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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大结局下

章节名:第110章大结局下

远远的,萧琅与青‘玉’站在一起,青‘玉’有些不安地看着萧琅。

他心中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出是什么。

此刻他却忽然有些明白,可谓是后知后觉了。

那就是在‘玉’倾舞的身份内幕曝光之后,这些男人似乎太冷静了,简直冷静得出奇。

当初他知道‘玉’倾舞就是‘玉’猫公子的时候那真是‘激’动了三日三夜,对着冰儿哭了整整半个时辰,心情震‘荡’,固然他是‘玉’倾舞的堂弟,理应如此,但‘玉’倾舞的名声毕竟不是徒有虚名,她可是金鳞榜第一的绝‘色’美‘女’,惊才绝‘艳’,风华绝伦,死而重生,当年因她而痴狂的男子简直数不胜数,不论是哪个理由都足够让世人深深地震撼。

哪怕就是路边一个乞丐知道‘玉’倾舞还活着,恐怕都要手舞足蹈在外面大喊一阵,‘弄’得人尽皆知。

这一定是世间最有冲击力的消息,可以让世人足足在茶余饭后讨论三月有余。

然而这些男人实在奇怪,知道了姐姐的身份后似乎太淡定了,就好像是知道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不相信这几个男人就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个个都如此沉得住气,这简直是太不正常了。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些男人莫非在禁地内还没有完全清醒?

于是乎,青‘玉’目光闪了闪,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心中直泛着低估。

“青‘玉’,你就是‘玉’倾舞的弟弟对不对?”忽然,萧琅看似随意地转眸问道。

“嗯,啊,是啊。”青‘玉’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真没想到”萧琅负手而立,深深叹息,目光远远望着冰儿的身影,他的全部心神仿佛都沉浸在这件事情当中,沉默了半晌,神‘色’复杂。

“萧三先生,萧三先生?”青‘玉’试探地问道。

“青‘玉’,叫我姐夫罢,叫萧三先生显得生疏了。”萧琅笑着看他一眼,神情恬淡,嘴角含着清雅温和的笑意,一笑间目光柔软,带着爱屋及乌的温柔。

“是,姐夫。”青‘玉’改口很快,他心中早就习惯称萧琅为姐夫了。

“那么,你有何事?”萧琅问道。

“我那个你莫非现在才觉着吃惊不成?”

闻言,萧琅的目光带着潋滟的光泽,悠悠叹息一声道:“青‘玉’,其实我若是说自己不吃惊那是假的。”说着他慢条斯理地伸出右手抚平袖子上面的褶皱,淡淡道:“只是先前你姐姐的情形危急,我怕她在幻境中醒不来,懂得孰轻孰重,而不是计较她是不是‘玉’倾舞重生,只要她依然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希望。”

“嗯,我明白的,姐夫。”青‘玉’心中暗道,原来如此。

“至于她的秘密虽然让我震撼,但其实每个人都有秘密,毕竟,我也未曾告诉过她自己就是萧琅。不过我知道她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而且你也知道我和她之间的一切,对不对?”

“呵呵。”青‘玉’挠了挠头道:“虽不至于都知道,但是大概我还是知道的。”

“那么,以后,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不管怎么说,姐夫,你应该很震惊对不对?”青‘玉’笑眯眯地问道,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他,他知道萧琅与‘玉’倾舞一直被世人成为最不可能在一起的才子佳人,如今却辗转结合为夫妻,这个消息以后肯定会更劲爆!

“不错,我很震惊,我的心现在还跳得很快。”萧琅伸出手轻轻抚向自己的‘胸’口,他风姿翩翩,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亦非常优雅‘惑’人。

“哈。”青‘玉’不由笑了,心中升起来一股明悟,原来他不是不吃惊,而是他都惊呆了。

“而且吃惊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其中也包括他们。”萧琅挑起眸子,目光扫过容跖等人。

“他们也很吃惊?”青‘玉’侧着头,神情似有疑‘惑’,眯着眸子道:“我看不出来啊!”

瞧着青‘玉’懵懂的模样,萧琅亦是微笑,清雅的面容‘露’出了和缓的笑容,眉宇间一片飒爽清冽,接着道:“因为这些男人并不是寻常的人物,在家族里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越是吃惊的事情,越是表现的沉稳,让人猜不透他们心中所想的,这就是七国内大家族男儿才有的气质。”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青‘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其实有些细节,你若是一直注意的话,也会发现端倪的。”萧琅慢慢说道。

“是什么细节?我为何没有发现呢?”青‘玉’觉着自己已经看的很仔细了。

萧琅淡淡望去,那目光如银河垂落九重天,目光撩人,“你看容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抽’着烟杆,但是烟丝实际上早已经‘抽’完了,他却反而‘抽’的次数多了。”

“啊!果然如此。”青‘玉’凝起眸子,立刻拍了一下手掌。

“还有,容大公子在不经意的时候总会看向你姐姐,但是当冰儿看向他的时候,他却瞥过眸子,目光不敢与她对视,甚至于他脚下的木屐不知道什么时候带子断了一根,他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的确,的确。”青‘玉’甚至发现容跖目光很是腼腆,不禁笑出了声。

“你再看陈千浔与楚昊天,两人看向冰儿的时候,是不是眸子比平日里要瞪得大一些?”

“没错,没错。”

此刻,青‘玉’没想到陈千浔居然也有一直瞪着眼睛的时候,不过他能看出陈千浔瞧着萧琅的时候也是如此,大概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萧琅居然和‘玉’倾舞在了一起,当然陈大少爷这个人‘性’子内敛,难得喜欢上一个‘女’子,情敌却是他一直当作未来大舅子的洛‘玉’离,而且对方的真实身份还是世外桃源的萧琅,这种复杂的感觉不是什么人都能明白清楚的。

容跖最多是觉着冰儿‘玉’倾舞的身份非常奇异,一时回不过神来。

楚昊天是几人中反应最平淡的一个,当然也不能说他心中没有震撼。

至于萧白凤,青‘玉’不想提,也懒得多看他一眼。

萧琅接着道:“而且他们几个走路也轻飘飘的,肯定是心思重重,心绪不宁,先前他们不是这样的。”

“姐夫果然观察细微,不愧是萧三先生,我真想去世外桃源随你学习。”

“孺子可教也。”萧琅优雅一笑道:“既然你是她的弟弟,那么也是我的弟弟,以后我会常常教导你的。”

“真的?那是否是嫡传的弟子?”

“当然。”

“太好了!”青‘玉’‘激’动得喜形于‘色’,几乎就快要上蹿下跳。

能够成为萧琅亲自教导的弟子,这是世间贵族男儿无不期盼的事情,就是皇族太子都渴望他成为太傅大人,而且七国人无不邀请他成为国子监祭酒,甚至有人三顾茅庐,负荆请人,金钱,权利,美‘色’无不在利用,却依然无法邀请萧琅出山。

这世间的因缘实在不可思议,萧琅居然成为他的姐夫,这个他真是太走运了。更甚者萧琅居然会亲自教导他,这简直是比什么都走运,他可以说比捡到了宝物还要高兴,就在青‘玉’得意之际,忽然听到萧琅咳嗽了一声,他立刻明白萧琅认为自己有些不庄重,连忙装出正经八百的模样,作为一个优秀的男儿必须先懂得沉稳才是。

“对了,青‘玉’,那个萧白凤曾经是你姐姐的恋人,对不对?”萧琅忽然收敛了笑容,眼眸中绽放出幽泉般的漆黑光华,在那深处一抹笑意冷然流出。

“啊?这个天下人都知道啊。”青‘玉’觉着萧琅目光有些森然。

“他们之间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萧琅语气亦有些咬牙切齿,身为男人当然会非常在意这些。

“姐夫,他们之间就是谈婚论嫁罢了,而且姐姐一直洁身自好,所以姐夫放心好了。”青‘玉’连忙替冰儿解释了一番,他可不想让姐夫误会了什么。

“洁身自好?”萧琅勾了勾嘴‘唇’,并不是不相信那‘女’子,只是觉着似乎并不像少‘女’与他之间的所为,眼眸不经意间却闪耀了几分,想到自己与冰儿之间虽然也有过男‘女’授受不亲的日子,但是自从两人确定恋人的关系后并没有这个说法。

不过他一直想到自己会非她不娶,而她也会非他不嫁,否则他绝对不会轻易碰她。

不论怎么说,他与她之前还是有些于理不合,他真是妄为君子。

若是她与萧白凤订婚后依然保持距离,那么他觉着也是正常。

见到青‘玉’探究的目光,萧琅立刻忍不住咳嗽一声,接着道:“‘女’子真正成婚之前,还是洁身自爱的好,毕竟,世间男子多是薄幸,否则一旦失身,会害了自己一辈子。”

青‘玉’也点头道:“姐姐也曾经这么说。”

原来她也是这么认为,果然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萧琅不禁心中欢喜起来,没来由的轻叹一声,既然她愿意在婚期与他一起同‘床’共枕,看来自是骨子里非常相信自己了,而且这姑娘在‘床’第上从不主动,看来亦是‘性’情保守所致,这种‘性’情他倒是真正喜欢的,昔日,他果然有些误会‘玉’倾舞了。

青‘玉’眼中依然流‘露’出的真诚笑意,拍着‘胸’膛说着,“其实,姐姐她顶多与萧白凤拉拉手罢了,而且常常教导我说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男‘女’婚前莫要逾越,我从没有见过他们很亲密的样子。姐夫你尽管放心好了。”

萧琅轻轻“嗯”了一声,又是婉转一笑,这一笑如先前温柔。

随后却见他黑眸中幽冷渺远,眼底却生出一袭凌厉的杀意,慢慢道:“如此甚好,我在幻境里看到她的确对他无情,否则我定亲自招待他不可。”

此时,青‘玉’缩了缩脖子,浑身都感觉着沁骨的杀意。这个姐夫吃醋起来真是骇人。

不知道为何当他说道两人拉拉手,他的姐夫顿时浑身带着杀气,难道牵手也会让他如此愤怒?萧琅的目光就像要剁了萧白凤的手一样。可怕,真是可怕!

接下来,二人远远看着冰儿与萧白凤,萧琅的目光依然很是不善。

只见众男子目光望着冰儿,少‘女’眉似远山眼若秋水,在灼灼目光里淡然而立,风姿优雅。

萧白凤不禁被她的气度所摄,慢慢地皱了皱眉。

冰儿凝视着萧白凤,冷冷地道:“萧白凤你难道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有什么好说的呢?”萧白凤苍白着脸‘色’,双掌握拳,复杂地看着她的眼睛,半晌道:“我知道,自从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之后,我便一直在等着你来找我理论,固然以前是我对不起你,这一点我也承认,不过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这种话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你果然越来越冷漠。”冰儿看着他脸上不坦白也不自在的神情,忽地浅浅一笑。

“人总是会变的。”萧白凤深深地蹙了蹙眉,“我没有想到居然还会见到你,而你恨我吗?”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很在乎这些么?”少‘女’容颜清丽骤然增加几分,语气也更冷淡了一些。

他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分,紧咬着牙齿,深深看着眼前的‘女’子,深深审视着她。

冰儿的话仿佛披着一层淡淡的轻纱,让外人不清楚里面隐藏着的意义,但是这番话萧白凤自然完全听明白了,甚至听着非常刺耳,不过他知道对方此时说的是实话,她居然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他不禁呼吸沉重。

他这些年其实感情生活并不好,自从背叛了她之后,他选择了陈家蝶衣,他曾经觉着那个‘女’子才是真正适合自己,她很自由,也很独立,与他保持着距离。从不会牵制于他,这种‘女’子非常大气,最是适合成为萧家主母。然而当他夜里想念‘玉’倾舞时,非常清楚明白自己内心需要的是两个‘女’人,一个能够替他在外面做事,不缠着他的‘女’子,一个能在家中安抚自己,与他‘花’前月下的‘女’人。

可惜,在那种特殊时期,他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只能舍去其一。

他心中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初恋,他面对她时有着深深的自卑,因为这样的‘女’子只有帝王将相,天之骄子才值得拥有,当陈家小姐主动对他示好时,他又觉着自己本是一个优秀的男儿,仿佛遇到了自己的伯乐,从此便可以一飞冲天,然而就在失去了‘玉’倾舞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失去了心中最美好的一切。

往事不堪回首,萧白凤的黑瞳不由缩为一点,心中一痛。

半晌,萧白凤微微黯然,眼中光芒一暗,喃喃地道:“当年的事情,不论怎样,我还是要解释一二。”

“哦?你原来还是愿意解释的。”冰儿居然不怒,只是幽幽一叹,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是,不过当初我没有想要杀你,那只是一个意外。”

“不论如何,你箭上有毒却是事实。”冰儿斜睨着他,声音镇定而平静,没有愤怒地说道。

“那毒与我无关。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性’命。”他深深吸气,抬起了头。

“所以,你这些年,过得相当心安理得。”她的五官根本没有任何怒‘色’,依然只有淡淡的讥讽。

萧白凤抿上了嘴‘唇’,他深深地仔细地看着眼前少‘女’,这是他初次近距离地认真看她,‘玉’猫公子,洛冰儿,这个陌生而且熟悉的江湖人物,在近期曾经带给陈蝶衣一次次的打击,亦是给他带来可怕的震撼,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就是昔日故去的‘玉’倾舞。

他没想到前世的恋人居然重生了,‘玉’倾舞就是冰儿,冰儿就是‘玉’倾舞。

这个‘女’子原来并不是一个婉约的‘花’瓶,并不是在屋中相夫教子即可。

她不但可以主内,而且也可以主外,胜过陈蝶衣万分。

看来自己当年,过分轻视了她。

见她一双冰雪般的眸子正冷冷清清的盯着自己,虽然她的容貌已经彻底改变,但是眼神却还是与前世一样毫无变化,若是少‘女’好好的盛装打扮一番,她的美貌绝不逊‘色’于‘玉’倾舞,甚至于,在她身上多了一些超出‘玉’倾舞的清雅灵‘性’,还有一些当年并没有娇媚,这是由少‘女’蜕变为‘妇’人特有的美丽。

不论是幻境中,还是现实中,她和萧琅的关系超乎他的想象,这让他心里面妒忌极了!

她居然爱上了其他男子,没有他也一样过得很好。

在幻境里看到她因为萧琅而忧伤,为他落泪,为他形容消瘦,为他,为他,还是为他

直到看到她清醒后与他亲密的模样,让萧白凤感到深深绝望、妒忌、不屑,与不可置信。

此时,萧白凤俊美的脸庞如同罩上一层千年寒冰,幽黑的眸光闪动,心情更是复杂。

看到幻境中‘玉’猫公子显出惊心动魄之美,更是以‘玉’倾舞的身份出现,他彻底的惊呆了。他甚至以为对方对于他的背叛始终无法释怀,无法忘记自己对她的深深伤害,以为自己在她心中还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对方的魔障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萧琅。

没想到她和萧琅如此亲密,当他远远看到二人亲‘吻’时,他真是嫉妒的发狂。

‘玉’倾舞昔日与他最亲密的时候,也只是与他拉拉手罢了,就是两人订婚分别之际。他也最多只抱了她一下。

不知何时,这世间一切已经彻底变了,当初的感情都不复存在。

可惜他并不知道她究竟如何与萧琅相识,命运真是多变。

想到这里,他苍白无力地问道:“那么,你想如何?”

冰儿看了一眼萧白凤,妖娆的红‘唇’挑起,说的话没有一丝温度,语气并不在意地道:“当年你虽然亲手杀我,不过我幸而死而重生,更幸运的是遇到了自己真正在意我,关心我的男子,若非如此,我与他之间也是根本没有任何缘分的,所以这一点上你应该是我的媒人,我倒是非常感谢你。”

此刻,萧白凤肩膀一僵,不禁冷哼了一声。

冰儿的呼吸虽然很远,却又仿佛近在耳侧,让他感觉到气息清甜,而她接着道:“虽然,你对我所做的事,我已经可以不在乎无所谓,但是你对‘玉’家所做过的事情,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萧白凤一怔,身子又是一僵,半晌道:“‘玉’家人的流放与我无关。”

他知道这些事情虽不是自己所做,但是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冰儿声音淡淡:“固然‘玉’家曾有对不起你母亲之处,但是你母亲如今还是活着不是?只是活得不尽人意罢了,但是‘玉’家嫡系的人流放出去之后,中途遇到了海难,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你难道不觉着自己为了一己‘私’利,做的很过分?”

萧白凤垂下了头,甚至有点懊恼的轻咳一声,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所做非常卑鄙无耻,但他始终觉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冰儿又道:“我知道你这个人从来不懂得为人考虑,这些年你为了自己的利益,总是害了不少人!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丝毫的忏悔?”

百感‘交’集之下,萧白凤叹息一声,但是他却不悔。

冰儿看着他,觉得此人的举动在她意料之中,却又隐隐失望,想起此事等等的前因后果,便觉得有一些心酸,她轻叹一声道:“你一直都自命不凡,认为自己可以成为萧家的栋梁之材,不过你这种‘性’子,真的不适合成为萧家的家主。”

萧白凤立刻不敢置信地抬起眸子,冷冷看她,眼中带着冷意。

成为萧家家主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这个‘女’子没有资格这么说他。

冰儿用毫无情绪的余光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翘起,“萧白凤,我知道你很有野心,你知道秦始皇为何统一六国后,却是没有安守住国家?”

萧白凤随即慢慢抬头,看着她,他很清楚她为何会转移话题,这是千百年来世人都会谈起的话题,虽有些老生常谈,当然是她故意问他的,但他也愿意回答,“因为他寿命有限,长生无望,‘精’力不足,手腕还是不够狠厉。”

冰儿静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世间事由世人做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秦始皇焚书坑儒,固能防范匈奴,但这天下人的人心都失去了,内忧外患,固然手握利刃兵权又有何用?始皇帝早已大势已去。”

“你用他的例子来教训我?”萧白凤皱眉。

“你比不上他。”冰儿实话实说。

“我虽不是帝王,但是我知道权利才是最重要的。”

“你错了,人心才是最重要的,自‘私’自利,人心向背,迟早会守不住万古基业。”

此刻,萧白凤‘胸’膛起伏,神‘色’不愉,如泥塑木雕一般沉默不语,却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冰儿目光扫过禁地,千年万年已逝,心中却忍不住突然泛起淡淡苍凉,不禁开口道:“秦国禁地内据说始皇帝的阿房宫就在里面,只是这样一个快要灭亡的国家,这禁地内只怕也没有旁人想要的东西,难以得到。”

“等等,你是说禁地里没有宝物?”萧白凤眉梢一挑,连声问道。

“什么?禁地没有宝物?”众人也以前抬起目光,看向冰儿,毕竟这地图是昔日‘玉’家拥有的。

“也许没有,也许有吧。”冰儿笑得平静无‘波’,语气并不确定。

“如此就好,看来此地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众人按捺住眉宇间的晦暗,微微变亮了一些。

“其实此处宝藏就算是有很多很多,只怕也难以得到。”冰儿说道。

“此话怎讲?”陈千浔忍不住开口询问。

赤‘色’月光下的冰儿气质雍容,仍是平平淡淡的语气,仿佛在叙述一件与众人无关的事情,“始皇帝的心‘性’非常狭隘,自然不会让旁人后人得到自己身旁的利益,死后也妄想要霸占千秋基业,所以禁地这里也只是一片贪心人的坟墓,一片埋骨之地,让他们为秦国皇帝陪葬罢了。只是当年那位布阵的玄术师有好生之德,刻意给人留存了一线生机。”

萧白凤尚存几分明白心‘性’,心中突然生出不安,面无表情道:“难道你叫住我,就想要说这些?”

冰儿淡漠的视线落在萧白凤身上,淡淡地说道:“我叫住阁下,当然不是只说这些。”

“哦?那是什么?”萧白凤挑眉。

“你我都知道,禁地内危机四伏,非常危险,只要还在这里能活着的人,暂时还是盟友,不论以前我们有什么恩恩怨怨,也只能暂且放下,出去后再谈,不能各行其是,自然是先合力出去,只是阁下的所作所为让我觉着你并不适合与我们一起,会给我们招来灾祸,所以我还是希望阁下能离开,免得拖我们的后‘腿’。”冰儿微笑着说道。

“你让我离开,自生自灭不成?”萧白凤不由自主脸‘色’一变,觉得内心压迫感十足。

“不错。”冰儿毫不掩饰地道。

“等等,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你觉着自己对旁人有利用价值不成?”

“不错。”萧白凤冷冷看着她,非常自信地道:“我进入禁地前准备充分,地图也已经深入我的脑海,而且我善于应对这里的状况,否则也不会安然无恙到现在。在这一点上我的实力并不逊‘色’。”

“好,不知道你们几位觉着如何?”冰儿看向陈千浔、容跖等人。

陈千浔望着萧白凤,眼睛眨也不眨,叹了口气,“我同意冰儿的意见。”

楚昊天也‘摸’了‘摸’鼻子,傲然地道:“我也同意冰儿的意思。”

“你呢?你也同意?”萧白凤一脸真经地看向容跖,“当年我们合作时,你非常看重在下的,曾经说过只要有我在,就会所向披靡。”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容跖轻咬着烟杆,木屐在地上晃悠悠地走着,来到了他的面前,轻轻叹了口气,“本公子同意冰儿的意思。”

你,萧白凤不可置信地瞪着眸子,只觉得心中充满了狂暴,他居然被人孤立了。

他眼里‘露’出坚决之‘色’,看着容跖道:“其实当年我觉着你也是个不错的朋友,很有眼光,可惜”

“萧白凤,其实打友情牌并没有意义。”容跖坐在石头上,翘着‘腿’轻声笑道:“其实当初我觉着你这个人很有才华,也很努力,可是自从知道你这个人习惯在背后捅人一刀,我就已经开始对你没有任何好感了,这次阁下来到禁地,我和你根本不应该碰在一起,哪怕是遇到你都觉着恶心,而且你做了那么多卑鄙的事情,实在让人防不胜防。与你这种人根本无法成为朋友,我根本不可能和你一起共同进退。”

闻言,萧白凤冷冷地注视着容跖,退后两步。

他心思‘混’‘乱’之间,继而转眸看向陈千浔,恨声道:“陈大少爷,我自问这么多年从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而且从不‘插’手陈家的事务,与陈家大房也是有望来的,我这次进入禁地准备充分,阁下跟着我才化险为夷,难道你不觉着放弃一个有本事的人,是否太草率了些?”

陈千浔眼睛也不抬,一瞬不瞬地看着不远处的冰儿道:“其实,倘若是冰儿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

他的目光有着淡淡的复杂,他的话语已经带出了几分情义,萧白凤立刻倒退了两步,不想这个‘女’子居然把陈家大少‘迷’住了,骨子里还是那个万人‘迷’的‘玉’倾舞,实在是可恶至极。

“那么楚公子,我与楚家略有‘交’情,你为何不愿意合作?”萧白凤尤不甘心地问道。

楚昊天笑得云淡风清,意态更是悠然,非常客观地说道:“我骨子里不喜欢自‘私’自利的男人,可惜阁下就是。实在是太丢我们男人的脸了,方才那草‘药’的事情已经证明了你的‘性’情,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弊大于利。”

此时此刻,冰儿已是忍不住轻轻地笑道:“你虽然觉着自己了不起,不过我们这些人可不觉着阁下可靠,而且你做事情的手腕太卑鄙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萧白凤看到众人态度,深深蹙眉。

“倾舞不,是冰儿姑娘。”萧白凤目光再次落在冰儿身上,依然不甘心地说道:“我之前就跟容跖和你说过,在大家族里,不论是萧家还是容家或者是陈家,若是能单纯地活着是一种幸福,可是我们本来就是同一种人,既然大家能够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明白我们活得本来就不容易,难道不明白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这个道理?我觉着任何人若是活得和我一样,那么也会选择这么做。”

“萧白凤,那是你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冰儿冷冷地道。

“嗯,本公子从来不觉着自己会变成如同你那样不择手段。”陈千浔慢慢地说道。

“我也不同意你的看法。”楚昊天不以为然地看着他说道,“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不过人若是活得太自‘私’了,最后只能变成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你总以你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你觉着自己是风云人物,应该是天之骄子,却是始终没有认清自己。大丈夫处世,手腕本领固然重要,可做人的原则却不能失去。”

“还有,萧白凤,当年我与你虽然朋友一场,如今我也不必对你太矫情。”容跖重新放了烟丝与五石散,‘抽’了一口烟杆说道:“虽然我希望你能自我反省,不过这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空话,所以你还是好自为之。”

“你,你们”萧白凤身子一颤,仿佛不能置信,他脸部肌‘肉’跳了跳,努力平衡了一下呼吸,“这就是你们的意见?其实你们谨慎是不错,但是听取一个‘女’子的话语,凡事就太过了,男人的事情永远不需要‘女’人来参与,否则就是变成了人生的污点。”

陈千浔立刻轻笑一声,摇头道:“轻视‘女’子本就是不该,何况在禁地内且不说‘私’人恩怨,就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不配与我们在一起。”

“‘女’人中也有大丈夫,有的‘女’人已远胜过小人。”容跖目光前所未有地坚定,叹道:“萧白凤,我当年最后悔的是听了你的话,当年我没有识人之名,从未真正了解你的内心。如今宁可听一个‘女’人的话,也不想听一个小人的话。”

楚昊天静静地站着,不屑道:“萧白凤,我们话已至此,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意思了!”

“我言止于此,希望你早日醒悟,‘迷’途知返,莫要等到以后追悔莫及。”容跖摇了摇头。

萧白凤不由冷笑了起来,俨然已是气急败坏,“你们很好,很好,你们真蠢。”

“嗤,原来我居然在旁人眼里是蠢的。”楚昊天已忍不住一笑。

“蠢就蠢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容跖‘阴’阳怪气地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么你,还不离开?是不是脸皮太厚了?”另一旁,那少年打扮的美丽‘女’子,衣衫如云,负手而立,淡漠地注视着萧白凤。

两人目光碰触,此时眼中有了一番不同往日的意味。

她目光淡淡,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萧白凤与她对视心中又是一震,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身体仿佛化成了僵硬的化石。

于是,萧白凤沉默了很久,终于低下头。

幻境中,她已经让他离开,更没想到现实中她还是让他离开。

想到这些,他突然便觉得有些心烦和气燥,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冰儿调开目光,对着几个男子道:“好了,让他一个人留在此地,我们先走吧。”

众人随着她一起离去,但如今不论发生了什么,他们的目的就是安全离开这里,求得宝物什么的已经是奢望。

见冰儿给他打了一个手势,萧琅慢慢地走出来,站在冰儿身侧,面容跃动着华‘艳’的笑意,笑容意味深长道:“冰儿,你的前任未婚夫已经走了?”

“什么前任?我与他如今没有任何关系,不许‘乱’说。”冰儿目光如皎月明曦,气恼地看着他。

“好的,娘子,我们走吧。”萧琅轻笑一声,笑容欣朗。

“你们瞧,萧白凤还远远跟着我们呢。”青‘玉’不时地回头看着。

“不用理他,我们走我们的,只要他离我们远一些就可以了。”容跖如是说道。

这时候,陈千浔看了一眼萧琅与冰儿,轻声一叹,只怪自己过分眼拙。

不过,既然他早就决定放弃了,那么对萧琅也没有任何的恨意。

面对萧琅,他已输得心服口服。

走了半日,众人从怀中取出一份兽皮制的地图,楚昊天对照着地图,沉思道:“此处显示出有阵法,有阵法的话必有阵位,萧三先生是否能够观察一下,这附近可有什么特殊的阵法?”

萧琅的目光扫过周围,过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凝重。

就算他已是天下第一的阵法师,但阵法本领不及上古阵法,同时发现这附近,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袖中手指无声一动,萧琅接着问道:“现在的地形,能不能与地图对上?”

楚昊天对着地图,神‘色’认真道:“你们看,此处显示有个神庙‘洞’窟,虽不知是不是可以通到外面,但是从这里过去直走前面就没有路了,所以,我们只可以进入这个神庙‘洞’窟中,而且从图中看此地应是一处必经之路,否则也无法通过前面的瘴地。”

“我总觉着这个‘洞’窟绝非好去处,不过却是没有其他道路。”萧琅若有所思地说道。

“没有。”楚昊天摇头。

“罢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得走一步算一步。”萧琅凝着眸子说道。

“走吧,说不定会有一些机缘也有可能。”容跖眉目含笑。

“说不定会有一些金银财宝,是一处藏宝之处也说不定。”陈千浔负手说道。

萧琅微微颔首,‘露’出一丝微笑:“我们出发。”

走着走着,众男子的眼前忽然已经出现一缕亮光,在多日红‘色’月光下行走的众人,立刻感觉前方有了希望。

然而‘阴’冷的风迎面而来,干燥的空气带着瘴气的气味,让人头晕目眩。

好在这几日有辟谷丹与清心丹支持着众人,萧琅等人并不觉着辛苦。

再往前终于看了另外一番景象,前方居然是一片雪山,当成在山巅冰儿看到了一小片白‘色’就是此地,而万里冰山之中,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天地,白茫茫的水,以及白茫茫的四周还是充斥着瘴气。

众人向前行走了十里路,终于看到了前方出现了巨大的冰川沟壑,根本无法穿越过去,当冰儿站在沟壑前向下望去,顿时感觉到一阵目眩神‘迷’,若是有人掉下去的话只怕永远都无法再上来,只有死路一条。

按照地图寻找出路,正瞧见前方有个石头山,山内没有半点灵气,山上有一个看似小巧的古庙。

当众人走近后,发现此地居然气势磅礴,那庙深入地下,几人心中涌起一种叹为观止的感觉,随后进入了唯一的古庙入口,渐渐往亮光深处行去,穿过巨大的石碑,眼前豁然开朗。

“往前走,地图上显示出口就在前方。”楚昊天说道。

“不过前面好像是阶梯,往下面走的。”青‘玉’好奇地说道。

“无事,刚才从地势上看来,下面也能通过,此地倒是有些奇怪。”陈千浔若有所思。

“各位,下面的空气似乎清新了一些。”冰儿声音清晰地道。

“很好,还不快走。”感觉到了下面干净的气息,六个人立刻脚下速度一变,加快了脚步。

有时候人非常奇怪,当在‘迷’宫中失去了目标时,感觉到自己非常‘迷’惘就是有些全身乏力,当这个目标清楚地出现在可以认知到的范围内,就会‘激’发出身体里潜藏的‘激’情与力量。

穿过古庙的回廊,又是一段长长的台阶,似乎在往地下同行,前方两侧的墙壁开始出现淡黄‘色’的光芒,最初的时候,这种昏暗的‘色’泽散布在周围,仿佛萤火虫的一点点的莹光,随着他们的前进,这光芒变得越来越亮,竟然是周围石壁发出的光泽。

“奇怪啊!这里的石头居然会发光呢。”青‘玉’惊讶地叫道。

“孤陋寡闻的小子,夜光石罢了。”楚昊天敲了敲他的头。

“别敲了,好疼。”青‘玉’气恼地撇了撇嘴。

“按照地图上所说,前面似乎是巨大的地下‘洞’窟,我们不如看看如何?”容跖一脸吊儿郎当的笑。

“其实,离开这里才是正事,禁地变数太多,在原地停留太久不好。”冰儿已加快了速度。

“冰儿说的有道理。”萧琅赞同地点头。

“这里居然一条路通到头,也不要我们分辨路途,真好呢。”青‘玉’神‘色’欢喜。

众人见此地果然只有这一条路,径直通往一处石‘门’,当众人来到了石‘门’前,在石‘门’侧面看到了几处机关棋盘。萧琅自然识得这些阵法,轻轻把棋盘放到石‘门’上的凹处,石‘门’上的禁制闪过白光,大‘门’打开。

当众人顺着石道走到里面,绕过石壁后,里面豁然开朗。

看到周围出现了很多奇景,仿佛湖泊山水,头顶亦出现日月星辰的模样。

再往前,又看到空中立着一座巨大石廊,廊腰飞檐,鬼斧神工,气势恢宏。

此地长廊如‘迷’宫四通八达,可以通向四周的坑‘洞’。

周围几侧是数个正正方方的深坑,有数百之多,里面摆放了许多巨大的‘玉’石雕塑,这些‘玉’石透着丝丝冷意,竟是少有的寒冰‘玉’石,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练功法宝,颜‘色’雪白晶莹,制成白‘玉’‘床’只怕也是价值稀有。

不过眼前几位都是大家族的公子,见识广博,自然不会瞠目结舌,只是在心中惊叹。

“此处是哪里?感觉与阿房宫的记载略有些相同。”楚昊天喃喃说道。

容跖眸子挑起,惊奇道:“本公子好像到了秦国古代一样,这秦始皇搜集来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啊。”

“你们觉着此处是不是墓‘穴’?”忽然陈千浔问道。

语音一落,众人目光不由认真看向四处,寻着墓‘穴’的痕迹。

只见周围整个地下‘洞’窟内深不见底,两侧的坑‘洞’至少有十丈高,几个盘龙柱子在‘洞’窟中立着,应是支撑起整个‘洞’窟的支撑点,冰儿的目光看过回廊顶部绘着墓道一样的壁画浮雕,柱子上写着奇怪的文字,冰儿懂得殄文,看着这些文字与符号,目光微微一凝。随后又看到廊壁上刻画着怪兽,体形如同一条巨型长蛇,长蛇背脊上生着一条赤‘色’金线,全身上下流光溢彩。

其他的画面则是人面兽身的怪物,甚至有蜈蚣状的,神龙状的

冰儿仔细地看着走廊的画面,觉着应该隐隐暗喻着什么,但见各‘色’怪物在珠宝堆上爬动着。画面栩栩如生,最奇怪地是那怪兽的眼睛,仿佛闪动着炙热光芒,当它盯着珠宝看的时候,仿佛目光里充满了贪婪。

她看了几眼壁画,又看向壁画所绘制的深坑。

最近的深坑大概离地一臂之远的距离,周围有一圈突出的平台,围着一个巨大坑‘洞’,只见眼前坑‘洞’里金银堆积如山,财宝如山如海,平台上整齐的摆放着很多怪异的黑‘色’雕像,在坑‘洞’周围整整摆了一圈。周围雕塑着纯金的兽类,镇守着左右,甚至有兵马俑之类的站在两侧静静守卫。

“天哪,这些宝物简直多的骇人,不知秦始皇搜罗了多少民脂民膏?”楚昊天惊叹。

“原来你也没有见过这些,我以为你很了不起。”青‘玉’讽刺了一句。

“楚国禁地当然也有宝物,不过本公子是第一次看到秦国的宝藏而已。”楚昊天傲然出声。

“陈大公子,恭喜,恭喜,看来禁地内果然还是有宝藏的。”只听容跖在一旁笑着说道。

陈千浔暼了此处一眼,目光闪耀,百感‘交’集,咳嗽了一声道:“这次能进入宝窟中,看到这些宝物,实在是令人不可置信,诸位当记首功。秦国禁地这里的所有珍奇财物,金银财宝,大家可以先行随意挑选带走一些。”

冰儿摇头一叹,此地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先前因为她喜爱绘画的缘故,所以注意力一直在那廊上的壁画上面,然而那些壁画似乎颇有来历,其中就有绘制出一些警告意味的画面。

殄文上面说道:若是拿取宝物者必有灾难。

她相信这是那位玄术师,当初刻意留给后人的一丝生机。

但世人目光都会被金银珠宝做吸引,就是楚昊天等人也不例外,所以没有人会刻意留意壁画。

只见这巨大浩瀚的坑‘洞’内,无论是哪一处,都是震撼人心,财物种类之多,均让人眼‘花’缭‘乱’。

但是容跖与楚昊天对这些金银珠宝虽有兴趣,却并不出手带走,似乎知道禁地里有些忌讳。

楚昊天曾入过四个禁地,固然见识很多,但此地毕竟是太庞大了。

他目光颇有兴趣地欣赏了一会儿道:“金银不过身外物,够用即可,我已经得到了一株草‘药’,活命足矣,其他的东西拿走只怕会招来灾祸。”

容跖悠然笑道:“我燕国禁地内亦宝物诸多,据说探寻者常常死于非命。”

萧琅道:“嗯,我觉着楚公子说的颇有道理。”

萧琅不动,青‘玉’自然不动。

陈千浔不以为然,低头仔细瞧了片刻,发觉这一个坑内的东西就足够一个家族百年奢侈‘浪’费使用,更何况这里数百个深坑,就是拿着这些宝物颠覆一个国家也可,难怪陈家三叔一直渴望进入禁地,原来如此。

对照地图,图上并没有标注此处有什么特别。

他只觉着坑‘洞’财物非常玄妙,而且一个人倾尽全力能带走的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于是,他勾起嘴‘唇’,随手拿起一样物品,

陈千浔正思索着,忽然听到青‘玉’一声轻呼,他立刻眸子一凝,发现自己站立的地方,被一股黑气完全覆盖了,而他的身体几乎快要动弹不得。

“陈公子,把手中东西放下。”冰儿神‘色’认真地对他说道。

话音刚落,冰儿手中的蝴蝶簪子开始狂转,与此同时,众人感觉到一股威慑的气息从远处扑压而来。

陈千浔嘴‘唇’张了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放下珠宝之后,黑气则慢慢消散,渐渐消失无踪,他忙飞快地退后了几步,那黑‘色’雾气并未对他形成影响,然而坑‘洞’深处的可怕气息依然‘逼’来,耳畔也传来奇怪的声音。

“等等,有东西出来了。”楚昊天大声地道。

“大家后退,千万小心。”冰儿连忙出言。

青‘玉’神‘色’微变,一步步向后退去,忽然身后如雕塑般的金甲人堵截了他的后路。

“这是什么?傀儡人么?”楚昊天看着金甲人不由诧异。

“不是,是机关术。”容跖回答。

话音刚落,突然深处一股杂‘乱’的气息扑面,有瘴气,有寒气,有‘潮’气,亦有污秽之气

冰儿抬头远眺,看到这地宫内的巨大深坑之间,向下看去,最先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但深入望去,里面竟然有五彩流转,最后,在那不知道多深的之处,出现了光怪陆离的景象,一会儿是喷火的恐怖地狱,一会儿是‘阴’暗的灰‘色’石岩,岩浆喷吐出火龙

随后居然有一个巨大的‘阴’影在里面起伏着,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洞’窟之中,那‘阴’影现身就像画面中的‘阴’暗活物,那‘阴’影正飞速靠近,不消一会儿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看到眼前突如其来之物,六人大惊,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前出现了一个可怕巨大的怪物,身体足有三四丈之长,如同蜈蚣一般生出百足,每一只手足都如人的长短,头部却似人头,发丝曲卷,五官丑陋,眸光贪婪,类人而非人,身体背部有着赤金‘色’的长线,通身金光闪闪,而且牙尖嘴利,貌若怪胎。

“这是什么东西?”容跖失声叫道。

“好丑陋的怪物”楚昊天喃喃念着,望着这诡异的生物,眼睛一眨不眨,手中握紧了三枚铜钱,仿佛已被彻底震惊。

萧琅手中一转,腰间长剑已出,冰儿手中的簪子则捏在手心。

这个怪物的面貌怪异,极其罕见,禁地内虽然有诸多的诡异现象,但是遇到这种活物还是初次,哪怕是干尸复活都根本不算是什么奇闻异事。眼前这怪物却是通身都是不寻常的地方,它仿佛不死之物,浑身气息繁杂,口中喷吐出灵气魔气污秽之气,金银之‘色’的鳞片尽数在身。

这生物慢慢向陈千浔靠近,丑陋的面容与陈千浔对视。

当人面对着怪物的面容时,陈千浔的脸‘色’霎时变了。

人与怪物正是脸对脸,鼻尖间的距离不过三寸,倘若换作旁人,吓也吓晕了,陈千浔却是脸‘色’微变而已,内心不知要有多大的勇气。

只见怪物龇着牙凝视着他,泛着金‘色’的面容两颊吊着‘肉’袋,通身都是腐朽的可怕气息。

而陈千浔脸‘色’越来越苍白,衣袖微微颤抖,几‘欲’拔剑自保。

“等等,陈大公子稍安勿躁,此物暂时不像有恶意。”容跖难得神‘色’正经,大声地道。

此刻它却在陈千浔身上搜闻了一阵,寻了很久,发出“呜呜”类似兽类的声音,似是很不甘心,忽然吐出长长的舌头,那舌犹如蛇的信子,黏黏的液体滴落在地上,冰冷可怕地触碰着陈千浔的身体,十分灵活地卷走了陈千浔腰间的‘玉’佩,又卷走了他发髻上的簪子,又卷走他身上其他值钱的物件。

怪物此举,惊得众人下巴差点掉下来,陈千浔身体都已僵硬。

“居然拿走人家值钱的东西,还叫没有恶意?”青‘玉’瞠目结舌地说道。

“只要留着衣服就行了。”萧琅见怪物正在陈千浔华贵的衣料上望着,目光贪婪,摇了摇头说道,“此物出现的真是诡异,该不会对我们全都不利吧?”

“不会,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怪物叫做守财奴!”冰儿忽然说道。

“守财奴?”萧琅看向她,目光疑‘惑’。

冰儿立刻低声地道:“刚才我在走廊壁画上看到了这种怪兽,似乎这里每一个坑‘洞’内都有各自的一只守财奴,大概有上百只之多,这些怪物们的‘性’子奇特,样貌多异,寿命极长,最爱金银珠宝,珍珠‘玉’器,依靠财物的气味而活着,顾名思义被称作‘守财奴’。”

“你看懂了壁画?”萧琅问道。

“嗯,上面的殄文正好认得。”冰儿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萧琅不由想起《神州异闻录》记载,太古之时,有些生物在最深的地层,通往不知名的空间。

“那么,这守财奴想要如何?”楚昊天诧异地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若谁动了坑‘洞’的东西,守财奴就会出现,并且杀死贪婪之辈。”

“什么?那么陈大公子岂不是”众人目光连忙看向陈千浔。

然而,陈千浔还算安然无恙,当怪物卷走了陈千浔身上所有值钱之物后,又剥掉他一件华贵的外衣,方才满意地爬了回去,只留下如木雕般僵硬的陈千浔,头发散‘乱’却是面‘色’惨白,身上留着怪物口水黏液,更是满脸的冷汗,说有多狼狈便有多狼狈,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半晌方才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快些离开这里,此地的东西不是我们肖想的。”楚昊天拍了拍陈千浔。

“你瞧,这怪物似乎只劫财,不劫‘色’,也不劫命,当真是虚惊一场。”容跖笑着说道。

陈千浔擦着额头的冷汗,退后两步道:“方才真是吓死我了,看来此地的东西真是不能随便动得。”

冰儿答道:“是啊!因为陈大公子并没有拿走什么,所以那怪物没有为难阁下,所以并不需要担忧。”

容跖悠然一笑,“幸好是我们来到此地,没有见钱眼开,人若是太贪心,总是会召来灾祸。”

“对了,你方才说的壁画在哪里?”萧琅回眸问道。

“就在我们的头顶上,最好大家都看一看。”冰儿回答。

当众人研究了一番壁画,经过冰儿讲解后,果不其然知道了一些规律,青‘玉’叹息道:“幸好刚才我们都没有动用坑‘洞’内的财宝,否则一定会遭到守财奴的攻击。若是拿了之后又放下,那么守财奴也会拿走他身上价值相当的东西,否者还是会夺走其‘性’命。”

“幸好陈大公子身上的物件值钱,否则只怕‘性’命不保。”容跖半眯着眸子笑道。

“多嘴。”陈千浔已经给了他一个白眼,毕竟被打劫的感觉并不怎么好,尤其是被怪兽打劫走财物。

楚昊天则对壁画有了浓浓的兴趣,‘摸’着下巴,凝眉道:“这壁画倒是很奇怪,画着很多鲜为人知的内容,大概是上古玄术师所知的‘精’髓,禁地内阵法的设置,甚至有提到在人死后灵魂的去处,譬如一些宗教所提到的六道轮回。”

“你们瞧,这个画像很是不同。”随后众人又看到了一位玄术师的画像。

这位画中人仙风道骨,如琢如磨,鼻梁高‘挺’,天庭饱满,下颔方圆,周身显现出了一种完美的形态。一双眼睛‘精’神矍铄,高高的额头显现出一种至高智慧,仿佛始终都在思考着,永无休止。

“这位一定就是设置禁地的前辈了,昔日一位奇才。”

“这幅画不是寻常的画法,这个人物由无数道符文绘制而成,与禁地内所有暗流变化相同,排列着,组合着,在不同角度不断发生变化,然而整幅画还是没有异常,代表着当前禁地的形势,如地下河流与地脉的变幻,画面的阵法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妙绝四海,华盖劫运,最后可得出最为正确的出口方向。”

禁地阵法有辱一局棋,置身其中,谁又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棋局中的棋局,‘迷’局的‘迷’局,无明中的无明。

那命运的谱曲,最后只是一个难解的谜。

萧琅目光看了很久,不禁道:“这种阵法真是罕见。”

容跖思索道:“这里还有一些坑‘洞’内的图画,非常诡异。”

冰儿一双冰雪似的黑眸,潋滟生辉,“按照这画面所绘,十恶不赦者则入地狱,恶心杀人者也会入地狱,此处玄术师死伤无数,倒是一个接近地狱的地方。就是设置阵法的那位第一玄术师只怕也预言自己死后无法善终,所以处处留存一线生机,不愿妄作杀戮,所以这里绘制了地藏菩萨像,还有一朵巨大的莲‘花’,层层绽放,吐霞喷瑞,摇曳光华。大概是有救赎自己与他人之意,而且离开的方法应该很简单,就是不贪,不嗔,不痴。”

“说的有些道理,自古邪不压正。”楚昊天接着问道,“下面我们该如何离开?”

“按照着壁画所绘制的,只要我们一直往前,不触碰这里任何的财物,切记不要引出三只以上的守财奴,就可以安全离开。”萧琅微微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快些离开吧!”青‘玉’觉着此地‘阴’恻恻的,不由打了个哆嗦。

正说着,后面的空气中传来诡异可怕的气息,发出了一阵阵怪异的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邪恶的气势,忽然刮起了一股旋风,犹如惊涛骇‘浪’涌出。忽然周围几处冰壁轰然崩碎,带着一股如同风暴般可怕的气息。

众人心中都暗暗警惕,这是不祥之兆。

楚昊天不由蹙眉,侧身谛听了一会殿中动静,面‘色’骇然说道:“陈公子刚才只动了一个坑‘洞’的财物,而且又把金银珠宝都放回了原处,所以只引出了一只守财奴,这般动静有些类似方才守财奴的出现,但是不像是引来了一只两只,而是成堆的出动了。”

“不错,这气息好像是萧白凤引来了数十只守财奴。”陈千浔神‘色’变幻,目‘露’思忖。

“该死,此处看来是不能久留,这人果然是个祸害。”青‘玉’跺了跺脚。

“萧白凤应该在后面跟着,我们必须快些离开。”萧琅一叹。

然而众人再次向后望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后方一片深黑‘色’雾气涌来,后方看上去一片漆黑,犹如暮‘色’莅临,又似出现了一处无边无际的深渊,也不知道萧白凤在此地坑‘洞’的财物上到底做了什么,四处蔓延着黑‘色’的雾气,而数十只守财奴巨大的身体仿佛能够隐隐约约瞧见。

再一瞧,萧白凤已经从后面飞来,他身法就如流动的云,仿佛轻柔的风,飘忽左右,让人无法捕捉他的影迹。

到了现在,纵然是萧琅也变了颜‘色’,萧白凤的这种步法虽与逍遥舞不同,但是速度很快,很是奥妙。

守财奴一并追来,而且速度也非常之快。

萧白凤的眼神之中没有太多的惊惧,有的只是‘精’确的计算。

不论何时,他都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周围怪异的声音不停地出现,伴随着漆黑坑‘洞’周围是一条条极大的裂痕。

“可恶,居然引来许多,我们只怕也要殃及池鱼了。”容跖气恼地道。

“三只以上的守财奴怕是要有杀戮了,萧白凤,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楚昊天不由目‘露’一丝寒光。

地面开始剧烈晃动,众人眼神满是惶恐,冰儿道:“刚才壁画上所绘,若是引来二三十只守财奴,只怕会地宫四周道路塌陷,一个不慎,所有人都会落入到下面。”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陈千浔惊惧地问道,他不想再次面对那丑陋的怪物。

“还不快跑?”青‘玉’一声惊呼,声音一落,头顶的石柱已砸了下来。

“往哪里跑?”容跖灵巧地躲闪着,觉着眼前事物都在摇晃,地宫面临坍塌,不论到哪里都是死地。

“是啊,此处回廊如同蜘蛛网般的‘迷’宫,不是一条直来直往的路线,怎么办?”楚昊天凝眉,众人心中每一个念头都充斥着一种此处即将毁灭的压抑情绪。

萧琅曼声道:“大家稍安勿躁,此地阵法与星相有关,从我们进入时就看到了头顶的日月星辰,似是水银,而自古‘阴’阳家将二十八星宿分为九野,又称为四象、四兽、四维、四方神,每组各有七个星宿,左东方青龙、右西方白虎、后北方玄武、前南方朱雀,现在正是七月,所以我们按照生死‘门’来走,只要朝着西方七宿的方向,必是通往生‘门’。”

众人对阵法实在了解不多,这会儿只能怀着几分钦佩地听着,同时闪避着周围的‘乱’石。

“可是我们不懂得西方七宿究竟是怎样的?”陈千浔有些无奈地说道。

萧琅淡淡地说:“我们现在抬头看上空的位置,正处在西方七宿的奎位,按照旗‘门’,便是在地垄阵的范围内。《广雅》有云‘胯,奎也。’奎宿十六星,左右两半正如两髀的形状。下面我施展阵法,让大家只看清西方七宿的样貌,同时就可以看到出口了。”

“如此有劳萧三先生了。”陈千浔等人感‘激’地说道。

却见萧琅拿着剑,神情冷峻地看着下方,在周围空气中刻画着阵符。

剑尖轻点,一股凛然之气从剑尖上霎时冒出,仿佛无形,胜似有型,那剑气在空中划出道道玄奥的阵纹。

冰儿瞧见他优雅的模样,心中不由一叹,果然男人在认真的时刻最是吸引人,此言不虚。

“咦?这样也可布阵?”容跖好奇地看着他,毕竟布阵需要很多条件,若是没有借助外在符篆或者外在的阵器,而像萧琅这样单纯画出阵符布阵,实属罕见。

“不愧是阵法第一。”陈千浔由衷地赞叹。

“你也是心‘胸’宽广。”容跖笑着看了他一眼,对于陈千浔过早的放弃,他觉着并不意外,只是得知冰儿就是‘玉’倾舞之后,自己那些死去的心思却仿佛在蠢蠢‘欲’动,只是萧琅此人自己实在比不过的。而且他们六个人中若是没有萧琅,只怕离开的可能‘性’不大。

萧琅阵法一出,周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出世。四周慢慢的腾起了一片白‘色’烟雾,与‘洞’窟中的黑‘色’烟雾截然不同,直到将他们所有人笼罩,萧琅方才停下。周围黑‘色’如乌云层层袭来,气势磅礴,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然而遇到白雾,如遇霜雪,快速凋零。

而萧琅的阵法有种浩瀚、滂湃,昂扬、震‘荡’之势。

仿佛有一阵水纹‘波’动,周围雾气一阵扭曲,前方的道路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楚昊天不由好奇:“这是什么阵法?”

萧琅低声道:“这是具有破除‘迷’幻力的白雾幻阵,支持的时间并不多。进入禁地之后,我看到走廊壁画后略有所悟,刚刚‘摸’索出这种阵法。只要白‘色’烟雾不散,我们就可以一直通向前方,但必须快过萧白凤。”

“真不愧是萧三先生。”欢喜之余,楚昊天对他无比钦佩。

“萧三先生不愧是世外桃源十三代弟子,这手法实在不可思议。”容跖不知为何,居然也能发自内心地赞叹这个情敌。这个男人比起萧白凤来说实在是好过太多,让他打心眼里就不觉着厌恶。

“好了,大家快些离开。”萧琅提醒众人,后面萧白凤追来的速度毕竟很快。

萧白凤施展的是“天人纵”,轻轻一纵之间,如飞鸿而来。

众人立刻施展轻功逃离,但见两侧景物化为光影,飞速倒流。

很快,黑‘色’云雾与瘴气扩散到整个‘洞’窟内,四处乌云滚滚,看起来极为恐怖。

无边乌云向内倒卷,二十只守财奴在后面追来,萧琅的剑发出一阵阵嗡嗡剑鸣,眨眼之间,无数无形的符箓飞出来,这些符箓化生出一个繁复的阵法。白‘色’雾气同时遮挡住萧白凤的视线,让他减慢了脚下的速度。

可恶,萧白凤目光一凛,脚下的速度又提起了许多。

目光投往不远处那些渐渐模糊的人影,心底顿时生起一股想要将之毁灭的韧劲来。

他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最想追到的就是那‘女’子,拉她一起坠落。

冰儿忽然纵身一跃,这一跳竟然足足横越了近十丈的距离,瞬间已越过了中央,眼看她就要跌落深坑,突然身体在半空中一个停顿,腰部拧动,后仰翻身,双脚分毫不差地落在了前面的石廊上。整套动作似乎是在舞蹈一般,犹如行云流水,自然潇洒。

而萧琅时时刻刻替她开路,带着她逃离。

这时,一只守财奴已经追上了萧白凤,长长的尾尖袭来。

只见那薄而利的尾尖如剑一样穿透他的身体,刺破血‘肉’的声音格外刺耳,从他身体泼洒出的鲜血却如同鲜红的锦‘色’般眩人眼目,‘激’‘射’的血‘花’飞出数丈之外,泼在众人的脚下,染了一‘色’凄厉的红。

“‘玉’倾舞。”他看着与萧琅紧紧握着手的‘女’子,心头生出一股怒意,目光不时的闪过一缕缕杀机,于是,他再一次触碰着坑‘洞’的财物,又从地下引来数只守财奴。

“疯了,他疯了!”青‘玉’惊恐地回眸,目光中闪过惊骇之‘色’。

“萧白凤,你要如何?”冰儿迟疑了一下,转眸看向萧白凤,他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萧白凤自知无法逃出生天,忽然间变得面目狰狞,迸‘射’出一股股慑人的‘精’光,喷了一口鲜血:“‘玉’倾舞,我若是死,也要你陪着我一起,当然,你们所有人与我一起陪葬就更好了!”

众男子目光变冷,这个萧白凤果然是个反复无常,心思如渊的禽兽。

萧琅俊美的脸上被寒气笼罩,听着这话,眉头越皱越紧了。

他的薄‘唇’紧紧抿着,浑身上下都染着寒意,眉眼间染上了霜‘色’,仿佛将周身三尺都是森寒的冷意。

冰儿闻言面‘色’一变,心中一惊一震后,怒‘潮’卷起,却又不可自抑的冷笑起来。

“萧白凤,你就是死,也如此卑鄙。”她忍不住说道。

“是啊!我是很卑鄙,都是这个世道的世人负我,不过‘玉’倾舞,我知道你活着真的很高兴,但是为何你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看到他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都暴起了,大概很难接受她成为萧琅夫人的身份。

守财奴再一次向他疯狂袭来,萧白凤被一尾巴扫向了冰壁上,他的头撞向了一旁冰柱,一时间他的脑袋仿佛炸裂开来,天地摇晃,‘洞’窟仿佛随时都要崩塌,萧白凤脑海中森罗万象纷纷‘乱’呈,闪过无数莫名的画面。灵魂中的一点点光明也动‘荡’起来。

朦朦胧胧中,萧白凤走在陵园中,他一步一步而行。

当他凌厉的眼风扫过一座墓碑,忽然神‘色’哀愁。

那衣冠冢上的名字刺痛了他的眼,风扬起了他的发,遮住了他半张面容。

‘玉’倾舞,当年他与她相遇。

彼时,她黑曜石般的眸子光芒‘诱’人,一眼望之便让人倾心。

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寻常的‘私’生子,他也始终并未告诉她自己究竟是哪个家族的子嗣,但是却从不气馁,一直坚持不懈地努力着,骐骥成为能把她金屋藏娇的男子。

但是少年心‘性’好强,为了让她有一个体面的夫家家族背景,决心去寻自己的父亲,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个地位,拼出一片天地,然而三年时间,一切都已经变了。

此刻,萧白凤被周围可怕的黑暗气息压迫,瘴气从他筋脉中流入,生命也渐渐转弱,如同狂风中摇晃的残烛,随时会熄灭。这时候的萧白凤已经变得头脑昏沉,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忘记了过去发生的种种背叛,只记得冰儿与萧琅的一切,深深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嘴角流出血道:“‘玉’倾舞,你忘了吗?我们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说要永生永世在一起。”

“倾舞,我们的誓言,不应该是空中楼阁,一定能够实现,我会娶你。”

“‘玉’倾舞,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爱上你了,你为了我而学会的那些菜‘色’,我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我寻到了你,我知道你一定没有忘记我,你既然有着以前的记忆,就还是我的倾舞。为何”

“倾舞,我们难道真的不能一起吗”他脑中有一阵可怕的眩晕感,他想说,他确实没有故意杀她之心,就是现在只希望她能够陪着自己,可是他的心口却一阵阵隐痛,这个‘女’子已经不属于他了。

只见他嘴角那丝丝缕缕的鲜红向下流淌,流淌于雪白的衣衫上,更显得无比凄惨。

萧琅目中寒意渐渐消褪,不由默然,这个男子已经垂死,是在做回光返照时的告白。

萧白凤再次深深吸了口气,说道:“‘玉’倾舞,萧琅曾经是最不可能和你成为一对的男子,世人都不看好你们,你和我一起难道不好吗?”

他的模样很是惨淡,任何人看到只怕都会心有不忍,但冰儿却凝视他很久,平静而深遂,眸子里却有细碎的冷冽星光,淡淡道:“你忘记了,你的未婚妻曾是陈蝶衣,这些话你本不该对我说的。”

他被她语气中的冷凛‘逼’得一颤,“等等我怎会有”

“萧白凤,是你忘记了而已。”冰儿微微的喟叹了一声,淡淡说道。

这时候他眼珠飞快而不正常地转动起来,眼前光影变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凄厉地大笑起来,“不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先离开了你,不过我曾经在悬崖上想要问你一句,你可否愿意与陈蝶衣共‘侍’一夫?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

冰儿闻言一怔,半晌眯起眸子,冷笑一声,“萧白凤,你实在是太高看了自己。”

“等等,你你说什么?”萧白凤瞪着眼睛,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神情在她面前显得矛盾重重,“倾舞,我们分明发誓永远不离开对方的,这个誓言我心中一直没有违背,虽然背叛过你,但是那是权宜之计,何况男人三妻四妾不算什么,若是你真心喜欢我何必在意名声?我心中一直希望有一日可以重新和你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结束曾经的誓言吧,其实很久之前,我们就已没有任何关系。”她的衣衫轻舒垂泻,目光淡然。

“不可以,你会后悔的。”萧白凤瞪着她。

“萧白凤,幸或不幸,后不后悔,有时只在人的一念之间。”冰儿看着他说道,“离开你我不后悔,遇到他我也不后悔。”

“很好,很好!”他的身躯在不住地颤抖着,嘴‘唇’也已失去了血‘色’,前身衣服被血迹染红了一半,冷汗涔涔,失血也越来越多,萧白凤面‘色’越来越苍白,他的心直直的坠下去,坠进望不见底的深渊里,他不知道这样焚心般的痛苦与煎熬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可是一旦结束他就会面临真正的死亡。

他沉‘吟’了片刻,看了其他人数眼,又看了看周围,轻轻低喃道:“对了,对了原来我在禁地里。”

这时候,又一只守财奴追来,尾针扬起,化为一道金光,闪电般刺进萧白凤的‘胸’膛。

一片红‘色’血液溅出,青‘玉’立刻退后两步,垂下了眸子,不敢去看他。

容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的左手摩挲着烟杆,目光沉暗。

瞧见他的下场,陈千浔脸‘色’极为难看,心有余悸。

楚昊天则是面无表情。

尾针拔出,萧白凤一口血喷出,目光赤红,再次看向了冰儿与萧琅。

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幻觉,看到了漫天飘飞的桃‘花’,将眼前晕染成清‘艳’幻美的世界——落‘花’全无凋零之感,却满是绚美一瞬的惊叹,香味萦绕更让人陶醉。

重重桃‘花’林,一看看不到尽头,似真似幻的美景,看一眼仿佛就要‘迷’失心魂。

霎时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破碎画面,他心中涌出一丝奇怪的情绪,他看清楚那画面上的‘女’子,她被紫雾笼罩,绝‘色’容颜很朦胧,美丽的眼神是那般的悲伤绝望,他低低道:“倾舞,萧家家族已经给我安排了另外的婚事,为了家族,也为了我的前途,我不得不娶她为妻,但是我是喜欢你的,我会设法让你做平妻的。”

“白凤,你喜欢她吗?”‘女’子问道。

“我当然喜欢,但是我最喜欢的是你,她也愿意接纳你,你会和她成为朋友的。”

“白凤,我要的是一世一双人,留着你的爱去讨好那个‘女’子吧!”‘女’子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倾舞,你真是不可理喻。为何你的心‘胸’不能和她一样宽广?”

“倾舞,你太让我失望了。”

“倾舞,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会后悔吗?萧白凤当时觉着不得而知,如今看来似乎并没有,接下来他的手抚向‘胸’口,那里竟然有一点点闷得难受。萧白凤此刻喃喃道:“后悔我才是后悔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阁下后悔也晚矣,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萧琅感受着凌空拂过的凉意,目光亦有些清冷。

“哼,哼哼。”萧白凤缓缓扫视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晦暗,身体血如泉涌,依然很不甘心,“很好不管怎样现在你们也出不去的,如今也只能陪着我一起死。”

“是么?”萧琅看着他。

“走着瞧,我等着你们”萧白凤冷冷一笑,面目狰狞,一言不发,已是断气。

“萧白凤,我命由我,我们会想办法出去。”萧琅拉着冰儿,对他的尸体一叹。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何你就不一样呢?你这人当真是无可救‘药’啊!”容跖幽幽说道。

萧白凤依然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阴’冷地瞪着他们。

看着他不愿闭上的眼睛,那瞳孔之中带着幽深漆黑,漆黑之中有着无穷无尽的恨意。

冰儿不由努力的‘挺’直了身子,深深吸了口气,叹息着道:“萧白凤,世人的一切恩怨,比起这岁月的长河真的不算是什么,世间的一切纷纷扰扰都会因为死亡而结束。下辈子,你不会再遇到我,因为你带着恨意而死,按照那位玄术师前辈所说,必入地狱。”

“可惜这位仁兄只相信自己的那套谬论,实在偏执。”楚昊天摇头。

“死去的人到另一个世界,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陈千浔略有感慨。

萧琅则握着冰儿的手,轻声道:“聪明的男人都不会像萧白凤一样,因为缘分只得一世,要好好珍惜才是。”

冰儿深深吸了口气:“是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容跖羡慕地看着二人,不由叹道:“上辈子,我应该多修一些。”

萧琅斜睨他一眼,一把揽住冰儿的纤腰,“这辈子,你是我的。”

另一侧,数只守财奴围在萧白凤一圈儿周围,见他已经停止呼吸,立刻用尾巴缠起他的尸体,飞快地送入了深渊之下,下方有着炙热的火焰,似乎与火山地脉相连,众人仿佛听到下面那罪人的哀嚎,仿佛看着萧白凤的灵魂坠入了地狱之中,随后一只只守财奴慢慢地爬了回去,‘洞’窟内又恢复了安静。

此番二十多只守财奴被引出,已经触发了出口的机关。

轰隆隆!轰隆隆!嘎嘎,嘎嘎前方巨石落了下来。

青‘玉’脸‘色’一变,眼中有了一丝凝重,偏偏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围机关触动,大‘门’彻底关闭。

“壁画上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不知大‘门’打开还要多久?”楚昊天不禁开口问道。虽然他‘精’通八八六十四卦,能够‘洞’悉过去现在未来种种变化,本以为可以在禁地里抢夺先机,无论碰到什么可怕未知的存在,心中也没有丝毫的恐惧感,他认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化险为夷,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此地却是不同,非常不同。

秦国禁地内蕴藏的气息隐而不发,极为恐怖。

楚昊天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压迫感了,觉得浑身上下非常不舒服。

“我们会不会就永远困在这里了?”容跖眉心闪过一道‘阴’霾,不甘心地说道

“不会的,三十日机关还会打开,而且此处机关阵法还会重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陈千浔脸‘色’苍白地回答,三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那我们非得弹尽粮绝,渴死饿死不可。”青‘玉’打了个寒噤,众人吃了几日辟谷丹,肚子里并不舒服。

“我们继续走。”冰儿看着众人,面容在月光石下显得越发晶莹,“我会想办法出去。”

“哦?你有办法?”容跖诧异地看着她。

冰儿轻轻“嗯”了一声,慢慢抬起了眸子,六人站在殿堂之中,一眼看向殿堂高处的星空世界,黑雾没有完全褪去,只见是空空‘蒙’‘蒙’,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时间,甚至任何方向的存在,‘混’‘混’沌沌。

仿佛眼前一切都是永恒的,亘古不变的。

眼前的一切,让众人有一种回到了盘古开天辟地之前,滞留在‘混’沌之中的感觉。

众人慢慢‘摸’索到了出口,楚昊天不解地道,“出口已彻底关上了,你的办法是什么?”

“我有金庚之‘精’,只要破开一条路即可。”冰儿拿着手中簪子。

“原来是金庚之‘精’,此物甚好。”楚昊天自然是有一些见识的,“不过前面是断龙石,大概很坚硬,就是拥有金庚之‘精’,怎么都要几日几夜才可以挖开。”

“无妨的,我们六个人轮流去破开石头,总会通开一条道路的。”她对着巨石比划着说道。

随后‘乱’石飞溅,冰儿目光凝视着出口的巨石,看着巨石上面一朵朵相似的“彼岸‘花’”,那是玄术师又一次带给众人最后的希望,指引着到彼岸的方向。

过了一两个时辰,已经破开了一丈的道路,让众人心中欢喜,希望近在眼前。

然而冰儿突然觉得有些微的乏力,或许是她太累了的缘故。身体泛起了困倦,她的手心里也都是湿濡濡的汗,眩晕得身子一歪,轻轻倒在了萧琅的怀里。

“丫头,没事吧?”萧琅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替她把过脉象,觉着还算平稳。

“不知为何,身子很累,大概这几日不眠不休的缘故。”冰儿翘了翘嘴角,轻声回答。

“你是‘女’孩子,当然身体比不上我们,但是千万不要睡着,否则瘴气入体就麻烦了。”他轻轻叹了口气,面容隐在暗处,声音也是淡淡的。

“我知道。”冰儿脸‘色’白了白,‘揉’了‘揉’额头,强打着‘精’神。

“青‘玉’,你姐姐身子不舒服,我要照看她,你要多辛苦了。”萧琅目光看向了青‘玉’,叮嘱了一番。

“姐夫,开路的事情我们做就行了,你好好陪着姐姐就行了。”青‘玉’懂事地看着二人,目光沉稳,经过禁地一行他已经成熟了许多。

“不错,你们在后面跟着,我们四个人换着来就足矣。”陈千浔亦目光担忧地瞧了一眼冰儿,少‘女’的脸‘色’有些苍白,气‘色’实在不佳,让他隐隐有些心疼。

“对了,本公子还是很能干的,你们放心便是。”容跖亦是深深瞥了她一眼,目光带着一抹坚决的灼热,他在途中食用了一些‘药’材,身体的毒‘性’也减了许多,身体内力迅速恢复着。

“如此,多谢各位。”萧琅对四人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加快速度。”容跖挽起了袖子,为了‘玉’倾舞他自然是不顾一切代价的。

前方道路上传来金属碰撞石器的声音,叮叮当当,在这种时刻本不易入睡。

“冰儿,我们说说话吧。”萧琅抚‘摸’着她的面颊。

在他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害怕她不慎睡着。

“嗯我们该说些什么?”冰儿垂下眼帘,摩挲着他已磨出水泡的手指。

“你不是说过,想与我谈谈关于萧琅与‘玉’倾舞之间吗?”萧琅深深看着她。

“好啊!”冰儿心中温情流淌,忍不住问道,“我一直奇怪,你为何会对我没有好感?”

萧琅凝视着她,微笑之间,竟是暖融宠溺,“大概是不了解你吧!更何况,我骨子里对‘女’人都没有什么兴趣的。”

事实上,从某方面来说,他一直觉着‘玉’倾舞的运气很好。金鳞榜第一的位置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得到的,她的美貌的确是胜过了其他‘女’子,而且她才华横溢,惊才绝‘艳’,得到了诸多江湖男子与贵族男儿的青睐,但是一个‘女’人无论多么美丽,在他心目中还是如绣‘花’枕头一样的存在,‘玉’倾舞在他心中就是一个极其漂亮的‘花’瓶。所以他骨子里并没有特别看重这个‘女’子,毕竟,以‘色’‘侍’他人能有几时好?

不过,萧琅现在很想知道‘玉’倾舞当年对自己又有什么感觉,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

他不禁问道:“你还记得当时第一次遇到我的情形么?”

“嗯,当然记得!”冰儿勾起嘴‘唇’,记忆犹新,萧琅这个男子不论何时都是引人瞩目的。

“那时候的我在做什么?在你心中是什么样子?”萧琅深情地望着她。

“你不记得了?”冰儿挑眉。

“不记得。”萧琅摇了摇头。

怎知冰儿居然毫不迟疑地瞪他道:“那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你,应该是十年前,我翻过篱笆去摘山野树上的红果子,不想那树枝居然挂住了我的裙子,我立刻动弹不得,就小心翼翼地自己把裙子给解下来,却看到不远处有个男孩似笑非笑的笑容,然后我一惊就不小心摔下来了,里面的‘裤’子也被树枝刮破了,后来我知道,那个男孩子原来就是萧家三郎,也就是阁下——你。”

“原来在我成名之前,你就已经见过我了,真是幸会。”

“可你已经不记得了,不是吗?”

“记得,当然记得。”萧琅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眉目间更见俊朗,“我好像记得有个小‘女’孩儿爬在树上下不来了,后来居然不知廉耻地把裙子给脱了,甚至从树上掉下来,那‘露’出半个屁股的‘女’子,原来就是你啊!”

“哼,非礼勿视,你居然看的很高兴。”她再次瞪他。

“我本来在下面睡觉,你‘弄’出那么大动静,我当然要仔细瞧一瞧了。”

萧琅依稀记得自己在午睡时,突然被奇怪的声音吵醒来,便取下盖在面容上的书册,正看到上面有个小小的‘女’孩睁着水汪汪的眸子,正惊恐地看着自己,极‘精’致的面容甚至比萧家绝‘色’倾城的大姐还要漂亮几分,他当时不由多看了几眼,对她微微一笑,却没想到她居然掉了下来,且摔得如此狼狈,他的确忍俊不禁地笑了。

想到这些,冰儿记得她的脸让太阳晒得红红的,又没有穿着裙子,下面十分清爽,那男孩居然在笑她,而她鼓起嘴来狠狠瞪他,却不慎掉了下来,男孩却笑得更是放肆。

那时候,她记了仇。

“还有呢?”萧琅笑得嘴‘唇’勾起。

“第二次见到你是八年前,那时候你只是一个在世外桃源优秀的学子,而我当年也是十二岁,你才十四岁,看到你在六艺比试上,一人就胜过了无数才子,文武双全当时已有无数的‘女’子对你痴‘迷’了。”

“哦?事隔那么久,你居然认得我。”

“是啊!”冰儿眼前仿佛出现八年前,思绪仿佛飞回到宴席那一刻,她依然记得子曦公子那修长‘挺’拔的身姿,俊美的面庞,顾盼流转的神采,淡薄微抿的嘴‘唇’。而她的思绪纷扰,似感怀,似欣赏,又似心‘乱’。

那个一身淡雅的美丽少年,‘唇’边勾着浅笑,明明是相同的容貌,却清秀的让人心动,可是她一眼就看出来是当初那个没有对她伸出援手,且耻笑她的少年,她撇了撇嘴道:“当时,我家长辈对我说,萧家三郎文韬武略,不骄不躁,气度非凡,如果不是家族中有名师和长辈自幼指点,就是本人生来心志坚定,将来必是高贵不凡,大有作为。”

“呵呵。”萧琅不禁轻笑,“你家长辈好眼光。”

“我家长辈还说,如果嫁人,一定要嫁给你这样的。”冰儿记得自己垂着眸子,掩饰住自己当时的不屑。

“哦?你怎么觉着?”萧琅顿时来了兴趣。

“我才十二岁啊,对男‘女’之情懵懂,何况十岁那年的事情我耿耿于怀,能觉着什么?”冰儿不由嗤了一声。

“可惜了,在下以为会是你的初恋。”萧琅一叹。

冰儿脸上却浮起一抹浅浅的微笑,“不过就算我那时候年纪大些,就是初次看到了你,大概也是喜欢不起来,虽然你风度翩翩优雅,对任何人都是非常有礼的模样,不过我觉着你那是假惺惺的模样,不论什么人和你在一起,都让人无法产生亲近,何况,我曾经慕名求你的墨宝,怎知道会被拒之‘门’外”

“还有此事?”萧琅诧异地看她。

“当然,那时候我也没成名,所以我一怒之下才想要考上金鳞榜第一,让你以后可以正视我。”

“原来你这个金鳞榜第一,居然是这么来的。”萧琅扶额,心中忽然有些成就感。

“事过境迁,我也觉着有些好笑。”冰儿莞尔。

“那么,凭你的本事,你为何不考入世外桃源呢?”萧琅有些不解。

“当初家人希望我进入世外桃源,不过我觉着不论如何也超不过你,所以我另辟途径。”

“你说的不错。”萧琅叹息着说,“那时候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成为我这么重要的人。”

“大哥萧琅。”冰儿忍不住轻笑一声,又问,“如果我成为世外桃源的弟子,你肯定还是不理我。”

“嗯,我刚刚成名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什么儿‘女’‘私’情,只是意气奋发,所以,我们两人还是会失之‘交’臂。”

冰儿靠在他的怀里,目光‘迷’离。她当然记得自己曾经看到萧琅的时候,扫过他的目光,便知道这世上任何权势名利等等东西,大概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致。

她‘唇’角的笑意一凝,接着道:“对了,当年太子说我们两个郎才‘女’貌,适合在一起,你是怎么想的?”

萧琅摇了摇头,轻轻叹道:“我只是想,原来你就是那个闻名遐迩,骨子里不过是绣‘花’枕头的‘女’子,很多‘女’子不‘精’于六艺,只喜欢学些‘迷’‘惑’男子心思的东西,若是‘性’情好的‘女’子定不会在意金鳞榜的名声,考入世外桃源才是第一位的,而你居然首选去考金鳞榜,并名列榜首,在七国男儿当中如此招摇,让无数男儿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大概就是想要嫁个金龟婿吧,何况又有太子为我们拉红线,不由觉着你目的不纯,所以像你这种‘心思叵测’的‘女’子我断断是不敢要的。”

“可我也是玄术天才,你如何认为我是‘花’瓶?”

“在下觉着美貌‘女’子的本事,多数都是吹捧出来的。”

冰儿忍不住掐了他一把,道:“那时候我也没想过要嫁给你,你真是自作多情。”

萧琅笑道:“看来我的确是自作多情,毕竟,很多‘女’子都喜欢背地里找我一诉衷肠,我想若是你暗中寻我的话,我该如何拒绝才不会伤了你的心?有时候,我觉着‘女’人实在是很麻烦的动物啊!”

冰儿“啊”一声,又对他笑:“这么说来,我竟是错过了被你拒绝的机会,真是可惜。”

萧琅脸上的笑容带了更多的感叹,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后来你竟没有出现,我觉着你似乎很有意思,更希望你不是‘欲’擒故纵,但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得知原来你与萧白凤之间有了一‘腿’,我才放心。”

冰儿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什么叫有了一‘腿’?什么叫‘欲’擒故纵?”

萧琅顾而言他道:“不过我觉着你真是没有眼光,怎么会喜欢那个萧白凤小子,而不是喜欢我?”

冰儿撇了撇嘴,声音如冷‘玉’冰凌相击,悦耳又美丽,“我记得你在萧家也是嫡系子嗣,这么多年总不会没有人给你提亲吧?”

萧琅非常诚实地说道:“有当然有,就是雪莺的姐姐,不过却是早夭。”

“好吧,原来那个雪莺对我下手竟然是因为你的缘故,真是可恶。”冰儿想了想,她幽幽叹了口气,又问他,“嫁给你这个人实在要防范仔细,那你还有什么烂桃‘花’的,一次‘性’的说出来。”

萧琅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诚恳道:“并没有什么烂桃‘花’。”

“你身旁的‘女’子从来不少,你敢说自己没有?”

“就算有,也与我无关。”

萧琅觉着自从遇到她之前,他的人生看似‘精’彩,看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实则乏善可陈,兵法、棋艺、阵法、修炼、术法、历练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至于世间有‘女’子喜欢他,那都是一厢情愿,与他本人丝毫无关。他向来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而且专心不二。

“真的没有?”冰儿故意问道。

“真的没有。”萧琅肯定地说道,目光十分真诚。

不过,他心中亦觉得很欢喜,她看到秦氏公主后的反应,说明内心非常在乎他。

他迎着冰儿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接着道:“何况我是不是清白的,你不是已经检验过了,在下是一直守身如‘玉’啊!”

冰儿脸一红,没想到他居然好好的又不正经起来。

何况,这种事哪里能够检验出?虽然他够雄伟,够体贴,够急‘色’甚至还有些无耻。

她板着脸,瞪着比宝石还要璀璨的双眸,一本正经道:“大哥,青‘玉’还在这里,我们可是说正事呢。”

“嗯,好,你我接着说正事。”萧琅笑语晏晏,居然也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对了,你为何会成为我的大哥?还易容成洛‘玉’离的模样?”她‘唇’角绽开一抹轻笑,清丽绝‘艳’,好奇地问道。

“此事说来就话长了!”萧琅温柔一笑。

“哦?愿闻其详。”冰儿目光闪闪地道。

“此事,与我干爹有些关系。”萧琅想到以往,无奈地一笑。

如今,七国内人人都觉着,萧琅是这天下间千年难寻的鬼才,事实上并非如此,三分天才加七分努力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萧琅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悟‘性’,何况这世上没有什么真正的天才,心‘性’才是最最重要的。而且他遇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义父,固然十四岁成名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但也少不了这位义父的栽培。

成名之后,他亦成为世外桃源的天下行走。

他,游历天下,为了心境的历练,也为了特别的人生机缘。

而且他一心追求着更高的目标,昔日他拒绝了所有婚事的原因,理由,简单。

他并不是世俗之人,权利功利美‘色’等等在他的骨血里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哪怕世人有成家立业这一说,但他萧子曦,绝不愿意娶一个自己本不了解的‘女’子。

他孑然一身,我行我素,十分自在。

直到一日,他的义父在外中毒,生命垂危,危在旦夕,幸而遇到一个苗疆‘女’子,救治了他的‘性’命。

此后,这个‘女’子得知义父与他的关系,便委托了琳琅阁的任务,愿意用她的毕生的医术,换取她‘女’儿的平安,让她‘女’儿能够度过最危险的日子。

他知道这个‘女’子医术并不简单,委曲求全,可惜寿命无多。

这些是他今日回想,才拾起的片段,在当年,他从未在意过这些内容。

两年来,萧琅静静地陪伴着少‘女’,他心中从不否认,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但是义父对他恩义之深,难以回报,

想起自己初次看到少‘女’的情形,他浓浓的眉头拧到一处,她就像一只人偶,只是静默地站立,这样呆若木‘鸡’的‘女’孩子实在提不起他的任何兴趣。

然而直到那少‘女’落入水中,他方才终于出现在她面前,用兄长的身份。

于是,这两年内他伪装为洛‘玉’离的身份,面对着毫无关系的少‘女’,内心深处对此非常冷漠。

但少‘女’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微风吹动她鬓边的几丝碎发,那雪白可爱的面庞,微微一笑,刹那如天使般美丽,让他不由想到‘玉’兰‘花’,芬芳而带着淡淡的清香,那‘女’孩子的出现就像微风吹皱了一池碧水,吹落了一树繁‘花’。

从见到她的这一刻起,已注定他会与她一生一起,没有半分余地。

她就像一轮明月,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许是他向来独来独往,独善其身的缘故。从没有把仰慕者放在眼里,他一向对任何‘女’人都敬谢不敏,总觉得‘女’人们不论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江湖‘女’子,只要考取世外桃源或者是金鳞榜,都往往是在渴望追求着水月镜‘花’的东西。她们内心虚荣,渴望世间男人都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渴望着男人众星捧月,围着她们打转儿,

可冰儿,是他觉得非常特别的那一个。

她出身卑微,却不会自怨自艾,而是比别人更加倍努力。

‘女’子若要离开家族的桎梏,唯一的方法就是成为江湖人。

有人说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江湖‘女’子的命运更是坎坷莫测,但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出路。

她很快表现出了天资过人的一面,仍然毫不懈怠,她从不依靠旁人,自认识她开始,就已知道独立自强,从未见她把心思放在讨好家族人物的事情上,只是认真地前行,认真地走着自己的路;

她有时看上去可爱,有时看上去娇媚,有时让他无可奈何,有时让他哭笑不得。

他一直看着她,发现她越来越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就像一个妖孽,懂得很多,让他感觉到这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很不寻常。

但他从前并未了解过她,也并不像多了解她,如今却又有些‘迷’惘。

虽然她还是一个自身难保的‘女’孩子,却有着自己的骄傲与自尊,更想在人生道路上走得更远,想尽一切办法来摆脱家族的束缚,这些让他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从来都知道只有依靠自己去努力,才能改变命运,幸运的是他身后有一位义父,在她身侧则没有任何人的帮助,想到这里,萧琅竟莫名有了怜香惜‘玉’的想法,觉着他不该对她冷淡。

于是,他发自内心地进入了角‘色’,成为了她的兄长洛‘玉’离,诚心诚意地帮这个可怜的孩子渡过难关。

有时这个少‘女’很不靠谱,有时会非常懵懂,有时也会做错事情。

但有时她也很有智慧,非常聪明,善于应变。

她一直在努力与坚持,虽然他在其中帮过她许多,可她的天资不凡,内心坚硬如城墙,这也是不可否认。

他从认识她开始,那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女’孩,慢慢地成长到至今,成为世外桃源的‘精’英弟子。

她是那么的耀眼,让他时时刻刻牵挂着她,魂牵梦萦,心中难以割舍。

而他后知后觉,终有一日明白自己居然喜欢上了这个少‘女’。

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他只是没有想到会爱上一个如妹妹般的少‘女’,两人的身份非常尴尬。

于是,他不得不用萧琅的身份出现,伪装成她的未婚夫,他一直觉着萧琅的身份一定没有‘女’子能够拒绝,然而不曾想到她竟然彻头彻尾拒绝了自己。身为世外桃源十三代弟子的萧琅,居然初次被‘女’人拒绝了,想想都觉着不可思议。

这是他人生二十二年来,最挫败的一次。

但是,他是真的很喜欢她,非常喜欢。

幸好,这个‘女’人在幻境里居然是喜欢他,只是他没想到她居然是‘玉’倾舞。

但不论她是冰儿,还是‘玉’倾舞,他爱她的一切,也愿意接纳她的一切。

此时此刻,萧琅这样大胆而清晰的说出来,冰儿只觉得脑中一阵震撼。

一时间,她的整个世界仿佛云开见月,而他双目如电,眸光却比七月阳光还要炙热。那一簇簇小小的火苗,昭示着他对她的喜爱,冰儿听着萧琅娓娓道来,她抿着嘴‘唇’笑道:“哥,只是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萧琅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道:“我也不记得了,但是有一次我印象非常深刻,你‘吮’指啃完辣‘鸡’‘腿’,嘴‘唇’红润似樱,却迭声连嚷着想要吃糖葫芦,然后我居然很想亲‘吻’你。”

冰儿红着脸道:“那个‘鸡’‘腿’是你买给我的,我是重生后第一次吃到的,糖葫芦也是,那时候我很馋。”

“你重生后的模样,很可爱。”萧琅不禁轻笑,“只要是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冰儿凝起眸子,故意问道:“那我无理取闹的时候是不是也很可爱?”

“嗯,也很可爱。”

“哥,我记得每次你都把那些爱慕我的少年吓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所以我也要把你身旁的‘女’人都气走这样就没人能打扰我们了!”

“你的小伎俩我当然知道,不过很高兴你这么做。”

冰儿不禁‘摸’了‘摸’面颊,动容道:“没想到重生后,居然会遇到真正喜欢我的人。”

“有时候能拥有眼前人,就是幸福。”萧琅说道。

“我们两个错过了很多次,其实就那样错过,那个时候的我们永远都不会爱上对方,也永远不知道遗憾,但重生后的我,如今非常庆幸,有了这样的经历与‘阴’差阳错,让我们彼此相遇,彼此相爱,彼此拥有。”她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眼前男子。

“是啊!我们两个错过很多次,我觉着能成为你的兄长很幸运。”萧琅微笑。

“我也觉着自己成为你的妹妹,非常幸运。”冰儿的‘唇’角也勾起。

“我现在只想和你做一件事情。”萧琅的眸子里漾起笑意,优雅的,淡淡的,优魅无双。

“何事?”冰儿眸子一挑,暗忖难道他想要与她再试剑一番?

“你又在胡思‘乱’想不成?”他轻笑一声俯身在她耳畔,一脸慎重的呢喃着,“我最想做的就是,让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人,能够永远在一起,我们出去后,我会公布你的真正身份。”

她昔日的身份就像见不得天日一般,虽然过去的一切她可以完全不在意了,但是那男子却旧事重提,竟要让他过去的身份公诸于世,冰儿微微动容,眼中却隐隐有一缕忧‘色’,深情地道:“萧琅,‘玉’倾舞这个身份或许对你名声并不利,你会不会介意?”

“我喜欢的是如今的你,不会介意你以前的身份。”他神‘色’认真地回答。

“可是,江湖中曾经传出‘玉’倾舞与魔教勾结,而且曾经被萧白凤退婚,‘玉’家如今也遭人摈弃,而你却是世外桃源赫赫有名的萧三郎,一个声名狼藉之‘女’,一个是翩翩君子,你以后在天下人面前,如何立足?我这个名声配不上你了。”冰儿轻叹着说道。

“我萧琅要娶的‘女’人与名声无关,但是你不但是‘玉’倾舞,也是我的妹妹,更是世外桃源十三代弟子,何况我又不是世外桃源的掌‘门’人,若是有人反对,我便离开世外桃源就是了。”萧琅自如地微笑着。

冰儿张了张嘴‘唇’,她的眼睛在‘洞’窟内像星辰一般,闪耀着细碎的光,淡淡的,微微的,目光带着不可置信,如今她的一切都是这个男子带给她的,而这个男子居然愿意会为了她,离开自幼便深深扎根的世外桃源,他这是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她知道这不是一句空话。

“萧琅。”冰儿不由动容,语气中带着万般柔情地道,“何必要如此?”

“也许你不在意这些,但是我萧琅的‘女’人如何会有不堪回首的过去?那些痛苦与诬蔑都要昭雪天下,你必然会堂堂正正地活着,做我萧琅的妻子。”他眸中带亮,温柔地说道。

“大哥,你真好。”她目光已经含泪。

“我会一直对你好。”萧琅伸手在她眸子上一拭,‘唇’边不由微笑。

她咬了咬嘴‘唇’,神‘色’却变得认真,“如今,我们各自的身份都已经被对方知道了,你既然知道我是‘玉’倾舞,可还没有亲口说喜欢‘玉’倾舞呢。”

看着她执拗的神情,萧琅伸手与她手指相握,手掌相连,想他生平居然会对‘玉’倾舞表白,的确是奇事一桩,他轻轻抚摩着她的手,在她耳畔道:“我萧琅已经喜欢上了‘玉’倾舞,在这世上我最爱的‘女’人就是‘玉’倾舞,我愿意与她白首不离心。”

虽然多数男人的海誓山盟并不可信,但冰儿知道眼前男子言出必行,此生她能够听一次,足矣。

她认真地凝视着男子,瞧了半晌,方才道:“萧琅哥哥,我也喜欢你。”

“出口打开了。”忽然,远处容跖等人的欢呼声打断了二人的甜美世界。

“终于可以出去了!”萧琅一叹,目光看着冰儿,慢慢松了一口气。

众人从另一个出口出去,行走半日,方才遇到了太子与秦氏公主诸人。

冰儿留下的‘侍’卫与獒犬已护了他们周全,自是安然无恙。

“什么?玄术师都全军覆没了?”太子知道了里面的消息,脸‘色’变得惨白,心有余悸。

“幸好我们并没有进入深处,而且‘玉’猫公子当时提醒我们离开,确实是好意。”公主嘴‘唇’有些轻颤。

“对了,陈家三叔你们可有遇到?”陈千浔冷言开口问道。

“陈家三叔已经离开了,说是去寻救兵支援,不让我们跟着,而后就飞快离去,在他们离开后我们发现此地的地势开始有了变化,我们谨遵‘玉’猫公子的吩咐,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也没有随意走动。”一个‘侍’卫小心地说道。

“很好,你们做的很好。”容跖轻咬烟杆,对此非常满意。

“可惜没有抓住陈家三叔,此人心思歹毒。”楚昊天慢慢道。

“如今,我们已经知道陈家三叔居心叵测,他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葬身此地,可惜却是失算了。”陈千浔接着凝起眉头说道。

“放心,我以后对此人一定严加防范,若是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我必不轻饶。”太子咬着牙,切着齿。

“对了,‘玉’猫公子呢?”秦氏公主方才还看到她,为何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自然是和萧琅在一起,这二人一直形影不离的。”容跖酸味十足地道。

“难道他们世外桃源的师兄弟感情很好?”太子奇怪地问道,而秦氏公主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其实这个么。”青‘玉’正‘欲’解释,却看到太子忽然瞠目结舌地望向前方,眼睛都直了。

秦氏公主也不可置信地瞧着前面立着的‘玉’人,夸张的神情,毫无贵族‘女’子的优雅可言。

马车内走下来一个白衣‘女’子,十八岁的样子,风华绝代,曲线朦胧。

只是这个‘女’子每个人都见过,而且都是熟知的,但却又是陌生的。

众人不由呆呆地看着前方那个白衣飘然,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身姿婀娜,黑发轻舞,双眸如水,五官完美的‘女’装版‘玉’猫公子,实在不敢想象,这样一个无论何时都是一派慵懒闲逸,却又优雅淡然,比他们还要优秀的美少年,居然是一个‘女’子,这怎么可能?

直到今日,秦国太子爷才知道什么是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种风华,只有当年的‘玉’倾舞才能具备,而所有跟来的‘女’子都有些自惭形秽。

秦氏公主那秀美无双的大眼睛和高雅的神情,都发生了巨大的反应。

她惊诧地张开红‘唇’,乌黑的眸子充斥了惊诧,里面映入了冰儿的脸庞,“原来她是‘女’孩子!”

“没想到‘玉’猫公子居然是‘女’子,而且是一个绝‘色’‘女’子。”太子结结巴巴了半晌,眼前这个‘女’子真是美丽无暇,浑身寻不出一丝瑕疵。

“世外桃源居然有如此风华的‘女’子,看到金鳞榜榜首又要后继有人了。”其他贵族忍不住说道。

“世外桃源果然人才济济,人才辈出。”

“就是不知道这位姑娘在里面究竟是什么排行?”

萧琅此时慢慢走出来道:“其实,‘玉’猫公子是我的师妹,也是世外桃源的十三代弟子。”

“十三代弟子?”太子诧异无比,终于十三代出现了一个‘女’子。

“她和萧三先生原来”秦氏公主半晌都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的脑海中依然浮现温泉内两人旖旎的一幕。原来萧琅并不是断袖,而是他喜欢的是世外桃源的师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错,她是我卿卿。”萧琅看着众人,微笑。

闻言,秦氏公主松了口气,只要萧琅承认了这层关系,她就不算知道了什么秘密,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这些日子她一直是担惊受怕的。然而,得知萧琅终于名‘花’有主了,众贵族‘女’子心中失望无比,但又觉着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萧琅。

“萧琅,我们走吧!”

前方‘女’子含笑而立,目光明亮平静,站在萧琅身侧,挽住他的手臂。

定了定神,太子看向萧琅与白衣‘女’子,问道:“既然大家都回来了,那么萧三先生与‘玉’猫公子,我们究竟怎样才能够离开禁地?”

“哦?此地也变成了‘迷’宫不成?”冰儿问道。

“是啊!我们派出去的人寻路,发现与地图根本不同,幸好有獒犬引路,否则探路的人非得丢失了不可。”‘侍’卫们心中惊恐地说道。

“又是‘迷’宫?”容跖与楚昊天对视一眼,眸子里满是郁‘色’。

“烦死人了,总是出不去,要命啊!”青‘玉’不禁‘揉’了‘揉’脑袋。

冰儿目光扫过众人,微微一笑道:“此事不急。”

太子连忙谄媚地看着她,“这么说,您有什么高见不成?”

冰儿见众人都望着她,于是淡淡地道:“还记得我们刚来时,那些荒野的尸骨?”

太子诧异道:“难道是那些一遇到阳气,就化身为干尸的尸骨吗?”

冰儿点了点头道:“不错。”

青‘玉’眼珠转了转,忽然抚掌道:“当时姐姐让我们安置埋葬了那些尸体,而且在墓碑上写着甲乙丙丁那么一定是最好的标记,我们只要按照标记,再按图索骥,肯定会寻到出口的。”

“孺子可教。”萧琅笑着回答。

众贵族面面相觑,不曾想居然这样就可以寻到出路了。

陈千浔如今在禁地里经历了许多,如今安然无恙,不由心有感怀地道:“当年那设置阵法的玄术师定然并不想绝人后路,所以‘玉’猫公子一念之善,安置埋葬了这些尸骨,冥冥中便有因有果,所以如今我们寻不到出口的时候,这些尸骨却为我们引路。”

秦氏公主有些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当初她是非常反对的,差点害人害己。

“太好了,那么我们快些离开此地。”太子爷已经对此处忍无可忍了。

随后众人带着‘侍’卫与獒犬,在地图与标记指引下,慢慢离开了禁地。

夕阳西下,淡淡的金‘色’斜晖照在整个禁地之上,天地‘色’泽璀璨,众人再次回到了那最初景‘色’美丽的地方,清溪‘波’光粼粼,绕着嶙峋的怪石,枝叶间绽满星星点点的小‘花’,白的,黄的,红的,‘色’彩清雅,香气浓冽馥郁。漫天霞光淡紫,衬出苍茫天地,仿佛名家手笔的淡淡水墨,风景极为秀美。

不知何时,冰儿‘迷’‘迷’糊糊的醒了,却感觉脑袋发晕。

她慵懒地把脸埋在柔软的褥面上轻轻地蹭了蹭,嗅到那被褥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暗香,心情十分放松。

冰儿在马车内睡了三日三夜,浑身疲惫无力,萧琅常常陪伴在她的身旁,只偶尔遇到阵法时才出去指点一番。

她慢慢睁开眸子,看出现在已经是傍晚十分,萧琅大概又出去引路。

冰儿却看到身上盖着一件男子的白‘色’衣袍,丝滑如绸,皓白如雪,质地极佳,

‘摸’着白‘色’的衣袍上的袖纹,她脑中忽然闪过白衣男子俊美无俦的面容,面颊不由浮起一抹暗红。

她慢慢地爬起身子,手指抚过鬓边发丝,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唤自己。

冰儿掀起马车车窗的帘子,看到玄‘色’的衣袂在夕阳下就像燃烧的云。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妖娆男子,一袭华贵的玄衣,和其人容颜气质‘交’相辉映,俊美的面容上长了一双极漂亮的桃‘花’眼。上挑的嘴角却带着一丝玩世不恭与随心所‘欲’,妖‘艳’而随意,整个人有种慵懒的‘诱’‘惑’之美,十足十的一个妖孽。

冰儿见到他一诧,“容跖,你来找我如何?”

他侧身站着,玄‘色’宽袍随风摇曳,乌亮的眼珠转啊转,悠悠然道:“我当然是来看看你的。”

“看我作甚?”冰儿觉着这几日每次醒来,都可以看到容跖在周围。

“我是来告辞的。”容跖笑了笑,手指想要握着什么,可惜身侧没有烟杆,他服用‘药’物后,彻底解了毒。

“为何你要告辞?难道大家不一起离开?”冰儿瞪着他。

“看着你与别的男人一起,我心里不舒服,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你很好了,我就可以离开了。”

冰儿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过那玄衣男子,“容跖”

容跖低笑道:“我在。”

“多谢你。”冰儿认真地看着他,她知道他对自己一直很好。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谢的,我也没有为你做什么,说太多就俗气了。”容跖魅‘惑’地笑着,抑扬顿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竟有一种莫名的‘性’感。

“可是‘玉’家的事情,你一直很上心,没有你,我找不到自己的弟弟。”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玉’倾舞居然就是你。”容跖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的。”冰儿轻轻微笑。

“那我可以娶你吗?”容跖忽然开口,“若是萧琅不要你的话。”

冰儿立刻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嗽了两声,这个男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她在他‘惑’人的笑容中凝起了美丽的瞳眸。

“我说的都是真的,简直比珍珠还真。”容跖眸深不见底,‘唇’角却隐有一丝笑意。

“容跖啊容跖,你以前一直也是这么对其他‘女’人说的,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当成我可是在青楼遇到了很多次的,阁下的至理名言。”冰儿目光斜睨了男子半晌,那皎美的‘玉’颜之上,顿现笑意。

容跖嘶了一声,挠了挠头,“没想到我那些荒唐事情居然被你遇到了,真是失策。”

“这是天意如此。”冰儿正襟危坐,斜睨他一眼,双手一摊。

“我若知道你还活着,定不会如此。”

“你还是风流一些的好,变成一副痴情种子的模样,实在不适合。”

“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发誓我和其他‘女’人都是在逢场作戏。”男子满脸的无辜,一手拍着‘胸’膛,一手竖起两指,一副要对天发毒誓的模样。

冰儿瞪了他一眼,“别再发誓了,我与你只能是朋友。”

“只能是朋友?”容跖目光一滞。

“只能是朋友。”冰儿非常肯定地道。

“朋友就朋友吧,对了,萧琅呢?”容跖目光扫了扫周围,仿佛对他不在此地很不满。

“他去看周围的阵法变化,只要没有离开禁地一步,就要小心翼翼。”冰儿挑起了眉头,语气认真地提醒着他。“所以,我不建议你一个人离去,这一带应该有致幻之物。”

“你果然是担心我的,你真是对我有情有义。”容跖迈着沉稳慵懒的步子向她走来,忽然翻身上了马车,坐在她身侧,微微一笑道:“其实,若是一个人常常服用五石散的话,幻境也会经常在眼前出现,平日看到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虚幻的东西,所以知道清醒与‘迷’幻的区别,所以我一直是清醒的。”

“你还是‘弄’不清楚状况?”冰儿纤眉一颦,“很多吸食五石散的人,到最后连真实与虚幻都无法分清楚,最终死在幻觉中,五石散之类的毒物害人不浅。所以阁下只是平日对‘药’物控制地很好,你的身体就算已经好了,还需要调养很久。”

“不过,我是一个善于控制自己的男人,”容跖笑了笑,那样的自信满满,“本公子的优点还有很多,有待于你来发现。”

“既然如此,我想你会寻到一个非常好的‘女’人。”

容跖嘴‘唇’微微上扬,嗓音带着无尽魅‘惑’,引人无限遐想,自恋地道:“当然了,不是我说,以我这样风流倜傥的出‘色’外表怎么可能娶一个寻常的‘女’人,对不对?”他忽然伸出手揽住她的腰。

“你做什么?”冰儿没想到他动作如此之快,而她近来身子慵懒,反应也慢了下来。

容跖忽然用力抱住了冰儿,眼眸里是温柔得‘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意,动作只是一种深切的关怀,没有任何猥琐,那一瞬间冰儿抬头看他,心中咯噔一下,不知他究竟为何会这么做?

“不和我来个离别的‘吻’吗?”容跖微笑。

“不能,否则萧琅一定不会放过你。”冰儿依然一脸镇定,却能听着他的心跳,感到他的心跳要比她快很多。

“所以既然不能‘吻’你,我这么离去真是伤心。”容跖的语气似乎有些失落,而他本就没有亲‘吻’她的举动,只是口上随意那么一说罢了。

“你还想要如何?”冰儿斜睨着他。

“不想如何,抱抱你罢了,别告诉萧琅。”容跖放开了她的身子,对她挤了挤眼睛。

“下不为例,否则”冰儿语气冷淡。

“放心,只此一次,萧琅也没有那么耿耿于怀。”

容跖一双朗目却是闪着优魅的光芒,一缕微笑泛上‘唇’角,这一个拥抱,倾尽他多年的思念。

容跖转身跳下了马车,跃到马匹上,纵马离去。

冰儿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有些复杂。

遥遥看见岁月流逝,曾经沧海难为水,那红衣男儿正逐云追月,淡淡寂寥地离去。

秦时明月上中天,红尘内心神空许,苍茫渺渺叹悠然,世间不知沧桑几许。

终于一日,众人走出了禁地,看到自己回到了正常的世界,心中的欢喜是难以描述的,尤其是太子等人。

冰儿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精’力弥漫,身旁的青‘玉’也一同伸了个懒腰。

回眸看了一眼禁地,青‘玉’心有余悸,“人真是活得渺小,这世间太大,不由眼光也变远了许多。”

冰儿道:“此番行来,每个人要走的道路都不尽相同,未来谁也无法看清!但所要经历的磨难却又不能少。”

禁地外雨过天晴,雨后看到彩虹煞是美丽,空气清新优雅,流光化为无痕。萧琅优雅洒脱地一笑,慢慢道:“青‘玉’,若不经历些风风‘浪’‘浪’,一个人如何能成长得起来呢。人生需要磨砺,苦难也是一笔宝贵的人生财富。”

青‘玉’忍不住点头一笑,那绚烂的笑容十分抢眼,不知不觉少年也已十五岁。

众人在禁地外面分手,陈千浔走上前看着冰儿,目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递给她一个陈家令牌。

他默然而立,但见阳光下的男子身姿欣长,面容如‘玉’雕琢而成,线条隽永,目光深深凝住冰儿道:“‘玉’猫公子以后有事情找我,只要在秦国,在下定会鼎力相助的。”

“多谢。”冰儿接过令牌,淡淡道:“陈家三叔那里我还没有来得及出手,陈千浔公子,你准备如何?”

陈千浔慢慢道:“这次‘玉’猫公子已经帮助在下甚多,禁地之行,我已经非常知足。”

冰儿笑了笑道:“不错,禁地的宝物没有人可以拿走,陈家三叔只怕已经成为强弩之末了。”

“你说的不错,陈家三叔蓄谋已久,‘花’去了不少开销,不过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听说陈家三叔这次接替了陈蝶衣手中的慈济堂,似乎到处做善事,以挽回自己的名声。”

“此事我也略有耳闻,不过他是在亡羊补牢罢了。”陈千浔道。

“对了,我从禁地带回来的泉水,可以生长出很多‘药’物,完全可以与陈家三叔的‘药’铺相抗衡。”

“多谢,你为我陈家付出很多。”陈千浔深深地看着冰儿。

冰儿‘唇’角漾着懒散的笑意,慢慢道:“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大少爷记得让洛家诸人进入深海矿地,让他们与世隔绝,这是当初我们谈好的条件。”

“放心,我已经把洛家众人都接来,现在他们正乐不可支,他们的日子会过得不错,只是消息闭塞。”

她对他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美丽犹如一朵池中绽放的清莲,那样的绝‘色’倾城,风华绝代。周围一众男子无不看得痴‘迷’。

“陈大公子,令尊的病也没有什么问题,禁地的草‘药’‘侍’卫们寻到了几株,正是可以给他治病调理的。”

陈千浔对她一礼,心中暗道:可惜这‘女’子无法成为陈家的主母。

也难怪这个‘女’子一开始就与众不同,原来她就是‘玉’倾舞。

她那凝定雍容,虚怀若谷的风华气度,无人能及。

远处,两排‘侍’卫整整齐齐地跑上前来,拿着一个册子‘交’给了太子,太子目光一扫,愤慨地道。“这个陈家三叔实在过分,皇族岂容他戏‘弄’,谋反的信笺我已经收到,真是其心可诛。”

闻言,众人立刻抬起眸子,向他望去。

“太子殿下,且慢。”冰儿语声清淡,神情高远。

冰儿理了理她额间的发丝,手势轻若拨弦,淡淡说道:“陈家毕竟家大业大,如果一人犯了株连九族的罪过,岂非牵连无数,然而很多人都是无辜的,譬如陈家大房,有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陈家乃是秦国第一大家族,与各大家族广有联姻,只怕惩治起来,动‘乱’人心,何况陈千浔公子自然会有所作为,所以太子殿下不如静观其变好了!要诛便诛那包藏祸心之人。”

“既然‘玉’猫公子这么说,我自然会对陈家手下留情,如果陈千浔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必会给皇族一个好的‘交’代。”陈千浔一礼道。

“很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了。”太子对萧琅等人长揖道:“后会有期。”

“恭送太子殿下。”萧琅优雅地行礼。

禁地外的阳光有些空阔的味道,清爽清亮,舒爽地照在众人身上,风亦清凉。

“对了,楚公子,你的身子已经调理的不错,现在你要去何处呢?”萧琅忽然‘唇’线上扬,微微笑了,那笑容优雅慵懒到极致。

“当然是回楚国,以后我外公就需要你们照顾了。”楚昊天对着萧琅等人长揖。

“放心,老怪物只怕还能再多活几十年。”萧琅戏谑地说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

“楚公子保重。”

“保重!”

“诸位保重。”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聚散离合,人生如此。

迎清风,看流云,潇洒来去,赏落‘花’,惊飞雪,天上人间。

——*收徒记*生包子记*——

山脚下有一片接着一片桃‘花’林,世外桃源如何没有桃‘花’呢?

这时候本不该是桃‘花’绽放的好时节,但是周围阵法却营造出了‘春’日的环境,同时世外桃源又迎来一个向外招收新弟子的时日,山上没有看到任何漂亮的建筑,只有一间寻常的桃‘花’林,竹子制成的篱笆,里面是一间简陋的茅屋,茅屋中坐着一个老者与一位年轻男子,两人一同对弈。夕阳拉得两人身影很长很长。

老者垂眸,好似睡着了一般,“萧三,你觉着这次公开老朽有了徒弟,结果会如何?”

萧琅轻轻一笑,“介时,一定会有很多人来祝贺的。”

“人来的越多越好,我老头子也可以高调一次,毕竟,第一次收弟子啊!”

“不错,而且是‘女’弟子。”一旁冰儿端来酸梅汤,放在二人身侧。

“为何不给我倒酒?”老者有些不满意。

“喝酒伤身,您还是喝茶更好。”冰儿一脸认真地道。

周围一片安详,老怪物非常郁闷地对萧琅道:“你看看,还没有正式收她入‘门’,就已经这样虐待我了。”

“她,这可是一片孝心。”萧琅的手指抚了抚棋子。

“你们夫妻二人一唱一和,一个鼻孔里出气,一个不给我喝酒,一个下棋时不让着我老人家,罢了罢了!”

“呵。”萧琅与冰儿不由对视一笑。

老怪物冷冷一哼,“虽然冰儿你没有参加这次玄术师大会,不过既然你帮了我的外孙,此事就作罢,你以后也是我嫡传的弟子,怎么也得体面些,以后不但整个世外桃源,就是整个天下都要知道你是我的弟子,也是第十三代‘女’弟子了。”如今,楚昊天孱弱的体质已经改善了,他也应该放心了不是?

“是,师傅。”冰儿恭恭敬敬地一礼。

忽然,他眉头一蹙,冷冷道:“过些日子就举办收徒大典,你们两个一定要检点一些。”

冰儿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却看到老怪物鼻孔朝天,背着手离去。

萧琅在一侧伸手对她比划了一下,‘唇’边勾起了笑意。

冰儿连忙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围绕在颈上的白‘色’丝巾松开了,就在她下颔下面一些,‘露’出了一道淡淡粉红的‘吻’痕,她本来就穿着一袭白衣,所以那‘吻’痕看着越发明显。她不由脸‘色’一红,又窘又气,狠狠瞪了瞪他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若是你不服气,亲回来就是了!”

冰儿晕生双颊,扫了他一眼,鄙夷道:“你有点正形,好不好?”

萧琅笑道:“我哪里没有正形?是你自己心里想着不正经的东西,才会觉得我不正经。”

远远的,玥芙蓉走到这里,正看到二人亲密无间地在一起,她不由咬了咬嘴‘唇’。

真没想到那个‘玉’猫公子居然出落的如此水灵,当日看着也没有觉着她有什么漂亮的,不想居然如此美丽。但玥芙蓉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叫冰儿为师叔,她梦寐以求的十三代地位全部化为了梦幻泡影。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她根本没有想到萧琅居然会看上那个‘女’子,两人居然在世外桃源内同进同出,让她的心都几乎碎了。

半个月后,是世外桃源天机老人收嫡传弟子的日子。

虽然是收一个嫡传弟子,但是以老怪物的权势,地位,和皇族朝堂等等关系,收徒的典礼排场那是必须的。

而且同时也会爆出让人不可置信的消息。

而从一大早开始,世外桃源的路上开始车水马龙,陆陆续续来了很多重要的人物,有身份高贵的皇族,有代表宫廷的官员,无数公侯伯子男爵,藩王,江湖世家的公子,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世子妃,郡主,公主,县主,皇室宗‘妇’都来人庆贺,三品官员以下的人物都无法进入世外桃源,也有远处无法前来的都派人送来了贺礼。

天下九州,七国王侯,数百个‘门’派,齐聚一堂。

世外桃源的山之外,到处都是浩浩‘荡’‘荡’的人群,慕名而来的人住满了整个镇子,街道四处都是马匹,以及密密麻麻的轿子,竟然比起当初京城科考以及世外桃源招生都要来得鼎盛。就连外面已经搭起帐篷,聚集了数万名江湖修士,山里更是有无数的世外桃源弟子前来围观。

世外桃源的活化石,老怪物居然收了十三代弟子。

这‘女’子居然是秦国的风云人物‘玉’猫公子,而萧琅居然已娶此‘女’为妻!

一时之间,天下震动!

且不说这十三代弟子身份多么高贵,胜出金鳞榜所有榜位不说,而且萧琅夫人就是一个最大的噱头,毕竟天下间赫赫有名的奇男子,七国‘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天下无数‘女’子都因他而痴‘迷’疯狂,如今居然与世外桃源的师妹结为了伉俪,且没有听到他们什么时候大婚。

这个‘玉’猫公子在秦国的确是非常有名,甚至大败陈蝶衣,创下霓裳阁的大招牌,手腕凌厉,后来也有人传出她是‘女’子,只是众人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却听到了这么石破天惊的消息!

更有人想要一睹这个‘女’子究竟是何人,毕竟,萧琅的眼光肯定不同寻常。

哪怕就是当年的‘玉’倾舞,也没有入他的眼眸。

不论是来看看那非常有名的‘玉’猫公子,还是瞧瞧她‘女’装的模样,总而言之,这是让人觉着劲爆到不能再劲爆的消息,所有人都恨不能一睹这位‘女’子的芳容。

然而,众人都已坐到席位上,那两位正主却始终不曾‘露’面。

众人圆睁眸子,便看见园林内建着奢靡的紫金楼阁,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龙涎香,耳畔的丝竹声,带着皇亲贵族特有的奢靡,浮华如梦。紫金台四周红‘色’‘花’瓣漫天飞舞,恍若仙境,楼下簇拥着一众拿着乐器的美人,弹奏出了一曲曲靡靡仙音。

楼阁内坐着几个高大的男子,头带紫金冠,身穿五爪神龙皇袍,正是当今的几国的太子殿下。

众人寒暄了一番,其中秦国太子最是得意,他是唯一一个见过‘玉’猫公子,与对方有些‘交’情的人物。

燕国太子不由好奇,“这‘玉’猫公子是最近出现的,不知她究竟以前是何方神圣?”

秦国太子昂首,得意道:“这‘玉’猫公子很是神秘,我也不知道她以前是何方神圣,只是她非常漂亮,特别得漂亮,一顾倾国,再顾倾城,简直让人无法形容。”

赵国太子凝眉道:“是不是太夸大其词了?”

秦国太子道:“绝无虚言,到时候你们自己去看。”

韩国太子道:“这个‘女’人固然有倾城容‘色’,但她的背景实在太神秘了,没有人知道啊。”

楚国太子道:“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何况世外桃源就已经是她的背景了。”

魏国太子道:“话虽如此,不过萧琅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娶一个没有根底的‘女’子,就算她是世外桃源的师妹。”

秦国太子自是明白他们的心思,摇头晃脑道:“我也是近日听说她好像是个身份并不高贵的‘女’子,自幼随母亲一起,后来遇到了萧琅才进入世外桃源,被人发现她根骨奇佳,便成为天机大师的得意弟子,而她也是帝王想要招揽的世外高人。”

“哦?居然是萧琅先发现了她?”

“不对不对,我听说她好像曾经在洛家家族是个庶‘女’,萧琅是她的未婚夫。”

“可是我听说萧琅好像是她大哥的好友。”

“哎呀,到底是怎样的?”众人不由好奇。

齐国太子不由心动,世外桃源是江湖人与皇族们深深向往的地方,作为皇族少年,他顿时来了兴趣,凑到几个太子面前问道:“莫非今日的宴会就是为她的身世而办的?会特意揭开她的身世之谜。”

“说的有道理,应该如此。”

“这个‘女’子为何会被萧琅看上,真是好奇啊!”众人等得非常心焦。

“你们看我做什么,当初我和萧三先生与‘玉’猫公子有过一些‘交’往,不过他们那时候就如漆似胶,简直让人羡慕不已。”秦国太子可以又卖了个关子。

“不过怎么还不出来,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有人已经不耐烦。

“是啊,人不出来,我们来这里有什么意思?”

“等等,你们快看,那里萧琅和一个‘女’子走出来,莫非就是她?”

“不错,就是她,我见过的。”秦国太子一脸得意地笑道。

“人家‘蒙’着脸你也见过?”齐国太子笑道。

“嘿,她的气质气韵就是不看面容,也能认得出来。”

只见远远的,萧琅与一个‘女’子并肩而来,‘女’子白纱轻垂,令众人无法看清她的容颜,只看到‘女’子身姿窈窕,肤若凝脂,举手投足都是那么优雅婀娜,美得动人。

“你们两个怎么来的这么晚?让所有的人都等着,难道就那么想当压轴戏?”老怪物气恼地看着二人。

“不是的,是我们睡的太晚了!”萧琅非常小心翼翼地赔着不是。

老怪物立刻扶额一叹:“我说你们要检点一些,偏偏不听,都什么时候了,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听到老怪物的指责,冰儿不由低下了头。

丢人啊!委实丢人!想到昨天晚上,冰儿就觉得双颊滚滚热辣,本来两个人明明是商量收徒大典的事情,就算不是商量也是在谈论,结果说着说着就说到‘床’上去了,而且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萧琅一直以君子自诩,居然就开始亲上了,亲着亲着就开始‘摸’上了,她立刻半推半就地推脱,结果还是败给了他。

当他兴致高昂地将她抱在怀里,脱光她的衣服的时候,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试剑,就是试剑早晨醒来的时候她实在浑身无力,想到今日还有正事,所以她打算趁着他没醒逃之夭夭先。谁知道刚一站在地上就被他抱住身子,最后的结果就是试剑,然后两人一起姗姗来迟了。

老怪物瞧着她面容上的面纱,不由道:“你们不会又‘弄’出些见不得人的痕迹吧?”

“没有,绝对没有。”萧琅非常肯定地说道。

“人家拜师傅都要清心寡‘欲’,沐浴斋戒,你们可好。”老怪物气恼地说道。

“师叔,你落入俗套了。”萧琅轻笑一声,表面还是非常恭敬。

“去,臭小子,与你的师兄们坐好,我看你就不顺眼。”老怪物亦是一脸严肃。

“是。”萧琅恭敬一礼,在外人看来无比优雅。

“快看,是萧三先生,他果然是一派君子之风啊!”有人已经欢喜欣赏地叫道。

随后萧琅与玥淰,颜钰依次坐在一排,而老怪物将冰儿带到殿中孔圣人画像的面前,示意她叩首上香。而后高声地道:“世外桃源弟子洛冰儿,今日为我嫡传弟子,按我世外桃源的‘门’规,授予十三代弟子之位。”

冰儿立刻双手接过世外桃源十三代弟子的身份令牌,以及第一次的供奉。

她诚心诚意地拜了拜老怪物,并奉茶给他。

老怪物接着说道:“你已是我的嫡传弟子,按我世外桃源的规矩,我会赐予你名号。”

他说罢,冰儿立刻上前跪在蒲团上,“是,请师傅赐予名号。”

老怪物肃容开口:“吾徒洛冰儿,尔乃是玄术师的天资,聪明绝顶,天资绝纵,悟‘性’过人,与我的大道相合,但切忌不可高傲自满,须知仁义礼智信,于吾儒家道义不得松懈。”

如今老怪物第一次收到徒儿,而且这个徒儿已经习得天眼,甚至能观过去、现在、未来,少不得非常欣赏她,自然也情不自禁在众人面前夸奖赞叹,老怪物觉着这个徒弟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而用上了天资绝纵四个字。

众人听到老怪物这样夸奖徒儿,自然觉着她非常有本事。

“徒儿谨遵师尊教诲。”冰儿恭恭敬敬地说道。

老怪物面容‘露’出得意的笑容,轻轻抚‘摸’自己的白须,大声道:“为师赐尔名号,倾舞,如何?”

冰儿目光一动,知道这是萧琅的意思,目中没有任何表情,轻轻叩下头去:“倾舞多谢师傅赐号。”

老怪物含笑点头,周围众人却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个倾舞是何意义。

三位师兄同为十三代弟子,冰儿自然不必三跪九叩地拜他们,只是在三人面前各自行了一个礼,以示敬重。

接着端着茶水挨着敬给三位师兄,见她接受了十三代弟子的令牌,玥淰笑道:“倾舞师妹,从此以后,你便是我们世外桃源十三代弟子了,望你发扬我儒家利益与声名,这是我给你的红包。”

冰儿接过红包,笑道:“谢过大师兄。”

“师妹请起。”玥淰扬了扬手。

冰儿起身来到了颜钰面前,再度行了一个礼,颜钰抿了口茶,笑道:“请起。”

冰儿接过他的红包,又来到萧琅的面前,“见过三师兄。”

萧琅接过茶杯,却对她眨了眨眼睛,品了一口,把红包放在她眼前道:“乖。”

冰儿脸‘色’沉了沉,道了一声谢。

此刻,分立两旁的十四代世外桃源杰出弟子大声恭贺:“恭喜倾舞师叔,成为世外桃源十三代弟子。”

而后,十五代弟子杰出弟子纷纷行礼:“恭喜倾舞师公,弟子恭喜师公成为世外桃源十三代弟子。”

卿俊等人‘混’杂在外面观礼的弟子中,心中无比感慨,没想到冰儿居然成为十三代弟子。

在这一片声势浩‘荡’的恭贺声里,冰儿心中感慨万千,如今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接下来,老怪物便把儒家大典那一套按部就班,敬天地君亲师,祭拜鬼神。

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众人看得有些昏沉,但是直到萧琅站出来时,却爆出一个惊天的内幕。

萧琅衣衫飘举,踩着一地的碎‘玉’‘乱’‘花’,上前道:“诸位,刚才大家都知道在下的师妹名号为倾舞,其实我的师妹,也就是在下的妻子,本是金鳞榜第一位的‘玉’倾舞。今日我把此事公诸于世。”

几乎在萧琅刚刚话出口,大厅之上,便轰的一声如炸开了锅。

上千双目光,齐刷刷投向萧琅与冰儿,更甚者有人开始掐自己胳膊大‘腿’,觉着是不是在做梦?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众人凌厉的目光不禁在萧琅与冰儿身上不断扫视着。

“什么?‘玉’猫公子就是‘玉’倾舞?”下面立刻有人不合时宜地大喊一声。

“这怎么可能?‘玉’倾舞不是已经香消‘玉’殒了吗?”

老怪物慢慢地摇了摇头,当初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有些失态,不过他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也无所谓。‘玉’倾舞毕竟不是他那个年代的人,只是死而重生这种事情实在太惊人了,就看萧琅如何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圆谎了。

玥淰刚喝了一口茶,眉稍跳了跳,忍不住咳嗽起来。

颜钰虽然平日里笑意盈盈,此刻也忍不住看向冰儿,他面不改‘色’地凝视了很久,又看了看萧琅,微微摇头。

萧琅明白他是在埋怨自己隐瞒了他这么久,于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是知道不久,以后有机会再给他解释。

“好了,倾舞,把你的面目‘露’出给大家。”萧琅回眸微笑。

于是,冰儿上前取下了面纱,面对众人的面容,清丽至极,美丽至极,‘玉’齿闪动晶莹光泽,明眸善睐,‘唇’红而薄,宽袍大袖的白‘色’长裙如‘花’树堆雪一般清新,那淡然静伫的绝‘色’姿态,点出了几分世间少有的雍容风情。

众人不由惊呆,因为眼前这个面容就是‘玉’倾舞的面容。

当年‘玉’倾舞倾国倾城,在场见过他的人不乏少数,尤其是皇族更是常常与她相见。

“这是怎么回事?”齐国太子诧异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但她真的是‘玉’倾舞。”秦国太子目瞪口呆地说道。

“你不是说自己见过‘玉’猫公子吗?”燕国太子鄙夷地道。

“可是,她当时不是这个样子?”

“难道是易容术不成?”

“不过人人都说‘玉’倾舞已经死了,而且说她曾与魔道勾结,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当初的确说她落入悬崖之下,而后身亡,这究竟如何解释?”

萧琅目光静静地扫过众人,待他们将所有的怀疑都说出口后,方才慢慢上前一步道:“诸位,‘玉’倾舞当年其实只是诈死而已,何况,当年她便与在下有过婚约,只是我与倾舞将计就计,揭穿萧白凤的诡计而已,如今萧白凤已经受到了惩罚。”

“竟然是这样?难道当年‘玉’倾舞与萧白凤的婚约并不是真的。”

“不过,萧三先生既然这么说,一定不是假的。”

但闻萧琅侃侃而谈,不但公布了‘玉’倾舞的身份,而且指出‘玉’倾舞也是易容后的模样。

众人安静地听着,听到后来,越听越震撼,越听越惊诧。

冰儿斜睨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而且说的比真的还真。

只见冰儿取下画皮,她又变成了‘玉’猫公子的模样,身上带着一种让人只能仰望的美!

她微微一笑,直如云开月落,霞光魅‘惑’,‘艳’丽得让众人失了魂。

冰儿步步行走之间,步步生莲,衣带当风,秋水为神,白‘玉’为骨,似从画境走出,完全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不论她如何变化,那双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玉’体婀娜,肌肤晶莹,容颜绝世,那是不同于世俗的美‘色’。而这种美‘色’,不能用世间的词语来形容。她人比‘花’娇,摇曳生姿,与众不同,让人一见难忘,便是美丽无比的同时也贵气高雅十足!

众人不由道:“恭喜萧三先生与‘玉’倾舞喜结良缘,成为一对伉俪。”

“恭喜,恭喜,希望二人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多谢,多谢。”萧琅目光含笑。

“当年‘玉’倾舞的舞蹈让人非常向往,不知还能不能一睹呢?”

“拙荆可以舞蹈,不过要在宴会之后。”

此刻,在众人伤‘春’悲秋的感叹着时,想不到那个第一美人居然还活着,秦国太子呆呆愣了半晌,思维如‘潮’水涌起来,充塞了他的内心,不禁道:“怎会这样?”

燕国太子笑道:“‘玉’猫公子就是‘玉’倾舞,你已傻了。”

秦国太子喃喃道:“原来她就是世外桃源第十三代弟子,‘玉’猫公子,也就是‘玉’倾舞姑娘。”

齐国太子也道:“当年知道她的死讯,而且说是与魔教勾结,没想到她却是换了一个身份。而且那些谣言本就不可靠,以后还是凡事还是三思。”

赵国太子则道:“当年我还说二人很是般配,原来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儿。”

如今,这些人并不怀疑冰儿的身份,虽然十六岁,却看上去非常沉稳,倒是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纪。

此后,‘玉’倾舞还活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七国任何角落,也传到了大大小小的每一个人耳朵里面。

‘玉’猫公子,‘玉’倾舞,洛冰儿,这个‘女’人已成长为了独特的风景,又怎么还会有羞辱的往事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世人对‘玉’倾舞的传言越来越多,但是洛家人已经无法出来举证,因为都去了秦国的矿源之地。

“恭喜,恭喜,你的妹妹怀孕了。”颜钰把脉之后,微笑着恭喜萧琅。

“怀孕?怎么可能?”萧琅大吃一惊,这些日子他都是督促着让她服用避子丹。

“哥,是我想给你生个孩子。”冰儿已从屏风后慢慢走出来,双手轻轻绕着衣带,有些神‘色’不安的模样。

沉思半晌,轻轻吁一口气,萧琅扶额问道:“多久了?”

“大概一个月二十日。”颜钰轻声回答,他目前只能把脉‘精’算到这个时期。

“原来是那一晚。”萧琅有些头疼。

那一夜他记得很清楚,他本在书房内整理着琳琅阁半年的卷宗,那姑娘却不知死活地穿着单薄的裙子出现,坐在他的‘腿’上,一双‘玉’‘腿’在裙内若隐若现,让他一直心思不专,索‘性’变得禽兽起来,殊不知这一番恩爱,居然在她的小腹内孕育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你还小,现在实在不适宜做母亲。”萧琅除了反对不知道该要如何。

“你忘了,我若还活着已经二十岁。”她低着头,沉默的十指‘交’握,素白的一双手微微发红。

“可是你这身子才十六岁。”萧琅深深看着她道,“生孩子会很辛苦。”

“那怎么办?难道你的骨血就这么不要了么?”冰儿神‘色’有些不悦。

“子曦,上苍赐给你们的孩子,若是不要,那么以后还想要孩子岂非不易。”颜钰在一旁‘插’言,他的医术非常‘精’湛,自然知道但凡第一胎若是落胎后,以后再生出的孩子总是体弱多病有缺陷,甚至于总是难以怀上。

萧琅叹息一声,觉着自己还算镇定,如今他思忖半晌,只得妥协,“二师兄,以后安胎的事情‘交’给你了。”

“子曦放心就是了。”颜二先生微微笑着。

雨后初晴,天空红彤彤的一片,世外桃源一片火红,显现出了‘春’日的生机。

看着她的肚子一日日大了起来,行动很是不便,萧琅夜里抱着她的时候,也总是小心翼翼。

感受到她腹中孩儿的动静,萧琅‘唇’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俯身下去,亲了亲她的肚子。

然而,她却大叫起来:“啊——”

“怎么了,丫头?”

“你是不是压到我肚子了?”

“怎可能,我很小心的。”

“可是孩子动的很厉害,我的肚子也很疼很疼。”

“子曦我好像要生了。”

随后,卧房内传来冰儿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大叫,里里外外都是四下奔走的下人们。

“萧琅,好疼啊——”冰儿的肚子越来越大,痛得大叫。

束手无策地站在外面,萧琅忽然觉着自己是个无用之人,听着产婆的发号施令声传来,接着听到冰儿克制不住的嘶喊哭叫声。

萧琅满头大汗地站在庭院中,他从没有这么紧张过,他听说‘女’子生产时半只脚踏入的是鬼‘门’关。虽然颜钰再三保证不会有事情,但他还是依然揪心,尤其听到冰儿那凄厉的惨痛叫声,仿佛将他的心也撕裂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萧琅方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听到那产婆对他说了一声,“恭喜恭喜,是个男孩。”

他突然浑身脱力,坐在了院中的凳子上。

“恭喜,是个小公子呢。”颜钰在一旁微笑着,似乎非常羡慕。

萧琅拿出丝帕擦了擦额头汗水,虽然冰儿只是个十六岁的小母亲,他二十三岁终于成为了人父。

看着婆子抱出了一团粉扑扑的小东西,浑身虽然没二两‘肉’,肌肤却是很漂亮,就像是他的母亲,而且‘臀’圆‘腿’长,把小脚拿出一看,脚趾头如一粒粒饱满的粉贝珍珠,这孩子的身体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完美。日后必然是一个美男子。

萧琅想了三日的名字,却总觉着很难起名,不想冰儿起的小名却是萧包子。

自从怀上这个孩子,冰儿觉着自己肚子里有了馅子,就像包子一样,顾名思义。

但是父亲与儿子似乎总有隔阂,萧包子并不喜欢理会他,整日只知道抱着‘奶’吸允,要不就是嗷嗷大哭。

后来他请来一个‘奶’娘,这个小祖宗便大哭了很久,仿佛与他结了仇。

直到三年后,萧包子依然对他这个父亲有些排斥,尤其是‘床’上,只见父子两个坐在‘床’上,开始争夺过夜权,且大眼正瞪着小眼。

“包子,你三岁了,该一个人去睡。”萧琅认真地说道。

“容跖叔叔说,只要你睡在娘身旁,就有更多的包子抢我的位置,我绝对不让开。”萧包子‘奶’声‘奶’气地说道。

“以后有弟弟妹妹陪你难道不好?”萧琅有些无语。

“不好,不好,容跖叔叔说,我娘现在肚子里面的新包子就是你‘弄’出来的。”萧包子义愤填膺地指责着他。

“这个无耻卑鄙的容跖,下次让他不要来了。”萧琅很是无奈。

终于完成了,换了个环境,码字很辛苦。以后写文要存稿,否则真的受不了。开新文会通知,十一月应该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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