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郡主什么都知道
郡主,就坐在客房里,像是在等苏若水一般。
那样高贵的一个女人,也不免有愁堆积在心里。
作为大夫,苏若水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劝告。“郡主,多思会伤及脾肺。”
“你来了啊,坐吧。”
郡主仔细的打量着苏若水的眉眼,若有所思。
“长得跟将军也就只有三分相,却实在是个美人,若本郡主不是与将军夫妻多年熟悉非常,怕是要误会他从哪带回来的美娇娘了,你应该是跟你娘亲很像吧?”
三言两语便点破了苏若水的身份,这郡主果真是个厉害人物。
苏若水如坐针毡即刻便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郡主,草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是怕自己跟李晟的关系暴露,而是她真的不想跟李晟扯上半分的关系,此时否认,是最明智的选择。
头低到不能再低,即便是一次小小的对视,都有可能露出无数的端倪。
对面的声音依旧平和。“怕什么呢?本郡主又不吃人,想必若水你也知道了,本郡主与将军没有子嗣,这么多年,总是对不住将军的,若你能留下来,弥补他一些遗憾,本郡主也不至于太过自责。”
话语倒是情真意切,可苏若水却没有一丝的动容。他们的遗憾,为什么要她来弥补?那她阿娘这么多年的苦楚呢,又要谁来弥补。
锦衣玉食,权势滔天,又怎能事事都如意。
“抱歉了郡主,若您想有子嗣,我倒是可以帮您看看身体,至于您要求之事,我实在做不到。”
郡主的脸上露出一丝落寞的表情。
“本郡主已是人老珠黄,即使调理好了身子,也不适合再有子嗣,既然你不愿意,本郡主也就不再勉强,住些时日也是好的。”
说完,郡主便离开,房间内只剩下苏若水一个人。
她静静的坐在凳子上,感叹这世上的人大多都是贪婪的。
郡主这人不错,对她也许也是有少许的真心,可话说回来,并不是她所想的就能如愿。
墨玉也静静的坐在角落里,摩擦着手里的红豆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小看着她长大,墨玉比谁都清楚,苏若水看上去有多好说话,人就有多执着,从她非得要学写字,非得学医术墨玉就看出来了。
晚间丫鬟来传话,叫苏若水去跟那夫妻二人一起吃饭。纵然苏若水怎么个不情愿,还是在人家的屋檐下。
胡乱的洗了把脸,就随她去了,这一路上的大红灯笼格外的刺眼,苏若水想着,明日可能就要换成白色的了。
假山假水,空旷无情,不知道怎么的,苏若水忽然在心里就开始可怜起这两个人。可她也不是圣母,没有办法为了满足这近乎陌生人的愿望牺牲自己以后的生活。
以后啊,她或许留在临水镇继续治病救人,又或许做一名游医,拉着墨玉陪她一起浪迹天涯。
那样的日子才足够把惬意,而不是让李晟他们两个把她变成一只金丝雀。
明明只有三个人,却做了一桌子的菜,京城的人家,果然足够的奢侈。就说那简简单单的一条鱼,在身子上就雕出了不少的花纹。
到最后,还不是下肚。对于苏若水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若……。苏大夫来了,就坐吧。”
不得不说,这郡主算是给了李晟足够的体面。
苏若水在这一刻想的都是,已经有相伴一世的妻子,又何必来打扰她和阿娘呢?
“郡主实在是客气了。”
苏若水走到郡主的另一侧坐下,离着李晟好远。
几不可闻的耳边传来一声叹息,紧随着就是李晟开口说话。
“开饭吧,折腾了一天,也该累了。明日,带你到处转转。”
“明日啊,明日将军怕是要进宫吧?”
她算准皇上挨不过今夜,到时候举国哀丧,哪还有热闹的街市啊。
“带你去铺子里转转,买两套头面也是好的。”
“不必,穷乡僻壤的,不需要什么贵重的首饰,李将军还是给郡主买吧。”
“哎?花一样的年纪,怎么能不爱美呢,若将军没空,本郡主带苏大夫出去逛逛便是。”
“啪……”筷子还未碰触到任何一道菜,便被她又放回了桌上。
“我还不饿,至于明日的事,郡主和将军安排便好。”
说完便扭头就走。
什么仇什么怨,这夫妻二人在她面前一唱一和的,好一对夫妻情深,以前没看到也就罢了,眼下看到了,真的替她阿娘守寡的那几年不值。
饭桌上,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苏大夫这种小孩子,气性大也是常见的。”李晟很不好意思的抬头给郡主解释,生怕她一个生气便降罪,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就算是皱一下眉头,李晟都有些心疼。
郡主拿过酒壶给李晟镇上一杯,方才回他的话。
“将军,你我多年的夫妻,以为我当真看不出她是谁吗?”
“你……”
“有些话,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说过吗,是怕伤了夫妻间的情分,现在看来,倒是个好时机。”
“你知不知道,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午夜梦回,你总是互换一个叫朝娘的名字,一直一来本郡主都以为是你心上之人,直到今天本郡主才终于明白,并非那么简单。”
“只是这世上的事皆不能勉强,你执着于此,又是何必。”
“身为皇氏人,本郡主时常羡慕的还是那些平常人家。”
“朝阳……这么多年,你竟都是知道的?又何必藏在心里呢?”李晟握住她的手,自觉自己这辈子实在是作恶多端,才使原配改嫁,郡主哀伤。
为了在军中有所建树,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
握着手犹觉不足,他继而将朝阳郡主拥入怀中。这么多年了,也是二人第一次敞开心扉。
“国不能没有将军你,当年为何娶我,我也是知道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也能生出几分的夫妻情分。将军,既然你想留有女儿在身边,妾身便为你一试。”
“我何德何能,娶了郡主这样的妻,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你身子本就不好,也莫要将太多事放在心上,若水最后若还是不愿意留在京中,便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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