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算了
等孟澜走了,王妃的神色顿时变的更加难看,对刘姑姑咬牙切齿地道:“好,好,他这会儿都变成这样了,还有那个小福子,进忠,我记得他是你的侄儿,怎么这会儿也全站在他那边,你到底有没有和你的侄儿说过什么?”
进忠怕的就是王妃记得这事儿,既然自己被点到,急忙对王妃跪下:“除了那年那件事,就是春燕她们的事儿了,可奴婢觉得,只怕是大哥突然发火,春燕她们招架不来,还有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王妃冷冷地看着进忠,进忠急忙道:“就是小福子这会儿很得大哥信任,若是他公开不站在大哥这边,只怕到时候更坏了王妃您的大计。”
王妃的眼合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先放过这件事,只是以后,再不许出同样的事。”
进忠和刘姑姑等人急忙应是,王妃眼中的冷意越来越深了,现在看来,要加快脚步,只是怎样才能让孟澜死了,或者坏了名声?不过不管是哪一件,现在都不能让孟澜挑选世子妃,一定不能!
孟澜他们从王妃院中出来好一会儿,孟澜才对小荷道:“你的胆子越发大了,这样的话都敢说出口。”
“若我不提醒大哥,大哥岂不无法回答王妃,那时候王妃必定又把大哥给绕进去。”小荷的话并没让孟澜放松,他反而对小荷道:“你不能出事,小荷,你一点事儿都不能出,那时候我都在想,若王妃真要打死你,我就扑上去抱住你,要他们把我打死算了。”
“大哥,你不要这样傻,王妃真发起狠来,真的连你也打,等王爷知道消息,那就晚了。”小荷吓了一跳,拉住孟澜的手不允许他去做这样的事。
“小荷,你不一样,今儿这几个丫鬟,真要这次赶不出去,那就下次赶出去,可若是没有了你,这又有什么意思?”
孟澜的话让小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跟在一边的小福子这会儿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站着,免得被孟澜发现自己还在。
“今儿不也多亏了小福子哥哥,大哥,你说是不是?”憋了好一会儿,小荷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小福子听到自己被提到,心里不由哀叫一声,为什么自己偏偏被提到,但小福子还是装作才听到的样子对孟澜道:“我们做奴婢的,也是要为大哥分忧,大哥,您说是不是?”
“是,你说的对,做的也对,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嬷嬷就等急了。”孟澜想不到小荷竟然提起小福子,深吸一口气才说出这么一句,小荷也笑了:“嗯,赶紧回去,告诉嬷嬷,把人赶快送出去。对了,小福子哥哥,这些被赶出院子的丫鬟,会被怎么处置?”
“会?看王妃怎么想的,有些是继续留在府里,不过不能再做贴身服侍的人了,也许就是去做粗使,还有些可能会交给家人带回去,还有一些……”小福子停下不说话,还有一些,可能会因为坏了王妃的事儿,被活活打死,当然被打死的也是很少。就是不知道王妃会如何迁怒她们。
不过对这些心高气傲一心想往上的丫鬟来说,不管是哪一种,都有生不如死的感觉。当然,这些小福子是不会告诉小荷的。
“原来是这样。”小荷长长地叹气,孟澜看着小荷:“你为什么叹气?”
“我就在想,做丫鬟,服侍主人,等到了年纪放出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花样百出地想要,想要……”小荷的耳朵红了红才轻声道:“想要做大哥的侍妾。”
小福子没想到小荷早就知道这件事,看了小荷一眼,孟澜看着小荷:“因为做我的侍妾可以得到很多很多的好处。”
“我知道啊,秋扇和我说过,说几位夫人的娘家都得到了很多赏赐,可是我看这几位夫人,日子似乎过的也不那么快乐。”孟澜不由停下脚步看着小荷,小荷惊讶地看着他:“大哥为什么停下来了。”
“我从没想过,那几位夫人,会过的不快乐。”这是孟澜的真心话,虽然安王的那几位夫人,孟澜偶尔也能见到,但对她们的印象,大概只是都是花一样的少妇,永远谦和的笑容,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
至于她们过的好不好,快乐不快乐,孟澜从来不会去想,小荷点头:“大哥,你难道不觉得,这府里面的人,似乎过的都不快活吗?”这个问题,孟澜更是没有想过,他知道自己的不快活,也知道小荷的快活,至于别人的心思,他很少去猜。
“哦,也不对,也有两个快活人,一个是王爷,他事事都不用操心,另一个是二哥,二哥什么都不管。除了他们,这府里就没有几个快活的人了。”小荷在那数着,孟澜伸手抓住小荷的手:“小荷,若你有一天,过的不快活了,会怎么想?”
“大哥,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活在世间,都有烦恼,我只能努力地让自己活的快活一些。”小荷看着孟澜,眼神一贯地清澈,孟澜不由长长地出气:“不,小荷,不是那样的事情,而是若有一天,你有想得到但又得不到的东西呢?”
比如说名分,孟澜不愿意去想这件事,但不得不想,世子妃的名分,注定要属于另一个女人,而各种规矩会让小荷面上的笑容不再那样快活。想到这些,孟澜觉得心口都有些疼了,这样快活的小荷,她脸上的笑要消失了,会是什么样子?
想得到但又得不到的东西?小荷皱眉看着孟澜:“大哥,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呢?既然我得不到,那它就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去想?”
跟在他们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的小福子听到小荷的回答,不觉释然,这才是小荷啊,她从没有像别人一样八面玲珑,是因为她的确没想过啊。
“可是我……”孟澜想告诉小荷,可是自己想让她想,想让她得到,而不是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她不愿去想,不愿去得到。
“大哥,你要说什么?”小荷看着孟澜的神色,觉得他越来越怪了。孟澜深吸一口气,对小荷努力微笑:“算了,小荷,你还小。”
“不过大哥,如果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不会让给别人的。”说着小荷对孟澜微笑:“大哥你看,我不是不在乎,只是很多东西,没必要去在乎。”
可是我所能给你的,注定是你想要的啊!孟澜觉得这句话将要盘旋而出,硬生生忍下去,陈嬷嬷已经从院子里面迎出来:“大哥,你们回来了,我还担心的很呢。”
“嬷嬷,方才大哥和我说了许多奇怪的话。”小荷笑嘻嘻地对陈嬷嬷说,陈嬷嬷看向孟澜,孟澜已经道:“我们不过说了些闲话罢了,嬷嬷,让小内侍把悦人春燕她们送到王妃院中,任由王妃发落。”
“王妃答应了?”陈嬷嬷惊喜地问,孟澜点了点头:“不光如此,明儿我还要去回父亲,让父亲同意从此之后,我房中无需放这么多丫鬟。”
这简直是太好了,陈嬷嬷觉得自己都快流泪了,只要能让安王答应孟澜房中无需这么多丫鬟,那王妃就很难再往这个院子中伸手了,而剩下的这些人,就更容易收服了,假以时日,这座院子定然会变成王妃无法插手的地方,真是太好了。
陈嬷嬷对孟澜笑了:“大哥,我服侍你这么多年,终于快要盼到这一天了,等这些都好了,您娶了世子妃回来,给王爷生个世孙,到那时候,就什么都不怕了。”
生个世孙,娶个世子妃,孟澜的眼神变的有点暗淡,这是人人都盼望着的事儿,唯独不是自己所盼望的,如果这个世子妃不是小荷,是别的任何一个女子,不管她再美貌,再温柔,似乎人生都没有什么意思。可是想要让小荷成为世子妃,这都不用想,孟澜就知道安王不会答应,不,陈嬷嬷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孟澜没有回答陈嬷嬷的话,而是径自走进屋内。
“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没说话就进去了?”陈嬷嬷不解询问,小荷已经笑了:“大哥只怕是累了,嬷嬷我和您说,大哥今儿在王妃跟前,可威风了,和原来不一样。”
是吗?陈嬷嬷含笑听着,就见小内侍推搡着悦人春燕从后院出来,春燕面上已经一片死灰,悦人的神色比她好不了哪里去,悦人抬头看见小荷,突然推开小内侍就冲到小荷跟前:“小荷小荷,求求你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作对,大哥喜欢你,你去和大哥求情,我就只想守在大哥身边,做做针线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