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紫月轩从皇宫血夜之后就没有再开门做生意,尽管后来清流和清远回到帝都也是住在这里,但他们每天都忙着帮紫阳收集信息,而且明面上紫阳已死了,因此,紫月轩也不好再开店,所以这几个月时间,紫月轩的店门一直都是紧闭的。
此时,零涛坐在空无一人的店里回忆着第一次走进这里时的情景,那时紫阳还是他崇敬的大哥,云丹也还在他身边,倩儿虽是五行将军府掌门人,但四人也是欢声笑语不断;可如今,仅仅过了一年不到时间,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样……他燕零涛不但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大哥,还有云丹,还有留在帝都的权利……
“零涛世子,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倩儿轻笑着走了出来,而乐思也跟在她身后,虽然倩儿也没有勉强她陪同,但她也对这位曾是紫阳的弟弟的世子有几分兴趣,所以便一起出来看看。
“倩儿小姐?”零涛起身并惊诧地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倩儿。
“零涛世子又是来让我离开帝都的吗?”
闻言,零涛的脸上便多了几分苦涩,当初若没有拒绝倩儿提出的帮助,或许也就不会像今天一样一事无成了吧?虽心中是这样想,但今天也不是来后悔的;抬头往倩儿身后看了看却没有见到紫阳,于是便问道:“他不愿见我吗?”
“他还不知道你来了所以他见不见你,还不知晓。”
“他没在这里?”零涛追问。
“在。”倩儿微微一笑。“不过,此时并没有空闲。”
“是吗?”零涛失落地坐了回去。“他是不是要和倩儿小姐一起去天炎?”
“零涛世子为什么这么问?”
“他今天将燕国交到了柯玄手里,是为了燕国能战胜天炎,也是为了报答燕王室养育他二十年的恩情吧?”零涛平静的说道:“现在倩儿小姐也在这里,所以我也更肯定他马上就要离开这燕皇朝大陆了。”
“确实是这样。”倩儿轻轻点头,再道:“所以你见不见他都已经不重要了,你们失去的东西已经找不回来了。”
零涛极为无力地吸了口气,又道:“我只是想问他最后一个问题。”
“零涛世子想知道什么?”倩儿饶有兴致的看着零涛。
零涛朝后院看了看,再望向倩儿,叹声道:“为什么是柯玄,而不是我?”
“呵呵!”倩儿摇头轻笑。“你觉得自己比柯玄更优秀吗?”
“为什么柯玄在他心里的位置会比我高?是因为我害死了母后吗?”零涛说出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为难看,最后都已经近乎扭曲了,双拳更是捏的青筋暴起。
“哎!”倩儿轻轻叹息了声,认真地对零涛说道:“对于璃芳王后的死,你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却并不是因为这个;你如今也有十九岁了吧,他在你这个年纪时候已经手握整个燕国,柯玄虽不如他但也掌管了军权。”
“这些我都知道。”
“你是知道,但你却没有从中看到什么,也学到什么。”倩儿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从前,你活在他身后受着他的庇护;后来呢,在隆烜之下盲目的东奔西跑;现在,我就想问你,你在十九年岁月里学到了什么,为什么没有将你所学到发挥出来?你和他可都是一个师父教导出来的。”
“天资不如他吗?”零涛茫然的问道。
“你错了。”倩儿又一次摇头。“重要的是眼光,是抱负!尽管不是出于自愿,但他的眼中始终都是整个天下;柯玄虽不如紫阳,但眼中也是整个燕国;而你的眼里却只能看到一个人,你想要从他的影子里挣脱出来,这也没有什么错,可是你却选错了方向。”
“我走错路了,我走错路了……”零涛愣愣地望着倩儿。
“你确实是错了。”倩儿耐心地说道:“你曾是离他最近的人,但你却没有从他身上学到任何东西,在自己还没有力量的时候离他而去;而之后面对隆烜的时候,你虽认为自己占据优势却又听任他随意使唤,你有没有想过隆烜为什么会一直留着你?他可以杀璃芳,可以杀紫阳,为什么却能容忍你的要挟?”
“这?”零涛额头上冒出丝丝细汗,他并不是没有想过隆烜为什么能容忍他,而是他认为隆烜真的服软了,而他却忘了一个事实,隆烜可是连结发妻子都能杀的人。
倩儿又一次轻轻摇头,再道:“在紫阳诈死之后,柯玄为什么立即率军前往普国?以当时的形势来说,他不是更应该留在帝都巩固自己的势力吗?”
联系上倩儿先前说的,零涛轻而易举的得出了答案:“他是要避开隆烜!没了燕紫阳,柯玄便将成为隆烜针对的目标,所以这一次,柯玄也没有站到隆烜一边。”
“哎!”倩儿惋惜地叹道:“为什么你之前就没有想到这些?”
“……”零涛无言地看着倩儿,作为一个旁观者的倩儿看得实在太过透彻了,而他自己迷失在了其中。
倩儿起身并作出送客的手势。“零涛世子,请回吧。”
“多谢倩儿小姐指点。”零涛也起身拱了拱手,听了倩儿这些话后,已经没有必要见紫阳了,或许紫阳也不会见他吧。
望着零涛离开的落寞的背影,倩儿又在心里叹了声。身在王室却没有相应抱负,也是一种不幸吧!
“隆烜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乐思在零涛离开后说出了这样一句好似疑问又好似感慨的话。
“一个本可以拥有一切却为了已经拥有的王位而舍弃了一切的人。”说这话的是紫阳。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倩儿不悦的瞪了紫阳一眼,似乎责怪紫阳来了却不吭声。
“才刚出来,完全不知道倩儿和零涛说了什么。”紫阳微笑着走到倩儿身边,牵起倩儿玉手,问道:“想不想逛逛这帝都?”
“现在?”倩儿摇头道:“我可不想和你这个到哪都会引起动乱的人出去。”
“倩儿就这么讨厌你未来的夫君吗?”紫阳委屈地望着倩儿,就差眼里的泪水掉下来了。
“夫君?”乐思惊诧的目光在紫阳和倩儿身上来回流连。
“确实是的。”上官文南此时也来到了店面大堂,并为乐思解释道:“在他们两人都还未出生的时候,这门亲事就已经定下了,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们现在或许已经完婚了!”
“原来是这样。”乐思此是也知道紫阳和倩儿要回天炎,那就需要司徒家的支持,也就是说紫阳和倩儿必将接受这门婚事,而且紫阳和倩儿两人本就情投意合。
“我们要不要在帝都休息几天再走?”紫阳看着倩儿,道:“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赶路,倩儿也该累了吧?”
“还是尽快走吧。”倩儿摇头。“现在每多拖一天,我心里也就多一分担忧。”
“那好吧!”紫阳点头。
“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上官文南有些担忧地问道,这才刚认了外孙,可不想这么快就看到他出事。
紫阳回头看向上官文南,回道:“我们打算去一趟佳域城和彭城……”
“你们要去杀皇甫冀和赵天极?”上官文南急问道。
“嗯!”紫阳和倩儿同时点头,倩儿又说道:“上官大人若是愿意与我们一起回天炎,就先到临海郡等我们吧。”
“唉!”上官文南淡淡的叹了口气,无奈道:“即使我阻拦,你们也一定回去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听你们的吧。”
“谢外公体谅!”紫阳对上官文南躬身行礼,虽然今天才相认但这个老人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中的一人。
“嗯!”上官文南点头并扶紫阳起身,上官文南此时也是无奈,他也知道紫阳和倩儿至今付出了多少心血,自然也不是他可以劝止的,因此也只能随着二人的意思去做了。
紫阳起身后,又看向乐思,轻声问道:“乐思,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乐思看了看三人,视线最后落在了紫阳身上。“我也想和你们一起走,现在除了我弟弟之外,我在这边也是无亲无故,我也想去看看……父亲的故乡。”
“那乐思也和外公一起先去临海郡,我们在这边的事完了以后也会尽快赶过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