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扇子,扇子! 二
?“怎、怎么了?”玉岫局促不安地问道。
“你、你是个女人?”只见清风小心翼翼地问。
“啊!”玉岫一个激灵,急忙低头看自己。只见自己头上的发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落,原先挽在头顶上的发髻已经散开,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再配上清秀的面孔,就是傻子也能看出这是一个美貌少女。
“师兄,我……”玉岫见已经败露,知道已无法掩饰,但一时慌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清风和明月一时都看呆了,再加上吃惊,都说不出话来,还是老君镇定,用从容地口气说道:
“先出去再说吧!”
清风、明月忙转身向外走,玉岫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出去。只见清风、明月在前面边走边交头接耳,玉岫更加觉得惶恐不安。
几个人来到大厅,清风、明月站在右边看着玉岫,只是不说话。玉岫低着头站在他俩对过,两只手抓着衣袖揉搓,也不敢吭声。
不一时,老君慢慢地走了过来,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冲着玉岫说道:
“玉岫,你为何要假扮道童,来我兜率宫应聘,还不快实话实说?”
玉岫见老君问她,口气不怒自威,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抽噎着说道:
“请师父原谅弟子隐瞒实情的罪过。不过弟子真的没有恶意,只是一心想学些炼丹制药的本领,又怕师父因男女有别不肯收留,所以才女扮男装隐瞒了本来面目。师父,弟子说的都是实情,求师父慈悲原谅弟子吧!”
玉岫说完,便不停地在地上磕起响头,老君连忙制止。又问道:
“你的真名叫什么,从哪里来?”
“我……”玉岫见老君问到这里,便吞吞吐吐起来。
“你放心,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便不会为难你。”老君说道。
“我,我叫雪莹。本是东洋大海中的一颗珍珠,因为机缘巧合得了灵气,经过千年苦修,得以变化成人形。我久闻师父是道教的鼻祖,所炼的丹药乃是天地间的至宝,便有了拜师学艺的想法。因正好看到兜率宫招聘的告示,便贸然前来应聘,没想到竟幸运入选。师父,弟子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再不敢有半点隐瞒!”
老君听后微微点头,用法眼扫视了一下,确实看她周身萤萤有一层白光,并非妖魔。又想着这些天她把宫中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十分称职,也没有做出什么非分之事,口气便缓和下来,说道:
“原来如此。雪莹,虽然你说的都是实情,但我这兜率宫从不收女徒。再者男女有别,你再继续呆在这里是万万不行的。我也不怪罪于你了,你赶紧收拾一下,就此离开吧!”
雪莹见老君这样说,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又哭着说道:
“弟子蒙师父不弃,这些天来受师父教导受益匪浅。现在弟子也不敢再强求师父收留,只是临走前,还请师父能赐弟子一个物件留作纪念,也不枉弟子在兜率宫里走了这一遭!”
说罢,便嘤嘤咛咛地哭了起来。
“这……”老君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一时倒为难起来,转头看了看清风、明月。
清风、明月见雪莹虽然女扮男装欺骗了他们,但又想到雪莹平日里的好处,又见师父似乎也不打算怪罪她,心中便也软了。看见师父朝他们看来,清风便上前说道:
“师父,虽然雪莹欺骗师父犯下罪过,但毕竟也为咱们宫中出力不小。她既然想让师父赐她一个物件,我看就……”清风想了想,又道,”就把她平日里扇火用的那把扇子赐给她吧!”
老君想了一想,叹口气,说道:
“好吧,就把那扇子送给她吧。不过,这件事你绝不对不许对外人说起,也不许说你曾来过我兜率宫。不然我绝不轻饶!”
“多谢师父赐扇。弟子绝不敢泄露半句,否则愿受万剑穿身之苦!”
清风进去把那扇子拿来递给雪莹,雪莹向老君磕了三个头,又向清风、明月屈身福了一福,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兜率宫。
刚走出不远,只听后面有人叫她,回头看是明月气喘吁吁地跑来,对她说道:
“师父让我告诉你,现在天庭正在布兵擒拿下界一个妖孽,东、南、北三面都已经变成战场了,你从西边走方才安全。”
说完又一溜烟儿地跑回去了。雪莹冲着明月的背影出了会儿神,便按照嘱咐朝西边走去。
大约走了半天路程,果然从南边、北边都隐隐约约地传来“咚咚咚”地战鼓声,还不时有一阵阵喊杀声,好像战斗十分激烈;回身一望,东边半天空也发出一阵阵红光、白光、金光,显然是有人正在斗法。雪莹心想,也不知道是什么妖孽,竟然敢和天庭作对,还惊动了这么多的天兵天将,一定是本领高强的吧。
又想想自己,现在孤零零一人,应该去哪里才好?东边正有战场,回东海的路暂时不通,何况自己也不想回去,在那黑压压的海底已经呆了上千年,每天都觉得既无聊又压抑。既然现在西边路途平坦,那就索性一直向西走吧,什么时候走累了,就找个合适的地方暂时安顿下来,安安静静地过几年。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天,雪莹来到一个地方,只见山川秀美,遍地青草绿树,鸟语花香。山下不远处有几个村庄星罗棋布,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把大地分割成一块块方正的图案,微风习习,送来一阵阵瓜果的清香。一条清澈的小河在田间流淌,河尽头,一脉山峦若隐若现,顶上有皑皑白雪。
“真是个人间仙境!”雪莹用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心情顿时十分舒畅。又一望,只见远处还有一座高山,山体被一层郁郁葱葱的树木笼罩,更显得苍茫幽静。看到这优美的景象,雪莹一下便产生了留下来的念头。又一想,脚下这座山虽然也很美,但离那些村庄未免太近了些,倒不如就在对面那座山里找个僻静的所在住下来,一来不受凡人打扰,二来也可以借一借这山川的灵气,静心修炼。
想到这里,雪莹施展了腾飞的法术,不多时便到了那座大山上。只见这座山比刚才那座更加巍峨,树木也更加高大茂密。雪莹在山上转了半天,突然发现在半山一个山坳处有一个极大的石洞,洞前还有一块宽敞的平地。雪莹来到洞前,见洞里黑咕隆咚,便轻轻地喊了几声:
“洞里有人吗?洞里有人吗?”
半天也没有回应,雪莹便壮着胆子向里走。因里面太黑,雪莹又出来找了一段干木,施法术引燃,借着火光向里走去。
只见通道十分宽敞,不时有台阶起伏,似乎是有人居住;但洞壁上又到处都是层层地蛛网,地上的尘土也是厚厚地一层,还不时有蝙蝠受到火光的惊吓成群飞出,显示这洞的主人已经很久不曾来过。
越往里走空间越大,借着火光,雪莹看到前方出现一个石桌,桌上有个烛台,烛台上插着一根已经燃烧了一半的大红蜡烛。雪莹忙借手中的火将蜡烛点燃,又发现对面还有一个竖着的灯架,上面也有半截大红蜡烛,又忙把那一支也点着了。一时间洞里亮堂起来,雪莹仔细一看,只见石桌石凳、酒壶茶碗、床账被褥等家居用品一应俱全,只是都铺满了灰尘。
雪莹见这里一切都是现成,又许久没人居住,想是已经被主人遗弃,倒不如暂且住下来安身。若万一有一天主人回来了,再向他说明原由,原物奉还也就是了。想到这里,雪莹施展法力,把洞中的尘土、蛛网、蝙蝠等全都消除了出去,又把床上的被褥更换成新的,又从外面采摘了些山花野果把洞里布置一番,又在洞中引出了一股活泉,一时间整个洞府焕然一新。
雪莹在山中住下来后,每天除了勤加修炼外,就是到山中四处闲逛,不久还遇到了几个山精树怪,便收服了几个女的到洞里做了侍女。侍女们告诉她,原来这山名叫翠云山,这洞是早就有了的,但几百年来却从来没见有人进出过,也不知道是谁的住处。
有了侍女们的照顾,雪莹的日子过得更加悠闲,正像世间所有的人一样,无聊时难免也会生些闲愁。日子虽然过得悠闲,但时间长了也不免觉得单调乏味些。
这天,雪莹正在侍女们的陪伴下在山中漫步,几个侍女见到处都是野花,便高兴地去采摘。时而有蝴蝶落在花朵上,侍女们轻轻地上前去扑,蝴蝶见状,忙又飞起来,在空中翩翩起舞,引得大伙儿阵阵嘻笑。雪莹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她们无忧无虑的样子,不禁又回忆起在兜率宫的那些时光。
突然,东边天上出现一个亮点,十分真切。那亮点越来越大,似乎是一个急速飞行的物体,而且是朝着西边而来的。雪莹不禁站了起来,几个侍女也看到了,纷纷围过来一起仰着头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