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人间最强之人
次日清晨,手机闹钟炸响。韩雨亚在宾馆中惊醒,连续第五天宿醉,身体十分的不舒服,头昏脑涨,嗓子冒烟,胃火烧一般地难受。
她还是像之前那样不辞而别。
韩雨亚摇头笑了笑,说好的殉情呢?
或许,她不忍心拖累自己吧?喝醉的他确实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绝望,但是清醒之后,他还真未必有勇气去死。
求生,永远是人的本能。
说起来,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收拾收拾,穿好衣服,时间七点二十,还早。
他决定去上课,虽然生活给了他日了狗一般的糟糕体验,但是日子该过还是要过啊。
算算时间,之前雷大叔给他的七天之限,今天是最后一天。
明天,那群黑衣人应该就会找到自己,将自己变成一个名义上的“死人”,然后加入那个组织。
加入组织说得好听,还不是没有自由地被软禁在他们的监控之下。
走出宾馆,来到学校旁边的一家包子铺。
五月初的奉天,气温飘忽不定,温差很大,早上有时候能冻得人打哆嗦,中午没准就跑两步就大汗淋漓了。
今早就冷得如同深秋。
于是他决定喝一碗热湖粥,暖和暖和身子,顺便养养被酒精糟蹋好几天的胃。
走进包子铺,里面只有一个顾客。学校里的学生大部分习惯于到食堂吃早餐,因为比较近,这样他们就能多睡一会。所以早上校外的小店都比较冷清。
老板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南方人,很瘦,人不算漂亮,但是很客气。看见韩雨亚进来亲切地问他吃点什么。
两屉猪肉包子,一碗粥。
老板娘去厨房忙活,他无所事事地坐下来,目光落在了店里另一名顾客的身上。
工字背心,花裤衩,人字拖,打扮那叫一个随意,韩雨亚很想问他穿这么点冷不冷。
视线向上移,落在了那人的脸上,精神抖擞的面庞很是面熟,但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太起来在哪见过他。
等等
那人嚼着包子,似乎注意到了有人在看他,也抬头看向了韩雨亚,二人四目相对。
“脑干!!”那熟悉的吃相唤起了韩雨亚的记忆。
“雨哥?”名叫脑干的男子咽下包子,仔细地看着韩雨亚。“哎呦卧槽真是你!!!”
脑干原名孙景飞,是韩雨亚的初中同学,那是奉天城最好的私立初中,寄宿制,两个人是室友,因为学习都不怎么地俩人每天都厮混在一起,连老师都把他俩安排在一桌。韩雨亚比他大,所以他一直管韩雨亚叫雨哥。
说起脑干这个外号,起初是因为他有一次考试考了年级倒第一,而且平时做事也十分脱线,老师生气地问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于是同学们就总拿他脑子不好开玩笑,当然那也仅仅是小孩子间无恶意的调侃,最后慢慢地不知怎地就有了脑干这个外号。
后来,毕业以后,脑干出国读高中,起初两人还有联系,可是两年前脑干就好像人间蒸发般不见了踪影。韩雨亚想尽办法联系他,但是都没有任何结果,似乎所有的初中同学都和失去了联系。甚至有传言说脑干因为吸大麻欠下了三点五个亿带着金发碧眼的美国女友跑路了。
“你小子这两年死哪去了?”见到久别的故人,韩雨亚十分开心,搬着凳子坐到了孙景飞吃饭的那桌去。这算是这七天来第一件值得他开心的事情了吧。“怎么找你都找不到。我还以为你客死他乡了呢”
“开玩笑老子会死?我命这么硬。这两年的话啥也没干啊,在国外念书喽?不然还能去哪?”孙景飞翻着白眼咀嚼着包子,但很明显是在说谎。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读书?读书我两年联系不到你?”韩雨亚伸出手,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小子该不会真抽大麻欠人钱还不上了吧?”
“哎呀没有啦”脑干嘿嘿笑着,然后低下头,阴沉着脸,一脸地神秘。“其实是这样的,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哦,其实那两年我加入了五角大楼,参加一个秘密科研项目,根据保密条令,我不能跟任何人取得联系,所以”
老板娘将韩雨亚的包子端了上来,韩雨亚也不顾烫手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得了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还加入五角大楼?都不如你抽大麻那个版本更可信。”满嘴包子的韩雨亚含糊地说道。对于孙景飞这种满嘴跑火车的性格他早就习以为常了。“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两年到底干嘛去了?”
“哎这事说起来可就太复杂了”孙景飞翘起二郎腿,带着有些得意地笑容卖着关子。他自己点的包子已经吃完了,便把手往韩雨亚的笼屉里伸。“但是我现在还真不方便跟你说,有机会的吧,有机会咱哥俩出去喝点,我再慢慢跟你讲。”
“切,还神秘兮兮的。”韩雨亚一脸地不屑,他也知道孙景飞就这德行,他要是不想说的事情,无论如何你也从他嘴里套不出话来,索性不再追问,反正他不可能一直瞒着。“你啥时候回国的,回来的时候咋没告诉我一声?这次回国呆多久,还是不走了?照理来说你大学毕业应该比我晚一年吧?哎你不会不上学了吧?”
他在国外读的高中有四年级,大学也是四年,所以毕业会比韩雨亚晚一年。
“提前毕业了,两个月前回来的,刚回国忙着处理好多事,也就没告诉你,暂时是不回去了,国内这边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孙景飞一边喝粥一边说。老板娘在一旁看着这两个狼吞虎咽的人心说这俩是多久没吃东西了?
“也挺好,肯定是国内呆的习惯。唉两年不见我他妈居然还挺想你的。”
“我也想你,我也想你。哈哈哈。你呢,这两年你怎么样?嫂子还好吗?”脑干出国之前韩雨亚已经跟她前女友在一起了,而且感情非常好。
“马马虎虎吧,应该是不算是太好,她跟别人跑了”显然韩雨亚不太想谈论他的近况。
“什么?跟别人跑了?”孙景飞猛一拍桌子,空了的笼屉被震飞桌面一厘米。“尼玛隔壁!你告诉我谁,我去弄死他丫的,反了他了还,撬别人女朋友的人我这辈子最看不起了。”
韩雨亚摆摆手:“算了吧,感情这种事她若真喜欢上别人了,就随她去吧。”
“傻了吧你?你真舍得?”孙景飞伸手摸了摸韩雨亚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发烧啊这。怎么就糊涂了?”
苦笑:“怎么可能舍得?就是因为我还爱她,我才决定放手不再去干扰她的生活啊。”
“得,你要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咱不唠了,好不容易咱哥俩又见面了,唠点开心的啊。”
韩雨亚立马咧嘴一笑,表情有些阴险地看着孙景飞:“行啊,那你跟我讲讲你这几年在美国的情史。”
吃饱了的孙景飞拍着肚皮,从餐桌上拿一根牙签叼在嘴上,用说评书的语气缓缓说道:“哎这就说来话长了,且听我慢慢道来”
谈笑着,两个人把包子消灭得一干二净,韩雨亚感觉没吃饱,因为孙景飞抢了他好几个包子,于是又要了一屉。孙景飞则一边继续不要脸地偷包子吃,一边讲他那荤段子般的美国艳情史。
又过了十几分钟,两个人彻底吃饱了,韩雨亚看看时间,该去上课了。
“不跟你说了啊,我要上课了,得走了,前两天缺了几天课赶上严打,学校要降我级呢,再不好好表现可能就要开除我了。”
“你走吧,拜拜,等我啥时候有空我再联系你。”孙景飞叼着牙签和韩雨亚道别。
“手机号和qq我都没换,你还存着没?”
“有呢,那我能删了吗。”
站起身正准备出门的韩雨亚突然脸色微变,有些伤感地看着孙景飞。
“脑干啊,你帮我个忙呗?”
“啥?”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帮我照顾好我妈。”
“啥玩楞?”孙景飞惊讶得人字拖差点甩出去。“我就说你傻了吧?啥玩意啊就死了?你才多大?哎你不会为了那个女的寻短见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看开点啊大哥。”
“不是”韩雨亚苦笑着。
想起来,那个组织很有可能明天就要来把他带走。然后如雷大叔所说,他的存在会被抹去,成为一个以死人身份活着的活人。几天前除了他的母亲,他放不下的人还有她,如此看来她选择和他分手的时间还真是恰到好处啊,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把她一个人扔下该怎么办。肯定会很难受的,仔细想想反倒不如想现在这样让她跟别人在一起了。
现如今呢,放不下的人就只剩下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老妈了。他觉得在自己被rac带走之前,还是和他信得过的人交代一下吧,不然他实在放心不下。
孙景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当然他不可能把有关rac的这一切也告诉他。
“你答应我就行了。”
“行,我答应你。”
“谢谢。”韩雨亚很是安心地笑了笑。“那我走了啊,等你有空再联系我。那啥,这顿你请吧。哈哈哈哈。”
说完挥了挥手头也不回转身出门。
“你过分了啊!”孙景飞靠在椅子上,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不知道是道别还是不满。“真是见面就坑我一顿饭,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
离开包子铺,八点零几分,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可能,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韩雨亚心想。
今晚,回趟家吧,见我妈一面。
清晨的空气很凉,微风阵阵,韩雨亚抱紧自己走进校园,沉重的脚步踏在通往教学楼的小路上。
包子铺内,孙景飞拿牙签剔着牙。
手机铃声响起,他从花裤衩的口袋里掏出了诺基亚。
“喂?”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怎么样?”
“见到他了。”孙景飞简简单单地说着。“还不错啦,情绪挺稳定的,应该没什么危险,我看你们也没有必要二十四小时监视他吧。”
“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你要知道,他可是堕天使。”
孙景飞丢掉牙签,换了只手听电话:“哎呀,你管他是啥,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一他不是那种攻击性很强的性格,二你们不要逼太紧,狗急了还会跳墙呢对不对。”
“不得有任何疏忽,一个环节出错,就可能为整个人间招来灾难。”老者毫不让步。“而且我希望你搞清楚你的任务:利用你故人的身份近距离地观察他,并稳定他的情绪,一旦他脱离我们的控制范围,随时执行灭杀。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为他求情。”
孙景飞充满怒意地怼了回去:“别磨叽了我知道了。”整个rac估计也只有他敢和电话那头的老者这样讲话。
“东海海域出现了不稳定能量场,你现在即刻返回帝都,准备准备去东海调查一下。”
孙景飞横躺在椅子上翻白眼,人字拖甩在一边:“你们要累死我是吗?我度个假刚回来你们就玩命给我安排任务。我”
“嘟嘟嘟”显然不愿意继续听他啰嗦,老者挂掉了电话。
孙景飞叹了口气,叫来老板娘结账。
“唉,这下有的忙喽。”趿拉着人字拖,双手揣进花裤衩的裤兜,孙景飞在踏出包子铺门槛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表面上,他是韩雨亚两年不见的初中同学,但实际上,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没有告诉韩雨亚。
拥有中国最高战斗力、权力仅次于最高议会、历史上最年轻的rac中国地区总指挥官,
代号:霸王。
人间界最强的男人——孙景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