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遇见父亲
(地下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阴暗斑蝥的光线、骚姿弄手的女人,调情□□的男人。
这是一个地下酒吧,显然是黑人和墨西哥人聚集而来的地方。
保罗蹙眉冷眼看着这一切。这时一个拉丁美女人摇晃着肥臀过来,经过时还不忘放电。
“帅哥,一个人吗?要货吗?”她笑得妖冶。“还是——”她暧昧地看了他的下身一眼。
原来是毒贩!保罗厌恶地摇头,不理会她,绕道而走。“操!!”女人啐了一口。
这时候,他略略地看了一下周围。最后把视线定在吧台上。
他迈步向前,找到其中一个黑人那里。快捷地把枪从背后指着他。
“不想死,就跟我来后巷。”冷峻的声音如冰锥,饶在那人的耳边。
那人明显地一震,冷汗渗颈。“兄弟,有事好商量。”
“叫你那些伙计过来,快!”保罗推了推枪,厉声命令道。
“好的,好的。”黑人不敢轻举妄动,保罗跟着他,他走到舞池的中央,打眼色示意那两名正在寻欢作乐的兄弟们。
小道后巷
保罗冷眼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项链,这是一个翡翠镶金鸡心吊坠,精致做工,那翡翠的地子完全透明,玻璃光泽,犹如水晶。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老坑种翡翠。
可惜,此时的翡翠染上了触目的红色液体。
保罗冷眼地望着自己那滴血的手,侧过头去,扫了一眼,三个倒在地上,溃糜不堪,血流横伤的男人们。
保罗眯着危险生寒的眸子,长衣一甩,把沾上血的破烂酒瓶丢下,旋足离去。
“操!”其中一个强壮的黑人困难地站起来,便捂着流血的手,摇摇晃晃地跑起来,准备捡起那两支在地上的黑色小□□中的其中一支。
“嗒,嘭!!”
一声,枪被踢开,黑人的腹部被保罗的胳膊撞了一下,剧痛弓起来捂着肚子,这时保罗旋身一闪踢中他的胸膛。在他下跪之际,狠狠地揪住他的黑发。
“你就这么想死吗?溅狗,这里是犯罪的天堂,如果我这里杀死你,没有人可怜你!纽约的大街里只是少了一只老鼠而已。”说完保罗狠狠地挥拳向那人的黑脸。
这时,门牙都被打飞出去了。
“呜呜,我错了,哥们”黑人跪地求饶。
“不要再找那位李先生的麻烦,如果让我知道,下次我绝对会要你们的命。”狠狠地说完后,保罗又向他的脸撞了一拳。黑人便倒地。
保罗优雅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白色的手帕,拭抹着手中血迹。把它抛在半空中。
“这是你们要的!”保罗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撒向空中,
“我再次警告你们,别敬酒不喝,喝罚酒。别想报仇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布朗特兄弟会】吧,如果
不想死无全尸,那就忘记今天的事情。”
黑人一听到【布朗特兄弟会】便不禁紧张地吞咽,额头沁凝细细冷汗。身体不由打颤。另外两个男人也是,看起来十分恐惧。
“我们再也不会的,哥们,大佬,上帝。别杀我们求求你!”
那人全身发抖地跪地磕头。已经满脸是血的面容再次涌出大量鲜红。
保罗狠狠地瞪着他们一眼,压低白色蓓蕾帽子,旋身离去。
。
他到底做了什么?他看了还在流血的手掌,一股钻心的痛从手中发出。
他沉色地地走着,比起手掌上的痛,他的心更有一股无法言语的悲哀。
他手拧着那个翡翠镶金鸡心吊坠,他到底在干什么?明明他逃离了这个厌恶的地方,却又回来了。
无法逃脱的宿命吗?好久都没有打过架,他叹了口气,刚出社会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步步混来。
这时,保镖为他打开车门,在他踏上车前,他侧脸看了一眼小巷。夕阳的余光斑蝥地照在他阴暗的脸上,他表情复杂地扭头进入车里。
他来到父亲的住处,垂眸,屏息沉了沈,他举起手轻轻地推开门。
难闻发霉的味道,狼藉一片的杂物,阴暗的光线,压得低低的天花板。
他的父亲就住在这间不足12平方的危楼宿舍。
只见他年迈地躺在那里,头上绑着纱布,手部足部受伤的地方都包扎好了,看来,杰瑞管家安排的手下办事效率不错。
男人看见他,那浑浊的眼睛立刻发光。
“先生,你回来了,你一定带回我的项链。”
看这个先生的衣着举止、处事办理,男人猜想他一定是一个非富则贵的人。并且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保罗神情凛然,那情绪复杂的眼眸瞧了男人一眼,幽邃的嗓音在屋内响起。
“你的项链,我帮你拿回来了。”
他迈着沉沉地步子,推开小圆桌上杂物,把项链放在桌上。
“我已经教训了他们,他们不敢再来,另外,高利贷那方面你也不用担心。”
“太好了,”男人快步趋近,蹲在小圆桌那里,双手拿起项链,把它打开,里面有着一张五岁男孩的小照片。男孩清秀貌美,灿烂笑容如阳光闪耀,灵气逼人。
“太好了,太好了,没有坏,没有坏。”
男人热泪盈眶,他双手捧着项链,跪地面向保罗,“太谢谢你,先生,你真是好人,大好人!我真不知道如何去表达我的感谢,谢谢,谢谢!”
看到此景像,保罗神情幽邃,蓝眸凝睇着男人。
“这项链对你很重要吗?”
“是的,先生,比我的生命重要,这是我儿子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我听他们说,你儿子失踪很长的时间,是吗?”
“是的,16年3个月。的确是很长的时间,”男人黯然地低下头,面容十分悲伤,“不过——他很快会回来,我相信他很快回来,可能外面的人都认为我是疯了,他们说我儿子可能死了,可是,我坚信,他会回来的,不瞒你说,先生,我是一个坏、坏、坏父亲,我什么都没能给他,他跟着我受苦受难,我亏欠他。我是个没有用的父亲,他离开我是对的。我不奢求他会原谅我。我只是想看见他一面,知道他平安无事。所以,我在这里一直等着他。我唯一的,只是守住这条项链等着他回来。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男人手抓住链接,大掌捂着流泪不止的脸,抽抽搭搭地悲声起来。
保罗视线直瞅男人,温热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流下,看着父亲颤动的身体。那股如潮水般的痛切心扉从四周围袭击着他,那种悲伤的感觉就像冰寒的雨滴,大滴大滴地,间断地,打在他内心深处的伤口上。
心脏迟钝地疼痛起来。听见血管里突突地跳动声音。
他伸手拭擦着不止的泪水。
不能流泪,不能流泪!他是保罗希尔李,他不能软弱,更不能掉下男儿泪。
他昂起头来,希望把眼泪倒流回去,这时白色的蓓蕾帽从他的头部掉下,他微睁着错愕一时的蓝眸,那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显然来不及反应。
“希希!”男人在帽子掉落的那霎那,瞧见了他的面容,立刻惊喜地叫道。
“你认错人了。”保罗快速地捡起蓓蕾帽,心虚地把它戴上压下,遮住面容。
“我不会认错,上帝!我连发梦都想念你,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希希,我的儿子!”男人迈着摇摇缓缓的步子,以他最快的速度来到保罗的面前,伸手抓住保罗的衣袖。
“我不是你的儿子,先生!放开手吧。”保罗想抽回手,可是男人就是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袖。
“你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早就觉得你面善了,希希,你终于回来。”男人热泪盈眶,他激动地捉住保罗的衣袖,面容闪亮,仿佛奇迹一样。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儿子!”因为力量的悬殊,保罗轻易地挣脱老人的手,他从口袋里拿出几叠钱来,把它们快速塞在男人的手中。“这是给你用的,拿着,离开这里,去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
别再等你的儿子,他已经死了,你清楚吗?先生,他已经死了。”说完,他转身便拨腿就跑,以疾风一样的速度,身后转来了老人绝望的嚎喊。
“希希!!!!”
他不停地跑着,从这条小巷穿过那条小巷。直到越来越远,叫声不再。
他侧过满是泪痕的脸容,瞧了一眼小巷。
别了!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