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洞房醉：怒怼云琅
这臭丫头莫不是傻的?居然……敢亲他,还揉他的脸?她以为,他是三岁稚童吗,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
李烨脑子里蓦地升起个极其冲动的想法,既然秦蓁敢这般调戏他,那他也东施效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她摁在床上,狠狠亲个够好了,看看究竟谁能占到便宜?
李烨是个行动派,这般想着,就要实施。
然,双手才伸出去,房门“砰”地一声被人撞开,云琅心急火燎地冲进来:“头儿,不好了,钱阮阮被人杀害了!”
秦蓁和李烨倏地扭头看过去,异口同声道:“何时发生的事儿?”
“应该是今早天亮前,”云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还捧着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和豆腐脑,“大理寺顾少卿早起带人出城办事,经过城外密林时,瞧见一群野狗在抢食,顾少卿嗅出有血腥气,便让手下撵走野狗,果然,发现了钱阮阮的尸体。经初步验尸,钱阮阮大概死于寅时前后。”
“既然被野狗抢食,势必残缺不全,顾少卿如何晓得那就是钱阮阮?”李烨厉声问。
“顾少卿手下有名衙役,乃春香楼的常客,别的骚客逛窑子,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他图便宜,每次都要在临走前,与钱阮阮苟合一回,恩爱的次数多了,他对钱阮阮身上的特征十分熟悉,钱阮阮左.乳.下有颗米粒大小的黑痣,两只脚还奇大无比,且二脚趾皆比大脚趾长出半寸。
另,那女尸头颅尚完整,顾少卿已将女尸带回大理寺,专门请了春香院服侍钱阮阮的婢女,和几名与钱阮阮要好的花娘、小厮过去辨认,他们皆认出,那就是钱阮阮无疑。”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秦蓁急急道:“大人,正事要紧,你且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忙去吧!大理寺那边,我与云琅哥哥同去,若有变故,我就让云琅哥哥速速去寻你。”
“好!”李烨并不矫情,在秦蓁脸上轻轻一捏,转身就走。
“等等!”秦蓁一把拉住他,凑到李烨耳边,她悄声道:“哥哥,你千万不要因为保护我,随口拎出不知名的乞丐说事,那般非但圣上不会相信,恐还会引起怀疑,万一弄巧成拙,便糟糕了。我秦蓁虽乃一介卑贱小吏,几起案子办下来,却多少留了点名声,想必圣上就算记不住我的名字,定然也记得京兆府有个多次助三法司破案的女衙役。”
李烨身子一僵。
秦蓁察言观色的本事,当属一流。方才,他虽说归还帕子,秦蓁、白莽和白威都脱不了干系,那话,却有九成是在吓唬秦蓁。帕子的事情,委实跟秦蓁三兄妹关系不大,帝心难测,他李烨可以仰仗身份,保全一条性命,但秦蓁在天子心目中的份量,恐怕还没有那些乞丐,在他李烨心目中的份量重。
故,所谓阴谋诡计,李烨早早就将秦蓁三兄妹排除在外,横竖长安城内几千名乞丐,昨日秦蓁三人又打扮成那样,便是京兆尹大人亲自出马,也未必辨认得出是他们,李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秦蓁搅合进来。
但李烨不得不承认,一旦失去秦蓁这个强有力的证人,所谓证据,很有可能会被天子误解为栽赃陷害。
怎么办?天子不信,大家一起倒霉,天子若信了,却极有可能在雷霆震怒下,将所有罪过统统砸在秦蓁一人身上,毕竟,捏死秦蓁太容易,处罚自己的恩师和弟弟,却有悖人伦。
秦蓁岂会猜不到李烨所想?见李烨犹豫不决,她一咬牙:“哥哥,我索性给你透个底吧!万一皇上真的要迁怒于我,哥哥您就告诉他,我有办法治疗他的失眠之症。”
“嗯?”李烨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秦蓁冲他挤挤眼睛:“我总不至于,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开玩笑吧?”
“如此,我便信你一回。”李烨重重松了口气,抬脚便走,走出两步,他又停下,一脸调侃地看向秦蓁:“忘了告诉你,椂王浅并非老匹夫,他只比本官年长一岁,你既这般敬重他,以后见到本官,便唤一声叔叔吧!”话毕,低笑两声,扬长而去。
秦蓁:“……”
这厮什么意思?她是不是,被他调戏了啊?
云琅哪里知道秦蓁和李烨不欲让其他人陷入险境,故意悄声说话,但瞧秦蓁与李烨当着他的面儿如此亲密,便是知晓了钱阮阮被杀之事,还能打情骂俏,心中着实气恼。
李烨甫一出门,他便悻悻道:“你倒是心大,昨日还与那钱阮阮姐姐妹妹喊得亲热,今日她被人杀害,连尸体都被野狗啃走一半,你竟还能与头儿玩笑得起来。”
“那我还哭吗?”秦蓁毫不示弱,冲天翻个大白眼,她还嘴道:“便是我哭,她就能活过来?”
“你……”
“我什么我?”秦蓁一把夺下他手中吃食,边往外走边道:“昨日我便说了,我与那钱阮阮一个大唐人氏,另一个却是突厥人,她若只是寻常突厥百姓倒还罢了,偏偏是突厥奸细,难不成就因为我与她脾性相投,我就该卖主求荣,不顾家国利益,对她怜香惜玉?
切!别说我与她只是萍水相逢,就算我们是如玉公主和谢慧那等形影不离的闺中密友,她若狼子野心,企图对我大唐不利,我也定不容她。
另,云琅哥哥您是不是头一回出门办案啊?你们六扇门,不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来往吗?如此消息灵通之地,怎会养出你这等憨傻老实之人?便是大莽,都知在外办案,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钱阮阮昨日偷袭过我,我腿伤至今都未愈合,我究竟该有多大心胸,听闻一个准备刺杀我的突厥细作被人杀害,还得痛哭流涕、要死要活啊?
再者说,我昨日没有怜惜提醒她吗?李大人和我们,都已仁至义尽了好不好?您昨日不是一样找她找得火冒三丈吗?她明知道夜闯太师府是死路一条,非要去求死,对于这等脑筋不清醒的糊涂人,我做甚还要没完没了怜惜她?我又不是观世音菩萨!”
“你……”云琅被怼得面红耳赤,秦蓁说的这些,他岂能不懂?单是钱阮阮饲养阴阳怪蛇,企图对后唐不利这一条,此女便该被千刀万剐,只是,如此直剌剌地被秦蓁说出来,他颜面扫地,羞愤下,脱口道:“她好歹是去给妹妹报仇,也算有情有义,你就不能抛开国恨家仇,怜她一怜吗?”
“抛开国恨家仇?”秦蓁停下脚步,倏地转身,这一刻,她面上再无玩笑,竟是柳眉倒竖,杀气腾腾:“如何抛开国恨家仇?云琅哥哥,您可有见过那些戍边坚守的将士们?可有见过,他们浴血奋战、马革裹尸的悲壮?可有见过,他们九死一生,却因缺胳膊断腿,回到长安后,只能靠沿街乞讨的凄惨?可有见过,他们的妻儿老小,如今怎样为生?
你倒是烂好心,能对一名要坑害我后唐的女细作产生这么大同情心,我秦蓁的心却是石头做的,委实对她可怜不起来。
最后还有一点,云琅哥哥你说错了,钱阮阮昨夜冒死出门,给飞燕姑娘报仇乃是其次,她的首要任务,是去给她的主子报信,让她主子赶紧将阴阳怪蛇转移走,带着她远走高飞的。至于为什么没走成,我不得而知,或许是她主子的命令,总之,她是善后完毕,才抱着侥幸之心跑去太师府为飞燕姑娘报仇的,故,她没有你想的这么有情有义!”
“你……”云琅被秦蓁说的面色大变:“你怎知她先去见过她主子?又怎知她想远走高飞?”
“很简单,您也说了,顾少卿验尸,确定钱阮阮死于昨夜寅时前后,倘若您是钱阮阮,会在天快亮时,才跑出去复仇杀人吗?若不是,那她一整夜在做甚?总不至于,她给飞燕姑娘报仇前,还与她那情郎颠鸾倒凤了一整夜吧?”
“可是……可是……”云琅可是了两声,气焰终于委顿下来:“这些,都是你猜测的不是吗?”
“是我猜测的,”秦蓁点点头,见云琅表情可怜,语气不由软绵下来:“云琅哥哥,你是不是今日心情不好?所以才这么大火气?其实,你无需想这么多,若要证实钱阮阮究竟是半夜出去报仇,还是连夜潜逃,我们只管去春香院瞧上一瞧便可。”
“她……”云琅做了个深呼吸:“她真的如你所说,昨夜外出,乃是打算逃跑的吗?”
“不逃跑,等着你们六扇门去抓她呀?”秦蓁无奈地扶扶额,“来吧,她与我约定的是酉时,眼下午时都不到,咱们先吃饱喝足,再去春香院查个水落石出。”
说罢,再不理睬云琅,秦蓁兀自推门出去……大唐女神捕之洗冤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