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枕头锁：先声夺人
转身走到之前不砍死自己誓不罢休的突厥狼士兵面前,秦蓁劈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说,你究竟是怎么认识我的?为何知晓我与白莽的关系?”
这名突厥狼,正是当日秦蓁等人离开北牛镇时,站在树上眺望他们之人,他心中极端仇视白莽,认定皆是因白莽从中作梗,才导致此番先头军失利。
想到他们这三百人全军覆没没甚了不起,但后面那十万突厥大军,却立时变成了瞎子聋子再难做到里应外合,逼至长安、兵临城下,他怒火中烧,张开血盆大口便往秦蓁手上咬去。
秦蓁之前对付过突厥狼士兵已然有了经验,岂会轻易被他咬到?她不躲不避,却翻动手腕,竟一脸坏笑地抬手向狼士兵的臭嘴迎了上去。
凌清影刚发出惊呼,便听突厥狼“啊”地一声惨嚎,竟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拼命打滚。
秦蓁一只脚踩在石凳上,嘿嘿冷笑:“怎么样,如此爆眼珠可有被爽到?且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清楚小爷我是谁,居然敢咬我,这回戳瞎你一只眼睛,下回再来,我就掰掉你的牙齿,割掉你的鼻子和舌头,然后扒了你的裤子,让猪和狗儿来一截一截啃咬你那话儿,我倒是要瞧瞧,看是你这满嘴钢牙硬,还是我们猫耳胡同的猪狗的牙硬!”
这话当真给力,这名狼士兵当日乃是亲眼看见两名同伴是如何被秦蓁等人折磨死的,尤其是白莽擒获,撞死的那个,那是他们先头军的副队长,想到李烨在副队长身上施加的酷刑,这名狼士兵张嘴就要咬舌自尽。
秦蓁岂能让他如愿?小手只在他下巴上一摁,突厥狼的下巴,就被她卸掉了一半。
说起来这个卸掉一半,乃是秦蓁的独门绝活,便是义父贾伟杰,也不会。众所周知,下颌骨乃是头骨上为数不多的,可以活动的骨骼,一旦卸掉,整个下巴就被卸掉了,根本无法说话。但秦蓁却有本事只将下颌卸掉一半,让对手既享受钻心蚀骨的疼痛,还能说话。
这法子有利于刑讯逼供,所以每回京兆府抓到特别难搞的刺头儿,都会请秦蓁过去帮忙审讯,而秦蓁也由此被京兆府的衙役捕快们称之为“鬼手女役”或“鬼手仵作”。
此时秦蓁使出拿手绝活,那突厥狼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却偏偏身体被捆绑着难以动弹,悲愤下,他只好勾着脑袋拼命用额头抢地。
秦蓁由着他折腾,横竖这院子里的地面都是最寻常的泥巴地,最近秋雨绵绵,地上不但多有泥泞,还坑坑洼洼,怎么都磕不死人。
果然,那狼士兵磕了半天,直磕得刚被秦蓁戳瞎的右眼里灌满泥巴,也没将额头磕破,气得“哇啦哇啦”大喊大叫。
秦蓁待他力气消耗得差不多,方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头发道:“你既不愿说,那就我说吧,你且听听我说的对也不对。
当日在杏花村,我们找到墓地盗洞,你的同伴们,就是那二百九十名先头军,却从盗洞内消息机关逃脱,那消息机关乃是通到村外那条河里的,偏巧我兄弟之前为查询被投毒的露天水源,下到河里查看过,他发现端倪后亲自去河边查验,与那二百多名先头军狭路相逢,由此展开了一场激烈厮杀。
后来因你们突厥兵太弱,被我后唐兵将们尽数斩杀,但数尸体的时候,却发现仅有二百九十具。想我等在杏花村,一共就活捉了五名突厥狼,故,还有五名漏网之鱼逃脱,这五名幸运的漏网之鱼,应该就是你们五个吧?
让我猜猜当时你们都躲在哪里?他们四个,”秦蓁用手指指那四人,“当日既不在北牛镇,亦不在杏花村,而你,”秦蓁又指指面前的突厥狼,“乃是在北牛镇初次见到我和我兄长白莽的,是也不是?”
她这番话,前面一大堆都毫无新意,最后两句,却着实出乎意料,突厥狼惊得脱口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一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又闭上嘴巴,满脸戒备地瞪着秦蓁。
秦蓁却冲他笑笑,“看来被我猜中了呢!其实很简单,因为杏花村一战,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与你们突厥狼士兵正面相对过,他们不认得我,我也不认识他们。而你等乃是今日我在朱雀大街上吃烤马肠时,留意到我的,你们能认出我,自然说明,你们中有人见过我,既然并非在杏花村见过我,那不是北牛镇可还有其他地方?”
横竖话已经说开,突厥狼索性不再掩饰,瞪着血红的眼睛道:“那你因何确定,是我在北牛镇看见你们,而不是他们?”
“你自己告诉我的呀!”秦蓁笑得贱贱的,“你看,你们四人一同围攻我兄长,那两个我之前一人拍了一砖,可即便有这一砖之仇,我跳下来与你们对战,他们俩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一门心思想杀死我兄长。
还有他,我那根树枝虽不结实,但敲在头上终归是痛的,可他跟那两个一样,也懒得理睬我,唯有你,我一连袭击三次都不是你,跟你算得上无冤无仇,然偏偏就是你,宁可放弃我兄长,也要来杀我。
你对我如此苦大仇深,可不是当日我跟我兄长演戏进得老妪家活捉你那两名挨千刀的同伙时,被你瞧见了吗?你认定我兄长和我,乃是导致你们本次计划失败的罪魁祸首,本就对我们兄妹恨之入骨,还想替你的同伴们报仇,所以你才想对我兄长痛下杀手的同时,顺手除掉我这个祸根,对也不对?”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突厥狼连下巴痛都顾不上,瞠目结舌地用一只眼瞪着秦蓁。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日你们在北牛镇犯下滔天血案之后,为何还要留下六人不走?他们五个皆留在农户家中享乐,你却跑到哪里去了?是出去观察地形吗?嘿……”秦蓁冷笑:“别告诉我,你是跑出去如厕,当日六扇门和大理寺几乎将北牛镇翻了个底朝天,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抓住你,可见,你并不在镇子内。但若真不在,你又是如何看见我和兄长出手擒敌的?
当真难得,我那日还道那北牛镇好一块风水宝地,外边秋意浓浓,树叶都差不多掉光了,北牛镇村口那棵大槐树却极稀罕,竟是枝繁叶茂,想必,站得高,你看得也远吧?且让我来猜猜,那日村口万夫莫开的主道上,明明有千牛卫和虎贲军把守,你是如何顺利溜走的?
嗯,杏花村距离北牛镇只有区区二里,杏花村外的河底都有机关暗道,想来,北牛镇也差不多。你们这批先头军不错嘛!你们突厥可汗,到底花了几年时间训练你等,才让你们这些土生土长在干旱沙漠地带的突厥人,每一个都善水的?
当然,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我其实对答案也没多大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们究竟在北牛镇找什么?究竟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你们,让你们敢在杀了人之后,还明目张胆地留在镇子里苦守?”
眼见突厥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曾经凶悍的绿豆眼里皆是惊恐,秦蓁迟疑片刻,再问:“可是与杏花村的地下陵墓有关吗?数年前,杏花村曾发生过一次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激战,那些跑去杏花村作祟的侵略者,究竟是你们突厥人,还是南蛮人?此番那二百九十名突厥狼能顺利由河底逃出,都是托了椂王浅的福吧?
我只想知道,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死守在北牛镇的东西,可是与杏花村那地下陵墓的墓主人有关?”
才问到这里,内室中突然传来贾伟杰的呵斥声:“稚子!审讯人犯乃衙门之事,灭狼行动圣上金口玉言交给了六扇门,与你区区京兆府小杂役有何干系?你莫要多事,且瞧瞧大莽和小威可有受伤?另,贵客出手相救,你怎敢将恩人晾在院子里?”
秦蓁三兄妹当日发现杏花村的地下墓穴,乃是通义王的陵墓后,心中皆生出股豪气,正因此,白莽当日才那般神勇。
而秦蓁毒通义王好生向往,更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她有个奇特又大胆的狂妄念头,想为通义王沉冤昭雪,想还通义王阖府一百八十口一个公道,故,她迫切希望能赶在李烨之前,从突厥狼口中套出些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问出口。
白莽和白威与她心意相通,又钦佩通义王得紧,明知秦蓁不该私自审讯,更不该当着凌清影等人的面儿说出此等机密,但亦明白过了这个村,便再无这个店,故而,也未横加阻止。此时听见义父在屋内呵斥,俩人才迟疑地看向秦蓁,低声劝道:“蓁蓁(蓁蓁姐),义父说的在理,要不,算了吧?”
……大唐女神捕之洗冤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