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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识

更新时间:20111129

顺冶十五年五月,雨雹,整个洋县大水淹灭麦田,民舍倒毁不计其数,良民无处安身。户部调令急促,我阿玛时任户部员外郎,接了调令便匆匆赶回府中。

从京都至洋县,路途颇远。阿玛想我自小体弱,最近又邪风侵体,哮喘的旧病又跟着犯了,好几个月不见好,便心急火燎的叫了丫环雨睛套了辆马车往名医华先生的别苑奔去,一路上阿玛思量着还是将我留在华府别苑,一来病的有些日子,怕是府里的奴才们有心照料却不得其法。二来我和华府的女儿湘婉要好,阿玛不在也好有个伴。

正寻思着,远远见府门口华先生和丫环玉心打灯迎着,阿玛诧异道:“先生怎么知道我要来。”华先生早就迎来:“早几天去给小姐看病时已经听说洋县大水,今天听管事的说大人从京都调去了洋县,这么晚远远听到马蹄声,想必是你不放心小姐,又送我这儿来了。”

阿玛满脸的担忧,几番叮嘱:“小女还望先生多多照料。调令急促,即刻就得动身。”湘婉早就走到马车侧撩起卷帘,调皮的拉着我的袖口,一边晃着一边说:“子矜姐姐,这回可多呆些时日陪我。”我虽病着,见着自小要好的湘婉随即淡笑:“这次怕是要叨扰先生和妹妹岁日,还请妹妹多多照应。”湘婉也乐道:“平常都不拘理,这回你病了,礼到多了。”

阿玛见我俩亲近,心中忧郁又下了一成,也陪至车边对湘婉道:“这些日子不见,婉儿长大不少,这气候早晚温差大,定要多当心,天凉记得添衣。”关切之意溢于言表,湘婉连连点头称是。阿玛又转身跟华先生答了谢,回头嘱咐我时却已经湿了眼眶,我知道他是万般的不舍,自姐姐出嫁后,家里越发冷清,只有我俩彼此照应,如今阿玛又调至洋县,身边连个知心的人都没有,我想着想着眼泪也跟着落下了,阿玛过来又是安慰了一会,无奈之余也只得匆忙告辞了。

六月下甸,在华家人细心照料下,我身体略好,和湘婉两人在西厢弹琴合诗,日日这么赋闲着两人也有些厌气,见后院外有一片河塘,荷叶连片绵延开去,偷偷瞒了华先生,叫了府里的小厮们弄了条小船,提了两个娄子采莲子去了。这季节荷花开的正盛,芳菲四溢,自然天成,成片成片的荷叶密挨着,淡粉色的花苞,河水里漂着开散了的荷叶,微风中溢着淡淡芬芳。

湘婉知我身体还未好,防着我着凉,弄了顶带薄纱的小帽,戴着又挡风遮阳又能看着景致。我又见船上还搁着些吃食和平日弹的古琴,便道:“妹妹虽略小我一岁,心思却是细密,事事都想周到了。”抬头见她正拿着浆横竖折腾着,额头竟有几份微汗,银簪子横于发髻之中,几缕发丝垂下,长眉连娟,我赞道:“婉儿真是清秀可人,难怪玉心私下说,跟你阿玛提亲的公子们把门槛都踩坏了。”她顿时红了脸,浆也不划了,只是低头道:“姐姐就会偷懒,上了船动也不动,倒会拿嘴皮子戏弄人,我这儿都累死了。”

我见她娇羞,理了下早上应景穿着的一件素白色的百蝶暗花缎,打趣到:“妹妹又是不知我正病着,浆就不划了,你既帮我拿了琴,也不能辜负了心思,弹上一曲请婉儿见谅。”

婉儿嘟嘴道:“明明自个想弹,不过是又借着机会偷闲。”我不语,右手投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船轻荡泛开,平静的河塘只听到这一曲的泛音,琴音飘散,思绪优远,犹如我心境。

不知弹了多久,远处竟传来长笛和鸣之声,这笛音毫无突兀之意,吹曲的人深韵音律,笛声合着古琴意味深远,仿佛已过尘世,只有此刻情怀。一曲过后,我早已湿了眼眸,远处一叶扁舟正划行而来,船尾一小厮正撑着舟,站在船头的男子,右手持着笛子,棱角分明,目光如矩,身着品蓝团花漳绒褂,看上去分外英气逼人。

“冒昧打扰姑娘,只是这一曲深有所感,方才划舟而上。”我见他虽面无表情,却谈吐有礼,也谦和道:“公子的笛子吹的甚好,正想结识。”抬头迎上那双冷峻的眸子,一刻却慌了神,幸好有白纱遮面。

他指着古琴道:“断纹不经百年而不出,是把好琴!舜定琴为5弦,文王增一弦,武王又添一弦为七弦。姑娘觉得最后一弦如何?”

“当年武王为伐纣才增此一弦,而今天下安康,这一弦只为天下安平再添和乐罢了。”“弦不洁则不清,心不静则不清。姑娘刚才所弹可是哪一曲?”我一征,莫非是我刚才那一曲?他亦能读懂?不可能,他又能从琴曲中知我多深?不管他是真明白还是故弄玄虚,我都打算装糊涂下去,沉下心,静了一会道:“只是平常府上姐姐们弹过,并不知何人所作,方才献丑了。”

“是嘛?”他微微侧脸,依旧一副风清云淡。“此古琴曲正是潇湘水云,姑娘说不知,却弹出了郭楚望对国事飘零,山河残缺的伤感,眷念之情,而且入木三分。”我心里自怪自己太不慎重,他能合奏自是对此曲甚是了解,我方才瞒他怕是多此一举了,现见他句句话中都说中了我的心思,只得更加小心翼翼,继续装傻。

他又看我一眼道:“姑娘的琴太过珍贵,怕是有着动人的故事,惹人遥想。”我透着白纱见他神气未变,只是若有所思,也静默了。

湘婉从船一边侧身过来,偷偷问道:“姐姐从小熟弹曲谱,怎会不知曲目?”我敷衍道:“只是会弹罢了,怎会知道曲名。妹妹把我想的聪明,我却笨得很。”

湘婉不知,员外府最擅音律的不是我而是阿玛。阿玛十三年前曾是南明总兵,明代官宦及民间弹琴之风盛行一时,当时阿玛精通音律,熟弹古琴。当年驻守扬州,驻守史将兵将古琴赠于他作为死别之物。如今清兵入关,明朝不复,这琴既是故人遗物也见证了明代的过往。

如今已是顺冶十五年,汉人即便当了官职,凡事都要审时度势,小心谨慎。这些个弹出山河残缺的抑郁,眷念之情的曲目若是我说了,怕是牵连了阿玛,更何况我见那公子那一袭绒褂用料考究,做工精细,身上所挂的双鱼佩更是上等的玉和翡翠,看来不是平常人家,更要想的谨慎周祥些。

我正想着,只听那小厮对湘婉叫道:“那是姑娘做的玉酥饼吗?”湘婉拿了几块递给小厮笑道:“你也尝尝。”“多谢姑娘。”小厮倒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后坐在船尾一边吃着一边和湘婉闲聊,两人聊到开心处,抚掌大笑,很是热闹。

我和蓝衣公子只是各坐着听着他们笑谈,并未插话,过了良久,见天色渐沉,我便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叫上湘婉回府。她二人正聊的投机,湘婉怏怏的求了我一会,见我不依,只得和那小厮告辞,一动浆两条船各自荡去,远远听见那小厮对湘婉叫道:“婉儿姑娘,后会有期。”想必是刚才闲聊时相互告之了名字。婉儿正欲也朝着那处叫去,见我懒洋洋的盯着她,估计也些不好意思,低了头笑了下,继续接着划起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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