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见恶魔男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的特大画像,那女人五官精致,墨眸如炬,十分灵气逼人。在端庄典雅的蓝色复古大礼服衬托下,并不是流露出淑□□雅,而是有一股小女孩特有的纯真,野性。
即使是十五世纪风格的死板画法,也难以掩盖她的灵动。
据说这个画像就是费斯晨现在吵着离婚的妻子,这间古堡的女主人——罗曼·爱维亚。
那幅画高高地挂在大厅之上,用上好的黄花黎木框镶着。仿佛像太阳一样染亮了室内的所有古董骨置。
晶莹放眼望去,只见那温煦的阳光照映落在蓝紫色的沙发上,一个伟岸雅痞男人慵懒地正坐在沙发上。
“哦,”男人察觉到女人进来,放下手中的树轮蛋糕,手拿起餐巾。擦擦嘴角。
“你来了,洛小姐。”他眸光斜瞟了一下厅中的老式大摆钟。
“你来得很是时候。”他伸手示意仆人们收拾,便雅痞地站了起来,从桃心花木的大书柜上,抽出一盒印着雪茄,便从中拿了一支。熟悉地用雪茄剪切掉雪茄头。拿h的喷火器点燃。
“想不到我们这么快见面了,洛小姐。”
他二指捻着雪茄,白烟袅袅地升起,蒙聚在他的俊脸——冷而狂傲的五官线条,有着淡淡地颓废的孤绝贵族气韵。
“是的,有五年时间了,费先生。”
和以前怯怯的她不同了,费斯晨眯起性感冷感的琥珀色双眸,现在的她并不畏惧他投来的冷冽眼神。
“你看起来比以前更美丽,女人应该是一种容易被岁月摧残的动物,而你好像并不是。”
他淡淡地吐了个烟圈。本来赞美的话因为他的语气变得有点讽刺。
她听后低敛鬈翘的睫毛,表情有些防备。
她知道他向来是一个阴险使用手段的人,这次他要她来赴会,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要用这样的表情,活得我像一个坏人,对于美丽有魅力的小姐,我费斯晨可是有礼对待。”
他作了个手势,示意她坐下来,但,她并没有顺着他的旨意坐下来。他见此,轻轻牵起嘴角,有点嘲笑。
“你有什么直接说,费先生,你我的时间都是有限。”
“呵呵,几年没见,你似乎变得越来越无礼了。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脆弱、楚楚、看起来可怜又可悲。呵!”他得意地吞了个烟圈,闪着冷厉地神色。
“对于一个曾经想强暴过你的人,不必有礼。”
她抬起头,那幽绿的眸子狠狠地扫过他,便停住在那老式大摆钟。他仰头大笑。似乎无所谓。
“放松点,不必这么记恨。对于以前不愉快的事情,我是忘记得很快。包括,你在我眼皮底下抢走了保罗。”说完,薄嘴吐出白烟,眸光冷凛地定在晶莹美丽的绝容上。
“没有人是别人的所有品,保罗是他自己的,不是你和我的物品。不要用【抢】这个字眼。”
“呵呵,”他慵懒地吸着雪茄,摇摇头似乎不同意她的话,他扬起一对炯亮的眼睛擒获她。
“可是——洛小姐,是你让他离开我的。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让他回到我身边,你不应该——去扰乱他的生活。”
轻浮的语气透着浓浓的警告!他吐了口烟圈,那琥珀色的眼眸越发迷蒙。
“扰乱他?我根本没有。是他自己想离开你,你清楚,在我之前,他早就有这样的决心。”
“狗屎!”他轻轻地嗤出了这句话,白烟弥漫着他整个脸,那琥珀色的眼睛变得像夜晚的豹子一样让人生寒。
“他最爱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你这只狐狸精,他现在就不会这样对我。他要的,我全都可以给他,你能吗?你只能在那些乡下的地方养养鸭,养养鸡。你能给他锦衣玉食的生活吗?还有众星捧月的感觉吗?他是一个可爱的小孩,没有大人们的赞许和肯定,他就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
你根本不能把这些给他。这些东西就是他放不下的,他和你永远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是,他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从来没奢望过,我可以去到他的世界,因为我知道,
我永远不可能放弃自我去迎合那个世界,我有自知之明,费先生,你有吗?
你能够给他的只是这些表面的东西。他最想要的,你根本给不了。”
费斯晨听了后,眉头紧蹙,那一向悠哉的脸庞早已经阴暗,他别过脸去,带着点恼怒。他狠狠地把雪茄熄灭。冷眸瞪着洛晶莹。
“看来,你得到的教训不能让你认识形势!却养成了你这一张伶牙利嘴!”他转过俊脸,本来寒潭似冰的眸子变得更凶狠地瞪着她。
“你很害怕是吗?费先生,他不再受你掌控了。”
她突然轻轻地笑,那笑容在费斯晨的眼里都多么可恶。
“爱与占有欲不同,费先生,你根本不懂,你只会想去独占他而已,根本不会理会他快不快乐。你这种【爱】算什么爱呢?”
“哼”他冷哼了一声。语调十分刺耳。
“按照你的想法,你这样是无私的爱咯。但,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你离开他了,不是吗
你的手段真高明,欲擒故纵,收到了效果,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能忘记你,还远渡重洋来寻找你,你成功了。”他冷酷地望着她,那阴冷的眼神紧紧地瞅着她。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费先生,手段?如果爱一个人需要用上这些东西,那么这份爱还有多少是单纯的爱呢?讲到手段,我还远不及你的苦心经营,你深知道,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念念不忘,你明知道你是不能给他幸福,你还是制造这份远在彼岸的爱给他,让他万劫不复,多么自私的爱。”
“住口!你以为你是谁!关上你臭嘴,给我滚出去!”
他指着大门,圆眸睁大。表情扭曲。
“费先生,”她向他点点头,“我当然会走,我很幸福,相比起我,你真的丑陋不堪。”
报复的快感升上,她扬起嘴角的弧度。慢慢地转过头,向门口走去。
“我要你离开他!现在!洛晶莹,如果你就这样纠缠不清,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狠毒的语音越来越远,她慢慢地关上大门。不再去理会。
晶莹慢慢地行走在长廊里,刚才的强气势渐渐减弱,这时,一道深深折痕横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费斯晨,是保罗所爱的男人。他居然可以找到她?
纠缠不清?晶莹黯然低头,无论如何她都赢不过他的,没有人能替代费斯晨在保罗心里的地位。
迎面而来是于清浅,他对她笑笑。
“洛小姐,我来送你吧。”
洛晶莹只是淡笑地望着这个温柔的男人,“是你们主人把我赶出来。你还敢送我?”
“请洛小姐不要怪主人,因为主人很担心保罗先生。加上他现在正在和夫人闹得不愉快。
所以脾气难免有点不好。”于清浅走在洛晶莹的前面,帮她引路。
“或许——”他欲言又止地望了望洛晶莹。洛晶莹察觉道他的举动。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那墨色的眸子躲开她的眼神。
“是关于保罗先生的,是吗?”直觉告诉她,一定是保罗的事。
“别怪我多嘴,保罗先生曾经失踪过三个月,连繁忙的工作都丢在一边,和那时侯一样,主人四处派人在全球寻找,都不果。所以主人很担心,特别是保罗先生的身体。”
什么!晶莹暗暗地吃惊,保罗是一个工作狂,做事向来很有原则的他,居然放任自己在公众的眼球里消失。
“那时害得主人的身体都抱恙,主人很担心保罗少爷。后来少爷回来了,他在主人面前说要找你,当时主人很不情愿地答应了,主人很宠保罗少爷的,基本上对他的要求都本能性的答应,不过只要关于你的要求——主人就是另外,主人很不喜欢。所以清浅请求洛小姐,请你按照主人的意思,因为这样对你和他人都是最好的选择。”
洛晶莹听后,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便苦苦地笑了笑。对,他只是局外人,多说他也不会懂。
“于先生。”
“嗯?”
“你是一个很好的保镖。”
她冲他淡淡地一笑。那表情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淡看世事的美感女娃娃。
黄昏总是最醉人的,因为接近黑夜,所以有种稍纵即逝的美感。
难怪有人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晶莹慢慢地走向大阳台,在落地纱窗那里停住了脚步。
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抱膝地依靠在阳台白色的墙上。在夕阳的余光下,白影萧瑟。
听到脚步声,那影子慢慢地转过绝伦的面孔。露出惊世骇俗的美丽笑容。
“你来了。”
语气很轻,仿佛像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洛晶莹心一震,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方佛又回到那时候一样。
晶莹慢慢地走了过去,捻起长裙,侧身在他傍边而坐。
“我在这里坐了一天,看日出日落。原来时间是那么漫长的,以前的我总是嫌日子苦短。我真傻啊!”他把脸埋进膝头。脸上有着浓浓的哀伤。
“我睡觉醒来发觉你不在我身边,我是多么恐惧,好像心——不见了一部分。”
“保罗。”她轻叫了一声。她清楚地感受他的萧瑟的心。“为什么——?”
语气很轻柔,欲言又止,那些话又扼住在喉间,问不出。
“洛,”他抬起头来,那蓝色的眼珠哀伤地望着她。“告诉我,我是谁?”
“你是保罗·希尔·李。”
“保罗·希尔·李,这个名字只不过是人们通过此认识我的符号,【我】这个物体是什么?【我】的存在是什么?”
他瑟瑟地往墙角缩了下,此时高大的他看起来便是一个受伤哭泣的小孩。
“我是谁?所有人都把保罗·希尔·李称作我。但,那并不是我。我很痛苦,明明我可以放下来,可是,我不能——我很害怕自己会消失,害怕在别人的眼中消失。所有的人都希望【我】存在,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的原因。”声音清柔,如空灵悬崖上的飘歌让人心寒。洛晶莹侧过美脸,浮动着淡淡的幽怒。那澄清的双眸早已经含泪晶莹。
“我放不下,可是我又渴望和你—”他望了一眼晶莹。便什么都没说。
“保罗。”她把手覆在他的手上。
“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软弱,胆怯,狡猾,自私。什么完美的人,全都是人们给我的定义,
我连他的爱都得不到。残缺不堪,怎么会是完美。明明知道他是不可能会爱我的,我深入情网,甘于让他玩弄。是个笨蛋,一边说放弃他,一边偷偷地向他撒娇,我讨厌这样矛盾的自己。这样踏步不前的我。”
他再把头埋进膝头里。轻轻吃抽泣起来。
“保罗。”
“不要叫我的名字!那不是【我】,你和他没有什么分别,自以为是地把所谓的“爱”给了我,让我吃到了甜头。然后,把我抛弃。像丢弃一件用完的垃圾一样。”
他像被烫到那样紧紧地收缩在一边。洛晶莹一震,泪水夺目而出,她想不到保罗会如此说。
只见他慢慢地抬起泪眸,那向来温柔如水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锥寒潭。
“对,对!我不能,不能跟你在一起,你会毁掉我的,我除了是保罗·希尔·李之外,我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人喜欢的是金光辉煌的【我】,那个完美的【我】。就算没有你们的爱,人们还是喜欢那个【我】。我才不要你们的爱呢!反正有世人爱我就够了。呵呵——”
突然间,他抬起头来,泪流满脸,楚楚可怜。
她痛苦地望着他,就像他现在的挣扎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为什么上天要她遇到他呢?真的是缘分?还是孽呢?
突然,他双手快速地捉住她的肩头。表情扭曲得有些可怕,那蓝眸涣散,像失了心疯似的。洛晶莹瞪大那诧异的眸子,显然比他突然而来的举动吓着了。
“不对,不对,那些都不够,我要的不是那些!为什么要把我抛弃,你真可恶,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带我来到这世界上,你明知道得不到你的爱的孩子是多么痛苦吗?
我要的不多,你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给我。你把我的人生都毁掉了,你这个自私的女人,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快速地,他反手地伸手扼住晶莹的喉咙,晶莹吃了一惊,她睁大墨绿琉璃眸子,恐惧地盯着这个面容狰狞的男人。她出于本能地挣扎,可是他的手劲很大,弱小的她根本是不能挣脱的。
“你给我去死!你给我去死!让我们同归于尽,反正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意思了。没有【我】的存在,那就不会有这样抉择的痛苦和矛盾,我要放弃【我】了。”
“咳咳”洛晶莹给他勒得发不出声音。只觉得他越说越加紧手力,她痛苦地伸手强力扯下他的手。拼命地挣扎。
好痛苦啊!根本吸不了气。在挣扎之余,她的脑海之中,浮现出几个人的话语。
【“失踪回来后,保罗少爷的精神已经到了快要奔溃的地步了,他活得很痛苦,那时侯。蓝医生给他开了很多药,她说他如果不走出那一关,恐怕他会疯掉。主人也想不到他的情况会如此严重,我当时知道后也很诧异,想不到像他那么完美绅士的先生也会这样。】
“你去死!你去死!扭曲的面孔,不知是笑还是哭的面容。”
【保罗先生一直都是为别人而活,希望得到别人的表扬和关注,他想用外部力量去救赎自己。】
“你死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所以你必须死!”
【当生活让他发觉外部的力量救不了他时,他拒绝承认事实,然后封闭自我。】
“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我明明是一个很乖的小孩,我全都听你们的的话。可是我得到的是什么!你们不是照样把我抛弃!”
【他是一个可爱的小孩,没有大人们的赞许和肯定,他就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你根本不能把这些给他,这些东西就是他放不下的,他和你永远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们都说爱我,可是你们真的爱的是我吗?你们爱的只是保罗·希尔·李,不是我!这些爱,这些爱——”
【所谓的自由世界是根本没有,就像永恒不可能存在在这个世界,大家明明知道这些虚无的东西是假的,还是勇往直前地追求。为什么大家一定要重覆做这么愚蠢和无意义的事呢?】
“不是我想要的!!!!!!!!!!!!!”
【只要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我不允许自己有半点软弱!这是鼓励我一直前进的动力!】
不是的,不是的!眼底光渐渐暗弱,气息虚失,眼神涣散。突然间,她合上眼,垂手放弃挣扎。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景象。
“爸爸,妈妈,为什么要把莹莹抛下,你们为什么要离莹莹而去啊?回来啊回来啊!”
小小的人儿抱着熊娃娃站在原地大哭着地向两个走着的背景大声地喊着,但,那两个人相肩而走,而且越来越远。
“爸爸妈妈!”
她放声哭着大叫。似乎要唤回这对夫妇停住。
长大的洛晶莹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倒地而哭的小女孩。【为什么要抛下莹莹,莹莹很孤单啊。莹莹很想你们啊。】
“爸爸,妈妈!”小女孩继续大叫。这时,那两人像听到叫声似的转过头。顿时变成了一个英俊伟岸的男人。只见他含着笑容,向女孩伸出温暖的手。
“舅舅!”女孩含着泪水,柔声叫着。望向那个转过身的英俊男人。便向那英俊的男人扑去。
【对,就是这种感觉!】
她虚弱地睁开眼,慢慢地伸出手去,轻柔地举上,困难地去触摸保罗的脸。
“我我爱你!”她艰难地说了出来。然后微笑地闭上眼睛。
听到这句话,男人睁大那浑浊不堪的眼珠,手也慢慢地放开。
晶莹随着他的慢慢放开,倒在地上。
保罗的浑浊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晰。泪水大滴大滴地顺脸而下。
他哭着呆呆地望着那双手。双腿一软,跪地而下。
“对不起对不起!”
他捂脸大声嚎叫起来。在虚弱的她旁边的跪地而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