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凤凑近一探,果见光滑剔透的玉质上留有明显的几道刀痕,顿时,愤慨、不甘的情绪一股脑儿地涌上,她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是谁,到底是谁干的?!”她几近低吼地脱口质问,清澈如水的目光己不见清明,带着几丝血色,脸上微微扭曲,显得异常恐怖。
宁儿被她激愤的样子怔住了,不想素来都是温和表静的她也有如此阴郁的一面“娘娘?”她试探性地接近她的周身,却被一股强烈的紧绷气息顿住了脚步,惟有一脸震惊地望着她。
看她竟是置若妄闻,目光呆呆地紧盯着那架琴,紧握着的双手渐渐地泛白,那底下的布被抓得扭曲变了形,宁儿蓦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冷,慢慢地,一滴,两滴,颗颗莹若珍珠似的清泪自她的眼眶中如潮水般涌出来,溅落在桌布上,很快便形成了一块水泽。
宁儿己经说不出话来了,心思复杂地看着她,如果再告诉她关于昨晚的迷烟一事,只怕会更加刺激她的情绪,微微地叹了口气,她悄悄地退了出去,只怕今夜又会是一个无眠之夜。
清晨时分,厚厚的云层堆积在半空中,没有一点阳光,天色显得有些阴暗。远处,几朵乌云慢悠悠地徘徊着,丝丝清凉的空气里隐约地流淌着一股闷热,树叶己绿得发黑,懒懒地绻着,似有些无精打彩,满桌子的蔷薇也是慵懒地打着朵儿,一股颓靡不振之势。
心底闷的慌,隐隐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再看看天色,一场降雨是预期不远了。
“不好了,娘娘不见了!”平静的玉华宫内,响起紫云慌张的声音,让黯然伤神的宁儿闻声转过头,正巧碰到她奔至内室的身影,眉头轻皱,清冷地出声,似有些嗔怪的意思,“姑姑在这宫里头也有好长时间了,行事怎么比那些个新进宫的还草率?”
固然知道宁儿是刀口子,也并非真是责怪,紫云的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微红了脸,站在一旁,尴尬地看着甚无表情的宁儿。
“大清早的,娘娘怎么会不见?”宁儿不理会她的难堪,冷静地问着。
“不知道是上哪了,方才进去叫唤娘娘起床的时候发现的,己不见影,看来起得甚是匆忙,”紫云轻敛眉头,“唉,千万别出个什么意外才好。”
宁儿闻言,脸色肃然,难道娘娘会去哪里?
“不用了,我知道娘娘会去哪里。”宁儿的声音带着一点冰冷,好像浸透了千年冰潭,转身间己是出了门,快得让紫云一时不及阻止,只能眼见她的身影也消失在视线中。。。
“贤妃娘娘,您不能进去,贤妃娘娘!”
清晨的玉辰宫里,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凌乱匆忙的脚步带着满身的怒气,让宫女们拦不住直直闯入的冯玉凤,转眼间,她己闪进了皇后居住的寝宫。
而这时的冯玉辰尚未起床梳洗,昨夜的劳累让她疲乏至极,苍白病弱地躺在塌上喘着粗气,玉如陶瓷般的脸上显着不正常的红晕,额上冷汗潸潸,己是痛苦难受之际,又见冯玉凤突来的闯入,心中不由的烦躁,脸色微沉,方要发作,这边己先开了口。
“冯玉辰,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卑鄙到这种程度!”竟是这样毫不留情的痛骂。
她脸色青白,冷声斥道:“贤妃,注意你的言行,有你这样同本宫说话的么。
然而,等她仔细瞧去,也冷不防被吓了一跳,那还是平日里的冯玉辰么,原本灿若繁星般的眸子里交织着愤怒和绝望,冰冷的黑瞳宛如盯住了一只猎物,恨不得扑上去撕咬入腹。那种野兽般的感觉,太过诡异,也太过可怕。
“你……”冯玉辰困惑她的变化,难不成是因为昨晚的事。
随侍在旁边的梦芯惟恐她对冯玉辰做出什么事来,上前几步,拦在她面前,温言道:“贤妃娘娘,你有话好好说,皇后娘娘正病着呢。”
果然,她一讲,冯玉凤眼中的厉色退去了几分,口气却依然轻蔑地道:“怎么,你也学会了你母亲那套无辜可怜的样儿,自己做过的事却没胆承认!“明知道她她是真的病的很重,可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内心的发狂,那种感觉压抑得她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