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扇子,扇子! 一
?由于最近预定仙丹的客户数量激增,兜率宫的工作量明显增多,人手一下子紧张起来。于是太上老君便对外发出了招聘告示,高薪聘请炼丹房助理一名,条件如下:
一.头脑灵活,手脚麻利
二.吃苦耐劳,能接受加班
三.人品端正,责任心强
四.有政治觉悟,能保守秘密
五.法力、户口、年龄不限
告示贴出去没几天,就有不少人过来应聘。清风、明月先主持了第一轮面试,经过认真筛选,有三个人成功闯进了第二轮。
这天,清风通知这三个人过来复试。三人来到兜率宫后,被安排在前厅等待。一个时辰过去了,却还不见考官的影子,其中一个便有些不耐烦,见四下也没个人,便抱怨道:
“说好了过来复试的,怎么让我们等这么久?”
另两个也是面面相觑,只是没说什么。
又过了约有一刻钟,只见明月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大撂竹简,十分吃力。其中一个人见状,便走上来对明月说:
“师兄抱这么多干什么,我来帮你拿些吧!”
说完,便从明月怀中接过半撂。明月连忙道谢,将竹简放在了厅里的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又坐了片刻,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喊: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三人一听赶紧跑出去,只见左手边有间厢房已经烧着了,火苗子从窗户里蹿出来,浓烟滚滚。清风、明月着急地喊:
“房里有师父炼丹的珍贵药材,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你们快来帮忙搬运出来!”
说完便先后冲进了屋里。刚才帮明月抱竹简的那个人见状,一个箭步也跟了进去,倒是另两个人心想:我们是来求职的,一会儿复试能不能通过还是问题,这会儿就先跳进火海里,万一烧伤、烧死了,岂不等于是自动退出?想到这一层,虽然嘴里也喊着“快救火”,只是身子却不向前挪动。
那边清风、明月他们从火海里抢救出来一袋袋药材,虽然个个薰得毛焦脸黑,但幸好都没有受伤,一时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突然,正在熊熊燃烧的大火像遇到天敌的乌龟一样,“嗖”的一下全都缩了回去,浓烟也没了,被烧坏的房屋也恢复了正常。正坐在地上的清风、明月等人也恢复了刚才的整洁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着过火的痕迹。
大伙正在诧异,忽见清风、明月拍拍衣服站起来,大声说道:
“三位的复试已经结束了,通过最终考核的就是他!”
说着用手一指坐在地上的那人。
“这是什么意思?”另两个人惊讶地问。
清风说道:
“其实你们一进大厅,考核就已经开始了。
第一道题考核的是你们的耐心。因为炼制丹药是个非常耗时的过程,没有耐心是万万不行的。
第二道题考核的是你们的责任心。要知道,实验室里的工作复杂烦琐,需要工作人员的通力合作才能完成。如果你们只把眼睛放在自己职责上,在同事需要帮助时不伸援手,显然是缺乏团队精神的。
第三道题考核的是你们对实验室的忠诚度。一个在危急时刻能奋不顾身保护实验室财产的人,也一定会把自己彻底融入到实验室中。
很显然,你们二位早在第一关和第二关时,便已经被淘汰了!”
那两个人听清风说完,不由得低下了头,只得无奈地走了。
明月一把拉起第三个人,对他说道:
“你现在跟我去见师父吧!”
说完,便带着这人穿过大厅来到后殿,把复试结果告诉了老君。老君看着那人,见长得眉清目秀,身材细挑,看起来就十分灵利,却又担心会不会有点柔弱,便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能吃得了这份苦吗?”
只见那人站在下面,低着头说道:
“弟子名叫玉岫,是……是西牛贺洲人。弟子自小贫穷,因此不怕吃苦!”
“好,既然这样,那你就留下来吧。明月,你先带玉岫熟悉一下。”
“是。玉岫,跟我走吧!”
玉岫见老君批准了,十分高兴,忙向老君踘了一躬,转身随明月出来。
“玉岫,我和清风师兄一个住在前院看守门户,一个住在东跨院看守药材,只有西跨院炼丹炉还没人看守,你就住在那边值班吧!”明月边走边说。
“是,我听师兄安排。”玉岫爽快地答道。
明月带玉岫在兜率宫到处转了转,把各房各处的用途、管理都大概讲解了一番,看看玉岫基本都已了解,便又帮着他安置了住处,然后吃饭、休息,这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清风、明月还没起床,便听见院子里有扫除的声音,从窗缝里向外看时,果然是玉岫正在那里忙活,二人心里不由得称赞玉岫勤快。
及至二人起来后,玉岫已经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见他们两个出来了,忙笑着说:
“师兄,饭已经快好了,你们先洗漱一把等着开饭吧。师父那边的洗脸水我已经打好了,牛也已经喂过,你们只管自己洗吧!”
二人相视一笑,心想这倒好,以后这些活再不用自己操心了。看见玉岫这么灵利乖巧,二人不觉便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
清风说道:
“玉岫,你这么勤快,真是辛苦你了。这倒让我们觉得难为情了。”
“师兄说的是哪里话!你们自然是要帮助师父炼制丹药,像这些简单的工作,以后就都交给我来做吧!”
“玉岫,想不到你这么会说话。那以后咱们兜率宫衣食住行的大权就都交给你啦!”明月打趣道。
三个人有说有笑,一时间便都不再觉得生分。
因有了玉岫做帮手,清风、明月便能抽出更多时间专心帮助老君炼丹,有时太忙碌时,还会让玉岫帮着在炉前扇火,往炉里添炭,渐渐地又接触装封葫芦、整理药材,不管做什么,玉岫都能很快上手,十分得力。
除了对两个师兄非常尊重外,玉岫对老君的饮食起居更加在意,每天都变着法地改善伙食,七天之内的食谱从来没有重过样,真不知道他哪学来的这么好的厨艺。老君本来是个清心寡欲的天尊,对饮食没什么讲究,但自从吃了玉岫做的饭菜后,对美味的品鉴能力不知不觉中也上了一个档次,食欲比先前好了很多。
凡是科学家大概都有邋遢的习惯吧,这也是他们一心都用在科研上,对日常小事便都没精力打理。老君也不例外,住处自不必说,就连实验室也时常堆满了各种器皿,给人的感觉就是乱七八糟——好在也不常有人进来参观。
因为乱,在实验进行中用到某样东西时,一时想不起放在哪里,便常常东翻西找、手忙脚乱的事时有发生。为此老君和清风三人都十分头痛,虽然隔一阵子便进行一次大整理,但要不了两天便又恢复了乱象。后来老君就规定每次实验结束后都要把物品归整好,起初清风、明月还能照做,但由于每次实验后都十分辛苦,时间长了这项制度便又沦为空纸。
玉岫见两个师兄大概整理过两次,便暗暗地将每样东西应放的位置记在心里,每次工作结束后,大家都回去休息了,他仍不顾劳累,坚持把东西都归整好了再走。而且还自创了一个分类管理法,将用途相近的物品集中放置在一起,这样用到时,便能根据当时的需要,很快找到所需的东西。这个方法用了一段时间后,大家都觉得十分方便,于是对玉岫的聪明更加赞赏。
这天,观音大士订购的一炉养颜润肤丹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炼制,终于要出炉了。一大早,老君和三个徒弟便都忙活开。为了达到最后一点火候,清风、明月、玉岫三人从三个方向一齐用力扇风,把炉火逼到了最旺的程度。老君坐在蒲团上,催动阴阳二气在炉内流转,只见烈火熊熊,烟雾飞腾,整个炼丹房都笼罩在一片红光里。
清风三人早已累得全身汗透,两条胳膊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和扇子一起上下挥舞。就在大家体力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老君突然大喊了一声:
“停!”
三人顿时僵住。清风、明月知道火候已到,马上就要开炉了,急忙招呼玉岫起身,一起退到老君的身后。只见老君挥舞着拂尘,口中不停地念动咒语,然后一伸右手,手掌向下呈抓握状,随着手向右的平行移动,那个被烧的通红的炉盖竟然慢慢地也向右移开了。玉岫早已看得两眼发呆,见老君隔空就将那几百斤重的盖子揭开,真是法力高强。
老君把盖子放在地上,炉中的火焰顿时蹿出一丈多高。只见他又用右手掐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那火焰便慢慢压了下去,最后竟全部熄灭。老君又换了一个手势,依旧念诀,突然从炉内飞出一粒圆圆的丹丸,金光闪闪,夺人眼球。第二粒、第三粒、第四粒……一直飞出有三十多粒来。明月忙取出一个葫芦来,将塞子拔掉,把葫芦嘴对准那些丹丸,说了一声:
“进!”
那些丹丸便如听懂了人话一般,瞬间便结成一排朝葫芦嘴飞去,一个个乖乖地钻进了葫芦里。明月随即用塞子一堵,把葫芦递到老君面前,老君对着它用手指在口上画一圈,那塞子便有了封印,密码只有老君才能解开。
“太神奇了!”玉岫心中暗想。
等这一切都弄妥当了,大家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突然,玉岫发现老君他们开始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自己,眼神中充满了诧异。玉岫顿时觉得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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