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婚礼闹剧

“叶文竹,你能不能过来一下。”他看起来有些着急,对叶文竹说。

“好。”叶文竹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白莲打了声招呼,进去了。

“是这样的,司徒婚礼上的伴娘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你看,你能不能给花君当伴娘?”薛哲远微笑着请求说。

叶文竹纳闷,怎么可能伴娘临时有事?别人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她也能够说不来就不来吗?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帮这个忙,看向在一旁的宫卓云彦,后者也是寒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

司徒建南和孟花君都不在,应该是迎接宾客或者临时被牧师叫走了。

“来的女宾客应该会有不少,肯定会有更合适的人选,不如,我跟你一起去找找看好吗?”她只好跟薛哲远说,“而且,实在不行就请白莲来做做伴娘吧,以她的权威性……”

“来不及了,而且白莲结过婚,伴娘必须是未婚的女孩子。”

薛哲远打断她,又看了看叶文竹身上的着装,皱起了眉头。“伴娘服还在原来的伴娘哪里,我去让人找件米色的裙子给你吧。”算是不容她推辞了。

于是,没有任何经验的叶文竹被赶鸭子上架,成了孟花君的伴娘。

司徒建南的未婚妻孟花君很漂亮,可是比起穿着米色短裙眼神内敛、表情淡然的叶文竹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她在心里埋怨司徒建南找谁当伴娘不好,偏偏找了这么个抢风头的小女孩儿来。表面上却安之若素,对叶文竹笑道:麻烦你了。

叶文竹这人知道自己不算难看,却对自己究竟有多美没有什么概念。她看着司徒建南漂亮的新娘子有些高兴,心说结了婚他也就安下心来了。自从那次两人说开之后他倒是还真的没有再找过她麻烦,实属难得。

结婚了就是大人了,叶文竹心想,越过孟花君看去,司徒建南一双犀利的大眼睛正在盯着她不放,里面有多得快要溢出来的爱恨情仇,叶文竹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司徒建南先生,你愿意娶孟花君小姐为妻,不论贫穷、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陪伴、照顾她一辈子吗?”看上去很专业的老牧师问,下面甚至有矫情的女孩子开始掉眼泪。

“好幸福哦”有夸张的声音说。

没有回应。此刻司徒建南正对着叶文竹的侧脸发呆。

“咳!咳!”下面坐着的那个威严的男人想必就是司徒建南的父亲了,在场面将要陷入僵局的时候,他适时地咳嗽起来,眼神凌厉,不怒自威。

于是司徒建南回过神来。“我愿意。”他说。

“那么,孟花君小姐,你愿意嫁给司徒建南先生为妻,不论贫穷、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陪伴、照顾他一辈子吗?”牧师也有些尴尬,这次提高了嗓门。

孟花君因为司徒建南在婚礼上走神很没面子,却终是礼貌地说,“我愿意”。

“在婚礼上走神看伴娘的新郎,一定会上今天的头条。”等到仪式举行完毕,新郎新娘去换自己的敬酒服出来给宾客敬酒。而叶文竹也得以解脱,回到宫卓云彦和白莲的身边坐下。白莲出言调侃道,可是宫卓云彦却寒了脸坐在一旁,根本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什么意思?”叶文竹不知道司徒建南走神的原因,傻乎乎地问道。

……

待到新郎新娘出来敬酒时,孟花君已经不是那袭婚纱了。而是换了一身正红色的旗袍,为了配合,司徒建南是一身中式长袍。叶文竹看着就忍不住又感叹了一下造物主的神奇之处:同样是旗袍,有的人穿出来就像宾馆服务员,可有的人就是东方的女神;同样是长袍,有的人穿着就是说相声的,可有的人就能穿出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女神和浊世佳公子敬酒到叶文竹和宫卓云彦这一桌时。司徒建南先和宫卓云彦和白莲干了杯。“好兄弟,恭喜。”宫卓云彦说,把手搭在司徒建南的肩上。“新婚快乐,”白莲很洒脱,一仰脖儿,把杯中的酒全都咽了下去,给在场的人看杯底。

到了叶文竹,她说“新婚快乐”,看了新娘一眼,又补充道,“早生贵子。”

可司徒建南不说话,只是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又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一杯。“刚才是祝福,这一杯是告别过去。”他说,“为我曾经的遗憾,干杯。”

叶文竹沉默,不说喝也不说不喝。司徒建南这样说分明就是想害死她,这下宫卓云彦会误会她不说,孟花君也肯定会多想。可现在,这个女人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笑笑地看着叶文竹。

“你现在很幸福。”她只好模棱两可地说,“所以,我想我们已经不必干杯了。”

“叶文竹,你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为什么总装傻?”司徒建南突然就发了狂,拍了叶文竹面前的桌子气得脸都白了。“别人喜欢你跟你没关系是不是?反正你总是可以置身事外!”

叶文竹的脸也白了。“你喝醉了”她说,为了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她低声说,又拿起手里的酒杯。“那么来吧,干杯。”

司徒建南却一手把酒杯挥到了地上。高脚杯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叶文竹,我不会原谅你,你凭什么糟蹋我的感情!”

叶文竹郁闷,她什么时候糟蹋他的感情了?那时候一直是他在欺负她不是吗?用尽各种手段的欺负、折磨她,到现在却说是她在糟蹋他的感情?若不是司徒建南后来表白了,她倒是不知道他跟她有什么感情!

“司徒建南,你不要胡闹了!”叶文竹尽量做到心平气和地说,“第一,我们当时只是同学,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第二,现在结婚的是你,你要是不怕难堪,尽管闹下去。反正我叶文竹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灰姑娘,可你,代表着你们整个家族的脸面!”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司徒建南马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蔫了下来。“叶文竹,你狠。”司徒建南说,很恨地踢了地上的的酒杯一脚,就被孟花君拉到别的桌上去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白莲用手捏起一块小小的点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嗑着说。她自始至终都冷艳旁观着这一切,没有表情也没有语言。但宫卓云彦显然没有这般的淡定自若,他的脸色冷到了极致,一直没有和缓。

其他的客人都在往他们的方向看吧,假装礼貌地不过来围观,却还是有压制不住的好奇心。

刚经历过这样一场闹剧的叶文竹觉得无力极了,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