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碎翼佣兵团
此时的魔界,处于极昼时节。
卡莱茵帝国边境,阿尔奇里镇。
在魔界,并没有“生活”这一概念,国家之间内城邦不断互相攻击,优胜劣汰,不断吞噬弱者并进化自身是魔界的法则,杀戮是魔界生物的生命之源。当然,自然会有些爱好和平的魔族不愿意参与这永无止境的杀戮,一般他们会选择联合起来,在国界线内边疆建立群居城镇,打算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但是,这种自发建立的城镇往往都会遭到佣兵团或者附近城邦的袭击,而九大国完全不会理会。偶尔城邦会保护城镇,但对于城邦来说,城镇的作用相当于流放之地,安安静静过日子被魔界所有种族认为是耻辱(不适用于龙族,城镇会有维持秩序的白肤魔,另外,会有黑魔法师聚集的城镇,这种城镇秩序一般比较好。除城镇外,大大小小的村庄也广泛分布在九大国的国境之内,其基本作用是种植农作物,与城镇被贬为流放之地的待遇不同,土地的贫瘠导致村庄受九大国高度重视。
一名身披沾满灰尘的黑色斗篷,带着面具的翼魔,推开沉重的石门走进了一家名为“冰焰”的酒馆。
酒馆中坐满了兽人和翼魔,酒侍是一群穿着很短很短衣服的魅魔,他带着面具走了进去,一时间酒馆里所有生物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翼魔身上,这让他感觉十分不自在。
说到翼魔,这是一种繁衍快,寿命短的生物,牙尖嘴利,背后生有双翼,凶狠好斗,算得上是魔界最具代表的种族之一,其数量仅次于魔界的原住民——兽人。翼魔均诞生于孵化巢之内,孵化巢是一个大概有橄榄球场般大小的活性生命体,由游荡于魔界的各种邪念凝结而成,孵化巢十分脆弱,是供给翼魔的能量源。孵化巢并无自身的意识,从诞生到毁灭一直是不断机械般地做着孵化翼魔的工作,同时死去的翼魔会被其消化,转换成养料再次生成新的翼魔。
初生的翼魔生命力脆弱,没有智力,一个月成年,寿命不到一年。他们依靠不断吞噬同类而获得额外的生命力并进化,最终进化成高等翼魔。高等翼魔大致分为四种,白肤、紫肤、红肤,以及魅魔。白肤是最常见的翼魔,一些初具思维智慧的翼魔基本都是白肤翼魔。相比白肤翼魔,紫肤翼魔拥有更强的身体素质和战斗力,而红肤翼魔所拥有的力量则更上一层楼。至于魅魔,也算是高等翼魔的分支,是数量相对稀少的雌性翼魔,有尾巴,妖艳狡猾,擅长魅惑人心(夺魄之术。虽然智力高,但是并算不上高等翼魔,而且战斗力会比白肤翼魔弱很多,基本属于进化高等翼魔失败后的产物。
翼魔等魔族,是由邪念而诞生的生物。而兽人,则是魔界这片大陆最初的原住民,由于魔界的环境恶劣,所以兽人们皮肤粗糙,肌肉发达。性格简单粗暴,嗜血好斗。兽人5岁成年,通常能活到40岁左右。男性脊骨突出体表,手臂极其粗壮,有利爪,肤色为灰黑色;女性身形较小,肤色为深蓝色。无论男女都没有毛发
再说酒馆——天魔冥三界,酒馆已经形成一种文化。在酒馆里大家除了可以花点小钱畅快地痛饮一番以外,还可以从这里打听到各种八卦各种新闻甚至是机密情报。酒馆里还有好多常驻的浪人游侠武士佣兵,平时老板提供他们免费的酒,他们会帮忙看守酒馆,而如果有需要,任何人都可以花钱请他们帮忙做事,小到寻回走失的宠物,大到暗杀国家首脑,只要钱到位,啥都无所谓。除此之外,酒馆里还能看见好多吟游诗人,歌者,舞(ji女,占卜师(大部分都是江湖骗子,贩售一些施加了巫术小玩意以及毒品的商人,等各种乱七八糟形形色色的人。
三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没有蹲酒馆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多蹲几天。
对于一个小镇来说,冰焰酒馆的规模是相当大了,其建成到现在颇具年头,城邦里的一些贵族偶尔也会光顾这里找乐子。酒馆的装潢相当的细腻,火山口由岩浆淬炼过几百年的黑岩制成的门窗框;桌椅储酒架以及楼梯,木料是是卡莱因帝国特产的黑松木。一共分三层,有个地下室,是酒窖,然后一楼是柜台,几张圆桌,椅子围绕着桌子以及柜台摆放,墙壁上绘有描述上古神魔大战的壁画,天花板有吊灯,各色看起来很漂亮的廉价宝石乱七八糟地镶嵌在上面,灯光是柔和的淡黄色,毕竟魔族人不喜欢太亮的光。二楼是几间包厢,以及一个悬空舞池,只要客人付钱就会有魅魔在里面跳艳舞,说起来,魔界的人对于魅魔这种单纯为满足雄性生物欲望而产生的生物有着莫名的执着,有的贵族甚至不娶老婆了直接在家里养魅魔,玩腻了还可以换。归根结底其实就一个原因,因为魅魔活好。
所以说这些与世无争的魔族过起小日子来还是相当的有情调啊。
戴面具的翼魔没表明身份,在酒馆里兽人翼魔们不怀好意的注视下静静地走到柜台边上,要了一杯东瓦尔特斯纳血啤,这是瓦尔特斯纳共和国东部一种叫做“血啼”的野生鸟类在其濒死之际哀嚎鸣啼之血加上当地纯麦酿啤调制而成的酒。不烈,易醉,容易产生精神依赖。他平时没少和安峦喝各种乱七八糟的酒,所以也不太怕这些副作用,喝着好喝就得了。
一杯酒下肚,浑身燥热,爽!!!
“喂,老板。”戴面具的翼魔招呼着正在柜台后忙活的酒馆老板。“那个啥我来收保护费的。”
老板也是个翼魔,白皮肤,因为上了岁数,背后的双翼无力地下垂着,苍白的脸上皱纹横生,闭合的嘴唇也已经包不住嘴角的獠牙了。听到这话笑出声来。“啥?哈哈,保护费?一杯血啼你就喝多了?醒醒小子,这可是卡莱茵帝国国都庇护下的城镇,方圆百里最大的酒馆,撒野也要选好地方喂。”
“所以说我是来收保护费啊保护费跟你们什么酒馆不酒馆到底多大谁保护之下也不冲突啊!”
“你很狂啊。什么来头?混哪的?”酒馆老板呵呵一笑,摇摇头,白了他一眼,继续干他的活,酒量不好喝完血啼就撒酒疯的他见多了,可没空一个一个搭理。况且从那些混酒馆的口中说出来的话,是决定不能完全相信的。因为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喝多了在吹牛逼。
“我没狂啊”面具翼魔的语气居然有些委屈。“我是佣兵团的,途径这里来收个保护费也不过分啊,之前我也这样收过啊只是也没收过几次罢了。”
“小子,再和你说一次,我们这是受卡莱茵帝国国都欧西克阿斯保护的城镇。管你什么佣兵团帝国的面子你不打算给的吗?我也不难为你,趁酒馆里那些酒客都没听到你说的话,赶紧走吧。”
酒馆老板的慢条斯理地打点着酒馆柜台,态度有些傲慢,他并不太想搭理眼前这个自称佣兵团的戴面具的小个子。怎么着他也是近百岁的翼魔了,还是见过些世面的。
佣兵团路过一些城镇,会到城镇的酒馆等人员密集的地方收一些保护费作为盘缠,这在魔界也是不成文的规定,城邦对于这些城镇的态度基本都是爱理不理,就算佣兵团袭击了小镇,城邦也不可能和佣兵团开战,要知道魔界某些顶尖佣兵团的战斗力足以和一个城邦相媲美。所以,对于佣兵团的这种掠夺行为,城镇的选择也都是拿钱消灾。
也就是因为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导致出现了好多投机者,自称是某某佣兵团的一员,然后向小镇收取保护费。对于这一类魔族,小镇们也有自己的妙招:付更多的钱给佣兵团,并雇佣其杀掉冒充者。
所以现在酒馆老板就并不是很相信,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翼魔,会是佣兵团的一份子。活了近百岁的他,见过好多强者,眼前的这个翼魔,完全没有佣兵团员那样的,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生活,浑身血性的狂迈气魄。
唯唯诺诺,不善言辞,身材弱小,这怎么当佣兵啊?
“老板,碎翼佣兵团哎,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就是那个那个碎翼啊!”戴面具的翼魔往酒馆老板面前凑了凑,一副偷偷摸摸不想让别人听到的样子。“哎呀拜托您交了保护费算了,我这很少出来要钱的,给我个面子,或者说你给我碎翼一个面子好吧,城邦保护下的城镇我也不想做的太过火啊,你给我面子的话我也肯定给你面子的啊。”
“碎翼?”酒馆老板哈哈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和抹布,再次上下打量打量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戴面具的翼魔,有胆量号称是碎翼的人,看来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碎翼我会没听说过?我只是不相信,你这种小角色居然是碎翼的一员啊。”
你别说碎翼了,你就说你是个三流佣兵团的一员我都不太信。
而且在酒馆老板的视角来看,号称碎翼佣兵团的人,同时又偷偷摸摸地不想让周围的酒客听到他说的话这种行为,就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个翼魔是冒充的。
“你这么说话让我很没面子啊!什么叫小角色啊?好歹我也是副团长啊!”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语气有些不快。“是你先提的给帝国面子的,然后现在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我说我是碎翼的你有什么不信的呢?碎翼还有人敢冒充的吗?”
碎翼,是一个七年前才成立的佣兵团,据说团长是一个因负罪而堕天的座天使,不同于往常佣兵团拿钱办事的做法,碎翼成立的这七年间,仗着实力强大,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不管是否接到悬赏令,所到之处,从不留下一个活口,别的佣兵团都是靠办事效率而声名远扬,碎翼被魔界广泛认知,全靠其凶名。其暴虐程度前所未有,前些天甚至袭击了伦迪兰顿帝国的城邦,两年前九大国就已经发布了悬赏令,通缉佣兵团的八个人骨干成员,不过这悬赏令至今没人敢接。
“碎翼的故事,耳熟能详了嘛,不过呢,就是因为臭名昭著的碎翼佣兵团是近几年新兴起的,所以才会有人来冒充啊?”酒馆老板给戴面具的翼魔倒了杯陈年黑酿,黑酿是卡莱茵帝国的特产,由黑松木的树叶酿造,味醇气香,陈年黑酿更是价格不菲。“来,不管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什么什么碎翼的人,就算是冒充的,那也算是勇气可嘉,送你杯酒。”
老板也是活了近百岁的魔族了,酒馆也开了几十年,处世还是相当的圆滑。这几十年就是因为他与任何人都不交恶,所以酒馆才得以安稳地开办这么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酒馆老板现在的态度就是这样。万一他真是碎翼的一员怎么办,凡事以礼相待,总不会出错的。
“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啊?”酒馆老板问道。
“谢喽。”戴面具的翼魔举起酒杯,将面具微微掀开一点,然后把杯中的黑色的酒一饮而尽,那架势很有一种喝闷酒的感觉。“叫我夜白就好。”
酒馆老板眉头微微一皱,夜白这个名字他还真有所耳闻,碎翼佣兵团的副团长,实力强大的紫肤翼魔,同时精神分裂,极昼时节性格温和,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有点傻,而极夜时节则会化身成嗜血成性的变态杀手。于是慢慢便有了“夜魔”这个绰号。
“夜白么?”极昼时节,这个翼魔的诸多表现居然还和传闻中的夜白有些符合。
那假如他说的是真的的话
“嗯呐。”夜白饮进杯中的酒,吧嗒吧嗒嘴。
“只有你自己来到这个小镇了么?”酒馆老板装作淡然地掩饰着他略微有些紧张的心情,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那眼前这个人可千万不能惹,他要什么保护费就给他好了,如果真的激怒那个名为碎翼的佣兵团,别说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酒馆了,恐怕整个小镇都会被毁灭。“佣兵团里其他人没来么?”
这个时候,他们俩的谈话似乎引起了酒馆里其他酒客的兴趣,数十号半醉不醉的魔族及兽人全都晃晃悠悠聚拢到了柜台前,一个一个懒洋洋地端着酒杯,注视着夜白。
“最开始是这样的啊。”夜白拿尖锐的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橡木杯,示意再来一杯酒,酒馆老板立即给他满上。
晶莹的黑色液体注满橡木酒杯,夜白旋转着杯子,盯着杯中的酒。
“最开始,确实是我自己来的,团长让我来这边收点钱补贴家用,不过,磨叽了这么半天没收来保护费现在的话“
夜白举起酒杯,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恐怕,团长他们就要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