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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一个温柔了岁月,一个惊艳了时光3

看他负手站在窑洞前,人们最终有了一丝畏意,仿佛他那眼睛是幽绿的狼眼,有人咽着唾沫微微退了几步。

他冷冷看着,带着一身冰冷离开了。

他一路寻去,终寻得一个窑洞,里面似无人声,方才走进去,就听得一声叫喊,“你、你、你是什么人?”

洞内放着一盏煤油灯,一名十三四岁、模样稀松平常的少年正盘腿坐在地上,拿着一个烧饼在吃,看到他,他的饼都惊得掉到了地上。

他冷冷一笑,便待出去。

“喂,你进来,外面下大雨呢。”背后传来那少年的大呼小叫。

他心里想笑,不无讽刺,倒有不怕他、不嫌他的?他倒要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折了回去。

那少年瞪着他,指着洞穴另一边,道:“喂,小子,你到那边去,小爷睡这儿,楚河汉界,你敢过来,瞧小爷不剁死你。”

这人说着,在地上捡了颗石子,竟真的在洞里歪歪斜斜地画了一条线。

他拍拍手,拿起地上的烧饼使劲一擦,又大口吃起来,吃罢,抓起旁边的一个小酒壶,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方一抹嘴唇,道:“爽!”

他看着,只觉腹中饥饿愈甚,肚子微微响了起来,在这空旷的窑洞里听上去极为清晰。

那少年正伸手在地上的油纸包里掏另一个烧饼,闻声瞟了他一眼,“喂,你不是采矿工吗?他们怎么不给你配粮?这里鸟不生蛋,前到数里外的村落、后到山林深处才有吃的,他们早早使人到村里雇人烧饭、烙饼,下工时分送到这边放饭。这大热天的,干粮放不了多久便会变馊,我没带什么粮食过来,听村里人说他们在这儿开工,我便找那些监工,说从明儿开始我加入采矿,他们便也分了我吃的,你怎么……”

连玉听着他喋喋不休,只觉好笑,冷冷道:“你认为他们会请一个麻风儿上工?”

“那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少年撇撇嘴,“这不是找罪受吗?这里什么都没有,饿死你。”

“像我这样的人,倒还能上哪儿去?还不是被人打死?”

他嗤之以鼻,缓缓站起来,打算出去找些吃食。他不知道自己离宫后想做什么,但他还不想死,不想饿死。

娘亲死去那晚,他只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但娘亲握着他的手说:“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那些年,他过着猪狗一样的生活,他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说,他只想随她一起死,离开那终年看不到阳光的肮脏房子。

他哭着问她:“为何还要孤零零地活下去?是因为要儿子替你报仇吗?”

她似乎也疑惑为何自己会这么说,她想了想,完全没提及报仇,只哑声道:“玉儿,活着也许就能等到幸福的那天。”

那一瞬,他读懂了娘亲的话,那只是一个母亲单纯地想让她的孩子生存下去,活着就好。

他答应了她。

然后,她一笑,便睁着眼睛走了。

后来,他再也不曾起过轻生的念头。

哪怕阿萝死了。

“喂,别出去,雨大,会被淋病的。我不吃了,给你。”少年叹了口气,将油纸包和酒都推过“楚河汉界”。

他一怔,冷冷地将东西推回去,“我身上没有可报答你的东西。”

“就一个烧饼、一壶酒,小爷还请得起。”少年哼了一声,摆摆手。

窑洞里原被采矿队布置了些软草,数人一窑,夜里在此留宿,可不必赶回村里过夜,浪费力气和时间。少年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扯了件外衫出来铺到草上,躺下来看他吃喝,一双黑黑的眸子盯着他将自己的烧饼慢慢消灭掉,不由得愤愤道:“早知道要分给你,我就将掉到地上的那半个脏的给你了。”

连玉本嚼着饼子,闻言喷了出来。

少年幸灾乐祸,笑得花枝乱颤。

连玉将那小半壶酒推回给他。

少年两眼放光,直舔着唇道:“你不爱喝酒吗?”

连玉淡淡道:“我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少年啜了一口酒,闻言一口喷了出来,巍颤颤地指着他,“靠,你还敢嫌我?有酒喝就不错了。”

连玉也不理他,将手放在脑后一枕,便睡了过去,也不在乎地上冷硬,这些苦楚他早在多年前已尝过千百遍。

闭目时,他听得少年低声唤他,“喂,小叫花子,你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你有什么打算?我看你脸上的毒疮的确有点像麻风,但又不全像,这样,你起来让我看看,我懂些医术。麻风是治不好了,若是其他的病未必不能医治。喂,叫你呢!”

不过萍水相逢,素昧平生,他为何如此待他?看这小子眉眼精明,断不像个肯吃亏的人。连玉微微冷笑,并没理他。

捏着手中的玉佩,他缓缓想起阿萝。

那少年讨了个没趣,以为他睡着了,遂也睡去了。

洞外雨势渐小,他哪里睡得着?阿萝微微笑着,满脸鲜血的痛苦模样一直在他眼前摇晃,整个心脏都疼得绞了起来。

空气中沁了一丝山间特有的凉意。这样的夜,让一切感官都变得特别清晰。他负了阿萝!其实,他心里隐隐明白,凶手极有可能是他的母亲孝安。

可他能杀她为阿萝报仇吗?

如今的他,可以眼睛不眨一下地杀掉任何人,可对这个女人,他下不了手!

他犹记得她将他带回寝宫那天,竟不嫌脏污,让宫人打了水,亲手给他洗澡。

他的亲娘死了,她就像他的母亲。

他蓦地咬紧牙。

这时,耳边有响动传来,他听觉极为灵敏,只听得那少年蹑手蹑脚地出去了,而后又听到这人悄悄折回的声音,一股风也随之朝他袭来。那小子竟敢拿棍子捅他?他眸光一暗,正要挥手将那树枝狠狠折断,转念一想,突然一跃而起,向对方扑过去。

“啊……”少年果被他吓了一跳,握着树枝一屁股跌到地上。

“死叫花子,你要吓死小爷呀!”少年骂骂咧咧地从地上起来。

他语带讽刺,“是你偷袭我在先,怨得了谁?”

少年却突然叹了口气,“我和你说话,你不理不睬,我又不敢碰你,只好用这方法让你起来了,我想看看你脸和手足上的疮疤,只有确诊了才好对症下药。”

“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对我好?我早便说过,我没有东西可回报于你。”他冷冷笑道。

“气死你祖宗我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老想着我问你要什么!我就不能不要什么?”少年跳起来,朝他龇牙,唇薄舌粉,一口小白牙在灯火下森森发光。

连玉突然想象被他咬一口的感觉,一股微微酸痒的感觉从腹部蹿起,肌肉不觉微微一绷。

他毕竟比这少年年长二三岁,又见多识广,立下便反击回去,“不能。我的养母养我,是因为我将来可以帮她巩固地位;我的兄弟跟我,是因为父亲带我们出去打猎,他们甩掉护卫追逐虎豹遇险,是我不顾自己性命从猛兽爪牙下将他们救起;我的侍从敬我,是因为我从许多奴才当中挑选了他们,给了他们新生。对我好、不问缘由也不要回馈的人有,但已经死了。后来,我争夺家产失败,被赶出了家门。你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杜撰了最后一句,心里寻思的是:若继位失败,他总归不过是如此下场。

他驾车走过多个州县,沿途有对他鄙视的,有要诈取他身上钱财的,当然,也偶有怜悯他的。可怜悯他的人也不过嘴里说着可怜,施他一点米粮而已,除此,便没再做些什么,毕竟这病会染给别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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