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枕头锁：李烨逼供
李烨的法子很有效,云琅才切了两刀下去,那突厥人便招供了。
一如李烨所料,他们乃突厥派来后唐与椂王浅里应外合,颠覆后唐政权的叛军,当初黑风水寨那批兵器,便是椂王浅留给他们发动政变准备的武器。
李烨曾亲手剿没那批兵器,想到兵器的数量,不由冷笑道:“照你的意思说,你们此番,至少得有十万兵力潜入我后唐,并且就隐藏在长安城外?你可是当我驻守雁门关的将士们全是酒囊饭袋?还是觉得我等只有黄口小儿的智商,可以由着你欺骗?云琅,无需再问了,直接将他那话儿前部切片,然后处以磔刑。”
“等等!”面对如此血腥残忍的命令,突厥人终于急了:“我没有胡说,椂王浅藏在黑风水寨的兵器确实足够十万大军使用,但此番,我们只是作为先头军前来,自然没有那么多人。”
“那你们究竟来了多少人?”顾爽插嘴问。
“三……三百左右。”
“啪!”白莽一个大耳刮子抽在他脸上:“区区三百人,就敢在我长安城外作祟,还真当我们后唐没人了,可以任由你等狗鼠辈肆意虐杀吗?”
这名突厥人乃先头军中的猛将,算得上身经百战,今日却因一时贪恋美色,栽在秦蓁和白莽手中。他固然对秦蓁恨得咬牙切齿,但在他看来,秦蓁只是区区一弱女子,不足挂齿,而生擒他的白莽,才是真正心头大患。
左右是个死,自己已然屈服于这些大唐人的淫威之下,再不能灭了突厥国的威风,壮这些大唐人的志气。这般想着,他直起脖颈便喊:“三百先头军虽少,但也着实让你们后唐吃了大亏,待日后我突厥十万大军压境,看你等可还硬气得起来。”
“你……”白莽伸手便要再打,却被李烨拦住。
李烨悄悄递给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冷笑道:“本官看你不过是个蝇头鼠辈,你说的话,如何能信?想我后唐君主圣明、文臣武将贤良和睦,而我雁门关防守更是固若金汤,莫说十万突厥大军,便是五千只鸟儿想飞过来,也难若登天吧?”
李烨面上虽无甚表情,语气中却满是嘲讽,这名突厥人早已瞧出他是这群人的领队,被敌方首领当众奚落嘲笑,他狂怒下口无遮拦道:“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芝麻小官,懂个甚?我突厥大军又不是仅雁门关这一条道可行?我们走的是……啊!”话说一半,他猛地惊呼出声,似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悲愤下竟挣脱开白莽和云琅的束缚,一头往院墙边的铁梨树上撞去。
这一撞,他抱了必死之心,撞得甚狠。
而李烨等人完全没料到他已被折腾成这般模样,还能凶狠至此,未曾防备下,竟被他撞了个正着,一时间,鲜血脑浆飞溅,人直接就死透了。
众人面面相觑,白莽和云琅的脸色却极难看。
“头儿,我……”云琅将将开口,就被白莽打断:“李大人,顾少卿!”单膝着地,白莽冲二人拱手行礼:“此事不怪云琅,怪白莽,是白莽失职,白莽甘愿受罚。”
顾爽一脸为难,看看云琅和白莽,又将视线落在李烨脸上。
李烨却轻轻“哦”了一声,再不愿理睬地上的死人,转身便往前院走。
白莽不知何意,脱口道:“李大人,怪我没有看守好他,又言语冲撞,这才导致这厮狂怒之下触树身亡,我愿意……”
“死了便死了吧,”李烨连头都懒得回,只挥手打断白莽道:“将他的尸首剁碎了打包,待会儿离开时,顺路丢去乱葬岗子喂狗便是。”
“啊?”白莽登时目瞪口呆。
待已然瞧不见李烨的身影,他方回过神,急急问顾爽:“顾少卿,李大人他?”
“哦!”顾爽也应了一声,似乎也想走,可是瞧见白莽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默了默,终是底气不足道:“李大人不是说了吗,本就是死士,死了便死了吧,无需记挂在心上。”
“可是,”白莽脱口道:“方才李大人的话还没问完,我们尚且不知,那三百先头军,现下都藏在哪里?更不知,突厥的十万大军,究竟想从哪里借道攻打长安?”
顾爽一噎,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哭笑不得地看着白莽。
倒是白威机灵,瞧了两眼顾爽,张嘴便道:“莽哥你可是傻了?咱们抓获的又不止这一名突厥狼士兵?蓁蓁姐那屋里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吗?再去问问他不就得了?”
“对呀!”白莽狠狠在自己脑袋上一拍:“瞧我这猪脑子,竟将这一茬忘记了。”说罢,不再纠结磨蹭,也疾步向前院走去。
待进了屋,瞧见里面的情况,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白莽和白威更是瞠目结舌。
那名被秦蓁抓获的突厥人,如同一条咸鱼般侧卧在地上,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却基本上看不见一块完好肌肤。他的脸被老妪用鞋底子抽得彻底没了人形,五官错位,嘴巴不知是不是被老妪抠住用力撕扯过,竟从嘴角裂了道口子,仿佛一匹被撕开的布,直接延伸到耳根,而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鲜血汩汩往外冒,有些部位,竟露出森森白骨,人,亦死透了。
许是画面太过于血腥,小童已经被秦蓁撵去院子里掏蚂蚁洞玩儿,屋子里只有三个女的,老妪两只鞋都打烂了,却仍举着鞋底子不停地抽抽抽。
至于少妇?
众人都不知该如何形容,秦蓁虽给她穿上了衣衫,却没来得及给她整理,她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手里却举着根门栓,在突厥人身上狂砸乱劈,原本死气沉沉的空洞眼睛里,倒是充斥着先前没有的生机。
秦蓁倒是安分,搬了个三条腿的小凳坐在旁边观战,还时不时指手画脚地评判一番。
白莽头一回发现,原来,鞋底子和门栓,也能当成杀人的凶器。
见李烨阴沉着脸站在一边,鹰隼般冷冽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秦蓁,秦蓁却毫无自觉性,还不停撸着袖子蠢蠢欲动,似乎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去跟她们一块儿打,白莽终于看不下去了。
“蓁蓁,”他走上前,一把将秦蓁拎起来:“你们怎么把这厮打死了?”
“诶?不能打死吗?”秦蓁眨巴眨巴眼睛:“这些畜生杀了这女人的丈夫,将尸体剁碎喂狗了,至于这女人,我就不用说了,你们都长着眼睛,自然瞧得见。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们跑到我大唐地界上来行凶,如今落入我等手里,自然是血债血偿呀!”
竟是这样,白莽下意识睇一眼李烨,暗道难怪李烨下令将那名撞死的剁碎了丢去乱葬岗子上喂狗,敢情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是?
他压低声音问:“那你有没有征求过李大人的意见?”
“这还需要征求意见啊?”
“当然需要征求李大人的意见,”白莽脱口道:“你们现在将人打死了,我们要去哪里逼问口供?”
“诶?”秦蓁想都没想,便答:“那不是你也抓了一个活的吗?方才你们在外面,难道没问出口供?”
这话简直要将白莽硬生生逼哭,他愁眉苦脸地将方才之事叙述一遍,低低问:“现下怎么办?两个都死了,我们倒是要去哪里寻那三百先头军?又该向谁打听,突厥的十万大军,究竟打算从哪里借道攻打长安?”
他刚问完,李烨便开口了:“蓁蓁,你可有什么想法?”
秦蓁:“……”
嘴角狠狠抽了两抽,她哭笑不得道:“我说李大人啊,你们方才在做甚?那么多人,居然看不住一名半死不活的突厥狼士兵,只将希望寄托在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区区弱女子身上?您于心何忍啊?”
“蓁蓁,”白莽惊呼:“你莫要怪李大人,是我的错,怪我没有看好那名狼士兵。”
“与你何干?”秦蓁狠狠瞪过来:“休要自作多情,还真当自己是颗菜,你以为,有李大人在,那厮那么好自戕?倘若不是李大人想着让他死,便是他撞墙咬舌,上天入地,他也死不了。”
“啊?”白莽立时惊呆。
李烨却面无表情地转开视线,耳根悄悄红了。
轻咳两声,他再问:“且说说吧,我知道你有想法。”
“大人您没有吗?”秦蓁皮笑肉不笑冲李烨呲呲牙,又睨向顾爽,“便是顾少卿,心中也大概有数吧?”
“本官现在问的是你!”
“行行,您官位最大,您说了算。”秦蓁立马服软,下一刻,却正色道:“我确实有些想法,既然李大人问起,那我便说说吧!”
……大唐女神捕之洗冤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