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若月也要与寻风兄一起离开?”
文华迟疑了许久,最后还是开口问道。他与柯玄二人之前曾与若月谈过三国的将来,但若月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说是等紫阳来了之后再说,由此也可猜出若月自己也没有拿定注意,去或留?
文华与柯玄虽是以个人身份来到格城,但两人来此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希望在紫阳离开前听听他的意见,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但燕皇朝三国走到今天这局面也是紫阳与若月一手造就的;若是紫阳留下,此时必是统一之时。
紫阳也知道文华这一问里蕴含的意思,于是无力的笑了笑,抬头望着天空说道:“战后也保持现状吧,三国鼎立也没有什么不好,你们俩应该也能接受吧?”
“我们也是这个意思。”柯玄望着文华对紫阳说道:“与天炎一战后,我们首先要做的是休养生息,现在的三国也不是凭我们几句话就能够和平统一的。”
“今后就是压在你们身上的事了,我就不再多言了。”紫阳如此说,自然也是因为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在离开后也无法再约束眼前这二人。
清远在紫阳话音落下时走进了小院,行礼后却没有说话,只是犹疑着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
清远看了看微笑着的紫阳,轻轻吐了口气,才回道:“倩儿小姐让公子去准备……晚餐。”
“寻风兄?”文华诧异地望着紫阳,完全不能理解倩儿为什么要让紫阳去做这种事。
“也不让人休息一下。”紫阳嘴边虽有抱怨,但心里也明白倩儿是希望他最后再为若月做一次菜肴,因此,小小的叹息了声便站了起来,再对文华与柯玄说道:“我就先离开了,今天也让你们尝尝我大师级的手艺。”
“大哥慢走。”柯玄抱了抱拳。
“哈哈!”文华放声一笑,双眼冒光地说道:“寻风兄亲自动手,真是期待啊!”
“那就一会饭桌上再聊。”紫阳说着就转身出了小院。
半个时辰后,柯玄和文华在餐桌前再次见到紫阳,圆桌前倩儿和若月分坐于紫阳两侧,两位王者到来而桌前的三人却都没有起身,这天下间也只有他们三人能如此对两位王者了。
文华刚进门便开口道:“寻风兄得两位倾城佳人陪伴,不知羡煞多少青年才俊?”
“哈哈!”紫阳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再道:“那是当然,这天下间恐怕再也无法找到能与倩儿和若月相提并论的女子了。”
“你是赞美我们,还是只想自夸?”倩儿板着脸问道。
“当然是赞美。”紫阳非常肯定地回道。
若月微微摇头,抬手对文华和柯玄说道:“请坐吧,虽然你们两位已经来了两天,却到今天才有时间坐在一起用餐。”
“我们之间,客套的话就不用多说了。”紫阳说道。
柯玄与文华点头赞同,随即坐了下来。
此时在席的三男两女中最年长的就是紫阳和倩儿,而他们俩今年也才二十四岁,若月三人比他们小了一岁;五人皆是如此年轻,但无论是即将离去的紫阳和倩儿,或是将被留下的若月,或是被他们捧为王者的文华与柯玄,五人中的随便一人都已经有了改写这皇朝大陆历史的能力。
席间,五人也是相谈甚欢,虽然倩儿对于文华与柯玄都有些陌生但身处同一位置上,所以共同的话题也不会少,而且倩儿也不像以前见面时那般冰冷淡漠。一顿饭后,虽然聊了很多,但五人都避开天下局势这一话题,所聊的都是一些无关国事的、有趣的民间杂谈。
“那么……我就不再打扰大哥了。”柯玄将饮尽的酒盏放到桌面并起身。
“嗯。”文华也点头站了起来,在对紫阳三人说道:“我也不在这影响寻风兄谈情说爱了,这就和柯玄兄一起离开。”
“嗯。”紫阳只是对两人轻轻点头。
文华与柯玄自然也能看出紫阳的心情已不如先前那般轻悦,而若月的脸上也浮现难于言明的忧愁,就连倩儿也露出了无奈的神色;如此,柯玄二人便逃一般的离开了。
柯玄二人离开后,倩儿也站了起来,叹息般地说道:“我也下去休息了。”
“好的。”紫阳和若月同时轻轻点头。
倩儿一走,沉静的气氛便笼罩了厅堂。若月轻轻摆弄着手里的雨盏,紫阳则转动着一双竹筷;俩人心中明明都有许多话要说却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
久久的沉默之后,若月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玩物。“我只要你一句就可以……”
“若月!”紫阳轻且柔地握住若月手背,一双眼睛也饱含柔情的望着佳人,温声道:“你的心意,我又岂能不知,只是你又怎能放下父母,又怎能放下这敬仰着你的宁国!”
“可是你……”若月反手握着紫阳,可是,即使握着能给予温暖的手,她的手、她的身体依旧颤抖不止。
紫阳起身从背后抱住若月,并在她的耳边温声轻语:“我会回来的,会活着回到你身边来的。”
闻声,若月心底也松了口气,但这并不是她心中所担忧的;即使紫阳不说,她也相信紫阳一定能活着回来,但时间……
“我等你,无论多久,即使到了垂暮之时我也会在这燕皇朝等着你回来。”
“我知道,所以一定会回来。”紫阳轻轻点头,坚定地说道:“不管今后会遇到什么,只有这个承诺绝不会失,因为这是我对你许下的第一个承诺!”
“嗯!”若月轻轻点头,一颗早已形成的泪珠便在这小小的动作下滴落到紫阳的手背上。
“若月,谢谢你一直陪我走到今天!”
若月摇头,柔声道:“该是我谢你,是你从一开始就陪着我站在这血流成河的修罗场,将孤独从我心里赶走;因为与你相遇,我才能走到今天;因为有你,我才能保住宁国……无论今后你身在何方,我的心、我的魂都与你同在!”
“如果没有你,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所以我也是一样的,即使相距千万里,我的眼中也一样能看到你的身影!”
这一夜,是紫阳与若月离别前的最后一夜;明天,紫阳与倩儿便要赶往临海郡,之后就要离开燕皇朝前往天炎;而若月则将留在这里指挥宁国士兵击破最后两座被天炎占据的城池。
这一别,没有人知道何时才能重逢?若月不知,紫阳也不知,此时,他们也看不清前路在何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