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影和雪倚,倚剑与谁语 6
?端木沉舟一声怪笑:“哼,乳臭未干,莫要把自己看的太高。”端木沉舟用李落的原话回敬道,看着李落惊慌难过的表情,端木沉舟略觉快意,不过微一转念头,觉得不配自己的身份,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一声继续道:“洛儿到了竹园,初时还好些,哼,过不了几月,想必你肯定是不再去了,王府的那些污垢小人便露出原形,以为洛儿不过是你遗弃的婢女,她在竹园经受的岂是你能想象得到的,小儿之见,你便以为你说的话谁都听得?小小一个姑娘家,怎么能保护自己,若是你去的多上几次,多问她几句,她怎会不告诉你,怎会生出报复的心思,若不是心系你的安危,哼,洛儿又怎么会丢了性命”
一连串的呵斥,震的李落心头嗡嗡作响,“原来是这般,原来是这般。”李落喃喃自语,眼泪终止不住流了下去。
恍惚间听到端木沉舟继续说道:“洛儿丫头伺候老夫的颇为合意,老夫也传了她一点防身的功夫,原本让她躲在外边,等老夫办完事情后便带她回去老夫的住所,谁知这小丫头这般倔强,非要入府,老夫也只好由着她,岂料携她出府之时,看到你被刺客袭击,命将一线,老夫猝不及防被这丫头挣脱,老夫为引开护卫只好先避开,哼,也怪这丫头不知好歹,命中该绝,怨不得旁人。”
“洛儿,难道你对王府这般的痛恨,为什么不离开,还要回来。”
“混账,”端木沉舟怒喝道,“洛儿回来不过是想看着你别在刺杀中丧生,如若不是老夫给她一个哨子,我如何在偌大一个王府中找到她,她又怎会出现在你身边。从刺杀开始前,洛儿已经在你周围,如若你平安无事,她自会随老夫离开王府,哼,岂料你这般不知好歹,学艺不精,还要和人动手,白白搭上洛儿的性命。老夫怎也想不到洛儿丫头拼死护着的人竟然就是这个王位的继任之人,果然,这王府终是要害的她万劫不复才算甘心。”
李落身形晃了晃,终站立不住,缓缓的坐倒在地。秋吉在外听到李落哭声,忙跑了进来,看见李落坐倒在地,急忙跑过去问李落发生了什么事,李落半响却一语不发,秋吉急了,怒视着端木沉舟道:“你这老头,怎么还欺负落哥儿,要不是你是洛儿的亲人,我早都教训你了!”
端木沉舟双目一翻,不去理她。秋吉正要上前理论,被李落拉住,挣扎着站了起来,秋吉忙不倏的扶住李落,李落沙哑着说道:“秋吉,没事,只是刚听说洛儿家中出了点事,长辈病重,洛儿着急赶回去了,估计要好久都不能回来,担心洛儿,一时心里难受,便哭出来了,和老先生没有关系的。”
“哦,”秋吉恍然大悟,笑着对端木沉舟说道:“原来冤枉老爷爷了,嘻嘻。”
端木沉舟冷哼一声,倒是不以为意。
秋吉随即苦恼的说道:“那洛儿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李落看着秋吉道:“家中长辈病情好转些就会回来,没事,到时想洛儿了,我带你去找她。”
秋吉高兴的拍手道:“好啊,好啊。”
李落强颜说道:“秋吉,这段时间我要先帮这位老先生洗脱冤屈,洛儿不在,你我二人要做好才可,万不能耽误了洛儿的嘱托。”
秋吉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我去外边看着,要有人来我告诉你。”说完不待李落答应便径自跑了出去。
端木沉舟细细打量李落说道:“小小年纪,不想心思这般重,不过怕是活不长久。”
李落惨然一笑说道:“活多久就是多久吧,多谢老先生相告之情。”说完李落躬身一礼,接着说道:“请老先生告知您猜测的幕后之人是谁?”
端木沉舟微微一滞,道:“这个.”
李落接道:“老先生,李落有自知之明,若现在报不了仇,以后我定会做到。”
端木沉舟叹了口气道:“你这个孩子,倒也不枉洛儿舍命相救,可是,这要论到罪魁祸首,恐怕就是这个王府了,这个仇你怎么报。”
“诛杀王府,我自然是做不到,不过这王府藏污纳垢,我便撕开它的面皮,让这权势再也遮不住这些污秽,让我父王清理这些腐枝烂叶。”
“好,倒还不算那些满口正义的伪君子。我便说给你,幕后之人老夫虽不祥知,但老夫可以肯定宋家家主宋崖余定是知情之人。”端木沉舟双目精光一闪道,“这宋家,在南方势力极大,宋崖余更是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之一,和老夫相比也不遑多让,你要报仇,即便你成为亲王,也未必可行。”
李落长出了一口气,道:“多谢老先生,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强。”
“只可惜,老夫当年受约,终身不能踏进宋家半步,也不能对宋家之主出手,要不然.唉,可惜了。”
李落此时心中已有定计,整个人略扫颓废,看见端木沉舟的表情便知端倪,轻轻一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老先生怕是让女子设计了吧。”
端木沉舟极其少见的脸色一红,恼羞成怒道:“小孩子,你懂什么?谁不知道宋崖余的妻子虞红颜是江湖上最有名的美人,多少人都拜倒在她的裙下,哼,老夫这般,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李落冷哼一声道:“这宋崖余,能得这个地位,怕是离不开他妻子吧,这等鼠辈,我怕他什么!”
端木沉舟捋了下胡须,颇为高兴的说道:“不错,当年江湖上几个好手都被红颜设计不得对宋崖余出手,这才成全了他天下第一用刀高手的名望,助他坐上了宋家家主的位子,这等人品,老夫委实瞧不上眼,也不知道红颜看上了他哪里?”说完,端木沉舟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脸色也和缓下来,随即对李落说道:“报仇虽难,不过未尝没有机会,若需老夫相助,老夫自会依诺出手,大不了老夫帮你多做几件事,也不必再守三诺之言。”
李落哈哈一笑,道:“多谢老先生,这些事就不必老先生代劳了。不过老先生刚才为何故意试探玄楼,要替我出手,老先生如此重诺,断不会为了我的一诺而毁了与佳人一诺吧。”
端木沉舟也是哈哈一笑道:“好利的一张嘴,不错,老夫刚才是故意试探,算是老夫孟浪了,不错,如此心性,既不是满口正义的虚伪之谈,也不是无情无义之辈,不错,和老夫胃口。不过破不开这亲族的束缚,也罢,人无完人,要是没有分毫弱点,倒显得假了。”说完又是一声长笑。
李落也是一笑,眼前的端木沉舟突然顺眼了许多,道:“老先生怕是少有夸赞别人吧,晚辈受宠了。”
端木沉舟拂须微笑道:“自承晚辈,你这小娃儿难得懂得礼节啊。”
李落正颜长揖一礼道:“谢老先生对洛儿照拂之情,余下两诺玄楼也想好了。”
端木沉舟听罢双目精芒一闪道:“说。”
“老先生据实相告便算一诺,余下的两诺,其一,养好伤后再离开王府,其二,安度晚年。”
端木沉舟一怔,随即一阵狂笑,李落忙止住,深恐王府中人听到,却听得端木沉舟说道:“哼,小娃儿,莫要轻狂。”
李落道:“那倒不是,老先生重义守诺,当是了不得的人物,只是若算上洛儿,老先生就是对玄楼有恩了,玄楼断不会再提出其他的要求,只想老先生以后能平安过完余生,算是我替洛儿帮老先生打算,别无他意。”
端木沉舟连说几个好字,捋须道:“合老夫心意,但是老夫倒无法厚颜做出这等事来,不过老夫想到一个法子,倒可解这一难题。”
“老先生可是想收我为徒,传我武艺?”听得端木沉舟一说,李落已然猜到,心中微微一疼道。
“不错,老夫也有些私心,日后下江南,老夫想让你用大罗刀堂堂正正的击败宋家刀,也算了了老夫的一桩心事。另外你要想报仇,有一身过人的武艺也是可以事半功倍。”
李落想也不想道:“多谢老先生美意,不过我不打算随老先生习武。”
“怎么,嫌老夫武艺太低,不配当你的师傅?”
“怎会,老先生的武艺在王府已经是竞口相传,连大甘皇朝第一高手萧百死都称赞不已,做我师傅,那倒是绰绰有余了。”
“那是为什么,莫不是因为我刺杀你父亲?是你淳亲王府的仇人?”
“老先生言重了,这些事早已注定,恩怨情仇谁能说的清楚,若无他日之因,断不会有今日之果。若说怨恨,只是误解以为老先生误了洛儿的性命,既然不是,再者老先生也是应诺出手,想必不会再对我父王出手,玄楼早已经不恨了。”
端木沉舟冷笑道:“想我大罗刀决一十三式,老夫不过习得九式便可横行天下,若再领悟几式,就是天下第一也未尝不可。”
李落略带疲惫的说道:“天下第一又如何?我可凭一把刀杀到天南,杀到宋崖余面前么?六大世家的宋家,我若单凭一把刀,什么时候才能报得了仇?即使天下第一可杀得了我父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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