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玉清池
猛然间的巨响,将其他人都下了一跳,洞内尘土飞扬,沙砾簌簌,洞内本就昏暗登时便看不见,尘土往众人口鼻中直钻,呛得众人咳嗽不断,忙用衣袖遮掩住口鼻,才能够勉强呼吸,待得尘雾散尽,山洞后方竟有一道低矮的门,月光如水,静悄悄地从门中洒进来。
虎子奇道:“这门是哪里来的?”王侯瓒说道:“我也不清楚,我在这洞壁上无意间找到一块小石头,就按了下去,这门就出现了。”
听得他如是说,老黄怒不可遏,喝道:“你这小娃子忒麻烦,到处给我们惹麻烦,刑老大已经被你们害得剩下半条命不到,现在又在这洞壁内乱碰机关,今天只是一道门还好,若是箭雨暗器之类的朝我们射来,岂不是大家一起死?”他这话说得不无道理,王侯瓒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一时愣在原地。
老三见气氛有些尴尬,说道:“好了老黄,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么较真做什么?这门后应该有些什么宝贝,不然谁会在这深山之中费尽心思弄这样一个机关。”把众人的兴趣勾引起来,便巧妙转移了话题。
其余几人也是颇为好奇,脑中细细一想,将这山挖出一洞,又以石门封住,其中的工程量并不小,如此费尽周章定是有些宝贝藏在这山洞后面,不然白白费了力气岂不是傻子做的事情么。
想到这石门后面或许有宝物,几人眼中露出贪婪的精光。老三来到石门前,向石门后望去,月光如烟,轻轻袅摇,这石门后面倒似暴露在天空之中,并未被大山覆盖。
老三捡起一块石头,指尖发力,扔过石门,叮叮之声响起,便不再有动静。见无机关,才放心走过石门,老黄和其余二人心中也是十分好奇,紧跟老三的脚步,虎子向王侯瓒招招手,两人一同走入这石门。
走过石门,眼前的视野顿时豁然开朗,碧树环绕,薄暮濛濛,月如银盘悬在碧空之中,鼻息间能嗅到一股异香,空气中水汽氤氲,沾染到冰凉发丝,便凝结一起。
入眼视野开阔,一片开阔的空地,四周群山环绕,密不透风,如不是这块石门,绝难发现这块空地。耳边竟隐隐听到水声淙淙,似乎有水流穿过。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脚下,从两丈高的石台上,涓涓细流汇入这地上一块池中。池中波光粼粼,水花飞溅,水面上水汽袅袅,这点点细流经过长年汇集,如今已变作一片半亩见方的池塘。池边姹紫嫣红,开着许多颜色各异的花朵,阵阵花香扑鼻,当真似人间仙境一般。池边立着一块五尺高的石碑,上面被人以指力刻道“玉清池”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叫作玉清池倒也不负了这名字。
老黄笑道:“定是做这石门之人写的,他奶奶的,也忒文邹邹了。”其余几人应声哄笑。
老三带着众人来至池边,见到各种形态各异的花草,眉头一锁,发出“咦”的一声。老黄问道:“三哥,咋了?”老三答道:“这些并非普通的花草,几乎所有的都是极其珍贵的药草,我虽识药不多,但其中大部分我还是认得的。”指头指着地上的植株说道:“你看有冰灵草,双生花,蛇腹花等等,不一而足。不曾想即使在灵动山脉中这些药草也是要好好寻上一番才能找上一两株,这里却集结了如此之多的药草,当真是稀奇无比。”
虎子听到蛇腹花时,心中咯噔一跳,想到宣纸上所记载的药材中有这一味药,只是他并不认识,瞧得地上药草不少,便要每种都要采摘一朵,正欲动手,只听一声厉喝响起:“嘿,小子你要做什么!”
这一声来得突然,虎子立时停住了手,抬眼望去老黄正横眉怒目相对,紧接着说道:“这些珍贵药材岂是你这个小娃子想采便采的,当我们白给你们两个当保镖了吗?”虎子一愣,心中登时不悦,胸中怒火燃燃,顿时便要发作。
王侯瓒轻轻拉住虎子,道:“算了,虎子别为了这点事动怒,药草可以以后我们再找。”
虎子自是十分不乐意,皱眉道:“好不容易寻到,怎能这样说不要就不要。”一把推开王侯瓒便弯下腰去采摘。老黄黄褐色的脸上阴晴不定,怒道:“好个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抬脚踢在起一颗石头,石头破空而去,直直打在虎子小腹之上,虎子顿觉腰腹间剧痛传来,肝脾欲裂,眼冒金星,就地一趴,倒地不起。
王侯瓒不禁惊呼一声,见他倒地不起更是心急如焚,快步上前,问道:“怎么样虎子,有没有受伤。”虎子浑身觳觫不已,牙关抖抖,因为痛楚,喉咙中竟发不出一个字。抬起头对着老黄,眼神中杀气凛然,缓缓说道:“记好今天的事,他日必当十倍奉还!”
老黄被他这愤怒的眼神所摄,灵魂深处竟冒出一股凉意,但细细瞧了瞧眼前这不过十岁的孩子,元气涣散,心中暗骂自己一句胆小,面上却并不改色,仰头笑道:“好狂妄的小子,等你有了这个本事再来和老子发狠,老子碾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蝼蚁那般容易!”
腹部间的疼痛稍缓,虎子拉了拉王侯瓒,声音有若蚊蝇:“不要冲动,你我都打不过他,还是,还是先忍忍吧。”虎子本是火爆脾气,只是这一石头瞬间让他懂得了二人之间的差距,若是此时真的惹怒了老黄,恐怕二人都没有什么号果子吃,当下之际唯有忍耐。
王侯瓒听得虎子如是说,稍一斟酌,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是明白,就不再恣意发怒,伸手轻轻撩开王侯瓒的衣衫,只见腰腹间一块拳头大小的淤青赫然在目,手指轻轻触碰到那块淤青,虎子浑身一颤,如遭电击,火辣辣剧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脸上冷汗密布,双目紧闭,王侯瓒瞧得心痛,泪水涌入眼眶,珍珠似的泪珠滚落下来。心中将这黄脸汉子的祖宗十八辈,咒骂了几千遍也不解恨。
老三见老黄对这个孩子下狠手,也是颇为不齿,道:“好了老黄,毕竟只是个孩子,怎得你也像孩子一样意气用事。”老黄正欲反驳,老三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出声,只好抿抿嘴,讪讪然道一旁去了。
“虎子小兄弟,你是要哪一种药草啊?”老三问道。虎子从紧紧咬住的牙缝中挤出三个字:“蛇腹花。”老三目光在地上一扫,用到将地上一棵有如蛇腹一把的黄白的花挖起,递给王侯瓒道:“这里药材丰富,给你们一棵也无妨,老黄也忒小气了。”
毕竟老黄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刚才的做法虽然自己不是十分苟同,但也不好随意指责,也只能轻骂他一句。王侯瓒接过蛇腹花,放入玲珑袋中,心中对老三的印象立时好了许多。
这时只听“咚”的一声落水声,登时水花四溅,水滴如同下雨一般洋洋洒洒,随风飘动。抬眼望去,原来是老黄和另外两人已经脱了衣衫,跃入池中洗澡。进入这灵动山脉之后,他们便一直未洗过澡,身上早已馊臭,虽早已习惯这种生活,但看到如此清澈的水,不跃下去洗个痛快澡岂不浪费。
老三身上也是酸痒无比,索性也脱了衣衫,只留裹着伤口的纱布,跃入池中。池水温润绵绵,并不似一般的泉水清冽幽冷,倒有如温泉一般。身体泡在这水中,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暖的家中在舒适的泡澡。妻儿绕膝,共享天伦,几人都是陶醉的神情,眼睛微眯,放空灵魂贪婪的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轻松。
虎子腰腹间的疼痛减缓,但仍是火辣辣的疼痛。王侯瓒蹲在身旁,想要搀扶虎子起来,虎子连连摆手,愤然道:“被一块石子打中而已,还不至于走不了路。”双手撑着身体,用力站了起来。
看得四人在水中优哉游哉的神态,虎子心中有如蚁嗜,便脱了衣衫也要下去泡泡,刚走到池边,老黄募得睁开眼,狠狠剜了虎子一眼。这池子半亩左右,容纳几人泡澡绰绰有余,见老黄不让他在他们身旁泡,便绕到对面去,纵身一跃,钻入水中。
一进入水中,顿时整个身体便被暖流包裹住,好似千万双柔嫩的触手抚摸着他的身体,身体中的每个毛孔都全部张开,将这暖气拉入身体。腰腹间的疼痛顿觉减轻了许多。
水池较深,整个人进入水中脚也触不到底部,虎子水性一般,也不敢多向深处游,双手抓住池边的石块,双脚在水里扑腾着浪花,好不快活,喊道:“猴子,你也过来一起好好除除身上的污秽。
王侯瓒依言,褪去衣衫,下池来泡。温润的池水包裹着身体,很是舒服。
泡了一会,两人便在水中嬉戏一番,相互泼水,玩得好不快活,虎子玩得快活,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疼痛。待玩得累了,王侯瓒突然想起,问道:“虎子,你不疼了吗?“虎子这才记起腰腹间的伤,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便爬上水池,低头一望,刚才还是拳头大小的於痕,现在竟然消失不见,光洁的皮肤上瞧不见任何手受伤的样子。虎子大奇,手在腹腔上拍拍,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无意间蹦出一句:“这池水真神奇,还能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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