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安排
王妃拖延了几天,到了五月十六才告诉安王,已经和那位音律大家说通了,就在明日请安王过去,安王听了当然十分欢喜,第二天一早就出去了。安王离府的消息孟澜也收到了,他对小福子道:“王妃可真算无遗策!”
“只是这一次,王妃不知道,大哥才是真正背后算的那一个!”小福子的话让孟澜勾唇一笑,接着就是叹息,自己竟然要这样算计,才能护住自己的平安,实在让人想叹气!
五月十七也是小荷的生辰,厨房那里也晓得了今儿是小荷的生辰,早早就把长寿面送了来,又给小荷贺喜,不管怎么说,小荷也是这院里的大丫鬟,有那别的院里知道风声,平常和小荷也算说过话的人,也过来贺喜。
小荷倒真没想到她们会有这么多的花样,在那忙碌不停,而孟澜向来放纵小荷,自然乐得在旁边看小荷的热闹。
丫鬟们等到了中午时候也就各自散去,要去伺候自己的主人。陈嬷嬷抱着个匣子走到小荷跟前:“这是大哥交代我,让我给你备的礼物。”
礼物?小荷不由惊讶地道:“大哥为什么要送我礼物,送我礼物也就罢了,为什么不直接给我?”陈嬷嬷摇头:“你啊,还是不懂大哥的用心。”说着陈嬷嬷把匣子打开,里面是整整一套头面,或镶宝,或累丝,样样精巧无比。小荷拿起根钗瞧了瞧,又把手镯戴在手上试试,对陈嬷嬷道:“嬷嬷,这手镯太沉了,戴着还怎么服侍人啊?”
“这头面,本来就不是给你服侍人的时候戴的。”陈嬷嬷给小荷指着看这些东西:“这是大哥的心,小荷,你要记得大哥的一片心!”
陈嬷嬷的语气十分郑重,小荷刚要点头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只对陈嬷嬷说:“嬷嬷,我自然记得,您不用担心!”
“小荷,我那天对你说的话,只是为了,为了……”陈嬷嬷想说自己也是为了孟澜,小荷笑了:“我知道,嬷嬷心中,再没有人比大哥更要紧,嬷嬷是能拼出命来保护大哥的人啊!”
“小荷,你不怪我?”陈嬷嬷没想到小荷会这样说,眼睛湿润了,小荷笑容灿烂:“嬷嬷,我为什么会怪您呢,我知道嬷嬷的心,嬷嬷,不管您怎么想我的,我对大哥,从来都只是想好好地照顾他!”如同当年小荷答应陈嬷嬷一样。
陈嬷嬷刚要再说什么,小荷已经拿起那些首饰:“嬷嬷,我戴给您瞧。”
“有些不是你这时候带的,要等到你出阁之后,才能戴呢。”陈嬷嬷只拿了一根钗给小荷挽上:“所以我特地给你打了这根钗,这根钗轻巧,又只用了珍珠,垂在这里,好看的很呢。”
“我见郡主们似乎有一个。”小荷虽然觉得好看,也要询问一下,陈嬷嬷微笑:“郡主们的冠服,那自然是不能由我们逾越,但这些日常所用的首饰,稍微简朴些,也能戴。”
小荷这才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陈嬷嬷在旁边看着十分感慨,这个娇俏的活泼的,对孟澜十分好的少女,若能做了孟澜的侍妾,自己能少了多少烦恼。但孟澜那句话,深深刻在陈嬷嬷心中,不能委屈了小荷。
委屈二字,怎能用在小荷身上?但陈嬷嬷从孟澜话中,听出深深的眷恋,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枉做恶人,让孟澜从此对自己心生嫌隙。
“嬷嬷,您在想什么?”虽然说这里面不少东西小荷要等到出阁后才能戴,但小荷还是把这里面的首饰试了一个遍才回头看陈嬷嬷,见陈嬷嬷站在那看着自己,小荷不由惊讶地问。
“我只是觉得,小荷你大了,你该有自己的打算了。”陈嬷嬷当然不能说出自己心中真实想法,只是把事情往远处问。
“嬷嬷难道忘了,我要在这府里做个王嬷嬷啊!”小荷俏皮地说,陈嬷嬷不由点一下她的额头:“那是这么好做的,我们出去吧,今儿夜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今儿夜里,王妃会赏下美酒,这院里的人都会喝一杯,孟澜向来不胜酒力,等众人睡下,小福子会点燃后院的一间小屋,等到火渐渐往前面烧去,才会装作失火。
他们已经在屋前屋后,看了许多地方,也商量了很多次,今夜就要施行。但人人都担心,如果一不小心,把王府给烧了,这可是大事儿,因此小福子也和进忠说过了,进忠说不用担心,他已经让人在这院子四周,入夜之后都放上许多的桶,等得到消息,孟澜住的院子被烧起来,烧到将透时候,就装作要来灭火,带着人前来救火,这时候也自然会去禀告安王,等火救灭,安王回来时候,孟澜已经魂归九天,再无生机。
两边都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对方钻进去,而究竟谁会赢,还真是让人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虽然如此,小荷也不能露出惶恐,她只对陈嬷嬷笑:“嬷嬷,您放心,大哥一定会赢的。”
“是啊,大哥一定会赢的!”没道理让坏人一直这么得意,而孟澜却只能在重重规矩之下,努力地过日子。
“嬷嬷,这件事一过,王妃就会收敛一些,等那时候,大哥就可以安心地娶世子妃了。”小荷的话让陈嬷嬷握住她的手:“小荷,大哥对你……”
秋扇在外面喊小荷:“小荷,你在吗?大哥让我来找你!”
“嬷嬷,大哥对我很好,我知道。”小荷只慌乱说了这句,就匆匆往前面去,陈嬷嬷看着小荷的背影,也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才能揭开,才能让小荷知道孟澜的心,或者,孟澜的心,永远不被小荷知道。
小荷已经跑进屋里,孟澜正在那画画,听说小荷的脚步声就对她说:“你会写字,文章也做的不错,诗词也会做几首,这会儿过来,我教你画画!”
画画?为什么要教自己画画,小荷走上前惊讶地说:“我还以为大哥叫我,是来再问问晚上的事情,怎么会是来教我画画?”
“晚上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担心,我相信我自己,我也相信你们会做的很好,小荷,若有一日,你要记得,我曾教你画画。”
小荷的生日过了,眼看就要到十月,那时自己就要选出世子妃,那时自己就要把小荷送出府,和小荷分开的日子越来越近,而孟澜觉得自己能做的,不过是和小荷在一起的美好回忆,多一点,更多一些。
“我知道了,大哥,你是嫌弃我针线做的不好,这个,大哥,我确实不大会配色,可是大哥,我也……”小荷话没有说完,孟澜已经把笔塞给她:“那这会儿你就自己画一笔,记得自己调色,梅花要用什么颜色?”
“墨色,不对,红色!”小荷虽然换的快速,孟澜也听清楚了,他勾唇一笑:“墨梅也是有的,不过这对技法要求很高,你这会儿还学不会,那就先来画红梅吧。”
小荷把笔蘸了颜色,就要落笔,但这画画和写字,完全不是一个道理啊,小荷写字的时候觉得笔很听话,为什么画画的时候,笔就不那么听话了?
孟澜已经握住小荷的手,教她用笔:“画画和写字不大一样,但也有一些相通,你写字写那么好,画画也不会差的。”
孟澜的手握在小荷的手上,小荷突然觉得有些异样,奇怪啊,不应该这样,自己学写字的时候,被孟澜握过无数次手,为什么今日,会觉得有些异样呢?小荷觉得脸上有些热,这到底怎么了?不不不,还是要先认真学画画。
陈嬷嬷走进屋里,看到孟澜在认真地教小荷画画,陈嬷嬷突然想叹息,自己教出来的孩子,果真很好,怎么可以这样好呢?陈嬷嬷眼中有泪,硬生生忍住了,什么都不要去想了,认真思索今晚要做的事情。
到了晚膳时候,进忠果然送来了酒,说是这是天子赏赐的酒,王妃遍赏府内众人,孟澜命小荷倒了一杯,当着进忠的面一口喝下,对进忠道:“天子赏赐的酒,果真比王府里的酒要好许多。”
“王妃说,大哥向来量窄,这瓶酒,院里众人也能分一些!”进忠来的目的是看着孟澜把酒喝下,孟澜既然已经喝下了,进忠也就笑着说出后面的话。这才是王妃的目的吗?要让院内众人都喝一杯,众人睡的很沉,那等火起时候,就没人来救火,甚至于院内所有的人,都会被烧死。
孟澜心中想着,眼皮都没跳一下,对进忠道:“母亲想的历来周到,是我想少了。”
“大哥还年轻,自然没有王妃想的这样周到。”孟澜已经让小荷端着酒出去赏赐众人了,小荷经过进忠身边时候,进忠皮笑肉不笑地对小荷说:“听说今日是小荷姑娘芳辰,恭喜姑娘了,等到来日,只怕我还要再贺喜姑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