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瘟疫
她勾起唇角邪邪一笑,瞬间冲上来扣住水青月的命脉,“既然你要来送死,我也省事儿了!”
蝉若手上用力,水青月还想再挣扎,可是没了武功的她此刻在蝉若面前就只是一个废物。蝉若从喉间兴奋的溢出好笑之声,水青月憋足了一口气,单手捏拳狠狠撞击在了蝉若的腰腹之上。蝉若不想她竟然还能如此挣扎,疼痛间手上力道松了松,水青月趁机扳住她的手腕,再想反折,可是蝉若已经目露凶光,杀机毕现。
水青月心下一横,抬手劈在蝉若脖子上面。蝉若再吃一亏,袖中藏刀就要出来,这后院忽然响起了欢笑声。
她一惊,连忙收敛锋芒。匆匆逃开,水青月抓着脖子猛烈的咳嗽,躲在了大花坛后面才没被人发现。
前院。
蝉若回来与溪湘同坐在席上,溪湘看她脖子上有一道粗粗的红色痕迹,便关切问道:“良妃姐姐,你脖子怎么了?”
蝉若干笑道:“有点痒,挠的。”
溪湘便不再过多相问,院中噤声,全都看那新郎牵着新娘子拜了天地拜了父母。
最后一声夫妻交拜时,整个府上忽然作起狂风,风如利刃,割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个紫影落在大堂中央,狂风收起,众人睁开眼睛。这才惊觉堂中多了一个人,纷纷奇怪得窃窃私语。
那紫衣人长发不束,衣裳松散,在这遮雨蔽日的房屋里。他竟然撑着一把描画着百花的油纸伞!这人奇特的扮相令人非常不解,就连姚知府,也讶然的望着他,问道:“这位、公子?你看起来好像不是我府上的宾客吧?”
那紫衣人精雕玉琢的五官上仿佛能够结出冰晶来,他有着一双冰冷的像是死人一样的眼睛,他轻轻一笑。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睛,也仍然是死的。
紫衣公子将手中画伞转了一圈儿。轻轻道:“我嘛的确不是你府上的宾客。”
姚知府压下心中怒火,今日是他嫁女儿的日子,这女婿是招赘进来的。自然在他府上办酒席,这外面这么多宾客,连皇上都在这里,自己可千万不能失了礼仪。
于是,姚知府哈哈大笑,说道:“既然如此,公子来我府上,不知有何贵干?”
紫衣公子樱色的薄唇轻轻勾起,似笑非笑,“我是来抓你女婿的。”
姚知府脸上笑容彻底没了,周围如死一般静寂。月南倾看着那人,猜测紫衣公子绝非泛泛之辈。上官逐在他身后,手掌已然握上刀身
那姚家女婿很是无辜,张口问道:“你抓我?做什么?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凭什么抓我?”
紫衣公子面上的笑容彻底没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帕手绢儿,声如冰冻。
“今日,我就是来取你性命的!”
那姚家女婿见着手帕,面上瞬间没了血色。
也就是紫衣公子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众人只觉眼前光芒大盛,再定睛一看时。那大红喜堂之上已是鲜血飞溅三尺之高,一颗头颅滚到新娘脚边,新娘被吓得昏了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官兵追都追不上那个人。上官逐低声问道:“陛下,我们怎么办?”
月南倾饮了一杯茶,起身道:“这是姚家的家事,我们管不着。既然这府上已经乱了,那咱们还是出去另找歇处。”
“是。”
水青月刚跑到门口,就发现这姚府一片大乱,她心想,正好趁机逃走。可是刚走出府门拐进那个巷子里,就听见后面有官兵的声音,她倒是不再意,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事情。心中想着要快点回去,出来这么久,公子玉肯定会四处找人。
但她刚刚走到一个拐角,就被人猛地拉了过去,水青月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身后官兵呼啸而过,很快便没了声音。
水青月抬头,对上那紫衣公子的眼睛,她怒道:“你想死吗?”
紫衣公子放开她,语气调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此刻有难,你助我一把,难道不行吗?”
水青月不想与他废话,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便匆匆往外面跑了出去。
紫衣公子挑起眉梢,不以为意。
这时,巷口另一边又进来一个女人,眉眼怨恨极深。她将手中一千两银票放在紫衣公子手中,冷笑道:“呵,江湖第一杀手夜长欢,我果然没有请错人。”
“多谢夸奖,望你下一次眼睛能够擦亮一点,莫再痴心错付小人。”
他松散的紫衣拖在地上,手中油纸伞暗藏锋利,伞沿还滴着血珠。他便撑着这一把伞,步伐悠闲的离开了巷子。
水青月奔回客栈,发现锦念晗正咬着手指望天,她急忙冲上去,问道:“锦姑娘,你家主子呢?”
锦念晗听到这声音,如同圣光普照着自己,她终于得以救赎。热泪盈眶的看着水青月,惊叫道:“夫人,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主子?主子出去找你了!都回来两趟问你有没有回来了,见你没有回来,便又义无反顾的跑了出去。”
说完,锦念晗忽然死死的抓住水青月的手臂,说:“夫人,这次我可不能再让你走了!你就坐在这里,等着主子回来。”
说完,锦念晗瞪着眼睛,一眨都不眨的守着水青月。
水青月无语凝噎,终是笑了一下,道:“让你们担心了,我、只是看到了一个人而已。不受控制,便跟着她去了。”
锦念晗猜测,问道:“是皇帝那一行中的人吧?”
水青月点头,情绪低落,“我无时无刻不再愧疚我那个枉死的孩子。我宁愿自己陪着他一起去死,他离开的那一天,我清楚记得。他在我的肚子中,轻轻的动。轻轻的动,我高兴极了。我幻想着,他是像我,还是像他的爹。他是个男孩儿,还是个女孩儿。我给他做的衣裳,他穿着好不好看”
水青月早已泪目,她的肩上,搭着一双冰冷的手。她知道,那是公子玉在自己身后。
她啜泣哽咽,眸中布满伤痛。
“我的仇人就在眼前,可是我却杀不了她。对我忠心耿耿的春露,为我送命的秋霜。我奄奄一息,我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可是看见那一张张阴谋得逞的脸,我告诫自己,决不可如此轻易就死去。决不可死在她们的前面!”
“别再说了。”
公子玉拥着她,那些回忆,只恨自己不能代替她去经受。那个素未蒙面的孩子,他甚至都不敢去记起,因为他没有资格去当这个父亲。
“月儿,答应我。以后切不可再冲动独自一人去报仇,你可知,我这一颗心,悬在胸腔之中,没个着落。我害怕失去你,月儿,我害怕再失去你。”
水青月靠在公子玉的怀中,潸然泪下。
她知道,自己此次是太过冲动了。可是自己忍不住啊,或许以后自己还会再有孩子,可是,也终究抚不平心中的伤痛愧疚了。
自那日之后,接下来的行程风平浪静,公子玉和水青月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真是羡煞还没找到媳妇儿的百里苏了
终于,到了江州。
“主子,来了这里,你不去天下第一财庄?”玄影一早前来接待,见公子玉直接回了住处,才好奇问道。
公子玉扫了一眼新的府邸,那高高的牌匾上,两个烫金大字字体遒劲有力,想必出自大家之手。
玉府!
“月南倾来了江州,肯定会去凤孤那里,我现在去,岂不是和他撞个正着?”
玄影听完,这才明白了。
他侧目看了一眼那三个女子,问道:“夫人应该没事了吧?”
“嗯。”
公子玉看着水青月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正色问道:“阜阳的难民怎么样了?”
玄影提及此事,眉目不禁忧愁,说:“主子,这瘟疫扩散得很快。听说阜阳城中已经有不少人被感染了,阜阳的知府命令官兵把他们扔出城外,而江州的知府也命令不准开另一端的城门。那被隔在两城中央的难民,全被我们扶贫堂照顾着。只是这瘟疫实在棘手,虽然用了东迷笛给的方子熬药发放出去,但是成效微乎其微。”
公子玉知道瘟疫的可怕性,便问道:“东迷笛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玄影吞吞吐吐,倒是说了东迷笛的一个法子。公子玉听完,着实汗颜了一把,不可思议道:“他莫不是在异想天开?”
玄影撇嘴,低声说:“东迷笛说这法子绝对有奇效,如果没有,他就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给您当板凳坐。”
公子玉唏嘘,嫌弃道:“我可不想坐这么老的板凳。”
玄影:
众人来到江州的城门口,这里城门紧闭,只要一打开就会有无数难民涌进来。公子玉揽着水青月的腰肢率先从城门飞下去,二人白衣红裙混在一起,衣袂随风飘飞,容颜如雪如玉。城外难民眼睛一亮,惊叹莫不是仙人从天而降了?
大家全都遵照东迷笛的意思将口鼻掩藏于用艾草水煮过的干净面纱之后,望着城外的难民,水青月都不由得惊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