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剑 知音

阳光透过窗外,照射在鷇音子的面颊上,静静读书的人,总是会忘记时间的流逝,一页一页,不停地翻动着手上的书页,“大陆历4691年,王国继任者卢顿特陛下……”

“大陆历4755年,新任国王哈德曼特……”

在鷇音子的对面,缇妮娅亦做着同样的事情,翻看着手上的书籍,“主上,没有想到这个王国出人意料的悠久啊。”

“是啊,皇室人才辈出,保证了王国经久不衰,历史的悠久,是成为一个帝国必须的时间沉淀,而此后的,便是政治的成熟,军事的扩张,经济的发展,为最后一步,做下坚实的基础。”鷇音子说这话,但眼神仍然盯着手中的书,“时至今日,漫长的积累,终于开始走向那一步了,而执行者,便是这一代的王。”

“难怪陛下会如此重赏主上,主上的三条建议,无疑是给了当朝陛下瞌睡的枕头。”

“能做到哪一步,就看这些年来,王国的积累了。就单方面的武将而言,虽然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将帅,是一个军队的灵魂。为将者,当上识天文下知地利中通人和,当披肩执锐,勇于身先士卒,临难不顾,赏必行,罚必信,当剿其敌军,抚敌民心,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当还功与众,退赏为兵,当不以败为耻,不以胜为骄,当执法无情,守法当先,治兵有道,领军有方,鼓舞士气,振奋人心,当识人才,用贤才,交良友,行正道,收民心,整军心,明大义,掌天地!”鷇音子翻了一页书中的书,又说道:“就这一点而言,王国还是有些人才的,但帅才吗?”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唯有帅才,百将难寻一人也。”

鷇音子点了点头,深表同意,随即说道:“没错,古今统兵者,均自以为将帅之才,岂不知将帅乃道也,乃非勇憾之武夫所能通晓。平庸之将所着重者,乃兵力多寡,勇猛如何,此类武将如吕布、袁绍等辈比比皆是,不足挂齿。高明之统帅,不仅要知己知彼,善用兵将,还要观天时、明地利、懂人生;料事如神,熟读兵法,统帅万军,游戏自如;此等大将如古之孙、吴、管乐。”

“帅才可遇而不可求。”缇妮娅说着,抬头看着鷇音子,说道:“除了将帅,朝堂之上的安定,也是一大问题。现如今,大太子与二皇子、三皇子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但是其中的明争暗斗,怕是也牵扯到一定的王国精力。”

鷇音子听闻此言,明显手上的动作一顿,显然令其想到了自己今世的那个令人头痛的兄长,有些无语了。良久,鷇音子抬眼看了一眼缇妮娅,便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王国如何,非是你我应该关心的事情,看好手上的书吧。”

缇妮娅俏皮地吐了吐香舌,便又继续低头看着手上的新一本书籍,但在低头的惊鸿一瞥,却看到图书馆门口之处行入一抹惊世的红,如剑仙谪世,踏开一身红尘路。

察觉此人身上那股不同他人的剑意,令缇妮娅大感好奇,不由得释放出了一丝丝剑息。却不曾想,那人也是感官敏锐,瞬间便发觉了缇妮娅。此人眼神中略有疑惑,但还是举步走向前来,谦谦一礼,说道:“这位朋友,能否交个朋友。”

“哦,第一次见面,就上来交朋友,该说你是自来熟吗?”缇妮娅也是心中好奇,嘴上应话间,却是暗自打量着来人。

来人一身红衣,金丝镶边,华服贵不可言,玉带束腰,点缀香囊,也是难得的翠峰檀香,号称一两千金,三两万金。一头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莹莹的光泽,在英俊的脸庞上,一双锐眼,眼中,却是流露出一股古朴无华的剑意。

“风中的剑味,指引我的方向,而指引下的你,是朋友。”

淡淡地一语,看似轻描淡写,却是语太肯定,相似的审视目光,毫不避让的对上缇妮娅的眼神。缇妮娅闻言呵呵一笑,看向其身后的书童,说道:“贵气、傲气,一身卓尔不凡之气,你不轻易动手,遇见用剑者又能如何?”

“身后之人,就是我评剑的替剑。”

“但输剑的代价,真真折损英雄的腰。”

“抱怨,才是折损英雄的眉角。”

一言一语,越加的心心相惜,缇妮娅想不到还有一位能与苦境剑意想通的人,不由更来了几分兴趣,说道:“这位朋友,想来你也身份不凡,聊了半天,还不知道阁下名讳。”

“不敢,在下费奥纳雷。”

“哦,原来是四皇子殿下。”缇妮娅也不敢托大,起身微微行礼,“缇妮娅有礼了。”

相比两人的热情谈话,鷇音子一直都是默不作声,始终都在看着自己手中的书,静静的翻页声,丝毫不为两人所动。费奥纳雷看向鷇音子,说道:“这位是……”

“我的主人。”

“哦,原来是贵主上,费奥纳雷失敬。”

面对谦谦有礼的费奥纳雷,鷇音子仍是沉默不语,倒是跟在费奥纳雷身后的书童有些忍不住了,抢先迈出一步,略有训斥道:“你好大的胆子,见到当今四皇子竟然不行礼,该当何罪。”

听及此言,缇妮娅略有不悦之色,而鷇音子也终于有了动静,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那名书童,有转而看向费奥纳雷,说道:“我该向王国的四皇子行礼,还是说,应该说对一名剑者,致上我的敬意。如果是前者,我不吝啬我的礼数,如果是后者,我更不会吝啬我的敬意,因为你的身份,不如你的剑来的令我神往。”

“哦。”

“你听得到剑声吗?”

费奥纳雷摇头说道:“我没有听到你的剑声。”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用心。但是我,却听到了你的剑声。”

“什么种的剑声?”

“真心向往窥得更高剑意的声。”面对鷇音子笑盈盈的面容,费奥纳雷浑身一震,看着眼前之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鷇音子则是一派淡然,说道:“皇子殿下,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可不要怪我大不敬才好。”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费奥纳雷在震惊过后,便又恢复到那种平静的神态了,毕竟在皇宫之中,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费奥纳雷看着鷇音子,说道:“那对我的剑,有何评价。”

“下乘之剑,不予置评。”

费奥纳雷背后的书童又急忙跳了出来,一脸愤怒的对着鷇音子说道:“你连看都没看,说什么下乘之剑?”

“他手上的剑我虽然没有见过,但他眼中的见我却真真实实的看到了。”看着费奥纳雷一把止住书童的不礼貌之举,鷇音子淡淡的对着费奥纳雷说道:“那股剑意,虽是绵长,但是锋芒过露,锐气太重。所以是下乘之剑,而对下乘之剑,我无话可说。”

“你……”

费奥纳雷再次止住冲动的书童,对着鷇音子说道:“看来阁下也是懂剑的人,我对剑的喜爱,超越了一切,为何我的剑,还是下乘之剑。”

费奥纳雷此言,算是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剑,是下乘之剑。闻及此言,鷇音子似是早有预定,不急不忙,一只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因为,你的心,没有剑的方向,没有剑的韵律。”

“费奥纳雷拜托阁下,引领我剑之道。”

面对费奥纳雷诚恳的目光,鷇音子嘴角微笑,伸手托起拱手行礼的皇子,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就随我来吧。缇妮娅,回府。”

看着转身离去的鷇音子,费奥纳雷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一旁书童急忙说道:“四皇子,这样不好吧,万一那人不怀好心,岂不……”

书童还没有说完,便被费奥纳雷拍了一下头,有些气恼的说道:“不懂别乱说,那个人的眼中,正气蕴涵,平和浩然,绝不是心有邪念之人。更何况那人转眼之间的那一抹剑意,便是我的指引。”

说着,费奥纳雷快步跟上,书童无语,只能随后紧跟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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