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申诉
“真的?”灵宝明知故问。
“当然是真的了。再说了,家父不在由不得她做主,她的事得由我这个长子说了算!”胖虎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其实整个过程灵宝都在装傻,因为自打凤霞要跟他们一起到九子山的那一刻起,灵宝就知道了凤霞姐那颗心的归属。
凤霞洗完轮到灵宝和胖虎洗,灵宝他们洗时,凤霞将她的床帐一拉躲到床里。洗完澡该休息了,胖虎本想等那个女鬼,可是猪一样的困意袭来,躺下没一会儿就鼾声大起。灵宝让凤霞先睡,凤霞不敢,怕睡着了一睁眼再看到那个女鬼。灵宝说凤霞姐没有开天目,女鬼来了也看不到,凤霞说那还不如看得到呢,嘴上这么说,当灵宝提出要给她开天耳和天目时,她却拒绝了。睡意索然,灵宝和凤霞走到窗前,朝外面的夜色看去。窗外月光如水,景色如梦,灵宝和凤霞头一次挨这么近,许久凤霞道:“灵宝,这次跟你和胖虎出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吃错了什么药,硬是跟着你们两个小子家出来。其实我也知道,我跟你们出来起不了啥作用,说不定还是你们的累赘”
“姐,你想哪儿去了,你要是不出来,那我跟胖虎怕是吃不上喝不上,衣裳指不定有多赃,弄不好就跟大街上的叫花子。”灵宝少有的油腔滑调。
凤霞被灵宝的话给逗笑了,嗔瞪着凤目道:“拉倒吧,姐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呢,你少拿对胖虎的话来骗我。其实,姐也知道,你江公子的本事大,到哪儿都能弄来金银花,姐不放心是多余的。”又过了会儿,凤霞劝灵宝今天这事他最好不要管,那余家父子势大又有兵马,灵宝不可能斗得过他们。“姐姐说的极是,只是这事让我遇上了我不能不管”灵宝说他是修行之人,既然是修行之人就不能只顾个人安危,对世间的不平之事权当看不见最后说修行之人讲究的是普度众生,抱定的宗旨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余氏父子的恶行必须受到严惩。
“严惩?怎么个严惩,是想杀掉这对父子吗?”
“这个我还没想好,只能到时候看了。”
一阵阴风刮过,隐约传来似哀似泣的幽咽,周围的景物变得昏暗。蓦地,一个幽幽的女子之声从身后传来:“公子,民女菱秀找公子伸冤来了。”灵宝闻讯回头,见那个搭车的女子不知何时已跪在那里。屋内阴气逼人,见灵宝冷丁回头,凤霞意识到是那个女鬼来了,一把抱住灵宝的后腰再不放手。灵宝让菱秀起来,说她的遭遇他已经听这家客栈的掌柜说起。“多谢公子!”菱秀依然长跪不起:“公子,本来民女死后,鬼差们多次要押解我去地府里投胎,是我苦苦哀求跟他们讲述我的遭遇,他们这才没有把我拘走。后来他们见我冤深似海确实可怜,指点我在城东的路上等着公子,说公子能为我出头。”
“哦,是这样。”灵宝意外,之前还以为是胖虎多嘴,问菱秀怎样才算为她伸冤,菱秀咬牙切齿说余氏父子作恶多端,丹阳城的百姓无不盼他们不得好死。灵宝说佛以教化为主,规劝他们弃恶从善,至于他们是不是该死,那要看他们今生的命数如何。菱秀激动,说像余氏父子这样的恶人怎么会听从教化,只有让他们死了下地狱,他们才知道作恶的后果。灵宝说余氏父子是该下地狱,但那是他们死后的事,接着说佛教导之: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让菱秀暂且放下她的仇怨先去幽冥地府里去投胎。
菱秀更加激动,说要是让余氏父子继续存活在人间的话,不知道还有多少百姓惨遭盘剥和压榨,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子被糟蹋和蹂躏。感受到菱秀报仇心切灵宝让她先起来,菱秀不肯,说灵宝要是不答应她的请求,她就一直跪在这里,灵宝只好答应一定满足她的要求。屋内有古漆圆桌和雕花的木墩,灵宝让菱秀坐下说话。菱秀的身形散发着幽幽蓝光和逼人的寒气,她将自己的一头青丝拢了拢,露出她那俊秀的面庞,怪不得余龙一眼就看中了她。菱秀坐下道:“公子,我为什么久久不愿离去投生,是因为我放心不下我的一对儿女。我男人外出服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公婆年迈,儿女年幼,他们现在的生活是无依无靠”菱秀泪流满面,流出来的分明就是血水,淌过惨白的面颊看着瘆人。
“公子,我这次来,不单单是为了我一个人的遭遇,而是在郡府衙门后花园的塘底,至今还沉着一对被他们抓来的年轻男女。女子死前曾被余龙给糟蹋,男的被打残,这还不算,过后余龙找来一位道士,在他们的身上设下镇符用铁链缚着巨石给沉到了塘底。可怜这两个年轻人身缚巨石又有符箓压着,就是想到地府里去投生都办不到,所以就托我为他们向外传递消息,想办法把他们给解脱出来”菱秀这时已泣不成声。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也理解了菱秀要报仇的那种迫切,灵宝把他们来时在路上遇到幻影的事说了。菱秀说那个女子是本城一户沈姓家的小姐,名字叫沈红玉,今年十七岁,本已和那个男的定下婚约,不料却被余龙横刀夺爱。那个男的是都城建康人,这些年一直在家读书,接到信后就到丹阳城来接他的未婚妻,不想却死在这里。一切都已清楚,灵宝让菱秀先回去,向她保证,那余氏父子的性命最多活不过三天。
“真的?”菱秀几乎不敢相信。
灵宝肯定道:“修行之人不打诳语,本公子既然向你保证,到时候就一定兑现。”
菱秀起身跪地泪如雨下:“公子,我冤枉啊!沈家小姐也冤啊!”稍后又道:“公子,你的话我信!要不然幽冥地府里的鬼差们也不会让我来找你,公子的大恩大德,民女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灵宝要扶菱秀,想到人鬼殊途扶之无用,让菱秀起来他有话讲,菱秀起身坐下。灵宝让菱秀放心,他知道她惦念自己的儿女和老人,过后他会让官府妥善地安排他们,让他们今后一辈子衣食无忧。菱秀不知说什么好了,最后,又一次跪地给灵宝重重地叩了三个头道:“恩人!我啥也不说了,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我去地府投生前,我要亲眼看到那余氏父子被处死,不然的话,我就是走了也不甘心!”灵宝向菱秀保证,后天晚上,他要当众处斩余氏父子,到时让菱秀亲眼看到。
该走了,菱秀惨白的面容绽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没进屋内的墙体不见了。
早上胖虎一觉醒来,问昨晚那个女鬼来了没有,灵宝说他“婶子”来过,见他睡的太沉失望走了。胖虎问干嘛不叫醒他,灵宝说“驸马爷”安睡,我们岂敢打扰。胖虎对驸马爷的称呼很受用,说虽如此,但也应该叫醒他免得耽误了正事。灵宝差点笑出声来,心说你胖虎能干啥正事,也就是认个亲还行,见凤霞正在瞪他,把笑憋了回去。
早饭掌柜也问昨晚那个女鬼来了没有,灵宝说来过了,掌柜问结果如何,灵宝说已抚妥,今后再也不会闹鬼,让掌柜只管安心做他的生意就是。掌柜欣喜,让伙计给灵宝他们端上精细的早点。胖虎问他们今天干什么,灵宝答要在丹阳城里逗留几天,胖虎问为什么,灵宝说留下来逛街看风景,顺便请“驸马爷”了解一下民情,体察一下百姓疾苦,好为将来入朝当官奠定一个基础。胖虎点着胖脑袋连说这个主意很好。
临出门掌柜问他们干什么去,灵宝说去逛街,掌柜看了看凤霞迟疑:“公子,那个余龙极为好色,全城到处都有给他猎艳的鹰犬,这位小姐容貌出众,万一被余龙的人给看到就麻烦了”知道掌柜出于好意,灵宝让凤霞别出去了,凤霞不干说放心不下他们俩。灵宝道:“姐,我不是不带你去,是你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菱秀和沈红玉的遭遇你不是不知道。”昨晚菱秀走后,灵宝把他跟菱秀的对话对凤霞讲了,凤霞当时哭得不行。
胖虎说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累赘,一旦遇上危险跑都跑不掉,凤霞斥责弟弟用不着他管。灵宝说凤霞姐出去也行,但这装扮得改改,凤霞问怎么改,灵宝说要么往脸上抹点儿锅底灰,要么穿一套男人的衣裳,让凤霞任选其一。凤霞觉得抹锅底灰太难受,像庙里的小鬼,她要穿一套男人的衣裳。灵宝向掌柜借伙计的衣裳,凤霞说她可不穿伙计的衣裳,要穿就穿灵宝的。灵宝的衣裳凤霞穿着大了点儿,不过还好,这倒其次,主要是凤霞的那张脸太俊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女的。没办法,灵宝向掌柜借了一个遮阳蔽雨的斗笠让凤霞戴上,想想只有她一个人戴不妥,又借了一个他也戴上。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