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洞房醉：精通此道
李烨呼吸一窒,心脏最柔软之处登时坍塌一角,灼灼目光在秦蓁通红小脸上停留片刻,终是没忍住,他伸手捏捏秦蓁的小鼻子,展颜一笑:“想得倒是周全,但要护我,也得有那个本事,难不成,你还打算撇开六扇门,自己去查这起凶案?”
他本就生得眉目如画、气质高洁,不笑时尚有一分冷冽清隽震慑人心,如今笑起来,却是明眸皓齿、郎艳独绝,秦蓁只觉眼前万千星光闪耀,一时间,竟瞧痴了。
李烨不见她回答,细细探究,却在秦蓁眸中读出丝丝痴迷,他心头一甜,更是忍不住想要触碰她,于是想也不想,抬手便在秦蓁额上弹个爆栗:“瞧甚如此入迷?怎地好端端与我说着话也能走神?”
“咝……”秦蓁嘴里吸着凉气,却用左手重重撸了两下胸膛,“哥哥您以后莫要这般对着我笑,你生得太过好看,这样对我笑,我心里痒痒的,总想抱住你的脸狠狠咬上两口。万一哪次控制不住,伤到你就不好了。”
她说得随意,李烨却听得险些将一颗心从嘴里蹦出来。生怕被秦蓁瞧出端倪,惹来这丫头的取笑,他张开大手在秦蓁脸上一摁,哑声道:“休要浑说,你又不是小狗,做甚要咬本官?”话毕,兀自向前走去。
秦蓁被他揉乱表情,忙不迭跟上,嘴里还不停嘀咕:“这跟小狗有甚关系?明明是哥哥您太嫩,如同那刚刚采摘下来的蜜.桃,看了就叫人眼馋嘛!”
“当真越说越不像话,”李烨哭笑不得:“本官问你的问题一句不答,脑子里竟想些乌七八糟没用的东西。”
“您问的我也听到了呀,只不过没来得及回答便是。”收起笑容,秦蓁一本正经道:“我确实打算挑唆全城乞丐去告状,不过,并非去玄武门告御状,而是去大理寺。想顾少卿能说会道、刚正不阿,这案子交到他手里,或许能有一些转机。”
李烨脚步一顿,不悦道:“我六扇门办不了的案子,凭甚他大理寺就办得成?再说,我李烨当年是国子监监生,难道他顾爽就不是?你这小脑瓜到底是聪明还是太蠢,连这都想得出来?”
“啊?顾少卿也是元太师的门生?”秦蓁瞪圆眼睛,一脸生无可恋:“完蛋了,完蛋了,难怪那老匹夫如此猖狂,他府中人打伤了小乞丐竟是瞧都不瞧一眼,只管扬长而去、闭门不出,原来,这朝中竟是无人不惧他。”
“本官就不惧他,”李烨恨铁不成钢地斜睨过去:“我已将美玉公子夫妻遇害一事写了密折,命云琅送进宫里去了,你舍近求远便罢了,竟如此对本官没信心,当真气煞我也!”
“您已经给皇上递折子了?”秦蓁大喜,忘形下,一把扯住李烨的袖子摇了又摇:“哥哥您当真乃神人也,我太崇拜您了!”
“行了,再莫东拉西扯,”李烨不动声色地抽回袖子,“且说说吧,你设下如此大局,可有发现?”
“自然有!”说到案情,秦蓁面上立时认真起来,“今日你我问出钱阮阮的相好便是元太师时,我着实不信,想钱阮阮出身红尘,经历过的男子数不胜数,那春香院又是国子监监生们酷爱寻欢作乐的场所,钱阮阮虽是半老徐娘,眼睛却不瞎,她做甚放着好端端的少年情郎不去爱慕,非得恋上个足以做她爹的老头子?
当然,若元太师是个帅老头,容貌气质足以同前任户部尚书张俊德相媲美,钱阮阮会爱慕他倒有可能,但谁人不知,我后唐大博士元太师,乃是个其貌不扬的三寸丁丑老头儿?我委实找不到钱阮阮爱慕他的半点理由。”
“这话说的,”李烨上下打量秦蓁,“那元太师才学八斗,你是有多以貌取人,才会这般嫌弃他?”
“才学八斗又如何?当得了饭吃?”秦蓁一脸不屑,“我后唐女子大多不识字,管你才学八斗还是学富五车,换不来荣华富贵,连屁都不如,嫁个容貌俊美的夫君,尚可赏心悦目,若嫁元太师那等又丑又矮的,看着都糟心,夜里当如何同房?
哥哥您不是女子,哪里懂得女子的心思?这世上,并非只有你们男人才看重女子容貌,女子其实也一样,有了容貌俊美、风度翩翩的好夫郎,谁还会去看那黑胖矮丑的大倭瓜?便是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也没有将西施配给钟馗的写法吧?”
李烨:“……”
明知秦蓁说的乃是歪理,他竟无法反驳,且仔细想想,秦蓁所言,似乎还挺有道理,常言道才子配佳人,可那才子又有哪个不是风度翩翩的俊美儿郎?
生怕自己的思路被秦蓁带偏,李烨佯装不屑地睇了秦蓁一眼:“且好好说话,别净说这些没用的。”
“好嘞!”秦蓁应得爽快:“我怀疑元太师并非钱阮阮的情郎,不光是觉得元太师配不上钱阮阮,更是因为元太师的年龄。
当时我并未见过元太师本人,不知他长相、身高如何,但以他三朝元老的身份,应是个须发全白的老翁才对。那样的岁数,武功和体力又能高到哪里去?如玉公子乃一介书生,或许因为相熟不曾防备,被他杀害情有可原,那四郎呢?四郎可是专程来长安给钱阮阮送蛇种的。一名身份特殊的突厥细作,会比美玉公子还弱,让人随随便便便剁下脑袋?
另,元太师这把年纪,再宝刀未老,也不该如此凶残,哥哥您且瞧瞧谭六娘和飞燕姑娘的死状,那绝非霸王硬上弓一次的结果,除非元太师服用了百倍大力丸,否则以他的年龄,绝对做不到这般。
且,钱阮阮与我单独交谈时,屡屡走神,不难瞧出,她恋慕情郎成痴,似她那种阅男无数的半老徐娘,当只有年富力强的美少年才能满足她,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怕是将身体彻底掏空,都会被钱阮阮嫌弃,怎么可能令她情根深种?”
这番长篇大论秦蓁说得极为顺溜,李烨却听得心惊肉跳,警惕地环视四周,确信无人注意他们,他方压低声音问:“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地如此精通男女房中之事?”
“话本子里都有啊!那上面写得可详细了,平时茶馆酒楼也多有说书先生讲折子戏,那才叫绘声绘色,着实有趣得紧。”说到这里,秦蓁像是想到什么,一脸吃惊地看向李烨:“我去,哥哥您不会从未读过听过这类话本吧?难怪今日在案发现场看见秘戏图,你会紧张成那样,您果真是个纯洁、稚嫩的……”
眼见她又要说出“青瓜蛋子”,李烨脱口喝了声“闭嘴”,再顾不得男女大防,夹了她便走。
一口气走出十几丈,他才低低问:“可有瞧清楚元太师的脚?”
“诶?哥哥您猜到了呀?”秦蓁思路立时被他带偏:“果不出我所料,别看元太师身材矮小,却长了双足有八寸的大脚。故,他绝非杀死美玉公子夫妇和飞燕姑娘夫妇的元凶。”
想了想,又道:“不过,今日太师府中有位神秘蒙面少年现身,身形与我相仿,却心狠手辣、异常冷血,以他擅用铁钎,和用铁钎抽打小乞丐的手法来看,此人,才是我们要找的真正凶手。
故,我还要请教哥哥您一些问题,元太师可有一位个子不高,容貌却异常俊美,且常年闭门不出、性格怪异的子侄?”
李烨认真想了想,摇头:“未曾听说,元太师身材矮小,子侄却个个身高七尺以上,且他们大多都已入仕,我从未听说,他府中还有这样一位神秘人物。”
秦蓁不死心:“那当今太子,或者皇子呢?他们中,可有符合凶手特征的?”
这当真是个大胆到不要命的疯狂想法,李烨尚且夹着她的手臂,不由自主便紧了紧:“秦蓁,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秦蓁点点头,面色渐显凝重:“原本有了这样的怀疑,我便打算见好就收。可是,”
她低下头,看着李烨线条流畅的长腿,缓缓道:“哥哥您也看见那名伤残老兵了吧?凭什么他们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回到家乡得靠沿街乞讨才能活下去,那些什么都未付出的达官显贵,却能毫无感激之心地踏着他们的尸骨寻欢作乐、滥杀无辜,甚至,无视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和平安乐,勾结外敌、自毁长城?
我乃一介女流,上不了战场,无法与敌厮杀,但,我至少能竭尽所能,替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讨个公道。”
这番话秦蓁说出来,甚是没底气,声若蚊吟,可听在李烨耳朵里,却觉振聋发聩,令他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他缓缓吐纳,直至胸腔内的窒息感褪去,方问:“你想怎么做?”
……大唐女神捕之洗冤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