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在心中想着要如何行礼,小荷早已拉住她的手,仔细瞧起来,新娘子告诉自己要大方,要展样,可不能露出小气样子来。
小荷仔仔细细瞧了才对自己妹妹道:“瞧着和阿弟也是一对儿,我还带了贺礼!”
“姐姐你带什么贺礼?不是已经让人送来贺礼了?”小荷的妹妹十分惊讶,小荷从怀中拿出一对泥娃娃来:“那些贺礼,都是底下人挑的,不是金的就是银的,还有无数的好兆头,我这个啊,是特地让大哥去外面给我挑的。”
这对泥娃娃,做的和外面摊子上做的的确有些不一样,更精巧些呢,新娘子急忙接过,连声道谢,小荷已经拉着她坐下:“这会儿没有外人,我们也就好好说说话,以后我不在家,就由你服侍爹娘,还请你多多操心才是。”
“别说姐姐亲自来叮嘱,就算姐姐不叮嘱,这也是我该做的。”新娘子心中的紧张散去,也能和小荷说上几句,小荷的妹妹噗嗤一声笑出来,扳住小荷的肩:“姐姐,那等我出阁时候,你送我什么?”
“不害羞,你出阁还有一两年呢,这会儿就要东西。”小荷亲昵地点一下妹妹的鼻子,两姐妹笑起来,王大嫂在外面听了半响这才走进来,瞧见王大嫂进来,新娘子急忙站起身:“婆婆请坐!”
“我就怕你拘谨,所以才没进来,想让你们好好地说说话。”这句话一说,新娘子又脸红起来,王大嫂点一下新娘子:“瞧瞧,我才说这么一句呢,你脸就红了。”
“娘,那是擦的胭脂。”小荷的话让王大嫂顺势把女儿搂进怀中,此刻王大嫂心满意足,女儿嫁的那样好,儿媳妇也进了家门,瞧着是个忠厚的,真好,真的太好了。
新房里面说说笑笑,外面王有才也带着孟澜来到酒席上,也只有小荷的弟弟知道孟澜的身份,其余赴宴的都不知道孟澜的身份,只当他是王家很亲近的亲戚,都在那喝酒划拳说笑。这种体验对孟澜来说十分新奇,孟澜不由看着他们,也尝试着和他们一起说说笑笑。王有才摸着胡子,不时拍下身边拐杖,要不是自己摔了一跤,也不会有这样的好地位。真是福兮祸兮,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
王家酒席上说说笑笑,秋月躺在帐中只觉得心焦,算着时候,才去了一个时辰,还有一个时辰要挨,但愿不会出什么事!就在秋月这样想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吵嚷声,接着李嬷嬷急切的声音响起:“王妃在不在里面?”
“王妃有些发热,这会儿还躺着呢!”秋扇还在那推脱,李嬷嬷已经一把把秋扇推开:“快些把王妃寻到,不,带上王妃的衣衫,备车,去寻王妃!”
秋月急忙把帐子掀开,对李嬷嬷道:“嬷嬷,出什么事儿了?”
李嬷嬷神色难得出现惊慌:“横竖是出事了,秋月,你也不要细问,赶紧的,都收拾起来。”这会儿陈嬷嬷也到了,她的神色也有些慌乱,对李嬷嬷道:“要早晓得,我也不会答应他们去!”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谁知道,偏生今儿就出了事儿!”秋月在宫中日子久,一听这话就晓得只怕宫中出什么事儿了,而且还不能告诉别人,那必定是大事儿,秋月吓得脸色都白了,急忙抱起小荷的衣服就往外冲,刚跑出几步,就撞到一个人,秋月抬头看见是天子身边的王内侍,难道说,是天子出事了?秋月倒吸了一口冷气,王内侍打量一下秋月就道:“赶紧的,车都备好了,也不用去寻了,也不用回东宫,轻车简从,找到人就立即进宫。”
“王公公,出什么事儿了?”秋月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王内侍的语气平静:“天大的事儿,都有人顶着呢,快些走吧。”秋月秋扇跟着王内侍走了,李嬷嬷对陈嬷嬷道:“陈姐姐,您就留在这看家,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做主。”
说完李嬷嬷就跟着王内侍他们走了,陈嬷嬷这会儿心都快跳到喉咙口了,谁会知道,偏偏就是今日,会发生大事?好好地,怎么就,怎么就突然昏倒了?陈嬷嬷心急如焚,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让众人按部就班地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车到了王家门口,王内侍想了想就对秋扇道:“你去应门,就说要见东宫来送东西的内侍,剩下的话你会说吧?”
就算秋扇这会儿不会说,也要点头,秋扇下了车,秋月才对王内侍道:“公公,难道说……”
“不该问的就别问!”王内侍冷冷地说了一句,秋月急忙低头:“奴婢知道了,只是,只是,”这种事情,谁不好奇?
王内侍看着秋月,也不晓得是回答她还是自言自语:“你们几个,运气倒真是不错。”
十个宫女,一边分了五个,另外五个自然是跟着孟隆回封地去,以后能做个次妃就是顶天了,秋月她们五个,就跟了孟澜,这是从龙之功,就算不能成为新宠,服侍他久了,自然也会得到诰命,甚至恩及爹娘,完全不一样了。
秋月晓得只怕就是天子出了事儿,心里越发打起了鼓,秋扇已经叫开了门,听说是要找东宫来送贺礼的人,特别是那几辆马车看起来来头不小,守门的急忙去禀告管家,管家一来就看见秋扇的打扮,他也伺候王有才夫妻去过东宫,急忙对秋扇恭敬地道:“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我要见小福子!”秋扇有些焦躁,索性把小福子的名字给报出来,这是直接说出小福子的名字,管家不敢再耽搁,忙把秋扇请到里面,就让人去请小福子。小福子单独有管家陪着,正在吃喝,听到又有东宫来人了,觉得十分奇怪,出来看见秋扇,就笑了:“秋扇,你怎么……”
“你把王爷王妃带到哪里去了?宫里现在着人来找,快些去把他们请出来。”秋扇这会儿着急的不行,但也不能大声说出,只能小声催促。
着人来找?小福子吓得酒醒了一半,和管家耳语了几声,管家忙往里面传话,秋扇瞪一眼小福子,小福子已经凑到她面子:“秋扇,也不是我的主意,也是王爷他,他心疼王妃。”
“王爷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王爷要是叫你去杀……”秋扇没有说完就把话咽下,真要有那一天,小福子当然会同意,况且那时候,孟澜就不是王爷,而是天子,那就是奉皇命!果真小福子已经一脸严肃地道:“这是自然,秋扇,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秋扇一时失口,也不想和小福子多说,只是瞪了他一眼。这会儿小荷在新房里面说说笑笑,十分开怀,一个管家娘子走进来,对王大嫂道:“太太,外面来说,请这位贵客出去,还说,还说要尽快。”
难道是陈嬷嬷挡不住,被李嬷嬷发现了?小荷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站起身,那管家娘子已经偷偷地往小荷面上瞧去,这位十之八九就是家里那位尊贵的姑奶奶,这是好看的像朵花一样,难怪这么大的福气,因此管家娘子满脸堆着笑:“也不晓得为什么呢!”
小荷往外走,王大嫂一脸不舍地跟在她身后:“你这一走,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娘,你们还是能进去看我的。”小荷安慰着王大嫂,又叮嘱新娘子几句,也就跟在管家娘子身后和王大嫂一起走出去,走到半路,就看见孟澜走过来,小荷看见他就悄声问:“怎么突然要叫我们回去了?”
“只怕是有事,我们还是先回去。”说着孟澜带着小荷对王有才夫妻行礼:“岳父岳母不用再送,等以后有了机会,再回来瞧你们。”
王有才也舍不得女儿,但也晓得自己拦不住,只能对他们俩挥手,两人跟在管家身后走了,王大嫂才自言自语地:“这女儿嫁了这么好的人,可惜就是,总不能常常见面。”
“有得必有失,这不是你常和我说的话?”王有才的话让王大嫂擦了擦眼泪,是啊,有得必有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幸好跟前还有那么几个孩子呢,也可以过的很安心。
孟澜夫妻来到外面,小福子已经跳到跟前:“马车就在外面!”
孟澜还要往角门走,小福子提醒孟澜:“走正门,马车等在正门处。”这是要直接进宫了?孟澜还没开口,秋扇已经轻声道:“说是宫中要王爷王妃进宫,快些走吧。”
不能惊动别人,还要立即进宫,难道说真的是出大事了。孟澜和小荷互望一眼,匆匆往外面走,一上车看到是王内侍,孟澜更是笃定,定是天子出事了,但自己中午离开时候,天子明明还好好地。
这会儿在外面孟澜也不能询问,只能在那猜测,见孟澜夫妻上了车,王内侍松了口气,吩咐马车快些往皇宫赶去。这回就是走的大路,车到半途,突然遇到另一队人马,赶车的对车内道:“公公,是宰相的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