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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幕八

汴州节度使府丹楹刻桷,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不愧是雄踞一方的霸主,就连府内的丫鬟穿得都是绫罗绸缎,出门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呢。奚孩安掀开车帘下马,这辆宝马香车天还没有亮都已经在客栈门口恭候,她出现时那马奴立刻给跪到地方让人踩着他背上去。奚孩安确实是第一次见这种做派,一直绷着脸也不知想寻思什么。

她是绿芝夫人的客,被一众花枝招展的婢女迎进花厅,想不到汴州这个塞北苦寒之地,这花厅倒是温暖如夏,各种繁花竞放,百卉争英,比奇斗艳,姹紫嫣红,比南方的春风曹州还有过之无不及。花厅中有一套八仙桌,上边已经摆好各式瓜果点心,蜜饯糖水,奚孩安坐下时,瘪瘪嘴,不甚满意,问那婢女:“有酒吗?”

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做什么都是训练有素盈盈款款,她立即行个福礼,柔声道:“贵客稍等,婢子这就送来。”声音娇媚,闻之骨酥。想来这节度使大人也是个好福气的,不仅夫人貌美,连家中一众奴婢都有花月之容,不知是多少世间男人的梦想。

虽然她对花花草草没有兴趣,但坐在这里局促,便索性到花厅里四处走走看看。无意间她看到什么,面容隐隐露出喜色,走到花厅一处角落,撩起马袍裙蹲下来。

“那是地毯菊,少主可是欢喜?”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背后传来,绿芝夫人手中拿着一壶酒过来,婢女已经在桌上摆好酒杯。

奚孩安回坐到桌前,道:“原来在中原你们这么叫呀,在我的家乡这叫马蹄黄,只有马蹄踩过的草地才会开出的花儿。”

绿芝夫人是个高贵持重的妇女,也不知道她一直这么端着架子累不累,脸上表情始终都是那抹得体不失礼的微笑,疏离淡漠。所以她笑着说:“妾身鄙薄,自然没有少主见多识广。”

婢女替二人倒满酒杯,绿芝夫人举杯:“妾身不胜酒力,今日舍命陪君,这是三年的竹枝酒,虽不及少主喝过的琼浆玉酿,也斗胆请少主满饮此杯。”

奚孩安亦笑容以对,举起酒杯,然后——她将酒泼到了地上。

“若是今日夫人让我等过来是赏花饮酒的事便算了,我实在没有闲情逸致,也没有功夫。”她声调冷硬不少,苏耷默默站近了她一些,“夫人机关算尽,从曹州步步为营引我入彀,直说何妨?”

“啪啪啪”一个华服男人拍着巴掌从花厅后慢步走来,在场众奴婢一见来人纷纷下跪,就连绿芝夫人见了他也屈身行礼,这府里只有一人有此气派——汴州节度使刘严宁。刘大人亦是笑着走近,拂须赞赏:“奚姑娘小小年纪,气度不凡,好!老夫就是欣赏这种快人快语。”

“刘大人,您并非我门中人,亦是朝廷重臣,怎的也搀和起江湖事?”奚孩安冷笑道,“昨夜我与尊夫人已经商量妥当,既然都是‘有所图’,不如将自己的图谋开诚布公,看看我们能为对方带来什么吧。”

苏耷在旁不禁皱眉,她虽然思维跳脱,但大事上从来不含糊冒进,今日突然发难急于撕破这些假惺惺的面具,却是有点反常。莫非——他看到她藏在袖袍里的手臂,在微微发抖。他走上前,握上奚孩安袖里发抖的手臂。她起初还有些抗拒想挣脱苏耷,但他少有的执着,便是暗自用劲不肯松开。

“好,既然奚姑娘如此坦诚,老夫亦不是忸怩之人。”刘大人大袖一展,他那些奴婢一个个悄没声儿地尽数消失在花厅之中,眼下只剩下他们四人。

他坐下来,奚孩安并没有落座。

“老夫想要《经略安武卷》……似乎是痴人说梦,那老夫便要另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奚姑娘比较好给。”他正欲接下来说,被奚孩安截断。

“刘大人想要我的命。”此言一出,他的脸色稍稍作变。

“我来的时候就猜到了,我也说过,您不是江湖人,您是朝廷的人,江湖人想要我的书卷,而朝廷人只想要我的命。”

刘大人喟然长叹:“《经略安武卷》多么诱人的名字,疏瀹道真毕生所学、所述、所钻研之集大成书卷,相传拥有此书者,上人治天,中人治世,下人治国,人人可成人中龙凤,人人可逆天改命。”他抚须摇头,作惋惜状,“流恒便是得此书卷才能成为楼述的真理王吧。”

奚孩安冷笑,没有说话。

“此书卷若是从此销声匿迹实在是世间憾事,若是现世也将是世间祸事。两相权衡,既然此书不可得,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便请奚姑娘上路吧。”

这下换成奚孩安按住苏耷的手不让他轻举妄动。

“如此这般,我明了了。不过刘大人,我的命断不能给你,这桩生意做不成,我们再做另一桩生意如何。”她望向绿芝夫人,那美妇还是一如既往地端庄微笑,现在看更像个无情的傀儡。

“不知刘大人与山阴侯熟不熟?或者,尊夫人与山阴侯熟不熟。”

那美妇的面具终于有所松动,微微变了脸色。奚孩安很喜欢击破别人伪装面具的那种快感。

“奚姑娘这是何意?”

“刘大人不必慌张,不用担心完不成任务你主子会落罪,其实你主子也没指望你能拿走我的性命。”她摊手,“恕我直言,刘大人太简单了,我与你主子的对弈你根本进不了场。尊夫人……尚可,把我弄来汴州便是她背后出的主意吧。”

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是被人瞧不起的气急败坏,而是被一语中的的心虚。

“刘大人出现便器宇轩昂,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底气十足,却不如尊夫人,小心翼翼,处处试探,步步为营。尊夫人比您聪明,也比您识时务,她知道我之所以来这里不是因为进了她的圈套,而仅仅是因为——我想来。”她拿起那壶酒,随手倒在地上,酒香四溢,“好酒,好酒,可惜了,暴殄天物。”

“言归正传吧,刘大人。你今日杀不了我,而你主子那边你也可以有一百个可以搪塞的理由。我给你带来另一桩交易,另一桩你只赚不赔,而且赚的盆满钵满的生意,如何……”刘大人被她之气场所震慑,双目直瞪,已然说不出话。小小年纪,三言两语,竟然已经被她反客为主。

“如此这般,就劳刘大人费心了。我还想和尊夫人说些女子间的体己话,请刘大人……”她目送来时脚下生风,走时失魂落魄的男人离开花厅,转身对付那妇人,“此刻已无外人,绿芝夫人大可不必在我面前作伪,有话直说就好。”她笑,靠近美妇耳际,“马蹄黄美则美矣,草原里可是连羊群都不会吃的花呢,相传,它们带走了蓝孔雀神身上的毒液。”

美妇愣了半响,凄然一笑,“是了,妾身大意了,这东西无色无味,本以为少主您是不会发觉的。”

奚孩安高深莫测地笑,并不接话。

“节度使想要我的命,你呢?想要什么?书还是剑?”

“妾身两样都不想要,想跟少主要一个人。”

“谁?”

“便是少主的师父,朝天曲大侠。”

“他不想见你。”奚孩安回答得很果断,没有丝毫情面。

美妇闻言面色霎时灰败,起先端庄华美尽数零落,她缓缓滑落在地上,怅然若失,失魂落魄,说些断断续续不明所以的话:“他……果然还是……我……我不能……”念叨到最后突然掩面抽泣起来。

面对这么一位梨花带雨的美妇人很难有人不起恻隐之心,可奚孩安心大概是石头做的,不为所动,还落井下石,“夫人还是费心想想怎么帮节度使大人吧,作为女人我多劝一句,前错已铸,还是珍惜眼前人的好。”蓝孔雀河谷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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