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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朱倩失忆

公交车上,两个大约六年级的小朋友在讨论。男孩说,“谁说不能预知未来,我可以知道几年后我的孩子叫什么,你就不行。”听到这话后,女孩轻蔑的看了男孩一眼说,“那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我可以知道我的孩子一定是我的,你的是不是你的,你就未必知道了。”

这时车内附近的大人们听着两个依然稚嫩的孩童对话,有的忍不住笑了出来,有的却露出一脸凝重。然而不管是笑出声的还是凝重深虑的,在这拥挤的公车内,经过了走走停停的拥挤,以及摇摇晃晃的前摇后摆之后,又不得不感叹如今社会的现实,那些先富起来的人们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带动后来的人富起来,不过却催熟了儿童的天真,催热了攀比拜金的风潮。

而此时在这辆路过安营市第一医院的十一路公交车上,坐在角落里的朱立新久久的凝视着窗外的过往。或许是太久没有坐过公交车了,身边的拥挤让他有些难以适应,坚硬的朔料座椅又硌的腰酸腿麻,但渐渐的窗外那走马观花的熙攘却分散了他身上诸多的不适应。曾几何时这些的所有又何尝不是每天的伴随着他进入政府大门的呢,然而随着老领导的升迁,作为老领导身边第一秘书的他也开始了正式的仕途生涯。

虽然曾经也幻想过有一天可以自己挥毫写下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然后装裱在自己办公室的头顶。但是当真正了解了所谓的官场哲学之后,他甚至不屑自己当初的那个可笑且幼稚的想法。官官相护一词并非字面这么简单而已,偌大的官场存在着不同的派系,犹如一座座金字塔般耸立着。站在塔尖上的人用所谓的恩泽来还换取他万人之上的风光,而塔尖下的人则向下递减着恩泽来吸取足够供给塔尖上人所需的一切,于是各种风光的政绩之后,隐藏的多是些不堪入目的肮脏。可这些人却又冠冕堂皇的给这些肮脏取了一个体面的名字,他们叫它为“政治”。可政治又是什么呢?于是有人给出了一个字面的解释,政治是各种集团进行集体决策的一个过程,也是各种集团或个人为了各自的利益所结成的特定关系,尤指对于某一政治实体的统治。

“利益吗?除了利益我还有什么追求吗?”公车上的朱立新脑子里又一次的回想起这句他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疑问。也许两个月来,从安营的那次爆炸之后,亲自守在现场看着那些悲痛欲绝的家长,看着那些被抬出来的幼小躯体,看着自己女儿的重伤昏迷,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被一群干着肮脏交易的人所恭敬的无能之人。面对着眼前的混乱,面对着眼前的鲜血,他也只能无能的站在媒体的面前去作秀,面对自己的女儿深陷废墟也只能无能的站在外面等待。

直到那一刻他才突然的醒悟过来,他的一生究竟是在追求什么,钱吗?他不缺,虽然账户上没有数不过来的零,但是依然够他以及他的家人跟上时代的潮流。权吗?或许是吧,年过半百的他在上面放话打算让他去党校学习的时候,已经花白了头发的他依然亢奋到彻夜未眠,而如今当手握大权的他,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深陷险境的时候,这半生所追求的东西居然屁用没有。于是他禁不住要问自己,“利益吗?除了利益我还有什么追求吗?”

两个月来他一直为这个问题所困恼,一直到今天他才终于得到了一个回答。“报复!对,是报复!”为自己的女儿报复,为那些本不该死去的亡灵而报复。两个月里,除了每天的去面对自己的烦恼之外,朱立新想的最多的就是那次爆炸前后的诸多不合理,以及老领导对他的欺瞒。是的,他知道那天会有一场骚乱,而他之所以去参加海鲜节的开幕式也是为了增加那场骚乱的筹码,因为这些都是老领导的安排,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等着他的那场骚乱居然还伴随着一声巨响,一些欺骗。

虽然事后他得到老领导的解释,不过对于他来说,什么样的解释都无法抚平他心中的重创,血与泪的画面以及凄惨的悲泣声并不是一个解释便可抹去。可这些他除了沉默之外别无选择,只是那天他在医院忽然想通了些什么,然后与李易翔发生了一次绝密的对话。但那些依然还是他的一个想法,以至于当天得到了李易翔的回应之后,他还是觉得那只是自己的一个大胆的想法而已。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昏迷的女儿仍然的不见转醒,调查组走过场般的进住以及离开,赔偿金的迟而不发,发不够数。这些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都在刺激着他心底那份上尚未丢失的良知。终于在饱受了两个月的无尽煎熬之后今天,他得知了从医院传来的女儿转醒的消息。

然而命运视乎并没有就此解除掉他身上忍受的煎熬,当他急匆匆的步入病房的时候,听见的却是那日夜煎熬守在女儿身边妻子的哭声。接着看见的是一个个低头沉默不语的医院领导,以及他们脸上那种一眼便可识破的虚假悲切。于是他走到了女儿的身边,看着病床上睁开眼睛,但眼神中却满是疑惑与惊恐的女儿,然后他听到妻子哽咽的哭诉。

“老...老朱,倩倩...倩倩她失忆了,她...她不记得我们了...呜呜.....”

听完的那一刻朱立新的心终于的怒了,拍了拍妻子的肩头,这一刻两个月来心中所有的忍受终于爆发。再次的拍了拍妻子的肩头,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想平静下心中滔天的怒火,于是对着床上望向自己警惕的女儿慈爱的笑了笑。然后趁着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散的时候,毅然的转身离开了病房,并吩咐身后的人不要跟着他。走在走廊上,他大口的呼吸着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空气,可尽管如此,心中那怒火依然无法熄灭。最后他来到了李易翔的病房,推门而入丢下一句只有他们两人明白的话,继而再次的快步离开。离开这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地方,离开这让他无法压抑住愤怒的地方。

此刻当公交车驶入终点站的时候,平静下来的朱立新看着车内离去的人们,他想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他所拥有的一切将将不再拥有,甚至也许连坐公交车的机会也不再拥有。想到这他笑了,紧紧的皱着眉头终于舒展开。于是他最后一个走下了车,然后又从新的站到了站点排队的人群后。

“再坐最后一次吧。”下定了决心的朱立新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道,可嘴角却露出了一种解脱后的欣慰。

今天是李易翔出院的日子,十月里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虽然已经步入深秋,但沿海城市却没有内陆那样的气温低下。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的他终于盼到了这天,并且就在他与病房里帮他收拾东西的蓝静说笑的时候,后进来的秦欣然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朱倩醒来了。这让即将出院的李易翔心情更加的开朗起来,虽然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去的面对醒来的朱倩。但是这份好心情却并没有持续太久,朱立新的突然闯入,以及他丢下的那句话让一时忘了外面那些恩怨的李易翔渐渐的收起了笑容。

静静的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凝视着窗外黄了的树叶,李易翔最后还是决定去看一眼醒来后的朱倩。是的,这一刻的他已经知道了秦欣然口中的那个坏消息,那就是朱倩失忆了。于是沉默了许久他最终做下了去看看朱倩的决定,然而就在他要迈出病房的时候,他突然的回过身看向蓝静问道:“静儿,还记得我进来医院时手上戴着的那块腕表吗?”

“谢谢。”李易翔接过蓝静给他翻出的腕表,对着她笑了笑,后者报以一个同样的温柔笑脸。出了病房后李易翔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虽然整只表磨损不堪,但时针却依然准确的跳动着。轻轻的抚了抚表面,他将手表戴上,抬头时却看见不远处沈微正在凝视着他。

“我要见朱倩。”李易翔走到了沈微的身边后轻轻的说道。

沈微双手抱在胸前,身穿一身成套的深色运动服,右肩斜靠在墙壁上,赛过花朵的容颜此时显得暗淡了许多。听到了李易翔的话后,她将视线从李易翔的身上移到那只刚刚被他戴上的腕表上,沉默了十几秒后直到李易翔再次的说要见朱倩,她才抬起头看向李易翔,打量着他忧愁的面容,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的说道:“小倩失忆了。”

“我知道,所以我要见她,希望这次你不要拦着我。”看着沈微疲惫的样子,以及她说出朱倩失忆时红起的双眼,李易翔的心隐隐的痛了起来。

“我恨你!”沈微轻启双齿,松开为了忍住泪水而咬红的下唇,狠狠的瞪着李易翔的双眼接着说道:“我知道小倩一定也恨你,不然她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忘记!所以我不会让你去看她的,哪怕是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你,可我还是不允许你去见他,因为你带给她的只有伤害!”

李易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还是没有忍住泪水的沈微哀求道:“求你了,沈微,我只想见见她,即便是躲在一边,可以吗?”

“不可以!今天我就会陪着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带给她伤心的地方,而你最好以后永远也不要去打扰她!”沈微站直了身体,双手用力的推搡了几下李易翔的身躯,一步,两步,直到李易翔踉跄的向后退了五六步之后,朱倩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大声的哭喊道:“医生说她也许永远也想不起我们了!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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