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虐刑
赵红旗开始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忍受每一分每一秒的强烈煎熬。
他不是没有想过逃出去,但是他的能力孙恒比谁都清楚。将他吊起来的是一根小臂般粗细的铁链,双脚也被铁链锁在船舱的地板上,让他根本无法逃脱。
每天孙恒都会准时给他注射毒品,让他享受那种飘飘欲仙的快感。的确,在这种飘飘欲仙当中,赵红旗来回反复享受一家人其乐融融在一起的那种真实感。
虽然他知道这是假的,可随着毒瘾一天一天被培养出来,他宁愿活在这种虚无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他拥有父亲、母亲,拥有妻子、儿子,没有任何忧愁,没有任何烦恼,过着自己最向往的生活。
可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又痛恨自己活在这种幻境当中,真不如一死了之。但他绝对不会选择自杀,现在他死,是最不值得的,会完完全全趁了孙恒的意思。
他得活着,寻找机会逃出去,百倍千倍的把自己遭受的一切报复出去。
除了每天被迫强制性注射毒品之外,会有专门的医生为他护理大腿上的伤口,并且有可口的饭菜。但是这些饭菜里面一点盐都没有,而且每天不给他一滴水喝,硬是把一条精壮的汉子磨的双目无神,奄奄一息。
由于手脚全部被镣铐拷着,吃饭全部由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腰身的老头给他喂饭。
这个老头的目光呆滞,步伐缓慢,似乎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了。但赵红旗却从老人的皮肤发现这个老人并非如此苍老,虽然他佝偻着腰身显得比较矮,但是赵红旗能够想象到老人若是站直的话绝对不会低上多少。
除此之外,老人的体型不像一般老人那样骨瘦如柴,相反却给人一种强壮的感觉。只是他的眼神与佝偻的腰,以及花白蓬乱的头发,把这一切都掩藏住了。
老人不会说话,有一次赵红旗想询问老人一些东西的时候,看到老人张开自己的嘴巴,露出只剩一半的舌头。
舌头切口处非常整齐,使用利刃生生割掉的。
赵红旗不知道这个老人究竟经历过什么,但可以肯定他曾经也惨遭折磨,最终变成现在这幅呆滞的模样。
轮船行驶了整整半个月,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赵红旗彻底被毒瘾控制。当毒瘾发作的时候,他会有种呼吸难受的感觉,浑身上下像被无数的蚂蚁撕咬一半,连着体内所有的内脏都发出难以忍耐的麻痒。
每当这个时候,赵红旗就在拼命的用意志力与毒瘾抗衡,直到鼻涕眼泪流的满脸都是。他不认输,绝对不认输,他坚信自己的意志力可以帮助自己抗衡毒瘾。
可可是这种抗争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孙恒总是恰到好处的出现了,用一种怜悯的表情给他注射一支,缓解他的痛苦。
当毒品顺着血管流进体内后,所有的麻痒都消失了,与毒瘾抗衡的意志力也变得无影无踪,最终再次沉浸在虚幻的真实世界里。
二十天过去了,赵红旗变得气息奄奄,双眼深深凹陷下去。手脚早已没有半分力气,只能像死狗一样耷拉着脑袋吊在那。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送饭的老头缓慢的走进来,像往常一样先将盛饭的盘子放在那里,轻轻将赵红旗的头搬起来。
一张被折磨的如同死人般的面孔出现在老头面前,眼眶发青,双眼无力的眯着,嘴唇因为缺水干裂出一道道血口,蒙着一层灰白的死皮。
“嗬嗬!”老头不用喉咙发出声音,叫着赵红旗。
听到老头的声音,赵红旗费力的睁开双眼,却又再次低垂下头。二十天没有吃到食盐,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时候,老头慢吞吞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船舱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水壶,拔开塞子后塞到赵红旗嘴里。
感受到水壶嘴的咸味,赵红旗精神猛的振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拼进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拼命吸允。这是淡盐水,实实在在的淡盐水。
老头将赵红旗的头拖起来,一小口一小口的给赵红旗灌下去。当把之小水壶的淡盐水灌完之后,老头开始给赵红旗喂饭。
只是赵红旗根本吃不下去,他更渴望喝到更多的淡盐水。
“谢谢……”赵红旗发出虚弱的声音。
老头没有搭理他,慢吞吞的转过身拿起托盘准备离开。
“老人家,你是谁?”赵红旗睁开的双眼盯着老人的后背询问道。
他觉得这个老头不是一般的老头,每次吃饭的时候,他都能从老头抬起他下巴的手掌心里感受到长期握枪产生的老茧。更重要的是这个老头不是外国人,他是中国人。
但是赵红旗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龙巢叛国出来的,那时候出来的人没有这么老。更何况他早已将当年叛逃的每一个人的样子深深记在脑海里,这个老头却不在此列。
老头依旧没有回答赵红旗,双眼依旧呆滞的拿起托盘一步一步朝外走去,留给赵红旗一个佝偻的腰身。
“呼……”赵红旗重重吐了一口气,尝试活动酸软的四肢。
大腿被鲨鱼咬的伤口早已拆线,留下的是一条暗红色的伤疤,狰狞无比。
对方在他的伤口上下了很大的力气,可以说是精心调养。但赵红旗却知道孙恒绝对不会那么好心,他既然把自己的伤势养好,必然会有其它用途。
不过赵红旗已经不再去想孙恒接下来的手段了,最坏的已经发生了,还有必要介意其它的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红旗开始觉得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胸口处一阵烦闷。这种情况还没持续多久,那些该死的蚂蚁又出现了,从里到外对他的身体进行撕咬,再次让他处于难以忍受的酸麻当中。
但这次跟往常不一样,往常只是酸麻,但这次却是酸麻当中带着轻微的刺痛。刺痛不是肉体发出来的,而是从骨髓深处,或者说是从神经中枢里发出来的。
尽管不严重,却让赵红旗变得更加绝望。
当这种疼痛生出的时候,意味着自己的毒瘾变得更深了。当毒瘾发作起来全身上下都在发出刺骨疼痛的时候,那就任谁也不可能解救他了。
一辈子都会被毒品控制,再强的意志力也行不通,最终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啊!……”赵红旗发出不堪忍受的痛苦呻吟声。
他想把这些蚂蚁全部赶走,可这些蚂蚁变得越来越多,尤其心口处。那些蚂蚁窝在他的心房之中,肆意的啃咬他的心脏,让他有种将心脏挖出来之后生生捏碎的感觉。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这种痛苦之中,赵红旗的眼泪涌出来了,鼻涕流出来了,不停地晃动身体,想要寻求一种最舒服的方式。
但他的牙齿却紧紧咬着,脑海里的意识不断提示他不能屈服,绝对不能屈服!
他在用意志力与毒瘾抗衡,更确切的说他在用一种精神抗衡体内被控制的另一种精神。这种抗衡是最艰难的,也是最痛苦的,如果用一个最佳形容的的话,可以用懒惰与勤奋来形容。
每个人都得承认人的本质就是懒惰的,当懒惰占据人的精神主导之后,整个人就彻底废了。但是有些人勤奋,它们用勤奋将懒惰死死压制住,所以他们会获得成功。
这只是极少你的一部分人,大多数人却被懒惰控制着。两种精神意志,要么卓越优秀,要么彻底废掉。
毒瘾控制的等同于懒惰,它会让人拼命去想得到注射毒品之后的那种感觉,驱散身体痛苦。其结果就是越来越深入泥潭,最终无药可救。
若能用坚韧的意志力成功克制住毒瘾的爆发,自然可以慢慢将毒瘾扔掉,最终彻底戒毒。
要知道,所有的戒毒方式都是强制性戒毒,让精神失去对毒品的依赖。如果一个人能够用意志力克服的话……几乎不可能,因为那不是人做的事情。
“嗷嗷嗷!……”赵红旗发出嗷嗷的狂叫声,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布满血丝。
他快要被折磨疯了,他有种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忍受毒瘾的确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他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到那些瘾君子为什么永远都戒不掉毒瘾的原因。
他现在的思维发生两种截然不同的碰撞,一个思维让他撑下去,忍住;另外一个思维却告诉他现在需要的是毒品,只要服用了毒品,所有的难受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且会让他进入一个极其美妙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有他的父亲,有他的母亲,有他的妻子与孩子,全家在一起其乐融融,幸福的让人羡慕。
两种意识不断争斗,不断冲突,把赵红旗折磨的彻底发狂。
如果发狂可以解决问题的话当然很好,可惜不管怎样发狂都是无济于事,他还得继续忍耐。
“嗷呜呜呜……”赵红旗发出哭嚎声,眼泪鼻涕疯狂的落下。
只是这种哭嚎声绝对不是弱者的哭嚎,而是一个精神无比强大的人在对抗过程中的发泄。
舱门被推开了,孙恒举着一支毒品满脸阴笑的走到赵红旗面前,惬意的欣赏此时赵红旗的表情。
“孙恒!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吼!……”赵红旗狂怒着向孙恒冲来。
可惜他无法挣脱铁链的束缚,只能用目光和言语发泄出内心深处无以复加的怒火。
“很难受把?呵呵。”孙恒笑着,将毒品在赵红旗面前晃了一下继续道:“赵红旗,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为你注射这支你渴求的好东西。”
“滚!”赵红旗发出嘶吼声。
“我不会滚,我只会坐着看。”孙恒坐在一边,点燃香烟抽着,满脸笑容的看着赵红旗在那发疯发狂。
他知道瘾君子最终都会低头,最终都会像狗一般哀求着要毒品。毒品是最能将人牢牢把控在手中,许多涉及黄色领域的人都喜欢用毒品控制自己手下的小姐。
他们会让一个纯洁的女人先染上毒瘾,等到欲罢不能的时候逼迫其去坐台赚钱。没有哪个人可以逃脱被控制的命运,这些可怜的女人拼命接客,为的就是每天一两次的毒品。
可惜一支香烟都抽完了,赵红旗依旧没有求饶,这让孙恒觉得非常不爽。
不过这没什么,他有的是时间,直到将把这个曾经羞辱自己的人彻底变成一条哀求的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