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芯,不会再回来了
?他不能休息,小芯还没有找到,他怎么可能休息呢?!怎么可以就这样倒下呢?!他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可是剧烈的眩晕,让头重脚轻的孟哲暄,一时不适应这样的虚弱,刚刚才站起来,又重重地摔倒在了床上。
孟妈妈心疼地看着儿子,急道:“哲暄,你的病还没有好,听妈妈的话,就躺着休息吧。”
“我不能休息,小芯还在等着我!我怎么能休息,不管她?!”孟哲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原本是想阻止眩晕的感觉,可是心底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呼吸了氧气一样,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开始在他的身体里面肆虐了。
这种疼痛,伴随着每一次呼吸而来,比之前,更加清晰,也更加地剧烈了。
“哲暄,从昨天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了,小芯还是没有消息,恐怕她已经……”孟妈妈说到这里,顿时就停住了。
因为孟哲暄的看她的眼神,让她不忍心了。
孟妈妈眼里浸着泪水,她本来是想说些话,让儿子清醒过来的,可是却终究还是说不出让儿子伤心欲绝的话来。
“小芯还在的,她一定还在的。她只是不小心迷路了,一时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已。为什么你要这样说?!”孟哲暄无比笃定地注视着老妈,沉声道。没有找到她,谁的话,他也不愿意相信。
听到孟哲暄的话,孟妈妈心如刀绞,痛惜地道:“哲暄,你知道妈妈看到你这样自欺欺人,心里有多心疼吗?!你清醒一点,好吗?小芯,她已经回不来了。”
“我不是自欺欺人。我很清醒。我们到现在,不是还没有找到小芯吗?那么多的人,都没有找到她,其实就是还有希望!”孟哲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不去相信那个噩耗。
孟哲暄看着儿子拼命逃避的样子,终是不愿意再刺激他了,心疼地道:“你要去找小芯,妈妈不会阻拦你。可是你得先养好了病,才有精力地找她。”
“我很好。我还坚持得下去!”孟哲暄看了眼孟妈妈,道:“我还要去医院,看看岳母的情况。”
孟妈妈心里涩涩地一疼,本来她想一直陪着孟哲暄,看着生病的他的。
可是她一想,现在连芯妈妈肯定不愿意见到自己,见了只会更加激动,孟妈妈只能忍了下来,不能再跟着孟哲暄一起去了。
孟妈妈点了点头,道:“好,不过一定要让司机送你去。你现在这种状况,不能开车。”
“好。”孟哲暄点了点头,这一点,他答应了。
……
孟哲暄到医院的时候,苏莞正一个人,静静地守在病房里面。
看到孟哲暄来了,苏莞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就指了指病房外面,示意他在外面等,有话她出来和他说。
“医生怎么说?”苏莞一出来,孟哲暄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芯不在,连妈妈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在意的人,孟哲暄自然要负责好好地照顾连妈妈了。他把这当成了他的责任。
“昨天到现在,阿姨的情绪一直很激动。无奈之下,医生只能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刚刚才睡着了。”苏莞一直没有休息过,人看上去很憔悴,黑眼圈,红肿着眼睛,声音都是嘶哑的。
两人沉默了相对,过了好一会儿,看着孟哲暄也同样憔悴不堪,想想连芯,苏莞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赶紧背过身去,飞快地擦掉了眼泪,冲孟哲暄道:“就算为了小芯,你也应该好起来。伯母这边,我会负责照顾好的。你放心吧。”
“为什么,你们所有的人都觉得她不在了?!”孟哲暄痛苦地蹙眉看着苏莞,道:“现在连你也这样。我以为你会和他们不一样的。我们明明还没有找到小芯的,那就是证明还有希望的。”
“你很难受,大家都知道。你要自欺欺人,也没有人愿意戳破。是,我是和他们一样。不过我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们不敢指出你的逃避,可是我敢!
孟哲暄,就算你再逃避,事实就是这样,小芯真的不在了。如果她还活着,你觉得,我们有那么多渠道去打听她的下落,还可能打听不到吗?!
从昨天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了,却一点她的消息也没有。你难道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吗?”苏莞有些激动地道,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了。
“你要我明白什么?!你到底要我明白什么?!”孟哲暄低声嘶吼道,犹如被困中受伤的野兽。
在这一刻,生命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副会呼吸的躯壳,而他的灵魂,早已经痛到失去知觉。
在麻木和窒息中,他抱着那唯一可以让自己撑下去的自欺欺人,死死不放。
可现在,苏莞却残忍地连自欺欺人,都不允许他留下了。
“连芯根本已经不在了!你必须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就算你自欺欺人,她也不会再回来了!”苏莞残忍地道了出来。这残忍也伤害了她自己,顿时就泪雨滂沱了,心如刀绞了。
“你住口!”孟哲暄咬牙道。
他的嘴唇,面部,浑身,都因为剧烈的心痛,和残忍的悲伤,而在剧烈地颤抖着。
“我不!我偏不!”苏莞固执地道,哭着,望着他道:“孟哲暄,去你丫的!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伤心吗?你以为,就你一个难过吗?你以为,我愿意说这样残忍的话,让我自己痛苦,让你清醒吗?!
我只是知道,小芯一定不想看到你颓败成这样,不想看到一个活在自欺欺人谎言里的孟哲暄。不想看到你狼狈逃避成这样!这不是原本的你!
她爱你!我知道她有多爱你!我也知道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她都是爱你的,即使是生离死别,即使是阴阳相隔,她也依然爱你。
她想看到的,是你好好活着,绝对不想看到现在这样一蹶不振,这样因为她而折磨自己的你。
现在,病房里面已经有一个不愿意面对事实,悲伤过度的母亲了,我不想再看到一个不敢面对事实的你!”
苏莞吼完之后,泪流满面地看着孟哲暄,心痛难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