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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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敏生活开始变得热闹,许小影却更加遭殃了。母亲方捷一次次逼她将陶乐带回家来,她一次次编着借口说没时间。最后方捷将电话打给老同学王静仪,当对方一脸惊讶地反问:“啊?不是你女儿没时间来我们家吗?”
方捷跟王静仪立即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她们齐齐聚头,分析问题的原因,最后将问题一分为二,一是双方因为忙,不好意思,没进入恋爱状态;二就是双方孩子都说了谎,他们根本就是联合起来敷衍家里。
想法确定以后,两位老同学也很快商量出了对策。一,她们要装不知,继续逼宫;二,出奇不意,跟踪。
这对老同学将对策想好以后,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又不得不擦一把眼角的泪痕,叹着气说一句:“我们这是为谁活得哟。”说归说,但她们还是很快就将计划实行了。
晚上许小影在母亲的逼迫下不得不再次撒谎:“妈,我们好着呢,您就别管了,他只是没时间来家里,听说个体都很忙,体谅一下吧。”
方捷没有为难女儿,而是将电话打给了王静仪,当对方将同样的话转达给彼此时,她们决定实施第二套方案。
说干就干,第二天,等许小影前脚出了门,方捷随后就跟了出去。女儿是坐班车走的,她随后跳上出租车跟着,一直跟到女儿上班,然后中午下班,再到晚上下班,看着女儿坐班车回了家,她的心才放下,装作逛街刚回来的样子,钻进厨房忙着做饭。
而这头,王静仪因为有事没能跟踪儿子,所以当第二天方捷跟她要情报的时候,她一时傻了眼,电话里方捷不客气地说:“据我昨天观察,不是我女儿的问题,她上班下班我一直跟着,没有任何不对。问题可能出在你儿子身上,不知是真忙,还是另有别的事儿。”
对此王静仪立即表示了反驳:“不可能。我儿子要么真忙,要么就是不想谈。他过去被女人伤害过,曾经说过不再谈对象的。这点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家女儿的事,如果做了,我非打死他不可。”
两个老同学在电话说得有鼻子有眼儿,最后就差点各自发誓了。说归说,她们还是约好要坚决“执行”明天的任务,跟踪陶乐。
早上陶乐出了门,王静仪立马给方捷打去电话,说完指定集合地点之后,还不忘重申一遍:“我儿子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
方捷没有反驳什么,放下电话匆匆出了门。等到两个人在陶乐的办公楼下集合完毕,两人还在急论着两个孩子的问题到底出在在谁身上。忍受着越来越热的天气,两位老人在长街上不停地来回走着,一直等到下午三点。陶乐开车从公司出来。
方捷跟王静仪打着出租在陶乐车后面跟着,车里两个人还不忘争论,王静仪信誓旦旦地维护着自己的儿子,说:“我儿子肯定谈生意去了。”可话刚说完,陶乐的车停下了,路边是一个招手欢笑的女子,戴着一顶遮阳帽微笑着等待陶乐。陶乐打开车门,很周到地将女子迎进车里,一脸宠爱地笑容。
王静仪傻眼了。还是方捷反应够快,她说:“下车,我们追过去看看那女的是谁。”
刚刚还在说自己儿子如何如何好的王静仪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在老同学面前丢人了,因为知子莫若母,看到儿子对一个女子这般休贴,她就明白了,儿子是又恋爱了。可这个恋爱对象不是方捷的女儿。
方捷不管这些,她最想知道的就是陶乐究竟看中了何样女子?竟然敢欺骗自己的女儿!她二话不说将尚在犹豫中的王静仪拉下了车,随手丢了五十块钱给出租车司机,零头都不记得要了,就急匆匆向着陶乐的车跑去。
怕自己跟儿子同时丢人,王静仪挣扎着说:“老同学,孩子们的事儿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
方捷不管这些,她不满地说:“不说别的,就说你儿子这种态度就有问题。恋爱最忌讳得就是脚踏两只船,他把我女儿当什么了?我得去看看这个女的是谁,凭什么横空插一脚。”
王静仪知道,此时的方捷是真的生气了,她又不好再推辞什么,怕让方捷说自己护短。只好随着方捷一起向儿子陶乐的车走去。此时陶乐已经开始发动车,王静仪很希望儿子赶紧加油门离开,却不料,步入老龄的方捷此时却像个年轻人似的,无比矫健地上前一步将车拦了下来。
车窗玻璃是褐色的,加上女子戴着遮阳帽,所以方捷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车里面的人是谁。只好拍拍车窗,冲陶乐大叫着说:“喂,小伙子,你下来,我有事问你。”
陶乐下了车,看着方捷正要问对方什么事,这时母亲王静仪赶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拧了他的胳膊一下,说:“你这个小子,让你跟方阿姨的女儿好好谈恋爱,你偏不听,偏找别的女孩,你找别人倒是告诉我一声啊,真是丢人。”
陶乐立即明白了,眼前这位脸色大变的老人,是前几天妹妹陶欢代去相亲的女孩的母亲,他不由得笑了,很客气地说:“阿姨,您误会了,我根本不喜欢你女儿,我有女朋友了。你看,正在车里坐着呢。”
此话不说倒好,刚说出口,陶乐就被两个老人左右开弓打了一通,方捷打陶乐是因为她感觉自己的女儿让人骗了,有些护犊的意思;王静仪打儿子因为她感觉自己今天丢了大人,想想刚刚还一直袒护着陶乐,她就感觉脸上烧得慌。
陶乐被两个老人打得莫名其妙不说,就连车里的那位女子也吓得魂不守舍。等到两个老人打累了,都停下来喘气儿的时候,陶乐再次解释说:“阿姨,我真的不喜欢你女儿。”
方捷感觉自己肺都被这个老同学的儿子气炸了,她一脸怒容地将目光转向王静仪。王静仪知道自己此时必须表个态了。于是她声色俱厉地批评儿子说:“不管怎么样,你也得对人家女儿有个交待才行呀!这样不明不白的,算什么嘛,你这个不成气的东西!”
此时把气喘均了的方捷把话接了过去:“就是呢,太不像话了!如果不是看在你妈妈的份上,我女儿岂会介绍给你认识!该打的东西!”说完还感觉不解气,一边骂着一边强行要拉开车门,她说:“我倒要看看,你现在握在手里的这位,到底哪里比我女儿好。”
王静仪听了,立即拉住了方捷的手,说:“老同学,今天这事儿算我对不起你,算我们陶家对不起你,但是你得为我儿子考虑一下,今天这事儿不关人家女孩的事,如果把人家也牵扯进来,你说多不好呀,是不是?”
方捷对老同学的劝说一点也听不进去,此时她心里只为自己的女儿叫屈。二话不说,将车门拉开,可车门里的人却让她大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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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女子连头也不敢抬。
方捷更是感觉突然。
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空气就在这一刻凝固了似的,突然的安静让王静仪感觉到了事情的可怕。她以为老同学方捷气着了,立即上前扶住方捷,让她到一边休息,然后大声责备车里的女子:“你这姑娘也是,不弄清状况就随便跟人约会?快出来吧,大家把话说清楚。”
车里的女子依然什么也没说。陶乐倒不乐意了,他开始埋怨母亲:“妈,你们这是演得哪一出呀?凭什么打扰我们的约会?有些事早应该说清楚了,我不会喜欢这位阿姨的女儿,你还是劝劝她,算了吧,别再打扰我们。”
王静仪听儿子这样说立即来了气:“你个混小子,明明是你做错了事,还这么嚣张,若不是看你奔四的人了,我一定打折你的腿。好,既然你要把话说清楚,那把里面的姑娘叫出来,咱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话说开,以后再大路各走一边,谁也不欠谁!”
虽说王静仪面儿是在说自己的儿子,其实她这也是给老同学方捷一个交待。这些话方捷是明白的,但她没有要这种解释,而是摆摆手说:“静仪,算了,让他们走吧,我心里乱慌慌地,让他们走,快走。”
王静仪却不依不饶了:“不行,不能走,得把话说开,不然以后我们两个老同学要怎么相处呢,是不是?”
方捷坚持摆手,有气无力地说:“算了吧,算我求你们了,快走吧,走啊!”
陶乐很快上车,开始发动,这时一直坐在他旁边的女子说话了:“陶乐,你先走吧,我要下去跟她们好好谈谈。”
陶乐自然不乐意,他想反驳,对方却一直摇头,说:“你刚刚叫阿姨的那个人,是我的亲姐姐,你相亲的那个人叫许小影,是我的亲外甥女。”
此话一出,陶乐立即傻了。他一时之间也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只好看着方敏下了车。车外,王静仪显然听到了这一切,她一边哆嗦地指责儿子不会看人,一边冲方捷说:“老同学,这闹了半天,都是些什么事儿呀!”
刚刚还感觉自己很有气势的方捷,被老同学问得哑口无言,她顾不得解释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因为她此时心里也是乱成了麻团,麻团里甚至还有许多问号她自己也闹不明白,唯一明白的就是,车里的女子自己是亲妹妹,闹来闹去,是她自己家里的人做了鬼,甚至差点被自己捉了妖。
王静仪看着一脸赧颜的方家姐妹,也没有再坚持着要什么解释,转身进了车,无比坚决地要求儿子开车。陶乐将担忧地目光转向方敏,对方冲他摆摆手,意思是让他走,他叹了口气,开车载着母亲离开。
空气似乎凝固。姐妹二人再次面对,一个不解跟不屑,一个无奈与羞赧。方捷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冷冷地问方敏:“为什么?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小影介绍你们认识的?你们认识以后是不是背着小影来往的?”
方敏了解自己的姐姐,如果不把问题说清楚,对方会一直问下去。她一边整理自己凌乱地思绪,一边回答:“姐,不像你想得那样。我跟陶乐认识,是因为我去买他公司的东西,后来自然而然就认识了。再然后他说他没有女朋友,我们对彼此又都感觉挺投缘,所以没事就喜欢聚聚。没有你想得那么……不耻。至于他跟小影的事,我完全不知道。”
方捷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突然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说:“方敏呀方敏,你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得瑟好了,婚一赌气,离了,介绍条件好年龄合适的给你,你又不要。现在倒好,看上自己亲外甥的男朋友了。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方敏对刚才的事已经有愧于心,被姐姐这么直白地“呛”了一番,她自然也是不好反驳什么。毕竟,自己跟陶乐在一起,这是谁都看到了的事实,而陶乐跟许小影之前的交往,自己虽说不知道,但毕竟也没深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