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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二八、预兆

二八、预兆

左柳二人的婚仪,虽无宴席,倒有酒。

分明已经是火烧眉毛的时候,前来祝贺兼送行的人却不算少,其中的大部分都身披戎装。柳承启碰了许多次杯子,灌下了不少酒,面上仍显不出半分醉意。左小姐也一直为他执壶斟酒,绣裙下摆的大红绸缎拖在满是焦灰的地上。――新娘子在新婚当晚就出来抛头露面的确不合礼法,但细说起来,如今的王京里没有什么合乎礼数。

柳回雪提着风灯现身时,挤在堂前的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通路。

左烟玉见到是他,另取了两只酒杯,不单自己陪了一杯,还将满着的第四杯酒泼洒到地上。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杯酒是为缺席的太子而斟,还是在向着冥冥之中的神灵祝告。柳回雪盯着那团酒渍一小会儿,把手里的贺礼递了过去。

离了风灯,他那端整清瘦的脸庞一下子暗沉下去。

低声跟柳承启说过几句,转向左小姐时却收敛了笑容:“还请柳夫人原谅。”

左烟玉一直以为柳回雪说的是翌日送行的事。次日清早,他们夫妻离开王京时,柳回雪没有来送别。甚至代他前来的也不是霞舞郑青这样的心腹侍从,而是个一脸慌张的无名小卒。理由也很妙:柳……那个殿下,他累坏了,这时候应该还在补觉。

原以为会是些公务繁忙无暇抽身之类的客套话,却听到对方说得这么直白,左烟玉不由得噗嗤而笑。要是柳回雪向她道歉,是因为这种无聊的小事,那未免太小看她了。她大度地挥了挥手,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然而,当柳承启带着三万精兵用蜗牛一般的速度走了大约百里,然后干脆下令原地扎营、不再继续南行的时候,她总算察觉到不对劲了。

更何况,柳承启还把那盏风灯挂在了帐前。

这――算什么?之前丈夫答应自己说要把麾下亲信不少一兵一卒地带离王京,难道就是像这样带到距离王京区区百里的平地上么?柳承启安抚她:“总该让逃难的百姓们先走。陛下和相国――不不,该称呼左相国为岳父大人了――陛下和岳父大人他们不管不顾的,我们若也有样学样,这些日子以来冒险留在王京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就让我们来为百姓殿后吧。”

柳承启所言,有一大半合情合理。短短的一路上他们已经察觉,南逃的百姓们不仅担心身后望江的追兵,更担心到了南岭却无法进关。毕竟那已经是白川的最后一道屏障,可以想见,守关的兵士对待逃难者一定是慎之又慎。――死也要跟上柳大人的军队。只有相国大人的女儿女婿才能叫开南岭关卡。从亦步亦趋跟在他们周围的难民们的脸上,可以轻易地看出这样的心思。然而左烟玉猜到丈夫还有其他的考量。

她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还在等待时机,好折回去救他?”

柳承启苦笑:“我也不知道。”

与左小姐成婚那天晚上,柳回雪虽有所交托,却不是这样的事,只是恳请他一路上顾惜着些百姓,到了南岭关底,为他们多说些好话精灵,你的三观呢?。还用闲聊一般的清淡语气告诉柳承启,既然又走了三万兵马,那王京就没有指望了。即使没有指望,他仍会为撤离的军队和百姓们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这话不免让柳承启反过来想,要是自己这一支军队留下,是不是就还有那么一丝丝指望?

当然,让军队停在这里,完全是柳承启自作主张。他沉默了好一会:“我绝不像柳回雪那么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但也只比他聪明一点点。”左小姐了然地叹气:“你想等到两军正式接战,看看会不会有转机。”柳承启不再接她的话,算是默认了。

左烟玉脸色沉峻,良久不发一语。

柳承启暗自叹口气,心想自己犹豫许多日,或许真应该由她来做决定。只得从怀里摸出一直代她保管的印信:“这三万人毕竟是你的亲兵,只要你不同意,我就无权带他们赴险。”

如他所料,掌中一轻,左烟玉已收回了印信。

抬起头却看见她嫣然一笑:“你终究只是个审案子的小官,对于用兵之事一概不通。判断回救的时机、还有临场指挥这类事情,还是交给我吧。”自己好歹读了一肚子兵书,麾下那些亲兵也更听她的话。就算只是纸上谈兵,也比什么都不懂的柳承启好太多了。只是……左烟玉望着帐前那盏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灯,愤愤地想:还是被柳回雪算计进去了!

柳回雪自婚宴上回来,还真的一直睡到了次日晌午。见霞舞仍抓着自己的手腕不放,笑:“已经不打紧了。”霞舞仔细打量,见他的精神是真的好了许多,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被问起城防的诸多事情,她一一答过,终于忍不住回嘴:“公子,这两日里奴婢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您身边,您是知道的,这些事您该去问郑青才是。――说起来,从昨晚上起就不见他的人影,他是到哪儿去了?”

柳回雪装作没听见。从腰间解下一件物事交给霞舞:“从今天起,你把这个收好。”

到手沉甸甸的,霞舞才发现柳回雪交给她的居然是虎符。吓了一跳:“公子,这个怎么能给我呢!”现在的王京里,虎符可是比玉玺更重要的东西。柳回雪却不以为意:“城里的守军就由你来号令。当然,你必须听我的吩咐。”

霞舞不敢再反驳。

柳回雪吩咐她做的第一件事是准备好琴台和香案。摆好琴,调了许久的音,到霞舞都快不耐烦,终于尾指轻轻一挑,问:“这是什么意思?”霞舞惊讶地“啊”了一声,才想起多日前柳回雪交待她的一套暗语,连忙答道:“这个音……指的是二十八宿里的心月狐。”恰巧驻守王京的军队也按照星宿名称分成了二十八支小队。霞舞这才明白柳回雪弹琴并非兴之所至,而是在考较自己。不由得正色凝神细听:“公子是在命令心月狐队向正北突进。”柳回雪颔首不语,又弹过好几串转调,见她所答无误,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微微一笑:“幸亏你懂得这些。”

霞舞仍旧不解。――公子为什么要用这么麻烦的法子,通过她来指挥守军?

午后,柳回雪又要她陪自己登楼。

霞舞回想起前晚射碎宫灯的那支箭矢,仍然觉得后怕:“公子,望江大军迫近,再到城头上去……恐怕会有危险。”柳回雪叹口气:“但想要把整座王京尽收眼底,就只有那上头了。”身在前线,指挥起来难免有不到之处,所以给自己选了那么一处坐镇的地方。为此冒些风险也是值得。顿了顿,由衷地补上一句:“霞舞,幸好有你。”

霞舞这才恍然大悟。

连忙抱着琴跟在他的身后落难的魔王不如猪全文阅读。当然,她心里仍有个小小的疑问在打鼓:弹琴之前,公子还仔仔细细地净手焚香,这也是必要的一步吗?还是只是出于他事事追求完美的脾性?瞥了眼正在整理衣装的柳回雪,终于忍住了没有开口问他。

望江的军队一路南下,长驱直入。

渡过白江以来,几乎没有遭遇任何抵抗。而此时拦在他们面前的白川王京,亦不过是一座空城。

听闻城中主事的柳回雪既年轻又无武勋,而且是白川太子的枕边人,林猎的感想说不清是同情还是鄙夷。近距离地看见即将攻陷的城池时,同情和鄙夷又各自增加了几分。

正如他所知的白川一样,这座城池透出特异的气息。

华丽而破败。

王京的城墙有着惊人的高度,最高处的箭楼更伸出弧度流畅的飞檐,还装饰着灿然夺目的琉璃瓦。城门宽而厚重,看着也是坚不可破的模样。城墙本身却残旧不堪,能容人通过的缝隙随处可见,门旁不远处就有一条。这么一来整面城墙不都形同虚设了么?

林猎从缝隙向城里望去,能看见一小片乌蒙蒙的天空,和挑着大红绣球的华屋一角。

剩下的就全是灰扑扑的一片。可见这年久失修的高墙后边,还有另一道不起眼的墙。大概那道矮墙才是真正守卫王京的城墙。林猎心中冷笑,那种程度的屏障,在三十万大军面前立即就会化为乌有。

还有常在城头晃悠的那个身影,也是一样。

数日以前,王京的城楼高处每晚都亮着灯。摇摇欲坠的微光总是让林猎心生厌烦。最先抵达城下的斥候小队虽然射碎了灯,但中军离得近了,发现城头不但有灯光,还有人影。再逼近,又发现那人身前还摆着琴架香案。

同样的华丽而破败的观感。

除此以外就没有什么了。箭楼上看不见挽弓拉箭的守兵,城墙后头也听不见巡守的脚步声。这么说来唱的是一出空城计。林猎冷笑:“我只当是守城的将领,原来不过是个伶人。”架势倒拿捏得不错,可惜他早就知道王京的的确确是一座空城。正面迎战也好,躲在阴影里偷袭也好,白川根本无从扭转败局。

不过高处那一抹从容不迫的身形,倒真的令他非常烦躁。

林猎忽地起了意,要亲手将那人射落地面。

在大军簇拥之下走近城墙,挽起强弓搭好箭,眯起眼瞄准端坐于箭楼高处的那个白色的人影。

周围仍是静悄悄的。城外的兵士都屏着气息等他们的主将射出那一箭,而城里和往常一样如死一般寂静。

然后,猛地响起如裂帛般的破空之声。

箭矢离弦而去时,林猎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心直窜头顶。

这是极度危险的预兆。

千钧一发之际,林猎侧过身子。

这才意识到他刚刚避开了足以致命的一击。

眼前猛然闪过怪异的七彩的光芒。是宝剑的剑芒。一击不成,略顿了顿,仍是直追面门而来。这刺客竟然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就在望江的主将向着城头射箭的那一瞬间,潜藏的刺客发动了攻击。更可笑的是这行动的讯号还是他自己给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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