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没趣
虽然孟琮总觉得这也不好玩,那也很没趣,但安王还是带着一家大小,在江边待了足足两个时辰,看完了赛龙舟,又看了演百戏,赏赐了粽子五毒荷包银两等物,这才兴尽而返,带着一家人上车离开。
王大夫妻站在江对岸,看着帷幔被拆掉,这证明王府的马车已经离开,今天不能看到女儿了。
“我们等等,等我们攒够了银子,然后去王府把小荷给赎回来,那时候我们就可以看见女儿了。”王大嫂安慰王大,王大嗯了一声,接着就说:“小荷今年都十五了,我们明年去赎的话,她就已经十六,这么大的姑娘,该寻婆婆家了,等赎回来,我们也见不到她多久就要把她嫁了。”
“寻了婆婆家,出嫁了我们也能见到她,而不是现在这样在王府,不知道她过的怎样,上回吴大嫂来说,说小荷现在是世子身边的贴身丫鬟,过的可好了,我琢磨着,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我们女儿聪明伶俐,一定会得到主人的赞许。一定过的好。”王大与其说是安慰妻子,不如说是安慰自己,只有告诉自己,女儿过的很好,才能让自己心中的愧疚,减少了一些。
周围的人渐渐散去,王大嫂扶着王大往回走:“你说,我们给小荷,寻个什么样的女婿?”
“嗯,要长的好,最好是读书人,你记不记得,小荷出生时候,有个道士说,她命中带贵,我们给她寻个读书人,说不定读书人考上举人,不,听说进士更高,做了官,我们就是官夫人的爹娘了。”王大的话引来王大嫂的轻叱:“呸,你什么样的人家,还想和读书人结亲?我啊,只要小荷嫁一个家里有几十亩地,日子过的丰衣足食的人家就够了。我们女儿那么聪明,一定是个持家的好手。”
两夫妻在那想着女儿赎回来之后,该怎么让她过的高兴些,嫁什么样的人家,憧憬着,才能让日子过下去。而小荷手里拿着剪刀,正在剪一个香囊,秋扇探头过来瞧瞧:“怎么了,你这香囊又做不好?小荷,我可是亲眼看着你把这个香囊从一个大香囊,做成只有原来的半个大小,现在你再剪,就只剩下一点点大,能装什么?”
“能装几颗香就成!”小荷把做的不好的部分给剪了,看着剩下的部分,很好,这部分的针线看起来针脚还算细密。
“小荷,你怎么最近都和针线较劲?这针线啊,也不是我说你,你练一百年,都赶不上我,更何况是府里那些绣娘的活计。”秋扇拿着那被剪下来的部分,看着上面歪歪斜斜的针线,对小荷展开不留情的嘲讽。
“我当然晓得我不如你们,我也不是和你们比,我就是想,最少做出去的东西,能让大哥不被人笑。”小荷仔细看着剩下的部分,决定重新开始绣。
让大哥不被人笑话,秋扇看了看小荷:“小荷,你是想给大哥做?”
“当然,难道我还能给别人做吗?”小荷开始重新动起针线来:“我晓得,大哥虽然拿着我那个荷包吧,但他偷偷藏在怀里,一定是嫌弃我的针线太差,绣活太糟糕,才不好意思戴在身上。”小荷的话让秋扇看着她:“所以你就耗费这么多绫罗,只为大哥做东西?”
“对啊,秋扇,你想,原来悦人给大哥做的东西,大哥都挂在那里,现在绣娘们送来的,或者你做的,大哥也堂堂正正挂在身上,就我做的,被大哥藏在那,一定是嫌弃我做的不好,不配!”小荷说的斩钉截铁,秋扇伸手敲一下她的脑门,小荷被敲的抬头:“你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我就想看看你,脑子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秋扇这话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话,小荷决定不理她,继续做下去。秋扇看着小荷,孟澜对她的心意,已经那么明白,呼之欲出了,她是真不懂呢还是假不懂,原来悦人她们是认为,小荷是假不懂,但现在秋扇觉得,小荷是真不懂,在她心中,孟澜和她可能更像是兄妹,而不是一棵攀上就能在这府里扎下根的大树。
秋扇长长地叹气,小荷看向她:“你叹什么气?”
“我为大哥叹气啊!”秋扇这句话让小荷更莫名其妙了:“你为什么会为大哥叹气,秋扇,你是不是也想做大哥的侍妾?”
“我不想!”秋扇张口就是这三个字,小荷点头:“我也觉得你不会想,不然大哥早就离你远远的,秋扇,你说大哥会挑中一个什么样的世子妃,我听人说,说选世子妃要长的好看,出身要好,还要品性良好。大哥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姑娘,那我还看到,君为……”
“小荷,你知道我不大识字的,你就别跟我讲这些书上的事情,我就是觉得,大哥这样的人,一旦对谁动了心,那就再也不会有别人了,我也想荣华富贵呢,但我更想有个对我知冷知热的人。”秋扇的话让小荷笑起来:“秋扇,什么知冷知热的人,你说话啊,不害羞。”
孟澜已经走进屋里,刚想要说话就听到小荷和秋扇在里屋说话,孟澜的眉头微微一皱,示意小福子不要出声,掀起一角帘子往里面看。小荷和秋扇背对着门,两人似乎都在做针线。
“小荷,我告诉你,你现在是还小,所以不知道,嗯,我听嬷嬷们说,说这外面的姑娘啊,一到这个年纪,就要准备出嫁,爹娘啊,都想她们能嫁个知冷知热的,好好地过日子呢。”秋扇的话让小荷又笑了:“秋扇,怎么嬷嬷们还和你说这些,我可从没想过这些呢,再说了,嬷嬷也和我说,她说,天下的婆媳都是难相处的,那不就是还没有一个人自在。”
小福子看一眼孟澜,觉得他这样偷听人家女孩子讲话,实在是有些过分,想要咳嗽一声,提醒小荷,孟澜已经瞪了一眼小福子,小福子也只有继续站在那,任由孟澜在那偷听。
“小荷,我真的觉得,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吗?”秋扇快被小荷这些话给气到了,决定要直接询问小荷,小荷的眼眨了眨:“什么真的不知道,我该知道什么?”
“大哥对你……”秋扇刚说出这四个字,就听到孟澜开口:“小荷,小荷,你们在哪儿?”
“啊,大哥回来了。”小荷飞快地把香囊收到一边,然后走出里屋,孟澜坐在桌前,一副刚进屋的样子,小福子站在孟澜身边,想笑可又不敢笑出来,现在就等,等什么时候,陈嬷嬷来捅破这一层窗户纸,那时候就好对小荷叫恭喜了。
“大哥,你们回来了,今儿赛龙舟,好看吗?”小荷觉得小福子今日特别奇怪,但还是照往常一样服侍孟澜换掉外面的衣衫,又给他泡茶。
“我觉得好看,二弟不喜欢呢。”孟澜已经看见小福子在那忍不住笑,对小福子瞪了一眼,小福子虽然明白,但还是对小荷说:“小荷,今儿你要是去了,大哥就更高兴了。”
“王妃不是不让我们去吗,不然我也想去呢。”小荷接过空茶杯,秋扇端着点心出来:“大哥,这是嬷嬷吩咐厨房送来的,说担心您在外面吃的不好。”
“嗯,嬷嬷呢?”孟澜取了一个点心,看见小福子还在那笑,一脚踢在他腿上,小福子急忙恢复的和平常一样,再不敢笑了。
“大哥,你踢小福子做什么?”小荷正好看见,惊讶地问,孟澜早不是那个时候脾气暴躁的孟澜了,甚至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而是显得很沉稳,更像老头子了!当然后面这句,小荷从来只敢在心里说。
“大哥这是罚我呢!”小福子说了这句就看见孟澜对他瞪眼,小福子当然晓得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对小荷说:“罚我不该在外面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吃了点东西!”
“原来是这样,那是该罚!”小荷当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王府的规矩就是约束下人们的,这出门在外,吃坏了东西可怎么办。
孟澜瞪了小福子一眼,小福子就差对孟澜说,让他放心,一定会保守秘密!孟澜被小福子的眼神惹的想笑出声,但又忍住了。
秋扇倒噗嗤一声笑了,小荷看向秋扇:“秋扇,你怎么了,笑什么?”
“没什么,我就觉得,大哥很该好好地罚一下小福子。”秋扇的话让孟澜想起方才自己偷听到的,难道说,自己的心事大家都知道了,这样就太难办了,这样小荷还怎么能离开自己?孟澜看向小荷,喜欢一个人是希望她快乐的,自己愿小荷永远快乐,都是这样笑起来眉眼弯弯,无忧无虑,仿佛世间,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