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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太岳躺着中枪

高拱原只将叶挽当作侍卫之选看待,但是看叶挽玩起诗词来一套一套的,丝毫不比他和王爷差,确实是意外之喜!

当下夺嫡之争是主要矛盾,上位才是根本利益,高拱对于为裕王府择才绝无私心。他整天想的是增强裕王府的综合实力,好与景王一较长短。

不过眼前的小年轻是骡子是马,是否够格成为裕王潜邸人才,还得拉出来溜一溜,起码经得起他们的考核。于是高拱对朱载垕再三示意,大概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然后像众多老土的剧情一样,朱载垕问了一个既宏观又空洞却事关大局的问题:

“叶卿——当今王事拮据,你可有良策?”

财政问题是嘉靖朝的烂疮,朱载垕一语便及未来皇帝该管的大事,叶挽闻言则喜。这几等于裕王府班子考核,王爷所提问题的规格,意味着他未来发展可能到达的高度,当然前提是叶挽可以简在帝心,并胜任职责。

认真回想明朝弊病,以及高拱心头所好,叶挽手抚琴案起身道:“欲解王事拮据,学生思之,唯有求诸土地与商贾,先从地权一事入手,摊徭役入田亩,以户丁田额之数定量征收。”

在税赋方面,古代以户为最小课征单位,以里甲为最小课征编制单位。明朝中后期由于官绅与大户名下虚寄田亩,集中和兼并了大量土地,凭其特权这些田亩免征税赋。

嘉靖年间就是因为大量人身依附和土地兼并,再加上各色徭役苛重,大量农民逃离或迁徙原住地,里甲手中的户丁、田额数量多有虚额,造成国库银源日渐贫瘠,王事拮据的局面。

按理讲,叶挽所言正是后期高拱与张居正改革的大方向,不料高拱听了叶挽的话,却显得有些失望,叹道:“天顺年间‘十段锦法’,成化年间‘均平银’法,弘治年间‘纲银法’,世宗皇帝嘉靖九年‘一条鞭法’,莫不是徭役折银向田亩归拢,一并课取,然至今未见成效!”

“高大人所言有理,为何不见成效,皆因地权集中,官绅勋戚仗着朝廷呵护,私占公益,故而欲丰银库,必先丈量土地。”换句话讲,就是要逼着官绅勋戚把吃到嘴里的吐出来。

高拱听到叶挽所言及于问题关键,心中大是满意,微不可察地对着裕王点了点头,然后问:“求诸商贾作何解?”

叶挽对道:“集合民间越洋贸易,重走三保路!”

靠着海上贸易,未来大海贼郑芝龙养活了一支庞大的水军,郑成功养活了一个国家,并有财力满足连番作战的需求。明朝搞海禁,规定片瓦不得入海,焚烧双桅帆以上船只。这是饥汉子砸米缸——自己不重视开拓财源、不重视国际贸易渠道的巨大攒财作用。

闻听此言,朱载垕与高拱都大为震动,若说前番徭赋均平的思想,裕王府智囊早有探讨,这开海禁、行官贸,重开成祖年间三保太监曾行海路,均未思及,因而不啻于一记重锤结结实实砸在他们的心上。

朱载垕对犹侍立一旁的耿如霜挥挥手,让她先行退下。

如霜姑娘正听到妙处,不料王爷挥退,只得退下。试问她哪敢不允,官妓是婢仆一级的小人物,小人物知道得越多,越是对安全不利。于是,她识趣又异彩涟涟地看了身旁的叶公子一眼,匆匆退避。

高拱看耿如霜走后,叹道:“朝廷自朱纨起严执海禁,盖因倭贼标立旗帜,与岸上大明奸民勾引深入,阴相窝藏,危及国家安全,此国之大事,怎可为商贾小利而惘视大害于不顾。”

高拱的话代表了明朝官宦典型的论调,屁民事小,不讨海还可以去经营农业嘛,边患才是关乎社稷安危一大问题。特别是汉奸与倭奴勾结,最是让士大夫忌讳了。

从本质上讲,明朝时国际社会风起云涌,外部世界从政治上、经济上和科技上逐渐开始向这个泱泱大国发起了挑战,但是明朝的统治者面对挑战,纷纷采取一种消极的回应态度。

这是有原因的,朱家先人是从安徽凤阳种着田、放着牛,经过反复厮杀,然后冲到北京城金銮殿任职的,对海洋非常的不熟悉,甚至带有厌倦的情绪。

这种情绪充分表现在终明一代历朝皇帝海洋政策的自相矛盾上,洪武年间海禁严厉,永乐、宣德、正德年间,海禁稍弛,永乐甚至创造了一个七下西洋的海洋探险奇迹,到了嘉靖年间,又厉行海禁,其严厉程度超过以前任何一个皇帝。在这种政治氛围之下,高拱的不认可是有道理的。

叶挽听了却大为不满:“高大人此言有差,海禁殃及民生,闽浙粤鲁多省海洋渔贩不通,故民贫而盗愈起。民贫盗起,此为萧墙之祸;倭奴酰足破刀,此为体肤小藓。怎可以小藓之恙,起萧墙之祸。”

“倭寇之祸,牵系我大明浙苏闽粤四省兵力与财政,浙闽两省县郡失守,黎民遭劫,怎是小藓之恙?”

“倭奴不过东方一战乱小国游贼,敢掠夺沿海,只因我大明海疆水军蠃弱,以谭纶、戚继光、俞大猷诸位大人之能,利用重练之新军,终有捷报相传!”

抗倭虽然因浙江大胜有了转机,但是十几年把明朝累得够呛,叶挽是说得痛快,但是无论如何高拱无法接受。

“重启海路有几多获益?”朱载垕紧了紧嗓子,终是没有站到高拱一边,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

朱家的皇帝对海洋的态度非常矛盾,明世宗推行极严厉的海禁,而这位将来的明穆宗却采取了宽容的态度。是以他有此问,叶挽丝毫没有感到吃惊,倒是高拱的态度让他吃不准。

“以叶某任之,经营三年,不计成本,可增我大明内承运库三成库银!”叶挽不敢说一半,又打了折上折,报了一个数。但还是把未来的明穆宗给吓到了!当然也把高学士给震住了。

刨去成本,净增国库三成银子,乖乖隆的冬,这真是一个彩色的梦呀!

朱载垕从小被打压和收拾,史载嘉靖放他出门听学,连件厚冬衣都不给,冻得他跺脚嘘气。出了皇宫,建制裕王府有了自己的藩地,经济状况有所好转,但是有卢靖妃作梗,哪有富裕之地给他,所以也就一般般。这两年夺嫡之争进入白热化,搞政治运动跟战争一样烧银子,眼看裕王府要入不敷出了。所以,叶挽的估算太有说服力了!

“叶卿,重启海路果有此等收益!”

“不敢妄语,只多不少!”

“好——好——”朱载垕连声称好,不过他现在还只是潜伏的帝王一枚,赞好也见不到什么实惠的东西,叶挽只是想在明穆宗的心里埋下一颗重启海路的种子。

“王爷,高大人,丈地丰国库、重启三保路,此乃充盈国库之不二法门,高大人大才,土地改革面对豪强,推进艰难,必得高大人专任不可;叶某一介武夫,只精于航海,不惧面对海上水贼,愿异日为王爷驱驶!”

“好——好——”朱载垕仍然一味赞好。

高拱不知是不是戴着叶挽新扔过来的高帽子,感觉比较享受,还是一时有些意动,他又对朱载垕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裕王精神一振,低声道:“叶卿——有朝一日孤王得登大宝,定要任你重启海路,拯济海滨庶民生境。”

闻言叶挽意气风发,喊了一句口号:“卫我大明!奔波蹈海,在所不辞!”

奶奶的熊,栖贤馆小园飘出一阵笑声,“哈哈哈——”朱载垕大为满意!

高拱拍手道:“恭喜叶老弟,不知你是何方人氏,家中尚有何人?如何对海事如此兴趣盎然!”

闻言叶挽心中一格噔,查户口的来了!

“说来话长,算起来,学生当尊称高大人一声伯父大人!”

“此话怎讲!”高拱大讶,使劲想不出他的哪个远房侄子,或故友子嗣长这般模样的。

“学生目前流落南澳小岛,与舍妹张蔓相依为命,论及关系,实则家大人与高大人有旧,家大人乃是裕王府张学士。”

搞,没办法,赖着敬修与高氏怕是不成了,年龄完全不符合,现在只有张居正的年纪差不多,就把这位便宜祖父降一格,借来用一用吧!

“你是太岳令郎!”朱载垕惊喜万分,不过他很快猛醒不对,“可是叶卿姓氏——”

“学生随家慈姓叶,舍妹随家严姓张,吾兄妹二人流落海外,至今未归张氏宗祠,未曾见家严一面,家严亦不知吾二人存在!”

“这却是为何?”朱载垕和高拱张大了嘴巴。

“府上张大人生性风流——”叶挽装作不无怨念地说,不过他才开话头,就点到为止了。

“咳——咳——”朱载垕与高拱一阵猛咳。

朱、高、张有同好,没少一起外出偷偷去泡马子、走章台、逛瓦肆,没想到小张的功能还真是强大,几时出了状况,小朋友都这么大了!真是让人羡慕!

朱载垕与高拱边咳嗽边浮想联翩,不断脑补那香艳的情节,张居正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躺着也中枪的!

终于把气理顺了,高拱不再咳了,他大义凛然道:“贤侄无妨,高伯父为你兄妹做主,定让你二人归入宗谱,若那张太岳敢不允,哼呵——”

朱载垕插上一句话:“太岳敢不允,孤王罚他禁食渔色!”

若真是这样,张居正可就真够惨的,叶挽心中暗乐,却装作感激涕零地大礼感谢王爷与高大人的美意。

张居正的私生子,那也是裕王爷的人,闹了半天是一家亲了,回想起叶挽在环洲宴席之上对几位同张居正相交莫逆的官员恭敬有加,高拱随即释然。

“王爷下旬南京历练期满,将返回藩地,不若贤侄随同前往见上太岳,好认祖归宗?”

“多谢伯父大人,舍妹尚在小岛苦苦相侯,小侄欲带上舍妹一同往见家严!”

高拱沉吟间,朱载垕大包大揽:“也好,届时到王府直接求见孤王即可!本王为你作主!”

说完朱载垕解下腰间佩玉递给叶挽:“此玉为孤王信物,归途之中若遇不协,可示之以当地官府即时求助。”

“多谢王爷!”好东西呀,叶挽兴奋地接过这未来万岁爷的随身佩玉,心想这东西以后的增值潜力太大了,一定要好好收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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