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阳走眼了,这个和尚竟然敢戏耍他,一股心火直窜头顶。和尚走了,但是面子还要找回的,于是他把目光瞅向了笑得非常灿烂的杜青徐。
“小子,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刘易阳说道。
杜青徐道:“好啊,我最喜欢听笑话了。”
“但是,我讲的笑话你不笑的话后果有些严重。”刘易阳阴沉道。
杜青徐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白盒,无字,连过滤嘴都没有。他点燃一颗,火苗照亮他的侧脸,阳光,帅气。
“好啊,说出来听听。”
杜青徐缓步走到刘易阳面前,对着对方吐出一口烟圈,呛得对方咳嗽连连,他的身材太高大了,对人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刘易阳被烟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阴沉道:“我的笑话就是今天你得趴着出去。”说完,他伸出右手抓住杜青徐的头发,对着柱子撞了过去。
大厅回荡着一声闷响,柱子是方的,杜青徐的额头豁出一道大口子,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脸颊,并且还在不断滴滴答答向外流淌,样子颇为惨烈。
杜青徐趴在地上缓了很久之后才站起来,他狞笑道:“都说江陵蛮子多,今天我才发现,果然名不虚传。”他擦了一把流到眼睛里的血水,缓缓道:“今天,我就好好治一治你们这群江陵蛮子的病。”
说完,杜青徐伸手抓住刘易阳,刘易阳还想挣脱开来,却没想到这小子力气奇大无比,根本无法反抗。
他拖着刘易阳走到一个男孩面前,他叫刘易凡,是刘易阳的跟班,老爹是江陵著名的酒店大亨,在江陵有十几家五星级酒店,富贵非凡。
杜青徐对着刘易凡微笑了一下,而后抓住他的脑袋,让他们哥俩来了次亲密接触。
刘易阳的惨叫声响彻大厅,他的脑袋鼓起一个鸡蛋大小的血包,但是还没有结束,杜青徐在找下一个目标。
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了,纷纷寻找家伙,只不过,杜青徐给他们涨了见识,叫他们知道了什么是燕京来的过江龙。
他们这群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根本不是这个身材高大青年的对手,一脚一个都给踹翻在地。而后,如法炮制让他们纷纷和刘易阳来了次亲密接触,就连女生也不例外。
扔下如同烂泥一般的刘易阳,杜青徐笑容灿烂地走向了李中岁。
李中岁的名字取自王维的《终南别业》,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这也是李惊弦当年的写照,中年得子,中年修道。孩子出生以后王屋山老卦师喟然长叹:“这孩子多灾多病,长不大啊!”
李惊弦不信邪,便将他取名李中岁,长不大那他要是偏偏长大呢!到如今证明李惊弦是对的。
杜青徐俯视着李中岁,道:“燕京来的你都敢打,万一打到真龙呢?”
“吃了!”李中岁拿出一杆銮金描龙的紫檀木猎枪,对准了杜青徐的脑袋。
“你说这把枪能不能把龙吃了。”李中岁平淡道。
杜青徐直勾勾盯着李中岁,笑道:“从今天起,你会记住我是谁。”
“好啊!”李中岁说道。
嘭——
空气中弥漫出浓重的硝烟味道,从枪口处升起一大股白烟,李中岁开枪了。
“江陵人为什么被别人叫做蛮子,看来你还是不太理解。”李中岁说道。
杜青徐用手捂着脸颊,铁砂从他的脸颊擦过,蹭掉了一大片皮,血水滴滴答答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加上之前额头的伤,他的整张脸已经变成了红色。
李中岁抄起紫檀猎枪,冲着杜青徐的脑袋抡了过去,但是还没有打到上面,旁边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光头,紫檀枪与光头亲密接触,枪身不堪重力,断成两节。
这可能是江陵最昂贵的一次打架,如烟和尚又回来了,他赔笑道:“什么事情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两位少爷消消气!”他的光头一点事情都没有,连皮肤都没蹭破。
“大师,今天的事情可能没办法消气了。”杜青徐眼神如同猛虎,连同滴下来的血水让他看起来像是地狱修罗。
“一个在燕京被人赶出来的废物,敢跑到江陵撒野,谁给你的胆子。”李中岁微眯双眸,寒光一闪而逝。
铃铃铃——
电话声响起,杜青徐掏出手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的脸庞变得异常难看,他急忙道:“等我,我马上回去。”
他放下手机,急忙向外面跑去,边跑边说道:“这个仇我杜青徐记下了。”
杜青徐走了,如烟和尚打哈哈道:“哎呦,大少,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别走,枪得赔。”李中岁道。
李元打听了很长时间,终于弄清楚了纪氏大厦的方位,他拿着之前的地图,历尽千辛万古终于到了这里。
“这大门,真气派。”李元看着电动门发出感叹。
门内,急匆匆走出来一个满脸是血的青年,他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焦急地打着电话。
待看清来人后,李元惊喜地拉住青年,道:“老杜,你咋来江陵了?”
李元的大妈是燕京人,小时候大妈回娘家李元无聊,便央求着她带着自己一起去,因而他在燕京呆过一段时间。
李元那时因为是蜀中人,因而备受排挤。和很多本地的孩子打架,这杜青徐便是当时一伙孩子的孩子王,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打得多了相互之间也就熟悉了,一来二去竟然成了好朋友。
杜青徐一看竟然是李元,只不过他有要事在身,因而只打了个招呼,便给司机招手让其过来。
“你这满头血水,是不是偷人被抓了。”李元奇怪道。
杜青徐抹了抹流到眼睛里的血水,道:“过几天我找你,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说了。”说话之间,一辆豪华的房车驶来,杜青徐进去冲李元摆手道别,便迅速离开了。
正当李元想往大厦中走,没想到从门口浩浩荡荡出来一排担架,医生们在简单包扎治疗着,热火朝天。
李元闪开一条通道,让担架队出去,他奇怪道:“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反正不关自己的事情,他嘿嘿笑道:“媳妇我来了。”
李元与纪苏彤相识于十年前,当时年仅八岁的纪苏彤被十一岁的李元撞见了,只不过当时的她面黄肌瘦,如同一只丑小鸭。
徐老爷子的医术精湛,被人称为“医痴”,李元在这里治病,遇见了无数人病人,所有人都是哭着去,笑着离开,除了自己。
纪苏桐被父母带着辗转数千里,从扬州出发,一路向北,而后南行。途经徐、青、兖、冀、雍五州。求医五州,却了无结果。每离开一州,父亲纪羡闻便魔怔似的只重复一句话:“肯定会治好的”。母亲则每回听到这句话都沉默不语,却哭成泪人。
最后不抱任何希望的夫妻二人到达蜀中,在峰峦叠嶂的山中,只剩一口气的纪苏桐永远也忘不了青布老先生的那一句:“治好了给那个小子当媳妇吧!”
老先生旁边的李元一步三晃地走到床边的,对着躺在上面的纪苏桐很耿直,道:“你怎么那么丑啊!”纪苏桐自生病以后,便日渐消瘦,到达梁州时已经病入膏肓,骨瘦如柴,但依稀能看出她是一个美人胚子。
十来岁的李元当然看不出纪苏桐的潜力,因此他看到纪苏桐病时的样子便由感而发一句:“你怎么那么丑啊!”。
小孩子的话语大人当然不会当真,只会哈哈一笑。只不过纪苏桐一直用很凶很凶的眼神瞪着李元,像是一只愤怒的小鸡。
经过老先生的治疗,纪苏桐很快便痊愈了。
来年,李元看着越来越好看的纪苏桐,终于忍不住进行了表白。在四月鸟语花香的山里,纪苏桐被淳朴老实的李元用一把野蔷薇换掉了初吻。
当时恰巧纪羡闻推门而出,远远地望见了山坡上的正在啃他闺女的李元,随着他一声愤怒的吼声,李元拔腿就跑。
斜晖弥漫的山顶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李元呐喊出了一生最为豪迈的一句话:“我——是——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