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二度私访
眼前这幕与在陵县时何其相似,知道劝他不住,灵宝老调重弹地叮嘱胖虎,让他出去后少说多看,溜达够了就回客栈,胖虎答应了。
敖卓不放心胖虎一个人出去,担心胖虎连回客栈的路都找不到。灵宝让敖卓放心,说胖虎每次出去都会惹事,但惹出事后又都会转祸为福。看敖卓不解,灵宝告诉敖卓,说胖虎的前生是九子山上的一只火龙,因听了地藏菩萨的道场有了佛性。由于胖虎天性淳朴憨厚,深得地藏菩萨的喜爱,故胖虎永生永世都会受到地藏菩萨的庇佑。
敖卓惊讶,这才明白胖虎为啥能乘火云令牌,庆幸自己之前没对胖虎表现出轻蔑。
胖虎出了客栈就发懵,因为平城的风土和水乡不同,见不到河道和拱桥不说,更看不到南来北往的舟船,有的只是错落有致、层楼叠院的民居和店铺。不敢问上衣下裤的鲜卑人,因为鲜卑人身形彪悍样子凶猛,拦住一位穿着像汉族的老者问皇城怎么走,老者给胖虎指了指方向,胖虎按着这个方向一路走去。
平城的地势为山间盆地,周围群山环绕,岗峦叠起。这里自古便为官商道衢锁钥之地,交通发达,商贸繁荣,街路两旁店铺林立,商贾云集,货堆如山。城内台、阁、亭较多,庙宇巍峨,民居典雅。
胖虎边走边盘算,在到皇宫前,先对这儿的百姓做个了解,看看他们每年向官府缴纳的税饷重不重。要是重的话,说明这的皇帝不是一个好皇帝,那他和灵宝也就没必要帮他,干脆帮助别国灭了魏国。当然,这的公主还是要娶,只当对公主大发慈悲网开一面。
主意拿定,胖虎见一布店前站着两个男子,看相貌和年龄像是对父子。“老伯,你这生意如何?官府收的税饷重不重?”胖虎二次进入微服私访的角色。见胖虎衣衫比较单薄,店家父子以为胖虎想买布制衣御寒,不想对方问的却是这个。虽然对方不想买东西,但人家问的毕竟是和生计有关的话题,店家父亲回道:“还好,还好,当今皇帝体恤百姓,收的税饷尚在我等承受的范围之内。”
胖脸失望,在胖虎看来,没有哪个朝代不对百姓收取重税,这个店家估计是被官府吓怕了。“老伯,别害怕,你跟我说实话,重就是重。如果官家的税饷真是太重了,我回去会告诉我哥哥,我哥和我会为你们做主,实在不行的话,我和我哥就把你们这的皇帝给换了。”胖虎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道。
店家父子的脸都吓白了,感觉这位非但不是财神,而是一位招灾惹祸的瘟神。虽然这位“瘟神”是替他们说话,不希望他们的税饷太重了,可要是再聊上一会儿,他们一家人的脑袋就没了。“公子,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姜还是老的辣,店家父亲觉得有必要先弄清楚胖虎的身份,然后好知道接下来咋办。
胖虎已忘乎所以,故作神秘道:“老伯,你们听好了,我是从南边来的,到你们这儿是为了娶公主。虽说你们这的皇帝就要成为我丈人,但只要他对老百姓残暴,我和我哥照样就会把他换掉。”
按理,布店父子属于正常之人,对一般人的话也能正常理解,问题是胖虎的话不正常。什么,从南边来的,要娶我们这的公主?娶就娶吧,娶完了还要把丈人的皇位给换了,这人的脑子没病吧?布店父子打量胖虎,越看越觉得胖虎像是智障之人。
“公子,不管你是谁,你还是到别处去吧。我们这的税饷不重,不信的话,你到别处去问问。”店家父亲恨不得胖虎马上从他们的店前消失,因为这个“瘟神”在这儿多待一刻,就会给他们的家人带来灭门的可能。跟灵宝出来这么久,胖虎对一般的脸色已能分得出,看出布店父子对他厌恶,也听出人家是让他快走,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让他赶快滚蛋。
哼,怪不得灵宝哥说这世人愚昧,还真是愚昧!我明明是为他们着想,谁知他们竟不领情,还往外轰我。轰就轰吧,看过后我娶了公主,叫公主派人把你们的店给砸了,让你们全家都喝西北风去。胖虎一边走一边发泄着不满,他走后不久,店家父亲跟他儿子讲了几句,店家儿子诺诺地走了。
胖虎又走访了两家店铺,对方见他年少还不是当地口音,几乎没怎么理他,这让胖虎更加的恼火,索性不再走访了,快步朝皇城走去。
皇城位于平城的北部,浑水穿城而过,岸旁杨柳交荫。建筑物有宫、殿、苑、囿,楼、台、观、堂,布局严谨,巍峨宏伟。别看皇城之外可供平常百姓行走,但是到了皇城前就不行了,几乎都是无法进入的城墙不说,有门的地方则有禁军把守,把守的极其戒备森严。
胖虎头一回见到皇城,对门阙高峻,气势磅礴的皇城看傻了,就像一个井底之蛙。我的娘哎!原来皇帝住的地方竟是这么气派,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胖虎第一次见识到人和人之间的巨大差异。想到自己很快就要成为这皇城中的一员,而且是皇帝的女婿公主的夫婿,胖虎把手一背朝皇城门口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一名守门的禁军大声吆喝,同时把兵器对着胖虎。胖虎不敢再往前走了,本想说的要见公主的话也给打住,怕对方听了会二话不说,马上用兵器在他身上戳个窟窿。“不不干啥,就是随便看看。”胖虎支支吾吾,胖脸朝四外看着,好像他到这儿来就是为了看风景。
“看看?皇城重地禁止靠近,你难道不知道吗?”看胖虎是个孩子,而且生的憨厚朴实,守门的禁军也没生疑。有个禁军劝道:“赶快走开,别在这儿瞎转,小心一会儿把你当奸细抓了。”
“哎、哎,这就走开。”胖虎不敢停留,他看得出,这些禁军可不是吃素的,真要是对他动刀动枪的话,过后别说娶公主,就他身上的这身胖肉就得搁这儿,虽说灵宝能救他,但灵宝救得了他活人可救不了他死人。想按原路返回,哪知这时通往这儿的几个路口赶来不少的兵马,其中一路为首的是个校尉,他的马后跟着一辆官制马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有大人物乘坐。
胖虎很快便意识到这些兵马是为他而来,因为在那个校尉旁边,有一人正是布店的那个店家儿子。店家儿子一见到胖虎,马上跟校尉讲了几句,校尉一挥手,几百人的兵马像潮水一样涌来。前有兵马堵截,后有城墙挡着,胖虎被围得像一只无路可逃的野兽。别说是野兽,胖虎现在就是一只长有双翅的飞禽也逃不出去,因为有些军兵正张弓搭箭对着他,只要胖虎敢反抗,立马就被射成一只刺猬。
以前在丹阳城时,胖虎也见过这种阵仗,但那时有灵宝跟着,现在却是他自己。胖虎两手举着,一动都不敢动,嘴上念叨着别怕,身子却不争气,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淌下。
原来胖虎走后,布店的那个店家父亲怎么都不放心,怕胖虎说的不是玩笑话,而是真的打宋国过来到他们这儿行谋逆之事。如果他家现在不报,一旦事败朝廷追查下来,就会定他家一个知情不举,甚至是参与谋逆的大罪就惨了。想到这儿,店家父亲马上让儿子到肩负平城各门守卫的城门校尉那儿去报告。
城门校尉不敢怠慢,一方面召集手下的兵马,一方面将此事禀报给了司徒长孙翰大人。长孙翰一听深感此事重大,因为目前正处于魏、夏两国战事的对峙状态,魏国最担心的就是宋国的军队乘机来攻打,或派人到魏国从事奸细和颠覆活动。事不宜迟,长孙翰当即让城门校尉派人封锁平城的各个城门,见着年少的胖子就扣下。同时根据举报人提供的情况,让城门校尉把手下的兵马分成几路,一起朝皇城的周边搜索。
长孙翰四十许的年纪,面色黄白,体态臃肿,一对金鱼眼看着颇有城府。来的路上,长孙翰坐在车里犯嘀咕:我大魏的税饷关你们兄弟俩啥事,重与不重,我这做司徒的还心里没数?用得着你们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就能跟他哥哥,把一国的皇帝说换就换了?说换也行,只当是痴人说梦,可为啥又说要娶公主?真不知这些人是咋想的,怎么既想娶人家的女儿又想谋害老丈人,这感恩的心都哪儿去了,难道都叫狗吃了?
长孙翰后面的想法有所指。
原来,夏国已故的第一任国主赫连勃勃是东汉南匈奴的后裔,属匈奴铁弗部。一次,鲜卑拓跋部建立的魏国进攻铁弗部,铁弗部战败,赫连勃勃被另一匈奴叱干部活捉。叱干部的首领想把赫连勃勃送给魏国请功,可叱干部首领的兄长认为赫连勃勃是个人才,就在半路上把赫连勃勃给救了,然后把他送给后秦主姚兴手下的高平公没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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