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丑八怪与灰狗
赵牧野真不是要用这块玉佩来伤害姜白鹭的,只是觉得特别配今天这身阿迪王,为了凸显气质,才特意戴上的。
他满脸沮丧地从墙上将青鲤拔出,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了,只匆匆丢下一句对不起便离开了。
山脚下,赵牧野回头望了望,而后咬牙切齿地说道:“老混蛋,你坑我!”而后怒气冲冲便去找藏剑道人算账了。
李元与江湖年留在别墅过了个夜,便被姜白鹭撵走了。姜白鹭并无大碍,但李元虚情假意地想留下来照顾她一段时间,被其识破想要白吃白住撵了出去,但比较人性一点的是,二人吃了早餐后姜白鹭才让其滚蛋的。
江陵市中心,李元对着江湖年说道:“奶奶家的祖宅钥匙被我拿来了,你先去那避避风头吧!料王甲榜也不敢在我家祖宅放肆。”
李元奶奶的真正姓名叫秦懿,出身江陵的名门望族秦家,秦家在曾经的江陵那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正经的书香门第,家中走出了秦卿山,秦望越等一大批文坛巨擘。自十八岁被蜀中大土匪李屠北掠走当做压寨夫人以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家。等给李屠北省生下儿子李宵寒后,便彻底死了这个念头。
六十年了,秦懿她越想家,却越不敢回。曾经如日中天的秦家在经历了惨烈的变故后,家门凋零,到如今只剩下一处祖宅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爷爷被江陵蛮子打跑了,老爹被江陵蛮子打跑了,自己会不会步入他们的后尘呢!”李元望着繁华的街道,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但是在逃跑之前,还是先见一下自己的媳妇吧!
纪氏大厦
一辆嚣张至极的黑色奔驰gtr带着咆哮声,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撞进了大厦的前厅中,玻璃渣散落一地。
一个短寸青年从车上下来,浓眉大眼,身着合体的手工缝制白色西装,左耳上打着一个黑色耳钉。此刻他表情阴沉,紧紧盯着大厅的电梯,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
喧嚣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李少,您这是?”门口的保安队长听见碰撞声,本想爆粗口,但一看见居然是李中岁,情绪立马扭转过来。
李中岁没有说话,摆了摆手让他离开。然后,不但保安队长离开了,连前厅的工作人员都离得远远地,生怕波及无辜。
叮——
电梯门打开,首先走出一个锃明瓦亮的大光头,如果李元在的话,他一定会说一句:“我靠,这不是如烟大师吗?”
如烟大师还保持着他一贯的作风,牵着那条一米多长的灰色瘦狗,身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
在如烟身后,紧跟着走出一个年轻男子,男子如同希腊雕塑般立体的脸庞,加上高大阳光的身材,如烟和尚才堪堪到他肩膀处,在江陵普遍都达不到一米七五的身高中,实在太少见了。
“杜少爷就这么说定了,就喜欢和你们这种爽快人打交道。”如烟和尚笑呵呵说道,灰狗蔫了吧唧地垂着脑袋,连尾巴都不摇。
被称作杜少爷的男子爽朗笑道:“没问题,我很乐意和大师结一份善缘。”
正在这时,大厦门口突然又出现了七八辆跑车,只不过他们没有胆量如同李中岁那样冲入纪家大厦内,都稳稳地停在了门口,哗哗啦啦下来十几名年轻男女。
领头的是一个留着碎发的男子,配合着一双丹凤眸子,气质阴柔如同女子。他小跑到李中岁的身边,问道:“中岁,是不是前面这小子?”
李中岁开车实在太霸道了,听到一个燕京人过来找纪苏桐,本来在路上一起飙车的他们,瞬间被李中岁一一撞开,随后越拉越远,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中岁没有说话,只是表情阴沉盯着眼前身材高大的男子。刘易阳不是傻子,因而他看懂了。
怎么样巴结人最有效,那肯定是对方需要什么送什么,比如财物,比如人情。
需要自己的时候到了,刘易阳一步三晃走到了杜青徐的面前,平静说道:“你知道哪里错了吗?”
杜青徐还没有说话,他旁边的如烟说话了,不是打圆场,也不是拉偏架,而是用一种谄媚语气说道:“前面这位大哥,和我没有关系,能不能让我先走!”
一身寒酸僧衣,带着一条骨瘦如柴的脏狗,刘易阳看到面前的和尚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这个瞎眼的穷酸和尚。
“你想走吗?可以啊!小北,把你那头丑八怪牵过来。”刘易阳对着一个清秀的女孩说道。
小北很喜欢养一些很凶残的动物,比如狼、鬣狗、鳄鱼、以及巨蟒。但是她最喜欢的,还是一头名叫丑八怪的鬼獒。
鬼獒这种动物,它的长相很是难看,不,应该是恐怖。普通的狗或獒犬,甚至是狼看到它们都会害怕。最强大的,是它的父母它也不认,只认第一个给它食物的人,其他人要是靠近它,它都会直接击杀。小北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获得了这么一只稀有的獒种。
女孩很快就将车中的丑八怪牵了下来,褶皱的面皮下一双凶狠地眼神四处扫视,长达十厘米的牙齿上还残留着生肉,坚硬的黑色毛发如同给它覆盖了一层盔甲,看起来便让人不寒而栗。
重达四五百斤的鬼獒走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颠颠”声响,周围的人都避开了,甚至连大声喘气都不敢,这鬼东西见到任何活物都想将其扯碎,因为他们亲眼见到丑八怪吃了一头老虎。
如烟和尚陪笑道:“大哥,不关我的事情,我就是路过的,你想打他你就打吧,跟我没关系啊!”虚伪和尚,不讲任何道义。
“不不,我没有要打人的意思,只是我看你这狗是条小母狗,想给它配下种。在外面想让丑八怪配还没那个机会呢!”刘易阳认真道,因为有机会配种的母狗都被他撕碎了。
如烟和尚表情很是尴尬,道:“这位大哥,要不算了吧!”
刘易阳走过去摸了摸如烟的大光头,拍了拍他的脸颊,而后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道:“那就是不给我面子喽,我生起气来可是会杀人的。”说完,拿出湿巾擦了擦手,盖在了如烟的脑袋上。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看这和尚像不像是要去奔丧的模样。”
“不对,他是要去蹦迪了。”
如烟的笑容更加尴尬了,他对着众人来回鞠躬道:“求求各位大发慈悲放了我吧!”
众人顿时笑得前仰后翻,这个和尚太没骨气了。
“喏,丑八怪来了,让它和你的小母狗一起玩玩吧!”刘易阳指了指,随后闪到一边。
丑八怪在看到面前两人一狗后,他没有像普通的獒犬一般嘶吼,甚至连一直凶狠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些,如同帝王一般一步步走向猎物,它很享受猎物瑟瑟发抖的感觉。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赵青徐惊讶道:“这畜生成精了。”没人搭理他,因为他是这场戏的主角之一。
鬼獒终于觉得距离足够近了,让它不满意的是,只有一个脑袋没毛的人类表现出了应有的害怕,剩余一人一狗都没有对自己表现出敬畏之心,这使得它的威严受到了很大的损害,它决定要报复。
它猛地一声吼叫,如同一枚炸弹,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窗户也布满了细小的裂纹,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而后它一跃而起冲着他们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去。
这哪里是要配种,这是要杀人。
小北受不了接下来这血腥的一幕,闭上了眼睛,随后她听见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哀嚎声,这时候窗户上的玻璃终于坚持不住,碎裂下来。
预想之中的血腥一幕出现了,只不过主角却是她的爱犬丑八怪,只见骨瘦如柴的灰狗叼着丑八怪的一条前腿,丑八怪则痛苦地在地上扭来扭去。
如烟和尚摸着只剩半截的铁索欲哭无泪,他双手摸索着,想去抓住灰狗,并且还不断轻唤着灰狗的名字,想将其抓住。
但是此时的灰狗并没有搭理如烟,它尾巴低垂,跑了过去,没有形象地对着鬼獒的另一条前腿又是一嘴,如同豆腐一般软烂被它扯了下来。
鬼獒的痛苦哀嚎声更加惨烈,小北受不了这一幕晕了过去。
但是灰狗并没有打算放过鬼獒,它如法炮制又将其后腿咬掉,而后对着鬼獒的腹部掏了进去,它最喜欢吃肝脏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灰狗咀嚼肝脏发出的声音。灰狗三下五除二吃完肝脏,竖起尾巴咬了咬如烟的裤腿,如烟面色蜡黄地将其栓好,道:“对不起,它我真的控制不住。”
灰狗自始至终没有叫过一声,安安静静如同一只普通流浪犬。
如烟成功离开,没有人说话,只有丑八怪的哀嚎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