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我们成亲吧
“嗯,你等一会儿。”
水青月听见周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奇怪问道:“你到底在干嘛?”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玉颜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过来,水青月压下心中的好奇,等了一会儿。却感觉到头上有个东西,她诧异,伸手摸了摸。
“你看,现在就像仙女一样。”
水青月猜测道:“是花环?”
玉颜缺低低一笑,说:“夫人果然聪明,的确是花环。可是我用心编的哦!”
水青月的头上,戴着五颜六色的花环。她没想到玉颜缺竟然会弄这种东西,问道:“你是不是经常这么哄女子开心?”
“嗯”玉颜缺想了想,点头说:“加上你,总共就只有两个。”
水青月摸着花环的手松了松,似乎有些介意,她不想自己流露出来的表情被玉颜缺看见。急忙站起来,说:“我忽然想回房间了,外面好冷啊。”
她转身就要走,玉颜缺拉住她,笑道:“你都没有听我说完,这么急着走干什么?你心里,是不是很想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啊?”
水青月垂头,娇美的容颜比头上的花环还漂亮,她慌忙撇清,嘴上想否认。却词穷得很,只能重复着三个字道:“我没有我我没有”
看着她这副紧张心虚的模样,玉颜缺笑道:“你之前不是说我们两个之间不够了解吗,那现在我就让你把我了解的清清楚楚,透透彻彻。”
说完,他又重新把水青月按着坐下。水青月无奈,脑袋却还是依旧垂着。
而玉颜缺,竟然摘下了面具
“你不是一直都好奇我的模样吗?”玉颜缺牵起水青月的手,让她能够抚摸到自己的脸。
水青月浑身僵了僵,冰凉的指尖缓缓划过他的嘴唇、鼻梁、眼睛浓密的睫毛仿佛天生被裁剪整齐的入鬓长眉
双眉之间,盛开着一颗艳红的朱砂痣
玉颜缺坐在她旁边,将她揽在怀里,说:“我的爹,叫做澹台无伤。”
水青月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澹台无伤?
玉颜缺仿佛陷入了回忆,目光空灵的盯着遥远的前方,他声音低低,叙述道:“我娘,叫慕碧绫。相府千金,嫁给了备受先皇宠爱的前太子,澹台无伤。一年之后,我出生了。虽然我出生皇族,又是东宫之子,没有人敢对我不敬。我爹生性风流,爱流连花丛。每每入夜,我都能听到我娘失望的哭泣声。八岁那年,先皇去世,梨太妃撺掇朝臣罢免了我爹的太子之位。扶持她儿子登上帝位,新皇登基那天。梨太妃派人捉拿了太子府所有家眷,娘知道太子府已经保不住了,早早把我送了出去。她放了一把火将自己困在火海中,只为了给捉拿她的官兵营造她带着我自尽的假象。”
水青月没想到玉颜缺的身世竟然是熙国的皇族,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推开了玉颜缺的怀抱。
她轻轻呼吸着,卷翘的睫毛颤了颤,说道:“你知道吗?对我来说,你就像是一簇温暖,但又危险的火光。越靠近,越容易受伤。”
玉颜缺将她身子扳过来,抓着她的肩膀,说:“月儿,我们是一样的。从上天让你我相遇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必须共同去完成背负在身上的使命!也许我会伤害你,也许你会伤害我,但这就是代价。为了那个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我们必须付出代价。”
水青月蹙眉,循着那个声音的来源看去。
那双清冷的眼睛,像是会洞穿自己一般。玉颜缺的心,忽地慌乱了起来。若不是东迷笛亲口说她已经失明了,只怕这一刻自己会以为她的眼睛根本就没有事。
沉默无尽的沉默从二人周身蔓延
二人对视的那一刻,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水青月才垂眸,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联手吗?”
玉颜缺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出来,只道刚才是自己的错觉。他点头说:“你也可以理解成那个意思。”
水青月忽然笑了一下,说:“那好,我要杀公子玉,你能帮我吗?”
流动的空气中,忽然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玉颜缺问道:“你是在和我赌气吗?”
水青月站起来,冷冷回他,“我为什么要和你赌气?是你说的,我们可以合作。你掌握着天下最神秘的杀手门,杀了公子玉,轻而易举。你既然不肯答应,那我们还谈什么合作?”
玉颜缺看着她的背影,问道:“一定要他死吗?唯有他死了,才能消除你的心头之恨?”
水青月停住脚步,坚决道:“没错,就像你蓄意谋划这么多年。难道不是为了要杀曾害你家破人亡的仇人吗?你放不下仇恨,我也一样。”
水青月倔强的摸索着往前走,脚下并不平坦,甚至有那么一两次她快要栽倒在地了。她不能就这么轻易认输,就算瞎了,就算摔倒,她也要战胜这一切,重新站起来。
阿福在给绿蕊说水青月的房间在哪里,二人一转身,就看见满身泥泞的水青月站在她们身后。绿蕊吓了一跳,忙喊道:“姑娘,你怎么了?”
想到已经不能这么称呼水青月了,绿蕊急忙改口,说:“夫人,你摔到了?摔到哪儿了?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水青月颤抖冰冷的手抓住绿蕊,道:“扶我回房间吧。”
“是。”
绿蕊赶忙扶她进去,而目睹这一切的阿福,喃喃道:“夫人怎么早上一个样儿,现在一个样儿啊?”
帮水青月换了一身衣服,看着闭目休息的水青月,绿蕊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了。玉颜缺在她身后,问道:“夫人怎么样了?”
望着仍旧戴着面具的玉颜缺,绿蕊恭敬说道:“主子,夫人已经歇下了。刚才夫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满身泥泞。”
玉颜缺瞟了一眼绿蕊手中拿着的裙子,说了声,“知道了,你去吧。”
“是。”
绿蕊走后,玉颜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想要走进去,可是与水青月之间忽然隔起了一座无形的屏障,仿佛之前好不容易能够靠近她一点。却又因此而疏远
“唉”
长长的叹气之后,屋外的人便离开了。水青月坐在屋里,知道玉颜缺已经走了。她独自走到窗边,眉眼间染着淡淡的忧虑。
中午锦念晗坐在大桌子上扒饭,却瞧见水青月拿着筷子不动,她喝了一大碗汤,问道:“夫人,你怎么不吃呀?没胃口?还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水青月拿着筷子,夹了两粒米送进嘴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锦念晗放下碗,试探问道:“夫人,你和主子吵架了?”
“没有。”
锦念晗眼珠子一转,摇头道:“夫人,在我面前可别说谎。你看你那委屈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了。”
水青月放下筷子,起身喊道:“绿蕊,扶我回去吧。”
“是,夫人。”
绿蕊扶着水青月正要走,锦念晗连忙拦住她,说道:“夫人,你这才吃一口。都没吃饱呢,你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向主子交差啊?”
水青月停住,回头问道:“玉颜缺叫你来的?”
锦念晗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只好老实交代说:“主子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看看夫人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没想到,夫人一点儿没吃,我倒是吃了两大碗。”
水青月想了想,对锦念晗说:“若是玉颜缺问起来,你就说我吃好睡好。记住了吗?”
锦念晗忙不迭的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但是一转头,她就像玉颜缺告密了。她是哪方的人啊?玉颜缺这边的!虽说心里对水青月有点愧疚,但是自己若照着水青月这么传达,她家主子岂不得气死?
好吧,夫人说自己吃好睡好也没什么错,可是主子听了。虽然不担心夫人了,但是这说明什么?说明夫人根本没有把主子放在心上!根本不在乎主子,这让她家主子能不气吗?
有了锦念晗的煽风点火,终于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玉颜缺轻飘飘走进了水青月的房间。
绿蕊见水青月最近不怎么吃饭,特意做了点心。正端着往水青月的房间走呢,锦念晗半路把她截了。
连带点心一起收拾了。
水青月正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倒映着一张美丽清冷的脸庞。她听见有人进来了,直觉是绿蕊,便问:“绿蕊,你去哪儿了?我找不到我的木簪了,你帮我看看在哪里。”
玉颜缺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边,瞥到了落在梳妆台角落的木簪。是自己送她的那根
“绿蕊,是你吗?”
没有人回应,可是却有人帮自己梳头发。水青月表情怔了怔,好似猜到了是谁。
“你瘦了。”
玉颜缺将她的头发梳得很柔顺,他微微弯腰,抱着水青月的肩膀,同她一样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说
“月儿,我们成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