,愤恨,迷惘,无措,我哭了很久很久,也杀了很多很多想伏击我的人……我又一次受了重伤,但我已没了疗伤的心思,就想着这么一直杀下去,直到自己被杀死,就能去地府和他们团聚了……

“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最后放弃了杀我,我猜想或许是我的屠戮和杀气震慑住了他们吧……那段时间我一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停地走啊走,不敢停下脚步,因为一旦停下他们的音容笑貌又会瞬间侵入我的脑海……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即便是用‘蚀骨销魂、碎心断肠’也无法形容得了……

“我初识她――我的第一任妻子是在四川青城山,或许是由于这个原因,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一步步向西北走着。我丝毫不知道那段路上我自己吃过多少东西,始终是那么浑浑噩噩的带着满身伤痕不停的走着,终于走到了这里,我还是没挺住,倒了下去……

“再后来的事,你应该猜得到吧!是的,救我的人是若儿的母亲,是她将我带出了那场心伤的往事。后来我慢慢发现我变了,不再那样激进,学会更多的体贴关心身边的人,学会唯唯诺诺、得过且过,学会忍耐和赞美别人,但我的内心还是在深深恐惧着――我不想再次失去我所拥有的一切美好!后来若梅出生了,我的恐惧感反而与日俱增,我把我的往事告诉了我的岳父,在他的建议下,我将名姓都改了,就连字也从‘承信’改为了‘心诚’,我真的诚心的向满天神佛祈祷,祈求他们真的忘记了我、放过了我,祈求我的仅存的亲人能够健康安泰,为此我愿付出一切代价……呜呜……”

看着这位名盛一时的江湖前辈无助的如一个迷路的幼童一般痛哭着,孙瑾瑜一时无言以对。

“前辈,我知道您不愿意将自己重新暴露在武林人士面前,但是这次我来求您也是出于无奈……”

韩任轻轻拭掉面上的泪痕,他手上凸起的条条青筋和指缝间清晰可见的粗糙老茧,无不诉说着这个男人内心里与生活上的艰辛及不易,他咳嗽着清了清嗓子,打断道:“我明白,你来找我说明现在我必须出手了,即使不为了我自己,我也得为一同被困在洞里的若儿考虑!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要不是我们这些人,也不会连累前辈您有身份暴露的危险,更不会让若梅妹妹有生命危险!我们应该为此致歉的!”孙瑾瑜微微叹了声,详细解释道:“今天下午我和徐爱将会打出去,前往贵阳求援并设法给予毒龙教一个沉重打击,这期间总共至少需离开三天!”孙瑾瑜目光灼灼的看着韩任,有了这么一位绝顶高手坐镇,就是十个孙瑾瑜一起进攻也打不进这阳明洞!他知道话说到这份上,韩任绝不会拒绝,但他还是期待着韩任亲口承诺。

“好!你离开期间,绝不会有任何人踏入洞中半步,而且我会杀死所有见过我出手的敌人!”

孙瑾瑜点点头,道了声:“前辈,大恩不言谢!那晚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便要转身离开。

“瑾瑜啊,你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的?因为名字?”在孙瑾瑜走出屋子前,韩任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孙瑾瑜回过头来,笑道:“徐爱那天受到多道不同真气的冲击,不但大难不死反而功力提升,这种奇遇天下间好像只有《和而不同》能创造吧!”

韩任笑了,孙瑾瑜也笑了。韩任十七年未曾履足江湖,但江湖至今仍有他的传说,孙瑾瑜突然悲哀的发觉自己今生不管再怎么努力恐怕都达不到“七绝”的名望――即便他能够拥有那种层次的实力!

“对了,前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当然如果您不便回答,就当我没问过吧!”刚踏出韩任房间的孙瑾瑜忽然止住脚步,转过身来,将炽热的目光洒向韩任。

“呼――问吧!”

“当年三教辩论会上您到底说了些什么?”

“其实归根结底就只有一句话:心之良知是谓圣人,圣人之学,惟是致良知!”韩任苦笑着盯着头顶的岩石,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屋子外,偶尔路过的王守仁脸上色彩斑驳、忽而惊讶、忽而欢喜,木怔怔的呆立在那儿,眸子中的光彩却越来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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