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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花见3

更新时间:20120324

莫离与那琴儿并未听到上官青这一番言语。只这番心中慨然,她又何能知晓?

一袭凤裳于帷帐下与柳氏请安,取了个静座默然坐下。那远阶一角,皇子殇正饮到尽兴处,见这番,唤过身侧的太监道:“可知那人是谁?”

“那便是紫微宫苑的莫妃娘娘。”

手中转了那杯盏,咬了杯沿抿下一杯风酒,犹是意犹未尽,与那空盏在鼻尖满满沁过,幽幽道:“那夜抚琴之人竟是这副俏生样,只可惜了在这红墙内落尽那番风华。”

他搁下杯盏,见那太监在旁兢战,不由笑道:“怕什么,便是这番话你只当本王未曾道过便是,要不了你的命。”

说罢,又满了一杯酒饮下去,唇侧结出笑来。

又饮了约莫三盏,听得太监遥遥唤了一声,便见那一撵龙驾由了承波殿的寝宫处慢慢行来。其后还有一撵凤驾,那人一袭红艳流裳,手中执了串石榴木佛珠在撵中暝眸。

“哦,父皇来了。”皇子殇笑饮一杯酒,“连那姜妃也来了,确是热闹,热闹。”

尔后帐下诸人与那天子跪礼,待到起身时,这离国天子已挽了那袭红裳于中坐下。与那对坐人笑过,他道:“今日只为赏花,若有兴致的便与那荷花池畔走走。这西域葡萄美酒亦为助兴,且莫有所顾忌,尽兴便好。”

话毕,诸席敬上一敬便嬉笑开来。那穆帝接过一袭红裳手中的葡萄酒,徐徐抿一口,而后与那抹魅影道:“便去走一走吧。”

轻身道过万福,流裳似丹霞似昧火于那手间捻转,一串石榴佛珠弹指拨拉,清碎细响。望红染欲行欲远,穆帝旋身去看那角间阶上深枣云纹的长袍。那人低眉看来,手中正捏了一杯风酒,盏中竟是映透他那双乌瞳。

生生的目色交错,不做躲闪,不做畏然。抬手将鄂下那杯酒慢慢品干,只看那依稀龙袍随过清酒的粼光杯中波漾。那穆帝亦抬了手将一杯葡萄美酒送下。两人遥遥相望,饮酌自然,似是淡定间察言观色,又似蔑空一切。

那远处人忽绽一抹轻笑,绽得那身龙袍眉下剜了三道青痕,绽得那一池荷花水竟忘了吐芳,绽得这帐下一派萧瑟肃然。

“可还有这风酒来,便只这一壶本王还未尽兴。”他撤眸与那身间的太监说道。

“殿下若要,奴才这便去取些来。”

“往后叫邯山王,不长记性的奴才。”笑过一遭,再将那眸对上,远处依旧如炬的目光。

姜妃随一身红霞而来时,莫离正与桌前看手中一把画扇。那抹彤云隐隐浮在扇面之上,炎得她水眸中蒙起一团轻雾,待要拨开云来,却只见到那无澜的双瞳与一串佛珠。

“妹妹这些日子可曾好些?”

那莫离身侧的琴儿见姜妃定在身前,几欲下跪行礼,却挑眸看去时只见那无澜的眼中刹那闪现一隅暗涌。虽这暗涌须臾后便没了踪迹,亦不过是惊鸿中的一抹幻影,但仅是这细下轻举已使了那琴儿心中一片了然,便这般候在莫离身后再也没了动静。

见无应,姜妃掬了一抹笑又言:“妹妹近日可曾睡得安稳?毗卢寺一别,这些月倒是不曾见妹妹在宫中走动。听太监说皇上赐给妹妹一支三弦琴,可有此事?”

轻音在耳:“谢姐姐关心,近来一切安好。皇上确曾与妹妹一支琴,闲来时抚一曲以解愁绪。”

“皇上倒是疼爱妹妹,”那姜妃话间将手挽在莫离指间,一缕暖柔由了那纤指散进莫离的莹玉身里。怎一般的暖柔竟是丝毫也味不出来,却叫人无名一阵轻寒直袭了百会而去,“听皇上说妹妹弹得一手好琴,若有机会,姐姐可否鉴赏一番?”

又是几句无意的寒暄,莫离只觉这姜妃身前是生生的难受,却道不出怎一般的难受。那永华宫里,柳氏一碗苦羹可以揪得她一阵酸涌,这陈妃殿中,毒辣的折磨虽是疼痛却可以潸得释然。于姜妃一处,总是心中如三千尺的星辰间摇摇欲坠,然而纵然一跃,竟这般于那云霭间一直浮沉,也不知何时是一个尽头,好与坏,终盼不到个结果。

心中百般不适,终是要与这抹艳影间逃离,如同那一生的逃离,可终又能逃出这一尾宫墙么?

“今日晴好,妹妹何不去荷花池畔走走,也好舒展舒展这眉间的愁云。姐姐我还得去与其他几位妹妹说话,便这般放了妹妹改日再与妹妹叙来。”那姜妃似藏掖了一面透心的法镜,竟叫着莫离的心思参得干净。也不作再多言语,亦不让这莫离捻上个借口离开,便这般淡然间自己随了那身红艳流裳离了去。

“娘娘。”琴儿在旁唤莫离。

她止了琴儿的步子:“让本宫自己一人走走,你不必跟来。”

留了那琴儿一色惊骇,她缓缓从这帐黄绸下移了出去。

姜妃不可信,这琴儿也不可信。秋儿,若是那一夜寺中的人真是你,可你现在又在哪里?

池畔骤起的凉风撕裂她羸弱的身躯。她胸前淡淡的伤痕又勾起一十五年前的回忆。

石垒黄冢前,他与她道:“成为离国的奴。”

宁州城的街巷中,他将她硕小的身影抱入怀中,她依存他怀抱间的温暖。然而那手间隐住的一柄短匕却直刺入她的心窝里,不作犹豫。

鲜血染红一切,他的衣襟,她的胸膛,他却道:“未中心房,若及时止血,无碍,离儿,原谅我。”

原谅你,真的可以么,欧阳伯伯?如今她是真真的离国奴。

风中她反复问自己:究竟她的一生是谁的棋子,欧阳伯伯的,姜妃的,穆帝的,亦或是皇后与柳大人的?便一匕生生的鲜红让她失了对那唯一亲人的寄托,一瓶绝生蛊让她失了为人母的权力,那胯下狠狠的一针让她失了处子之身。不愿再去复仇,不愿再做一枚棋子。若是这池荷花水能洗净她身上的所有污迹,她便这般不再犹豫,一跃纵下去。

远远黄绸帐下,那袭枣红色的长袍执杯看她在风中翻飞的发髻。

邯山王?柳皇后之子?若是有朝他做了这离国的皇帝,愿他做一位明君。

入水清波,晕开层层涟漪。那抹轻影终如了她的愿与这池荷花水融在一起。

“娘娘落水了!”

不知何人惊唤了一声。

远处,一袭枣红身影手中一阵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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