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洞房醉：蛇毒疗伤
李烨目送秦蓁等人远去,方摸着鼻子自言自语道:“她确实刁钻奸诈、厚脸皮,也委实凶悍了些,但,心底却十分善良,好像,也没那么差劲吧?”
说罢,又极鄙视地看了眼白莽几乎瞧不清楚的身影,念叨了句“是个眼瞎的,所以这么老了,也娶不上妻”,方拂袖而去。
秦蓁这几个月闲来无事就研究蛇毒,她发现,少量蛇毒配上一些特殊的药草,疗效神奇得简直令人瞠目。
她的腿本就未伤及筋骨,回到猫耳胡同后,索性自己配了点药,夜里洗漱完涂抹上,便扎倒在白莽和白威帮她整理好的柴房简易木板床上,心满意足睡去。
第二日,她被院子里孩子的嬉笑声吵醒,却已日上三竿。心道不好,早起没去京兆府衙点卯,这个月可不是要被克扣俸禄?懊恼得捶胸顿足,穿上鞋就要出去。
左脚在地上踩了两下,却没感觉到痛,她将裤腿卷起来,拆开绷带一看,吃惊得险些跳起来。
昨日尚张着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伤口,居然已经长出新肉,结痂了。秦蓁不放心,又在地上走了几步,果然,只要不绷紧肌肉,不使用大力,疼痛感便不强。
登时大喜,她心道这蛇毒竟如此神奇,刚好用它来给小乞丐治脸,也好让孩子少遭点罪,开了门就唤:“小豆、小豆,你快来。”
小乞丐正在院子里追一只母鸡,听见秦蓁叫他,蹦蹦跳跳跑过来:“姐姐您叫我?”
“诶?”秦蓁瞧着那母鸡,眼睛都亮了:“这鸡是哪里来的?可是大莽和小威送来的?”
“正是,”小豆笑眯眯道:“小威哥哥早起捉来的,说是姐姐的爹爹专门让送来,下了蛋,给姐姐补身子的。”
“还要等它下蛋啊?”秦蓁的俏脸登时皱成一团:“我还当义父贴心,专门给我送来只鸡,让我烤着吃呢!”
“小威哥哥说了,您爹爹交代,姐姐受了刀伤,不宜食用烤熟的食物,吃鸡蛋慢慢滋补最好。过几日,他会亲自前来查验,若鸡不在了,下个月你必须赔他一只。”
“我勒个去!”亲自倏地瞪圆眼睛:“不是吧?我义父都抠门成这样了,还要来检查?”
“嗯嗯!”小豆煞有介事点点头:“小威哥哥还说,待姐姐睡醒后,告诉您,今日大莽叔叔已经替姐姐请了休沐假,姐姐只管在家里好好养伤便是。”
“这个好,”秦蓁刚拧起来的脸,终于又舒展开。
她见自己一笑,小豆也跟着笑,担心地问:“你的脸不疼吗?伤得那样重,当少笑,连话都该少说才行,省得伤口撕裂,加重病情。”
“今早起来就不痛了,”小豆自来熟地握住秦蓁的手,牵着她慢吞吞往院子里走,“我爷爷说,都是姐姐的药好,昨日在医馆里,那郎中爷爷也说,姐姐的药是最好的金疮药,只有皇帝才有资格用,果然今日就不痛了。”
“这么神奇吗?”秦蓁抠抠脑袋,她之前去常州时,骑马磨破大腿内测的皮肤,倒也用过几次,李烨赠她的这金疮药疗效确实不错,但好像,也没神奇到这个地步。
不过她也没多想,牵着小豆走进屋,嘴里兀自道:“我告诉你呀小豆,姐姐我呢,研制出来一种新药,非常神奇,你看我昨日这条腿是不是伤得极重呀?但我今日,都能下地走路了,故而,姐姐也来给你用一些,让你早早养好伤,可好?”
“好呀好呀!”小豆开心得手舞足蹈。
秦蓁将他抱过来,坐在床沿上,准备给他换药。然刚拆开包裹在小豆脸上的绷带,她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苦腥味儿。她对药物之类十分敏感,这种特殊气味儿,这辈子只要嗅过一次,终生难忘,偏偏她现在要给小豆上的药里,就混杂了这种东西。
没错,蛇毒!居然有人提前给小豆用了蛇毒。
目光复杂地在小豆脸上愈合得比她的腿更好的伤处打量了十几息,秦蓁才缓缓问道:“小豆,你这伤口,昨夜可有人碰过?”
“我爷爷碰过呀,”小豆竹筒倒豆子:“昨晚我喝水时,不慎将绷带打湿了,爷爷说姐姐累了一天,已经睡下了,便自己给我拆了绷带晾晒,今早绷带干了,爷爷又重新给我包扎上了。”
秦蓁心里咯噔一下,脱口问:“那你爷爷现在何处?为什么我一出来,就没看见他?”
“爷爷出门乞讨去了呀,”小豆心无城府,哪里知道秦蓁在想甚?秦蓁发问,他便一股脑道:“爷爷说,姐姐好心收留我们,已是天大的恩惠,我们手脚齐全,岂能再白吃姐姐的饭食,故而,爷爷乞讨去了,说,日后吃饭,我们自己解决。”
这话若摆在昨日,秦蓁听见一定十分感动,可现下她心里有了怀疑,怎么听都觉不舒服,不由嘀咕道:“横竖是乞丐,吃谁家的饭不是讨要?何苦惺惺作态?”
“诶?”小豆没听清:“姐姐你说甚?”
“没说甚。”迅速给小豆换好药,重新缠上绷带,秦蓁取出几文钱,打算去街口买几个大肉包子。
才走到院子里,院门“砰”地一声被人撞开,李烨匆匆忙忙走进来,身后跟着云琅和另一名千牛卫。只是,云琅二人并非空手进来,而是抬着块门板,门板上躺着个血葫芦般的人。
小豆眼尖,一眼认出这是老乞丐,哭喊着“爷爷”,便扑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秦蓁顾不上生气,忙迎上前问。
“你且快来瞧瞧,看他还有没有救?”李烨睇她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好!”秦蓁二话不说,让云琅二人将老乞丐抬进屋,撸了袖子便开始诊脉。
诊完后,她心里凉了大半截,“他伤得极重,皮肉伤和四肢折断就不说了,似内脏还被震裂,若要救他,需千年老参或千年灵芝这等奇珍吊命,可我这里穷得连碗鸡汤都没有,哪里会有奇珍?便是长安城各大药铺,怕是千年奇珍也可遇不可求。”
“这个可行?”李烨却从袖袋中摸出一物,递给秦蓁。
见是只精致的小瓷瓶,秦蓁拔开塞子,顿觉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入鼻,那药香中,不止千年老参,似乎还有其他昂贵中草药。
“这是?”她惊喜地看向李烨。
李烨眸光闪了闪,淡淡道:“紫金丹,可以吊命,若是有用,你便给他服下吧!”
“有用,这个绝对有用,别说吊命,便是他震裂的内脏,都可被这药修复四五成。”秦蓁大喜过望,什么也顾不上,取了清水,将紫金丹溶化,撬开老乞丐的牙关,便往嘴里灌。
眼见药汁被老乞丐尽数咽下,她重重舒了口气,又嬉皮笑脸转向李烨:“哥哥,这么好的药丸,您多送我几粒吧?万一我日后遇到厉害的贼偷儿受了伤,也好用这紫金丹医治。”
刚说完,云琅便倒抽一口凉气,瞪圆眼睛道:“几粒?你倒是敢说,我们头儿早年间任虎贲军中郎将时,驱除鞑虏、平息战乱,为保江山社稷,战功赫赫,圣上道头儿乃开国元勋,特随驾共赴华清池沐浴,在沐浴时,圣上瞧见我们头儿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心疼得痛哭流涕,这才将先帝留下的镇宫之宝紫金丹,取出两粒赐给头儿。
这么些年,头儿不管受多重的伤,都没舍得服用,今日不放心你的腿伤,专门取了一粒送过来,你做人情白白送给这老乞丐服用就罢了,居然还敢……”
“咳咳!”李烨之前不知要如何解释,云琅抱怨便顺水推舟未加阻止,哪想,这臭小子不光将紫金丹的来历尽数说出,居然连他是专门过来给秦蓁送药也和盘托出,他听得一阵脸红,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止:“聒噪!”
训斥完云琅,他又看了眼榻上老乞丐,以及哭累了趴在床上含泪睡去的小豆,这才冲秦蓁点了点头:“你随我出来,我们去院子里说话,让他们祖孙好好休息。”
“哦好!”秦蓁赶紧跟上,待走到院子里,想起自己和小豆祖孙俩都没用早膳,赶紧摸出那几文钱交给云琅,“云琅哥哥,劳烦您跑个腿儿,去街口包子铺买几只大肉包子回来……”
“几只?”云琅接过钱,十分嫌弃地皱眉问。
“买……”秦蓁心虚地看了看李烨和另外一名千牛卫,迟疑道:“买八只吧。”
“嗯!”听见八只,云琅的脸色好看些。
才要转身,秦蓁又补充:“想必李大人和二位哥哥跑这么一圈,也都饿了,我请你们垫垫五脏庙。云琅哥哥,门口的大肉包子一文钱两个,这五文钱可以买八只,小豆他们祖孙俩饿得紧,留给他们四只,剩下四只,我们四人一人一个,最后一文钱,你再买两碗豆腐脑回来,我和李大人一人可以用一碗。”
云琅登时一呆……大唐女神捕之洗冤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