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公子,人带到了。”
小片刻后,风卫将赵音带到了营帐外。
“进来吧。”紫阳懒洋洋地应了声。
“南宫家的少主。”
赵音进门最先注意到的却是南宫宇,虽然嘴角抽动一下,不过也没有多吃惊,毕竟上山的路上也见到了不少南宫家的人在帮忙搬运建筑材料。
“阁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紫阳毫不客气地直接问道。
“哥哥也一样不懂待客的礼节。”云丹瞟了紫阳一眼就马上移开了视线。
若月也是微微摇头,再抬手对赵音道:“请坐吧。”
“谢若月掌门。”赵音也不多做客气,抱拳后便走向最近的座椅。他心里自然明白就算是代表皇室而来,在这里也不会得到丝毫尊重,相反的还会招来厌恶,所以也不去计较太多。
紫阳被云丹和若月奚落之后便不再开口,若月也只顾着喝自己的茶,南宫宇本来就说不上话,也只能保持沉默;三人如此,赵音也不得不自己先开口了,道:“本人此次代表陛下前来,是希望若月掌门能解答陛下心中的几个疑惑。”
“但说无妨。”若月头也没抬的说道。
赵音也不在意若月的态度,问道:“你们倾城剑派为什么要回天炎来?”
“树高千尺落叶归根,飞鸟行千里知倦而返。”若月淡声回答。
“为什么在这时候?”
“本派虽不缺钱财但也没有能建造远航船只的能力,好在南宫家主愿意将船只借于鄙派才得以归来,不然,鄙派只怕是再等百年也无法回到这天炎。”若月说这话的时候还偏头看了看南宫宇。
赵音也看了南宫宇一眼,再问道:“为什么要将倾城剑展示出去?”
“皇室为什么要阻拦鄙派上倾城山?”若月反问。
“……”赵音一愣,再道:“这么说,若月掌门承认此举是针对皇室朝廷了?”
“不是你们先针对鄙派吗?既然皇室能阻鄙派回山,我们为什么不能给你的皇帝找点麻烦。”若月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
若月‘大不敬’的话终于让赵音爆发了,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且手也握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如果你还想活着回去就请坐下。”风卫冰冷带着杀气的声音在赵音的耳边响了起来,虽他依旧是负手而立但身上的杀气可不是假的,只要赵音不照做,下一秒就会出手。
“风卫,退下。”
“是,小姐。”风卫以前称呼若月都会带上名字,但从若月追到临海郡与紫阳一起出海后,他便将名字省了去,这也表明他是从心底的将若月视为主子了。
等风卫退到一边,若月才又对赵音说道:“因为昨天夜里有几人潜上山来欲行不轨之事,所以今天手下人都有些急躁,还请见谅。”
赵音嘴角动了几次,最后才吐出声来:“是本人行为过激在先。”
若月对此也没有说什么,再道:“还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吗?”
“我还有最后一问,贵派今后有何打算?”
若月微微一笑,第一次抬眼看赵音。“你是担心我们会与皇室为敌?这是不是太高估我们了?”
“贵派拥有比国库更充裕的财富已是天下皆知,而你们这次也从燕皇朝带带回来了无数财物,只要你们愿意随时都可以组建起一支庞大的军队;而且贵派对当今皇室的怨恨……应该还没有完全消退吧?”
“就算如此,天炎千万军队还会怕了我们区区五万人?而且鄙派的一举一动都在你们的监视,我们又能做什么?”若月淡淡一笑,举盏轻饮。
赵音苦苦一笑,抱拳道:“多谢若月掌门解惑。”
若月见赵音已经没有话要说,便对风卫道:“风卫,送他下山。”
“是,小姐。”风卫抱拳对若月行了一礼,也不理赵音便先出了营帐。
“告辞。”赵音对若月和紫阳拱了拱手,跟在风卫身后也出了营帐。
南宫宇望着赵音离去的背影摇头一苦笑,直到赵音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才开口道:“这普天之下,敢如此对待皇室之人的也只有你们倾城剑派了。”
若月抬头看了看赵音坐过的椅子,才开口道:“皇室一开始就将我们视为敌人,我们自然也没有理由去讨好它。”
南宫宇又一次摇头,道:“以你们现在的立场应该缓和与皇室的关系吧,可若月掌门的话里却句句带刺,这样一来,皇室必然会想尽办法的铲除倾城剑派。”
听完南宫宇的话,紫阳也是轻轻摇头,道:“就算我们有意投诚,结果也是一样,皇室不可能看着我们坐拥宝山;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想方设法的从我们手里抢走倾城双剑;鉴于以前的恩怨,皇室也不可能相信我派已经无意寻仇了,所以,只要保持这种关系就好,虽不能友好,也算是和平吧。”
“呵呵!我才发现自己找上了一个大麻烦。”南宫宇苦笑,司徒与上官两家还未动,而他南宫家就先触怒龙威了!现在也只有祈求倾城剑派不要真的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了,只要她们安安分分的,那么皇帝也就没有理由为难南宫家,否则南宫家也只能陪葬了。
一个时辰后,皇宫。
赵音才一进门,皇甫斐便马上开口询问:“在倾城山上,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这个剑派绝不简单。”赵音皱眉道。
“详细说说。”
“与其说是江湖门派,倒不如说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属下一路所见之人,言谈举止间都有军人特有的气息而且步调也是整齐有序,还有他们搬运用的马匹都是上等骏马,整座倾城山上这等骏马不在五万之下,是一人一骑的骑兵兵团配置。”
“这些,朕已经听过了。”皇甫斐自然是从皇甫勉那里听到的,禁军虽没能认出朱雀旗,不过也能看出军人特有的气质。
“是。”赵音行了一礼,又接着说道:“她没有否认从燕皇朝带来了巨额财富,也没有否认藏有比国库更充裕的宝藏。”
“哦!”皇甫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显然已经对倾城剑派的财富动心了。
“如果朕将宫里的一半高手都交给你,是否有把握将倾城剑夺来?”
闻言,赵音便无力地摇起头来,叹息道:“若是在今天之前属下一定会拍胸脯保证为陛下取来;但在亲眼看到倾城剑派后……属下只能辜负陛下厚望了。”
“竟然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区区一个江湖剑派竟让你如此畏惧?”皇甫斐眉头紧皱。
赵音沉默了一下,才又开口道:“在陛下看来,属下的武功如何?”
“已是一流,不然朕又岂能让你做着侍卫统领?”
“今天之前属下对此也颇为自满。”赵音摇头苦笑:“然而,此时倾城山上比我强的人至少也有几百,而且那些人年纪大多只有二十多岁,这还只是属下亲眼看到过的,也许在属下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的人。”
“一个剑派竟然这么多年轻高手?”皇甫斐的惊讶已经到了担忧的地步。
“正是!如今倾城山上的力量恐怕比皇宫更强,防卫只怕是比皇宫更为森严。”赵音点头,再道:“而且他们的掌门与之前在皇都出现过白发青年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属下刻意放出杀气试探,而他们二人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就是说在他们眼中属下这点实力完全没有威胁,比一只蚂蚁还不如。”
“倾城剑派!”皇甫斐双手用力的按着太阳穴,低声喃喃:“这二十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曾经的一条毛虫,如今竟变成了一只恶虎回来。”
“陛下。”
皇甫斐深深的吐了口气,才问道:“还有什么?”
“掌门若月和白发青年的身份,让属下颇为在意。”赵音说完这句又迟疑起来。
“说说看吧。”皇甫斐无力道。
“他们二人可能一开始并不是出身于倾城剑派。”赵音在脑海中回忆着二人身上看到的点滴,并说道:“今天南宫宇也在场,而他坐在这二人身边时却如属下面对陛下这般;他们二人身上的王者之气丝毫不比陛下弱,这不可能是从一个剑派里培养出来的,而且身侧的亲卫对他们的称呼也是‘公子、小姐’而非‘掌门’,所以,属下认为这二人很有可能出身于燕皇朝王室。”
“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军队,两个可疑又出身高贵的人,且坐拥无法计数的财富;来者不善啊!”皇甫斐无力地坐回了龙椅。
“陛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应对?”
“眼下除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也无法做什么,倾城剑可是吸引着无数人涌向皇都;此时若是对他们做什么,反而可能被他们利用吧?”皇甫斐一手蒙着额头,一手轻摆示意赵音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