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魂游（一）

更新时间:20130303

夕颜看到了一个城镇,废弃的大楼,随处可见的针管注射器,腐蚀的金属,劣质药品,垃圾场,还有墙上未干的血液,空气中充满内脏腐烂和血液发臭的味道。

这里是被俄国早已抛弃的小镇,健康的人都远远地逃离这里,这个地方是由瘾君子,毒贩,妓女和修道院组成的小世界,毒和罪恶的天堂,也是夕颜出生的地方。

“这里是,卡普拉尔斯!!”夕颜仿佛飘在空中一般,用俯视的角度看着这座城镇,这样因为毒品横行而废弃的城镇,在俄罗斯已经多达数百个。

没钱购买贩卖的毒品,而走上吸食恐怖自制毒品‘鳄鱼’这条不归路的年轻人。在废旧的楼层里聚集起来的瘾君子。路边拦着毒贩,做着皮肉生意的妓女以及被人打死街边的负债少年,一幅幅画面在夕颜面前闪现。

夕颜行走在空中,越过脚下破烂的无人的废弃大楼以及坑洼的泥土烂路,向建立在小镇中的一个修道院飘去。

修道院,是为拯救这里的吸毒者而建立的机构,最终不过是一堆善意的谎言而已,这里的修女大都收养着被遗弃的孤儿。

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修女在修道院内偏后的小庭院里,身旁围着一群孤儿孩子。

“狄卡娜修女!”夕颜垂着头,轻轻说出了这个修女的名字,眼中竟是少有的温柔。

狄卡娜,是两次拯救夕颜生命的女人,在她还是弃婴时候,将她抱回修道院,和其他孤儿一起收养。

狄卡娜修女的生活很简单,白天出去接客赚回来的,晚上回来向上帝祷告,年复一年地用真诚的善心抚养着孩子,是个无比虔诚地信仰着上帝的好修女。

“听好,我出去的时候,你们不准随便出去!”狄卡娜修女严肃地说道,每一次出门,她都要反复重复着这段话。

其中一个女孩,她的大眼睛正偷偷地看向在围墙外面。

“莱娜,不要东张西望,祷告的时间要到了,都跟我来!”狄卡娜话音刚落,孩子们都跟随着她的脚步,走回了教堂内院。

这个叫莱娜的小女孩走在队伍的最后,临走之前,还不忘看了那个围墙一眼,天真无邪的眼神里充满着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又一个晴天,准备好孩子们的早餐,狄卡娜修女穿着一身轻装,提起旧挎包匆匆离去。

天真可爱的孩子们不会去思考,为什么狄卡娜修女每天会出门,为什么她出去的时候不穿着修女服,为什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在孩子们眼里,这些都是平常生活的一部分,是理所当然要做的事情。

他们等待着狄卡娜修女的归来,围着她,听她将故事,然后和她一起参加祷告,这是他们一天之中最期盼的事情。

狄卡娜一出门,小女孩莱娜用小小的身体,搬弄着教堂里的梯子,想要将梯子拖到了后院中。

两个小男孩好奇地看着她,莱娜向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帮忙。

见莱娜叫他们帮忙,好动的两个小男孩也加入了搬运梯子的队伍中。

他们三人合力将梯子费力地搬到后院,靠在围墙上,莱娜拍拍手,忽然抓住了梯子,吃力地向上爬去。

离地面越来越高,莱娜感到非常害怕,在半空中,手握着梯边,停止了爬行。

“莱娜,你是要出去吗?”一个小男孩很活泼,他站在梯子下,对着上面的小女孩大声喊着。

“莱莱娜,你快下来,好危险啊!”另一个小男孩是个内向的男孩,他担心莱娜的安全,手更是紧紧握住梯子,生怕梯子会突然倒下。

“我要出去!不要告诉狄卡娜修女,你们要替我保密!”莱娜听了小男孩的话,也大声地回答着。

“可是可是狄卡娜修女说过,外面很危险,有吃人的老虎!”内向的小男孩稚气的声音,仿佛女生的轻言细语。

在半空中的莱娜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犹豫了一下继续往梯子顶端爬去。

“我要出去,我不能放弃!”莱娜心中下定了决心,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战胜了一时的恐惧,她觉得自己就像狄卡娜口中那无畏英勇的战士,为了胜利而奋斗着。

“莱娜,记得回来给我说说,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活泼的男孩摇着手,他同样也对外面充满了好奇,只是害怕狄卡娜修女知道,始终没有行动――原本今天他也想去的,但想起这个月已经得了二个警告,就忍了下来。

莱娜爬上了梯子顶端,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她惊讶地看着遥远的天地,这一刻,她想起了狄卡娜说的,那个会飞翔的人,还有自由两个字。

“莱娜!小心点!别掉下去了!”活泼的男孩大声喊着,将莱娜唤醒。

“我走了!外面真美!”莱娜看着脚下那高高的距离,深吸一口气,她用双手挂在围墙上,在围墙另一面,整个人悬空吊着。

“走到这一步了,马上就要成功了,不要怕!”莱娜眼睛一闭,松开了双手,身体沿着墙壁落下,摔在墙外的土地上。

对于成年人来说,围墙其实并不是很高,莱娜这一摔,尽管全身很痛,但却有没伤到筋骨,只是衣物全被弄脏,看起来就像一个路边的小乞丐。

小莱娜慢慢地站了起来,她向着路边的道路走去,在路上,四处散乱着针管,还有阵阵哀嚎痛苦的声音,让她很不安。

莱娜小手捏住胸口的衣服,神色不安地行走到了街边,这时,她看见一个满脸笑意的中年男子朝她走来,她不明白这笑容到底是什么意义,也不明白笑容地下到底是怎样的面孔。

小莱娜无邪地眼着这位穿着奇怪衣物的男子,见他对自己笑着,莱娜也迎着这个男子笑起来。

狄卡娜修女说过,如果有人对你微笑,你也要对他微笑。

莱娜做到了。

夕颜跟随着小莱娜,见到了这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眼中冒出一种刻骨的仇恨,下一刻,她在空中用手遮住了半边的脸,大笑起来,笑声刺耳又怪异。可,这诡异的声音,除了夕颜自己,没有人听得到。

“小妹妹,跟我来吧,叔叔有好吃的!”这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粗暴地拉起小莱娜的手,将她的身体拖向深处的小巷子里。

“叔叔,好痛啊!”尽管小莱娜手被捏的很痛,但她却相信,这个叔叔真的会给她吃好东西。

莱娜被拖到小巷的一个墙角,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将她小小的身体随意一扔,仿佛是随手扔掉一个垃圾袋一般,小莱娜重重地摔在墙角,站不起身,也说不出话,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臭婊子!”中年男子一边用恶毒的语言咒骂着,一边用脚不断地猛踢小莱娜的腹部,用手击打她的头部。

“狄卡娜修女!救救我!上帝,救救我!!救我呜呜呜”莱娜痛的在地上打着滚,双手本能地护住头,扭动着身体,用力哭喊着,不断地呼喊着修女的名字,恳求上帝带她脱离危难。

“没用的,莱娜。”夕颜飘到来到小女孩身边,伸出虚幻的双手抱住这个小女孩,一向坚强的她,即使面对死亡也从不服输的她,此时却带着异样的哭声,“没用的,没有的你已经杀了他,不哭,不哭,你用碎玻璃割破了他的喉咙,血流了一地,他死的时候像狗一样,到处乱叫着,他死的很惨,到死也不相信你会杀她!哈哈哈,别哭了,莱娜”

莱娜听不到夕颜的声音,她被中年男子打个半死,陷入了昏迷,中年男子骂够了,打够了,拖着死狗一般的小女孩,带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地方,那是已经半废弃的警局里。

中年男子用废旧的铁手铐锁住小女孩的双手,男子淫笑着来到她的身前,大手用力地扯下小女孩身上一件件衣物,一次次侵犯着她到处是青色淤血和抓痕的幼小身体。

小莱娜撑开肿胀的眼睛,只看得见一个影子,在她的身上起伏着,四周都是一片模糊,她听到了粗重喘息声,闻到了一股子酸腐的难闻的味道,最让她难受的是那个让她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仿佛一根炽热的棍子,在她身体里搅动着,不断地刺激着她,她流着眼泪,在绝望中一次又一次哭叫。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这样痛苦地死去,这一夜,是她一生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