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成婚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腊月十五这一天。

齐楚借着即将过年的机会,宣布了一项新的策略,开始将城外加入丐帮已经成为帮众的流民按照五百人一个中队,分配海东城内的空余房屋。

经过一个月来的改造,这些豪门大户的宅子被重新规划,多处围墙被打通或者拆除,甚至是从头到尾建设一条横贯宅子的大道,以方便物资和人员的输送和调运。

已经多达五万人的新帮众,必须想办法重新安置,再待在城外聚居不但没有合适的土地来建房,还会影响海东城的城防安全,这些住着城外的流民建设了大片的临时窝棚,大大方便了攻城军队或者土匪隐匿靠近城门。

现在齐楚还在海东城内,并不担心会有哪支军队攻破城池,可他若是离开,这种巨大隐患,很有可能导致海东城失守。

而让他做出分配房屋的策略的根源,倒不是他自己突然生出了这种想法,而是多种因素导致的。

其中有,张清风送上来的流民生存状况情况调查;王孝方送上来的大同军士卒泛滥的嫖妓现象密保;马盖递来的用分配城内控制房屋替代新兵安置房的建议;还有张文玉送来的库房粮食消耗量过大,明年上半年如果不能寻找到一条稳定的粮食交易渠道,那么在夏粮收获前,海东州很有可能闹粮荒的担忧······总之,齐楚现在需要考虑很多事情,同时,他的属下也在为了丐帮势力扩大这一目标而努力。

改造控制房屋,以分配给新加入的丐帮帮众,是马盖的建议的基础上改进而来的策略,但是执行的人主要是张文玉和张清风。

房屋改造需要调动大量资源,这自然需要城市管理者长老会的人来做,城内本就居住这两万多老帮众,这些人除了在丐帮的作坊上工外,就是在长老会下属的各种机构干活,临时有任务也是从帮众中抽调合适的人手来做。

除了一些专业的老工匠需要聘请外,许多普通工匠丐帮当中已经有了,甚至逐渐起了专业的工程队,当然,和齐楚认知的那种现代工程队不同,丐帮的工程队主要承揽的还是一些最基础的挖坑、搬砖之类的重体力活,至于搭建房屋、解构干木、打造家具之类的高级活计,则需要靠丐帮作坊里的那些专业技术人才来做。

而为了赚取银钱购买粮食和各种海东州本地没有或者稀缺的资源,这些作坊里生产出来的商品,偏向于高级外售,而不是对内使用。

所以别看丐帮从五万多帮众扩大到了十万多帮众,人数增加了一倍,但对人才的需求还是很大的,倒不是说普通人没用,可人才就像是牛肉包子之于白面馒头,白面馒头能顶饿,但要是有的选,还是牛肉包子更香一些嘛。

控制房屋改造好了,就交到张清风的情报房手里,按照新兵档案和新帮众的花名册进行分配,新兵作为帮众中的精锐,可以优先选择面积更大、交通更便利的房子,普通帮众则没得选,抽签抽到哪个就是哪个,不能交易也不能放弃。

张清风现在就很头疼这件事,因为这些匆匆改造而来的帮众集体宿舍,设计上不能说是千奇百怪,至少也能算得上花样百出,想要按照差异高低合理划分出两个等级,就需要制定出让一个大多数人都可以接受认可的标准。

不患寡而患不均,在分配这件事上,做不到绝对的公平,所以需要一个好的办法来尽量让所有人都满意。

所以,张清风不打算让每个人都来挑选,而是把每一块的房屋按照五百人一个中队的容量面积,列出一百个序号,让这一百个中队的帮众,按照加入大同军中的新兵数量多少,来进行排序挑选。

这个中队中参加大同军的人多,那就这个中队优先选择,选完了之后,内部再自己去分配,大体原则不变,但是情报房的压力会减小很多。

原来是五万个人要负责分配,现在只要去管理这一百个中队的选择了,简单换算一下,压力小了五百倍。

张清风将自己的想法写成报告,交给齐楚批准后,立刻开始执行起来。

他先派情报房的情报员到城外的上百个流民营地去通知这些新加入的帮众,然后找到张文玉,让他调集人手,来对他划定出来的一百个新帮众聚集点进行紧急的围墙修建,既方便日后的管理,又可以防止还没入住的房子被人侵占或者破坏。

别看海东城已经在丐帮手里了,但城内这十几万市民可没多少人是丐帮帮众,除了部分手工业者和小门小户的老百姓外,大多都是无业的游民,乞丐、妓女、小偷、泼皮无赖、街头卖艺者,都属于此类。

这些游民许多已经成了团伙,对丐帮的招纳策略极为抗拒,就算日子过得艰难,也少有人愿意到长老会下属的各种机构报名参加只有饭吃没有钱拿的苦力活。

齐楚不可能让丐帮随便接纳这些街头流民,现在已经不是在南安县的时候了,什么人都收进来然后再改造利用,何况就算是在南安县,他对地痞流氓的态度也是教训过后再进行招纳,而不是一概纳入。

这些无业游民习性奸猾,被迫攀附城市中的豪门大户,权贵商贾谋生,已经养成了一种好逸恶劳的习惯,让他们长期到城外开荒种地,养牛喂马以养活自己,人家都不乐意,就喜欢在城市里待着,除非强制赶走,否则这些人死也要赖在这城里。

齐楚瞧不上这些人,自然对招纳这些人加入丐帮也不积极,只要这些游民不闹事,那就让这些人继续在城里生活着。

毕竟说到底,这些人也不是天生就愿意做个无业游民,都是被逼出来的,城外的土地被大户们囊括走了,多出来的人口无法靠耕地谋生,只能到城里寻找出路,城里又哪是那么好生存的,这些游民只能靠出卖身体或者体力来求活,既贡献了自己成就了城市的繁荣,也成了城市体内割不完的毒瘤,使得各种犯罪行为频频发生。

齐楚在这城里住了几个月,总算看不下去了,让张清风着手调查解决这件事,光靠城内的长老会是不行的,长老会管理帮众还行,对付这些地痞流氓,不强硬一些根本行不通。

为了防止这样的大规模人员调动出现意外,也是为了城内这帮蠢蠢欲动的地痞流氓们不趁机闹事,张清风决定来一场对海东城的大清洗,将这城内比较有名的几伙地痞流氓给一网打尽,保障房屋分配的稳定进行,同时也震慑一下这些宵小之徒。

他召集情报房的情报员,还有海东城的情报小队,夜袭了城内的一处地下赌坊,还有一处拘禁着大量私妓的大宅子。

这处宅子,本是一个城内大户老爷包养情人的私宅,丐帮入城时放过了住在这私宅里的女人一家。

当那个大户老爷的家眷和亲族都被罚作苦役,家产充公后,这处私宅也就成了这女人一家的房子,不过这种天降横财很快就带来了灾难,住在附近的一个泼皮早就看上了这个女人,只是一直有贼心没贼胆,不敢去撩那个大户老爷的虎须,当他得知害怕的人已经死了,多次上门骚扰“寡妇”。

女人一家不敢到府衙报官,担心具体情况被丐帮长老会掌握后,就要把这处栖身的宅子收走,女人一家本就是因为没有任何谋生手段才靠女人委身于人,现在大户老爷被抓走了,要是这处宅子再被收走,那他们一家就得变成乞丐,这比让女人出卖身体还无法让人接受。

住在附近的这个泼皮,也是抓住了女人一家的心理,提出要迎娶女人,做个上门女婿,孝敬女人的父母和弟弟。

这种不要脸的话,谁也不会当真,可女人要是不答应,泼皮就三天两头堵在门口闹,这就算了,还带着别的泼皮来家里大吃大喝,不给就不走。

最终,女人一家还是让这个泼皮娶了女人,可这反倒成了噩梦的开始,泼皮住进宅子后丝毫不再提起当初答应的“孝敬”,完全把他自己给当成了主人,对女人一家呼来喝去,还总是找女人要钱花,不给钱就打骂,还带着狐朋狗友到家里来吃喝。

而这时,女人一家总算从长老会派到各街坊清扫街道,巡逻治安的帮众嘴里,认识了丐帮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知道他们能得到这处私宅并非是运气好被遗忘了,只是丐帮将这处私宅送给了他们,当做一种补偿而已。???.

如果女人一家住在大户家里,那他们会被当成仆役带走,鼓励他们加入丐帮成为帮众;如果他们和大户没有关系,那这处私宅根本不可能落在他们手里,那个大户老爷能瞒住别人,绝对瞒不住丐帮;当初破城时俘虏的大量官吏,对城内的情况了如指掌,随便审问一下,这些豪门大户家的龌龊事儿就被抖落出来了。

女人一家立马去府衙向丐帮长老会报官,可是丐帮的人来了后,也只能警告那个泼皮不许随便打人,至于赶走泼皮是不可能的······你们现在是夫妻,是一家人,官府的法律从来就没支持过官府以夫妻不和的理由将人驱出家门。

丐帮这个组织是齐楚创立的,但实行的法律大多还是继承了官府的法律,没有太大的改变。

女人一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要是泼皮刚开始闹事就去报官,现在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泼皮在发现自己的便宜岳父敢去报官后,当晚就把几个狐朋狗友叫来,让这些闲汉泼皮当着女人一家的面,侮辱了女人。

或许有人觉得不可置信,但这就是事实。

泼皮本就没有把女人当成妻子,他只是想要过一把当“老爷”的瘾而已,霸占女人玩够了之后,立马用女人来收归几个狐朋狗友的忠心,然后将这处私宅变成一处用来赚钱的地下妓院。

这伙泼皮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或是骗、或是买、或是强行逼良为娼,把人弄到宅子里拘禁,然后对外招嫖赚钱。

而女人一家则被迫成了这伙泼皮的帮凶,因为不干活就只能饿肚子,生活在海东城内的人,最好的一批永远是有权有势的人,除了丐帮的长老之外就是来此购置海东城特产的外地商贾,中间阶层则是丐帮的普通帮众,最底层就是这些无业游民了······地痞流民、江湖卖艺、妓女雇工不算正式的工作,从来都不是。

张清风打掉了这处地下妓院,如何安置这里头的女人,就成了令人头疼的大难题,这些人没有什么好的谋生手段,就算不死被骗被逼,未来也仅限于嫁人生娃或者和男人一样做些苦力勉强生存。

把这些人放了,张清风认为以海东城目前的情况,不出两天,就会被其他地痞流民骗走,换一个宅子,继续出卖自己。

他想到了正在进行的房屋分配,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就是让这些女人混杂其中住进去,给这些人以帮众的身份,既可以调解帮众中缺少女人的问题,又可以给她们找到一条生路,只要加入丐帮,就不会饿死。

而为了让这些女人真正融入丐帮,就必须要给这些女人的身份保密,否则这些女人必然会被排斥,丐帮帮众现在的地位远比城内大多数人的地位高,城内适龄女子谈婚论嫁,首选就是在丐帮内担任小队长或者长老职位的帮众。

而丐帮的帮众更倾向于寻找同样身份的女帮众成婚,毕竟这样两个家庭都不用为了生计而发愁,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丐帮帮众已经形成了一种追求稳定而并非大富大贵的想法。

许多帮众都经过了流民的生活,深刻认识到就算积累再多财富,没有势力依靠保护的下场,就是把财富拱手让人。

所以不管城中其他女子长得多漂亮,家中是否富裕,都比不上一个女帮众的身份来得更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