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那你追陈小蜜去嘛,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林森背过脸去,可我还是听到了他的叹息:“唉,那女人像高山上的花环,好看,不易摘,更别说摘下来戴喽。”
“那你费尽心思,到底得到了些什么?她的一个笑脸?还是一句好话?如果就是不拿正眼瞧你,你还是赶紧抛开幻想,努力工作吧。”我劝他。
林森笑,笑得很委婉,却让我读出一丝无奈。我知道,他的内心没有外表这般强大,表面上看很有追求,其实有时候,他跟我一样的迷惘。
一个年近而立的男人,惹上迷惘,原因无非两个,一是没成家,二是没立业。
我们竟然如此不幸的,全惹上了。
(七
第二天,乔小媚准时来上班。
不知是因为休息得好,还是终于得到乔振山的点头,可以正大光明跟我在一起而兴奋,小脸白晳当中透着红润,连平时素着的嘴角都极其性感地上翘着,见到我时,不时地飞媚眼。
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低,情商高。这点在乔小媚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趁空闲,乔小媚甚至主动给我递来了咖啡,一脸媚态地问:“子期,喜欢奶味还是原味?”
我看她一眼,风情无限。不由得记起那晚在宾馆的事情,记得她也曾用这般诱惑的声音迷惑过我。当时不敢动情,如今我却动了情。看一眼四下无人,我把她拉到茶水间,两只手拽得都出汗了,这才松开。
“呵呵,傻样儿,干什么嘛。”她笑得很开心,头往上仰着,仿佛电影里的女人,不太正经的那种。
我的唇顺势就压了下去,她不挣扎,甚至还踮起脚尖迎合着我,我的心里仿佛春天怒放的花儿,这个时刻亲吻彼此,真有点偷情的意味,这样的事值得一辈子去回味。
但很快,我就听到茶水间外面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迅速分开。我俩像做错事的孩子,对望一眼,然后一脸天真地以为对方看不到。
“钟子期,谢谢你替我写策划啊。”乔小媚大声说。显然她是说给门外人听的。
我自然不傻,应着:“要谢也有诚意呀,晚上请我吃饭好了。”
“好啊。想吃什么”乔小媚一边大声说,一边往门外看。这时门外的脚步声消失了,很轻,仿佛怕打扰到我们似地。
对望。我俩大笑。有种胜利的感觉。
笑完了,乔小媚凑上来十分妩媚地问我:“说老实话,昨天一天没见面,想我没有?”
点头。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心思说谎。看着她俏皮可爱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之前的那些误会跟固执,完全是个错误。
我盯着她的眼睛,本想赞赏她今天的漂亮打扮,却突然涌出一种感觉,那双眼睛多像乔振山啊,不大,偶尔温和,偶尔犀利。
想起昨天跟乔振山的见面,我不得不跟乔小婿说实话。
“小媚,昨天我约见你爸爸。”
“哦?为什么?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有没有伤害你?”她的反应让我特别感动。真的,此时此刻,她一直站在我身旁,维护我,帮助我,甚至在与亲人交涉时,她还是把心放在我这边,这样的好姑娘,我不得不流泪。
带着感激,我几乎是声音哽咽着告诉她:“一点也没有。”
“闹不明白,你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说的?”乔小媚蹙起眉毛问。
我笑:“其实我是想跟他解释一下,那晚我俩根本什么事儿也没有,我不想让他误会,更不想让他因为这件事而”
我的话还没说完,乔小媚突然又踮起脚尖吻上了我额头。这个烟台姑娘真是大方,毫不顾忌。而我下面的话被她这么一吻,统统泡汤,无影无踪。倒是她接着说:“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不能对他说实话。”
“小媚,那样不好吧?那叫欺骗。而我们欺骗的人是你的父亲,不厚道。”我又固执。
乔小媚笑得灿烂:“子期呀,我真是没看错人。就冲这点,我这辈子嫁你也嫁定了!可是,就是太想嫁给你,所以不事不能说实话。不然,我们之间会很麻烦。就当是为了我们的爱情,就撒个谎,行不行嘛?”
无可奈何地看她撒娇,我没有再争下去。就像乔小媚说的,这个谎言是为了爱情而说的,说是因为爱情,不说破也是因为爱情。
但愿乔振山永远不会知道这个谎言。
(八
下班时,陈小蜜又扔了两份策划过来,我接过一看,竟是别的同事做的,内容不够完善,甚至有多处地方还出了错。
“钟才子,拜托你了,要得急,你晚上赶出来。”陈小蜜一脸高傲。
换作以往,就算我脾气再好,也不会接受她这种挑衅。但这次我没跟她计较。收下,一一整理。
乔小媚准备下班,蹦跳着过来拖我走人。我指指桌上的资料,一脸地无奈。她便生气了,转身要去找陈小蜜,我赶紧拉住她:“别这样,我说过,就算为了你,我也要勤奋些。”
“可已经下班了,再说这也不是你的份内工作呀!”她替我叫屈。
我立即笑:“小媚,有你这样体谅,我还有什么不能容忍的呢?算了,你先回家,我做完就回去。”
乔小媚瞪着那双不大的眼睛,看我,十分地认真:“你真的愿意做?”
我点头。打开文档,一一归整。
乔小媚无可奈何地摇头,随后搬来了椅子陪我,别的同事从我们身边走过,好事者会招呼一声:“哟,小夫妻俩一起加班呢。”
我不回应。乔小媚倒大大方地承认:“是呀,羡慕吧?羡慕你也留下来吧。”
大家嘻嘻哈哈地离开。林森走得晚,经过我身边时,仍不忘拍下我的肩膀:“兄弟,我先走了,祝你好运!”趁乔小媚没在意,他又在我耳边加上一句:“今天晚上就别回来了。”
我明白这小子心里的想法,赶紧白他一眼,他这才嘿咻着走人。
秋季天短,一会功夫窗外便灰蒙蒙的,我劝身后的乔小媚赶紧回家,省得父母惦记,她倒不依不饶地揪我的耳朵:“我现在回去,是能吃得下还是睡得香?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好好加我的班,我下楼去买东西给你吃。”
甜蜜,水一样地,哗哗地淌过我的心河。我想,这就是爱情吧,烟火气息的爱情。它存在于一粥一饭之间,一颦一笑,一打一闹,点点滴滴都让人心醉。
甜蜜着,激动着,工作起来效率自然高。等到乔小媚穿越两条马路,逛完一个超市回来之后,我已经痛快地合上了笔计本,伸个懒腰,然后怡然自得地接受她的殷勤。
乔小媚是个心细的女人,饭盒里不仅有必须的鱼类,还有我喜欢吃的烧肉,最后她还变魔法似地从坤包里掏出一瓶白兰地。
“怎样?犒劳一下你。”她的笑脸那么明媚,让我忍不住亲上一口,满嘴油,惹得她腾出手来打我。
“小媚,你有足够的资本做一个贤妻良母。”我由衷的赞叹。
乔小媚听到这样的夸奖,美到眉笑颜开:“呵呵,那好,你娶回家嘛。”
说到结婚,我还是没来由地恐惧。当然,我不是恐婚,我怕的是乔小媚身后的那个家。她的家是一棵好大的梧桐,就算我是狮子,落到梧桐上,也会成了为凤凰。凤凰男,多大的讽刺,我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这个名头。
“怎么?你不愿意呀?”看我不回答,她不悦地反诘:“我可告诉你,别以为我乔小媚离了你钟子期就嫁不出去,我身后可跟着一个连呢,我随便一抓,不是帅的,就是有才的!哼,看你还敢不敢不重视我!”
这个可爱的带着傻气的烟台女人,突然让我爱极了。她总是能将不愉快的气氛搞得活泼起来,而让我在这种活泼的气氛里一下子轻松下来。
能让男人轻松的女人,表面看着一切云淡风轻,实则有一两拨千金的聪明。
乔小媚调皮的模样很可爱,眼睛小小地眯在一起,带着甜蜜,她连笑都如此像乔振山,真不愧是亲生父女。可思想想起乔振山对我的欲言又止,我不得不对乔小媚说出心里真实的想法。
“小媚,趁现在没人,咱俩交交心呗。”我试探着说。
“好呀,交就交呗。说吧。”她还是那么爽快。
清下嗓子,我尽量放平声音:“是这样的,小媚。我首先声明,这辈子我只想娶你一个女人!但是,我们的婚姻不能太急。我想等自己做出点成就再结婚,这样你对家里也有个交待,而我也能抬起头来,你说行不行?”
“说什么呢?又来了,又来了!你这虚伪、要面子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乔小媚不悦地放下筷子,不吃了。
“小媚,这是我真实的想法。我只想好好努力,拼出一点成绩,然后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