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人间何事堪惆怅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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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婉儿出嫁了,绛雪轩只剩下欣儿一个人了,欣儿从小胆儿就没婉儿那么大,又是胤祥跟婉儿保护着长大的,未免她一个人觉得孤苦无依,所以我经常进宫去看欣儿,带着她给德妃娘娘请安。今儿个我照常进宫,跟欣儿一起去给得德妃请安的时候,竟在德妃宫里碰到了那个救了我们一家性命的二十阿哥胤袆,那个因为我的自私害了他没额娘的可怜孩子。
“雪儿,欣儿恭请额娘金安”
“雪儿欣儿来了啊,快赐坐吧。雪儿如今你这身子越来越重,还整天要你跑来跑去给我请安的,这老十三啊怕是要心疼坏了”
“额娘说哪儿的话呢,给额娘请安怎么会累,再说了,整天呆在府里也无趣得很,也该活动活动,省的以后肚子里的这个变成小懒虫”
“哎哟,哈哈,你这丫头,都要当额娘的人了,还这么贫嘴,本宫看啊,你这肚子里的以后肯定也是个机灵鬼”
“额娘,您又不是不知道姐姐这脾气,以后生个机灵鬼定是也爱闹腾的呢”
“漂亮姐姐肚子里的是个小懒虫吗?”正在我们说笑的时候,一个小孩子走过来,扎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的肚子。这个孩子长的着实可爱,只不过从他的长相我又觉得似曾相识
“咦,额娘,这是哪个宫里的孩子呀?好可爱哦”
“雪儿,这是襄嫔家的小二十胤袆,小二十啊,你怎么来了,你额娘呢?还有你身边的嬷嬷呢?”
“这就是二十阿哥啊,长得可真可爱,额娘,二十阿哥今年几岁了呀”
“快三岁了吧,胤袆,这漂亮姐姐啊,可是你十三嫂,快来见过你十三嫂,还有你雨欣姐姐。”
“胤袆给德娘娘请安,给十三嫂,十五皇姐请安”
“小胤袆,快来德娘娘这里吃糕点”德妃娘娘看来挺喜欢这个二十阿哥的,亲昵的拉着他到自己身边。
“这么小就这么懂礼貌,真不愧是皇子,看来这襄嫔娘娘的确是教子有方呢”
“是呢,不过这小二十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呢,身边儿伺候的人都不见了,这要出了点事儿,本宫如何跟皇上交代”
“启禀娘娘,襄嫔娘娘在外求见您”正说着二十阿哥的额娘怎么没在他身边,德妃宫里伺候的宫人就来禀告了。
“才说这个呢,快去请吧”
“嫔妾恭请德妃娘娘万福金安”没多久宫人就带着一个带着明媚笑容的女子走进来给德妃请了安。
“襄嫔妹妹来了,快起来坐吧”
“哟,姐姐啊,妹妹真是该死,一不留神臣妾家的胤袆就跑您这儿来,吵着您了吧,都是嫔妾不好,这一不留神儿这孩子就跑出来了”
“襄嫔妹妹说哪儿的话,小二十还小呢,贪玩儿也是难免的,妹妹快坐吧”
“给襄嫔娘娘请安”
“十五格格快快请起,姐姐,嫔妾瞧着这十五格格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呢”
“襄嫔娘娘谬赞了,雨欣可不敢当”欣儿静静的回着话,到底是跟婉儿待了十几年的,这样瞧着似乎还真是有些婉儿的影子
“德妃姐姐,这十五格格身旁的这位美人儿定是咱们的十三福晋吧?”
“你倒是好眼力,正是呢,这就是老十三家的嫡福晋,咱们大清的第一格格兆佳潼雪”
“见过襄嫔娘娘”我对着襄嫔福了福神,襄嫔倒也客气,亲自扶了我起来。
“十三福晋已经有身孕了就不必多礼了,快请起吧”
真是奇怪,这襄嫔怎么会认识我的?我进宫那会儿这位也才进宫没多久吧?应是不得宠的,重大宴会上我倒是从未见过她,她倒是很热络的亲自扶我起来,唉,又是个伸手不打笑脸人哪。
“多谢襄嫔娘娘。”襄嫔一坐下,就跟德妃开始谈天说地,看样子倒是个健谈的,只是照我在宫里生存的经验来说,在德妃这样位分的女人面前,只怕言多必失,这襄嫔是真傻还是装无知?
“对了德妃姐姐,您可曾听说?皇上这几日翻的可都是郑贵人的牌子呢,依嫔妾愚见,照这样下去,郑贵人有孕也指日可待,封嫔封妃,只怕是也就在眼前了呢”
一听到郑贵人三个字,我全身的器官都好像醒了过来一般,仔细的听着襄嫔的话,生怕错过一字一句。
“本宫老了,不比郑贵人年轻貌美,皇上喜欢她也实属正常”
“姐姐,您在这后宫德高望重,姐妹们都是以您马首是瞻,现在这郑贵人侍宠生娇,连您都快不放在眼里了,这口气您咽得下,妹妹我都替姐姐生气呢”
“妹妹,后宫就是这样,你我都是皇上的女人,还能怎么着呢?这日子不还是得过吗,妹妹年轻貌美,身边又有小二十在,这样的福气只怕是郑贵人羡慕的紧的呢,你说是不是呀小二十”
德妃就是德妃,说话都是滴水不漏,还故意去逗了逗身边的二十阿哥,脸上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倒是这襄嫔,言语中透露着对郑贵人得宠的不满,这倒让我计上心头。
“姐姐说的是,看来妹妹真该好好学学姐姐您,静静心呢”
陪着德妃襄嫔聊了会儿天我就告辞准备回府。走在御花园的路上就想起了与九阿哥的约定,又想着襄嫔说的话,一直也没注意看前面,就撞上了一个人,就快与大地有亲密接触,我吓得捂住自己的肚子!
“小心!”突然落入了一个怀抱,抬头一看是九阿哥!连忙推开他行礼。
“给九爷请安”
“起来吧,月秀,你先下去,我有话与你主子说”
月秀看了我一眼,我对她点了点头她便退下了,其实九阿哥要说什么我都清楚,该来的总会来的。
“十三弟妹?嗯?一个月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了,这都已经三个月了,你的计划呢?”
“回九爷的话,近来一直在府中养胎,所以请九爷宽限一段时间,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我低着头,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呵,兆佳潼雪,你还真是爱老十三啊!为了他怀着孕都敢杀人”九阿哥的嘲讽让我着实难受,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这样吗?
“要不是九爷,能有今天怀着孕都敢杀人的兆佳潼雪吗?”我抬头望着九阿哥,虽然说话的声音低,但嘴角也是扯了一丝笑容,也许是觉得这样的我很是陌生,九阿哥眼神闪烁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
“唉,罢了,你都五个月的身子了,我就当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了,那件事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做,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愣了一下,他已经想好怎么做了?那胤祥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阿玛的,老十三我不会动。”
“为什么?”我低着头问道“你不是一直视胤祥为死敌吗?”
“呵,因为他是你的丈夫因为你爱他,我不希望你恨我”
九阿哥说完就准备离开,我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胤禟”
“做什么?”九阿哥对于我突然之间的举动有些惊喜,说话的口气也似乎软了些。
“襄嫔也似乎不满郑贵人”
“所以呢?借刀杀人吗?”
“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你比我更清楚,与其从你们皇子嘴里说出这件事,倒不如左不过嫔妃之间争宠,皇父睿智,会圣断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我知道我要还胤禟这份人情,毕竟这辈子我只能负了他了,后宫一直都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就算今天我不算计襄嫔,以她的性子只怕来日其他人也容不下她
胤禟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看,留下一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就离开了。
胤禟走后,月秀立刻回来扶我,我也赶紧离开了御花园,上了马车回府。回到府里就看见解了禁闭的石佳氏在院子里等着我,想着她是胤禟的人,我的心就立刻绷紧了,处于警戒状态。
“妾身给嫡福晋请安,嫡福晋万福金安”
“妹妹不必多礼,请起吧,不知妹妹在此等候,可是有何事?”
“嫡福晋不请妾身进屋坐坐吗?”
“妹妹说哪儿的话,月秀,请石佳格格进屋”原本我想客气的说句“请庶主子进屋”,可看到石佳林音那么嚣张的表情,又想到塞外那天的事,我就有股无名火
“嫡福晋这汀雪院果然与众不同,难怪爷一直念着嫡福晋,不肯去其他屋呢。”石佳林音进我屋后就四周扫了一眼,虽然口气有些酸酸的,但眼底还是止不住的羡慕。
也是,当初胤祥在建府的时候就给我在府里风光最好的地方建了这个院子,还取名汀雪院。胤祥知道我在汀雪轩住久了有感情了,怕我嫁过来一下子不适应,所以连院子里的装饰几乎都是按照汀雪轩来的,皇上也特别允许让我把一直在汀雪轩伺候我的宫人带进府里,仍旧伺候我,我的一切起居还跟在汀雪轩差不多,更多了些自由。
“呵呵,妹妹说笑了,我这屋何来不同之处?”虽然明白对方话里有话,但我始终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语气。
“素闻嫡福晋在宫里的时候就居住在汀雪轩,妾身虽无荣幸瞧瞧宫中的汀雪轩,但想来如今这汀雪院只怕也是咱们爷特地安排的吧?所以福晋您说,要是没有特别之处,又为何爷巴巴儿的只守着嫡福晋,九爷也为了嫡福晋”
“妹妹怎么样都是宫里出来的,难道不知道何为嫡庶尊卑吗?你应当知道,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讲,背后议论皇子的罪名你可担得起?还是当初在塞外的教训还不够妹妹受的?”
就知道石佳林音不安好心,看来经过上次的事她还是不肯收敛!既然她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那我也就不必再以待客之道待她了。显然我的话还是起到了一点的作用,我一提到塞外石佳林音的表情就有些挂不住,但今日似乎谁给她这个胆子,居然还敢往下说。
“嫡福晋若真当问心无愧,为何不让妾身继续说呢?当初塞外妾身是有冒犯嫡福晋之处,但嫡福晋一向仁慈,那日为何如此妾身不知,但是福晋自个儿心里明镜儿似的。嫡福晋也知道我们所嫁的是皇子?福晋这么聪明也应该知道皇家最注重的就是雨露均沾而非专宠吧?皇上总是宠爱您,但只怕皇上他老人家更希望自个儿的皇子子嗣繁荣吧?呵呵,嫡福晋,妾身说话一向直爽,若又因此得罪了嫡福晋,那妾身就先赔不是了,妾身告退了”
“慢着”石佳林音本来要走,我却阻止了,她表情一沉,似乎多了些害怕。
“嫡福晋想做什么?我只是个格格,要斗自然比不过嫡福晋您,大不了妾身再领一顿罚,但今日的话妾身却不曾后悔!”
“妹妹如今还是害怕的吧?今日的话可不像妹妹一向的作风”
“妾身愚昧,不知嫡福晋这是何意”
“林音妹妹,你在入府前一直都是伺候宜妃娘娘的,所以你的确够胆色也够嚣张,但是有一点,你不够聪明。不妨告诉妹妹,单凭妹妹的出身不足以让我把你放在眼里,更不足以与我抗衡,但妹妹就是要处处与我这个嫡福晋过不去,这是为何?妹妹你心里最清楚,我可以放过你一次,自然也可以放过你两次,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妹妹最好安分守己好自为之,否则在塞外本福晋就说过,你再敢兴风作浪,就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心狠了”说完之后我冷冷的望了她一眼,就让月秀下逐客令。
石佳林音走后,她的话一直在我脑海中重复。是呀,皇子们要雨露均沾而非椒房专宠胤祥,为什么你是生在皇家之中呢?那么作为皇家媳妇的我,是不是该履行一个嫡福晋的责任呢?
“主子,十三爷快回来了,是不是要备着晚膳了?”月秀的声音把我拉回了思绪。
“唉,不用了,我也吃不下,等会儿十三爷回来了就说我睡下了,让他去别院儿吧”
“主子,您这是何必呢?这样折磨您自己也折磨十三爷,别人想说什么咱们也管不了啊”
“宁儿,别说了”
“主子,就算不为了您自己,也要为您肚子里的小主子想想呀”
“宁儿,主子许是真的累了,咱们就照主子的话做吧,还是退下吧”月秀对我点了点头拉了拉欲言又止的宁儿,“主子,您要是饿了就喊月秀,月秀候着呢”
“嗯,月秀,我知道了,谢谢你”
“主子快别这样说,月秀当不起呀,那奴才们先退下了”月秀说完就拉着宁儿退下了,我也躺到床上就睡了。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门外就有了些动静,我知道是胤祥回来了,我立刻侧着身闭上眼睛,下一秒门外便传来了月秀与胤祥的声音。
“奴才参见十三爷”
“起吧,月秀今儿你怎么在外面伺候,你们家主子呢?”
“十三爷请留步,我们家主子已经睡下了,也没吩咐奴才们备下晚膳,还请十三爷移驾其他福晋那里吧。”
“月秀,你这是何意”胤祥明显不敢相信,月秀居然敢拦他的道。
“主子身子不适,实在不适合伺候十三爷您”
“这是你家主子的意思还是你们自己的意思?”
“回十三爷的话,是我们家主子的意思”
只听胤祥沉默了一会,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怕是胤祥进来了,于是我便紧闭着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胤祥坐在床边,轻轻的摸着我的脸,叹了口气。
“唉,雪儿,你这是何必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你就真的忍心把我推给别人吗?”
“十三爷,石佳格格屋里的丫头来请您过去用晚膳,我们主子也睡下了,要不您”
“月秀”胤祥打断了月秀的话,“今儿可是有人来找你们主子了?还是她在宫里发生了什么?”
“回爷的话,未曾发生何事”
“那为何雪儿会无故如此?”
“爷,今儿奴才就不敬您一回,主子的心您最明白,即使无人为难,其他院儿里的福晋除了瓜尔佳侧福晋,您都未曾去看过,光是流言蜚语就能把我们主子压的透不过气,更何况主子现在还怀着孩子,那起子压力就能让主子身心俱疲,爷,您若是真为了我们主子好,就请体谅她的苦心吧”
“呵!要我体谅她的苦心就能把我随随便便推开了?你们谁都体谅过我的苦心?好,很好,今日我就成全你们主子”胤祥的声音夹杂这些怒气,说完就离开了。
“恭送十三爷”月秀送走胤祥后就默默地替我把门关好,之后就坐在了床边,轻声道。
“主子,十三爷走了”
“月秀,我是不是很自私?”我从床上做起来抱着月秀哭了起来。
“主子,您是最善良的主子,您顾全大局才这么做的,十三爷会明白的”
“他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
“格格,月秀知道您心里苦,可既然选择了这么做,就不能心软了,否则对您,对您肚子里的孩子都没好处啊”月秀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会唤我“格格”。
“月秀,我知道,他应该知道这么做我的心会有多痛,可我又能怎么样?他是皇子!他是皇子啊!注定三妻四妾,儿孙满堂,又岂会只有我一个福晋,他难道不懂吗?”
“格格,十三爷懂,怎么会不懂?您跟十三爷这么多年下来了,你们互相的心思默契又岂是常人可知可比的呢?格格,别哭了,哭多了仔细伤身子,您还怀着孕呢,小主子可经不起您这样啊。月秀去打点水,您洗把脸,多少吃点东西再睡可好?”
“嗯,那你费心了,月秀”
“格格别这么说,不是生分了么”
我对着月秀无力的笑了笑,我想现在我的脸看上去一定很苍白。不过我实在没办法,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难受也还得撑着。
第二天一早张瑞就让月秀把胤祥的朝服取了去,之后胤祥就去上朝了,也没来我这儿是啊这不正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吗?过没多久,倒是那些侧福晋来请安了,只是现下我谁都不想见,所以她们都被我以身子不适回绝了。
我想或许就是天意,皇父要南巡,胤祥又被点名伴驾,我也没能见到他的面他就随皇父南巡去了,东西都是他派张瑞来收拾的,我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张瑞在月秀宁儿的帮助下拿走他的日常用具。而我一个人整天呆在府里,偶尔跟晨曦四嫂进宫去给德妃请安,只是德妃看我现在身子越来越重,怕我出事,也嘱咐我少进宫以免出事。
“月秀,扶我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吧”因为现在月份大了,身子越来越重,走路没人扶都觉得站不稳。
“哎,好。主子啊,多晒晒太阳好,以后孩子出生了也健健康康的”
“嗯,是啊。”我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还有四个月这小家伙就要出来了,脸上就会多一份喜悦。
正晒着太阳呢,望四周看了看,突然看见汀雪院门口有个小孩子探头探脑的,定睛一看原来是紫淳家的弘昌。
“诶?月秀宁儿你们瞧,那是不是弘昌?他怎么在院门口呢?宁儿去把弘昌带进来。”宁儿走出去就牵着弘昌的手走了进来,弘昌一进来就给我行礼,看来紫淳确实把弘昌教得很好
“昌儿给大额娘请安,大额娘万福金安”
“弘昌,快起来吧,宁儿去拿点点心再泡杯牛乳过来,月秀,你扶弘昌起来我身边坐吧”
“昌儿谢大额娘”
“昌儿,你怎么在这里?你额娘呢?”胤祥的小老婆中我也就对紫淳有好感,加上本身的愧疚我也是将要做母亲的人,看到弘昌自然也就喜欢。
“额娘说大额娘这几天心情肯定不好,让昌儿来陪陪大额娘说话,额娘还说大额娘人好,一定会喜欢昌儿的,昌儿也喜大额娘”
“昌儿,是你额娘让你过来的吗?”
“嗯!以前昌儿就想来给大额娘请安,可额娘说大额娘肚子里有小宝贝,阿玛也陪着大额娘,不许昌儿来打扰大额娘”
没想到这个时候紫淳不仅不怪我霸占胤祥,还让自己的儿子过来陪我,心里的感动不止一点点,恐怕这府里的侧福晋,也只有紫淳会如此了吧?
“昌儿真乖,大额娘最喜欢昌儿了,昌儿以后可要多来大额娘这儿玩儿好不好?大额娘这儿有好多好吃的呢”
“好!昌儿最喜欢大额娘了”小孩子的心性心思果然是最简单的,看着这么明媚的弘昌,突然觉得自己的孩子生出来,日子也会更有盼头。陪着弘昌吃了会儿点心,我就打算去找紫淳,至少这句谢谢我想当面跟她说。
“昌儿可是吃饱了?那昌儿带大额娘跟你一起去找你额娘好不好?”
“嗯!好!大额娘得慢点走,小心点哦”
“好,大额娘慢点走,昌儿最乖了”月秀扶着我,我牵着弘昌就走向了紫淳的院子。
说实话我从未进过这府里任何一个侍妾的院子,紫淳的院子的确别致,跟我的汀雪院比的确小了很多,但是这院子还是跟紫淳一般,淡雅清静真的是看住的地方就能看出住在这里的主人是怎么样的心性啊。
“额娘!额娘!昌儿带大额娘来了!”
“呀,嫡福晋,您怎么来了?妾身给嫡福晋请安,嫡福晋万福金安,请嫡福晋快请进来坐吧”
“姐姐不忙,快起来吧”
“谢嫡福晋,福晋,可是昌儿闹到嫡福晋了?都是妾身的不是以为小孩子能让福晋高兴,没想到”
“没有,姐姐,昌儿很乖,所以我也是特地来谢谢姐姐的这份情谊的”
“福晋”
“紫淳,这府里能跟我说上话的恐怕也就只有你了”
“福晋别这样说,福晋还有爷呢,虽然妾身不知道福晋与爷发生了什么事,但爷跟福晋对彼此的心意妾身都明白”
“紫淳,你可曾怨恨过我霸占了他,让诺雅弘昌长这么大了,都没怎么见过自己的阿玛”
“呵呵,说实话,在福晋进门前有过,但现在有昌儿跟雅儿陪着,也就不恨了。福晋刚进门对妾身那种真诚的态度,最后府里交权对妾身的信任,那一刻妾身便知道,福晋您是个好女子,值得爷爱您,值得紫淳尊敬您”
“紫淳,我根本没你说的那么好,我也很自私,自私的想自己一个人拥有他,独占着他,我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三人,也对不起其他人”
“福晋,您别这么说,你也不容易,现在还怀着孕,还要为这整个十三贝子府打点,您才是最不容易的一个。怀孕的人最忌讳孕中多思了,这对大人小孩儿都不好,福晋,还请您放宽心啊”
“紫淳,谢谢你,谢谢你的这些话!我从不轻易相信别人,但是,我相信你!”
“有福晋这句话,妾身苦点也甘愿。只要福晋有需要妾身帮忙的地方,妾身一定会尽力而为”
“嗯,一定!若是你有何需要,也尽管跟我开口”
“是,福晋,妾身现在很满足了,有昌儿跟雅儿陪着哦哟,福晋您瞧妾身糊涂的,到现在还没让诺雅给您请安问好呢。雅儿快过来,给你大额娘瞧瞧”紫淳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穿着粉色骑装的小女孩走过来,稚嫩的给我请安。
“雅儿给大额娘请安,大额娘万福金安”
“小诺雅也起来吧,呀,姐姐,您瞧瞧,雅儿都长这么大了呢。我今儿来也是在匆忙,没给两个孩子准备礼儿,姐姐若是不嫌弃,这对金锁就送给给两个孩子吧”我说完就从脖子上把那对小金锁摘了下来给弘昌诺雅一人带了一个。
“福晋使不得,使不得呀,这太贵重了,昌儿跟雅儿还小,怎么能接受福晋这么重的礼”
“姐姐,这不是跟我见外了吗?昌儿跟雅儿这么乖,全赖姐姐悉心教导,爷知道的话也会很高兴的,这对金锁就当我的一点子心意,姐姐再不肯接受,就是嫌弃妹妹的礼儿了”
“妾身怎么敢,既然福晋都这么说了,那妾身就替两个孩子谢过福晋了”紫淳话才说完,弘昌跟诺雅就向我谢恩。
“昌儿雅儿多谢大额娘赏赐”
“好孩子,都起来吧”
“姐姐果然教子有方呢”
“嗨,妾身也只是遵守本份,不让两个孩子给爷还有嫡福晋添乱便是了”
“姐姐不用谦虚,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身子重也实在不方便,今儿也该回了,姐姐你若得空,就带着昌儿雅儿来我这儿多走动走动吧”
“嗯,一定,那妾身恭送福晋”
“昌儿雅儿恭送大额娘”
从紫淳的院里出来,就碰上了石佳氏,看着她满脸春风,想必南巡之前的那段日子,胤祥都是宿在她那里的吧。
“妾身给嫡福晋请安,嫡福晋万福金安”
“起来吧。妹妹这几日容光焕发呀”
“福晋说笑了,妾身哪儿及得上嫡福晋您呢,福晋惯会取笑”
“你觉得我有心思来取笑你?如今你达成所愿,应当容光焕发才是”
“还是嫡福晋深明大义不是?”
“是吗?是我深明大义还是这步棋你早就知道呢?”
“嫡福晋你”
“妹妹,看来依附着八福晋,确实让你得了不少好处呢。至少她教会你怎么争宠了”
“福晋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明人不说暗话,怎么,妹妹敢做不敢承认?在塞外的时候你就跟八福晋联系频繁,前段时间那些话不也是八福晋教你的吗?八福晋知道作为嫡福晋的责任是什么,所以让你放心大胆的将这些话是不是?就算我不考虑自己的名声,也会考虑咱们爷的子嗣,所以你一定能成功是吧”
“呵呵,嫡福晋果然聪明绝顶”
“不是我聪明,是你太容易得意忘形。看来妹妹在宜妃娘娘身边呆了这么久都学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思呢,啧啧真不知是福还是祸呢。月秀,我身子乏了,扶我回去吧”说完之后我就直接离开了原本这些话我是不想说的,可是如今实在忍不住,因为我知道我再忍下去这个石佳林音会越来越嚣张,我不能看着她把自己的势力做大,更不允许别人的手伸到十三阿哥府里来。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距离胤祥随皇父南巡已经过去有三个月了,想来再过一个月就要回来了吧?我都快习惯自己一个人站在门口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了。
“额娘的宝贝孩子,再过一个月你的阿玛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也该出世了,你阿玛回来就能见到你了,你开心吗?”
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像听得懂我的话,轻轻的踢了我一脚,想想都觉得激动,我的第一个孩子就要出来了。
“孩子,你也着急着见阿玛是吗?额娘也好久没见你阿玛了呢你阿玛去了这么久,竟狠心到连一封家书都没有难道当初,真的是额娘做错了吗?”
“哼,真是过分,气死我了!”
“宁儿,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气鼓鼓的,谁惹我们宁大姑娘了”
“主子,您是不知道,那起子小人惯会见风使舵,这回子还在院子里乱嚼舌根子了。”
“宁儿,别在主子跟儿前乱说了,仔细惊着主子跟小主子”
“没事月秀,我倒想知道,谁的狗胆那么大,敢在背后议论本福晋,宁儿你说,给我一字不漏的说!”
“主子,是”
“说”
“是庶格格屋里头的老姑子,说爷随皇上南巡之前几乎都宿在庶福晋那里,说说主子您失宠了,怀着孕又如何,还不是还不是”
“还不是什么!说完!”
“还不是被人扔一边不管了!主子恕罪”宁儿说完便跪了下来,我知道这话原本她不敢说,都是我逼她的,于是我让月秀扶她起来。
“宁儿你起来,这事与你无关,看来石佳格格这个女人还是不肯记教训,在塞外我已经放了她了,没想到她还是死性不改!自己不敢说的话竟透过一个老姑子的嘴儿说出来了。哼,好,很好,果然纵虎归山只会让其反咬你一口。宁儿,你去两位侧福晋院儿里请侧福晋过来,月秀,你亲自去把庶格格给我请来”
“是主子,奴才这就去办”宁儿月秀手脚倒是快,没一会儿三个人都到齐了。
“妾身瓜尔佳氏,富察氏,石佳氏给嫡福晋请安,嫡福晋万福金安”
“福晋,前几日福晋都称身体不舒服不见我们姐妹,今日总算不拒门儿了,倒是嫡福晋亲自派人来请咱们了”石佳氏似乎心情很好,连侧福晋之首的紫淳都没开口,她就喧宾夺主了。果然空有一张脸蛋儿,却是个没脑子的,难怪会受八福晋郭络罗浅樱的挑唆。
“福晋怎么站在门口吹风呢?这快要生了,仔细伤着呢,妾身扶福晋进屋吧”紫淳温柔的笑了笑,就扶着我进屋,其他两位福晋也就跟了进来。
“姐姐们都坐吧,宁儿,月秀,看茶吧”
“多谢嫡福晋”
“姐姐,近来昌儿雅儿可好?”
“谢福晋关心,一切都好,就是两个小家伙念叨着要瞧福晋呢,妾身怕孩子还小,会碰到福晋,就没让他们来”
“无妨,反正我这肚子里的也快出生了,到时候姐姐就把两个孩子带来玩儿吧”
“是,都听福晋的”
“嫡福晋紫淳姐姐好福气,嫡福晋的孩子即将出世,紫淳姐姐又有大阿哥跟大格格陪着,富察姐姐跟妾身就没那个福气了,自个儿守着个院子过呢”
我皱了皱眉头,石佳氏这话摆明了在刺激富察氏,富察氏进门至今,胤祥只看过她一次,而石佳氏明明不是,这么挑拨想做什么呢?难道要找富察氏一起联手对付我?
“妾身福薄,不敢与嫡福晋比肩,妾身不求其他,只求在府里安稳度日,为爷跟嫡福晋祈福就是妾身最大的福分”一直沉默的富察氏也开口了:“嫡福晋与紫淳姐姐都是有福之人,岂是我与石佳妹妹可比的?妹妹莫要迂矩了”
石佳氏看富察氏似乎不领自己的情,也就算话几句也就住嘴了,来富察氏似乎有些与石佳氏不同
“今儿我请三位姐妹来,其实是有句话想问问各位。”
“福晋有话不妨请明示,妾身等洗耳恭听”
“紫淳,你是最早进府的,所以府里的规矩你也是最清楚的,那么府里除了爷谁最大”
“回福晋的话,您是这府里的嫡福晋,当家主母,主一府管事,除了爷,自然是福晋您最大了”
“姐姐明事理,可偏偏有人管不住嘴,不分尊卑,竟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呢”
“福晋,这这是何意?”紫淳显然是明白我的意思,只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宁儿,把你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一遍,让各位福晋明白明白”
“是,福晋。回各位主子的话,奴才早上去库房的时候经过石佳格格院子,听见格格院儿里的李嬷嬷说福晋不得爷的宠了,当家主母的地位也岌岌可危了,即使怀着孩子也”
“够了宁儿!不必再说了,石佳妹妹,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看来之前在塞外的教训的确是还不够啊?”
“福晋此事此事与妾身无关啊,妾身也不知道李嬷嬷说了这等忤逆的话,李嬷嬷,你这个该死的奴才,居然敢私底下说主母是非!还不赶紧向嫡福晋请罪”看来一提起塞外,石佳氏还是心有余悸,这么快就认错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主子饶命,请嫡福晋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紫淳姐姐你说,这种奴才该如何处罚?”
“回嫡福晋的话,按照咱们大清律例,背后议论皇子福晋,以下犯上,该当杖毙”
“福晋,饶命啊福晋,庶主子您救救奴才,您知道的,这些话不是奴才本意啊庶主子,您救救奴才啊,奴才不想死啊,嫡福晋饶命啊”
“住嘴!李嬷嬷,本福晋念你年事已高,况且本福晋腹中孩子即将出世,实在不宜见血,所以便免了你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掌嘴二十,逐出十三贝子府!”
“福晋饶命啊福晋,奴才真的知错了!奴才一把年纪被逐出去就真的无家可归了福晋,福晋开恩啊”
“李嬷嬷,本福晋也不是绝情之人,我会给满你一年的俸禄,加上平时你主子赏的,想来够你过下半辈子了”我对着李嬷嬷说完之后又转头看向石佳氏。
“妹妹,李嬷嬷是你手底下的奴才,这掌嘴二十,本福晋就给你这个机会教训好奴才,以免以后十三贝子府里的奴才一个个都学坏,动手!”
“是妾身遵命”石佳氏颤颤巍巍的走到李嬷嬷面前,咬了咬牙开始痛打这二十个耳光,有李嬷嬷为鉴,相信这府里爱嚼舌根的奴才也不敢再造次了,石佳氏身边伺候的人也该看清楚她们的主子有多狠毒,连伺候多年的嬷嬷都落得如此下场,看她们下次还敢不敢在府里替她们的主子兴风作浪。
“月秀,吩咐帐房把李嬷嬷今年的俸禄尽数给她,然后你亲自送李嬷嬷出府”
“是主子,奴婢遵命”
“妹妹,奴才犯错主子也该罚,你可别怨姐姐,你身为庶格格若不以身作则,恐怕今后咱们府里的规矩都要乱了,本福晋就罚你一个月的俸禄,禁足三日,你可服?”
“回回福晋的话,妾身服”
“好,服就好。咱们是个大家庭,整个十三贝子府与咱们这些主子密不可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希望今后不再出现今日之事”
“妾身等承教于嫡福晋,今后定和睦自处”
“福晋!福晋!”
“怎么了翠儿,怎得这般没有规矩,慌慌张张的,惊了三位福晋可怎么好?”
“奴才知错,奴才见过两位侧福晋,庶格格。奴才启禀嫡福晋,爷回来了!现在正朝咱们这儿来呢”
“真的吗?爷回来了吗”还未等我开口,石佳氏就激动得大喊起来,我皱了皱眉头,紫淳也瞪了石佳氏一眼,石佳氏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讪讪的低下头去了。
“妾身知错,妾身妾身只是太高兴了”
“看来妹妹得多向嫡福晋学学,何为静心”紫淳也淡淡的对着石佳氏说着。
“回来就回来吧,走吧,你们都跟着我到门口去迎迎吧”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风尘仆仆的胤祥,天知道我的心有多紧张激动,已经快四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心里的委屈与高兴交错着。可真的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胤祥你可是太拼命了没好好照顾自己?怎么又瘦了
“臣妾兆佳氏携府上诸位侧福晋恭迎爷大驾,恭请爷万福金安”我说完之后她们三个人也都跟着我向胤祥行礼问好。
胤祥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来,淡淡地说了句“都起来吧,你身子不方便,就不必多礼了。”
“多谢爷”
“嫡福晋,爷刚回来,不如妾身们就先退下了,嫡福晋就陪爷好好说说话吧,数月未见,相信爷也有很多要跟嫡福晋说吧”紫淳拉了拉我的衣袖说。
“不必了,我身子重,也不方便,姐姐们也很久没见到爷了,不如就由姐姐们陪爷去梳洗下吧”
“这紫淳为难的看了看我,一旁的富察氏也疑惑的看着我。
“妾身愿意伺候着爷,福晋,不如就让爷到妾身院儿里可好?”
石佳氏见状立刻说,胤祥看了我一眼,点了点。瞬间我的心像跌落了谷底。他为什么不拒绝?如果他拒绝了我也不会再坚持了
石佳氏见到胤祥点了头,立刻起身要走到胤祥身边,还高傲的看了我一眼,从我身上走过去的时候还撞了我一下,由于我思想没集中也没人扶着,一时没站稳就摔到了地上
“福晋!”月秀紫淳都七手八脚的来扶我,可人多手杂,我还是摔倒在了地上,顿时一阵腹痛袭来
“啊我的肚子肚子好痛好痛”
“雪儿!”胤祥焦急的跑到我身边准备抱我起来,我似乎感觉身下开始流血了,呵呵,我的孩子,你要来了吗?
“来人,快来人,紫淳!快去找太医,找产婆!雪儿,雪儿你撑住!太医马上就来了”
“胤祥我的孩子孩子!肚子好痛,啊肚子”
感觉没多久我的屋子里就挤满了人,紫淳跟产婆在一旁陪着我。从来没觉得生孩子这么痛苦
“福晋,用力啊!福晋,用力!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再用力啊!”
“啊救命啊胤祥!啊孩子孩子”
我痛苦的咬牙想生下这孩子,可我的力气快用尽了,大声的叫着胤祥的名字,而胤祥也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叫唤,居然冲了进来。
“雪儿!雪儿我来了!我在呢,我在呢!不要怕!不要怕,我陪着你,不怕,有我在”
“哎哟,十三爷,您怎么进来了,产房您是不能进来的呀,这样不吉利,请您快些出去吧,这里有奴才呢”
“胤祥,不要走,我怕别走,我怕啊好痛啊!孩子痛”我抓着胤祥的手不让他离开。
“雪儿,我不走,我陪着你,不怕不怕”
“可是这是产房啊,您在这儿不合适啊,奴才”
“滚开,谁要是再罗嗦一句,就拖出去仗毙!苏嬷嬷,还不快让产婆接生!想痛死雪儿吗?”胤祥接近嘶吼的声音,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大家都没办法,只能让胤祥留下陪着我生孩子。
“雪儿,坚持住啊,你是最勇敢的,我们的孩子很快就要出来了!雪儿,坚持住,有我陪着你,你坚持住!我在这儿陪着你,我在呢”
“胤祥,我我不行了!啊好痛,救命孩子”
“福晋,快,努力啊!还差一点点!努力啊,用力啊福晋”
我心里念着孩子,苏嬷嬷也往我嘴里喂参汤,让我好保留体力生出这个孩子,我一咬牙,拼命的生这个孩子,原来生孩子真是这样的痛苦。
“啊”随着一阵撕裂般的痛楚,我觉得身下一松,就昏死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围着好多人,胤祥一脸疲倦的坐在床边,连皇上也忧心忡忡的看着,还有四哥四嫂,十四阿哥跟晨曦,就连欣儿也在。
“雪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胤祥沙哑的声音让我听着特别心疼。
“我我没事”摸了摸已经扁掉的肚子,心里一急“孩子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丫头,不用急,孩子很好,乳母抱下去喂奶了”
“是啊,我们的女儿很健康呢”我的孩子出生了!女儿?康熙四十六年,胤祥的嫡长女出生了!
“皇父?您怎么来了?雪儿该该死,皇父万福金安,恕雪儿不能给您见礼了”
“你且躺着,这会子还管什么礼,昨日太医来报,说你生完孩子后就晕死过去了,朕可被你着实吓了一跳啊!”
“是呀,姐姐,皇父他老人家可急得很啊,所幸你没事就好”
“欣儿丫头说得对,雪儿你没事朕就放心了”
“欣儿,你你也来了”
“十三郎我”
“雪儿,别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想不想看看我们的女儿?长得很漂亮,像你呢”
“是啊,我们的小格格还没瞧过快让我看看”
乳母抱来一个孩子,这也就是我的孩子吗?皱皱巴巴的,像只小猴子,哪里像个孩子呢。
“怎么皱皱巴巴的像只剥了皮的小兔子呢?真难看,十三郎,这哪儿像我了?我有那么难看吗”我郁闷的说。
“哈哈,雪儿,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女儿的吗,小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的呀,以后长大了不就好了?”四嫂笑道。
“话虽如此,四嫂,我还想着怎么这孩子长成这般模样”
“雪儿,我们的女儿长大后会很漂亮的,一定跟你一样”
“爷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们女儿呢?”
“都夸”胤祥笑着说,看着他的笑容,唉,总算雨过天晴了。
“丫头啊,这孩子的名字可想好了?没想好朕来替你们赐名!”
“皇父,您的好意雪儿心领了,可是雪儿想自己给孩子取名可以吗?”
“哈哈,看不出来你这额娘想的挺周到啊!得,将来若得个小阿哥,朕再赐名!老十三,你可得努力了啊,哈哈哈”
“儿臣多谢皇父!定谨遵皇父旨意”
“哼哼,皇父父子还问过我的意见呢”
“丫头还会不愿意?嗯?”
“雪儿乖”胤祥亲了亲我的脸,害得我脸又红了。
“哎哟,大家都在呢”在场的人都偷偷的笑着,害得我更不好意思了。
“好了,丫头,朕跟欣儿丫头先回宫了,你好生休息着,老四老十四,还有老四媳妇老十四媳妇,你们晚点也回去吧。”
“是,皇父,儿臣臣媳恭送皇父”
“姐姐,你可把我们吓坏了”
“可不是嘛,潼雪,你生个孩子怎么就跟鬼门关逛了一圈儿似的”
“十四弟你可不晓得,这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从鬼门关走上一遭,十四弟妹当初是足月了孩子出来的,我听月秀说十三弟,雪儿是被人撞了倒在地上才会早产的”四嫂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起当时的事了又是石佳氏
“十三弟,看来当初的教训不太够”冷面王爷突然也开了口,大家心照不宣。
“四哥的意思是”
“十三弟,我跟你四嫂问了伺候十三弟妹的奴才,她们都说是那位石佳格格撞了十三弟妹才会导致弟妹早产”
“我知道了”胤祥听了四阿哥跟四嫂的话,一脸沉思的样子,我知道这次他是断断不会再放过石佳氏了
“这次庶格格做的实在太过分了,十三弟,你”
“就是十三哥,四哥说得对,那个贱人差点害得姐姐跟小格格出事,这次可不能再手软了!”晨曦也开了口,瞧她的样子,似乎越发浮躁了,谁说不是呢,再贤良淑德的人嫁进皇子府,也会被磨的失去好耐心,变得焦躁。
“四哥四嫂,十四弟晨曦,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们且放心吧”
“那十三弟,好生照顾着十三弟妹吧,我与你四嫂也先告辞了”
“是,四哥”
“恭送四哥四嫂”
“十三哥,潼雪,那我们也先走了,改日再来瞧小格格”
“那晨曦,十四,你们慢些走”
“好,姐姐好生休息”
送走了众人,胤祥也把月秀宁儿这些伺候的人都遣走了,房里只剩下我跟胤祥两个人。
“雪儿我”
“胤祥我”虽然许久不见,两个人却依旧保持着默契。
“胤祥对不起”
“不,雪儿,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这次看你生产那么痛苦,我真恨死自己不能为你分担痛楚,我怕你就这样昏迷了离开我,我真的好怕,雪儿”胤祥紧紧的抱着我,生怕我会突然间不见了似的。
“胤祥,对不起,我只是不愿意你在外头被人说三道四,更不想人家有机会说咱们十三阿哥府没规矩,主母专宠,这样你会被皇父责骂的。胤祥我没事,真的!你看,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我们的沐阳也好好的呢”
“沐阳?”
“嗯,我们女儿的名字,叫沐阳,好吗?我希望她能备沐阳光滋润,活得健健康康”
“嗯,好,都听雪儿的”胤祥轻轻的亲了亲我的额头,抱我在怀里,而我怀里抱着我跟胤祥的女儿沐阳,多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我们一家多么的幸福。
“胤祥,石佳氏你想怎么发落?”
“她多次威胁于你,还差点害的雪儿你跟咱们的孩子出事,”
“胤祥,不如这次算了吧你回来之前我刚罚过她,把她身边儿的李嬷嬷都赶出府了,我刚生好孩子,现在沐阳也好好的,就别去怪她了。再说了,石佳氏好歹名义上也是九阿哥借着宜妃的名头送你的,要是有什么闪失,宜妃那里也不好交代不是?”
“话虽如此,但我心里总是不舒坦,宜妃那里更没问题,随便找个由头便好”
“胤祥,我们要以大局为重,我到底也没伤着,孩子也平安降生,要处置她也没理由,还不如由了她去”我何尝不想杀了这个女人,但宜妃虽然不如德妃受宠,但终究在皇上心里只怕也占了一席之地,更何况,当年我进宫宜妃也没少照顾我,还有胤禟,唉!总是诸多无奈的。
“这罢了,那就听雪儿的吧,就留那贱人一命,只要她不再兴风作浪,我就饶了她,否则我一定将她五马分尸”
“爷,福晋,庶格格石佳氏求见”月秀进来通报,这石佳氏又在搞什么鬼?
“告诉她你们家主子刚生产完身体不适,不见,让她给我滚回她的院子里去,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胤祥别这样,说不定她真有什么事呢?月秀,请她进来吧”
石佳氏一进来,看见我靠在胤祥的怀里,胤祥看都没看她一眼,脸色暗了暗,随即又立刻满脸笑容说:“妾身恭贺爷与嫡福晋喜得嫡长女”
“妹妹起来吧”
“谢嫡福晋”
“你来做什么”胤祥一边逗着我怀里的沐阳,一边头也不抬冷冷的问着石佳氏,声音冰冷的我都觉得有些冷。
“回爷的话,妾身是有事禀告,只不过妾身实在不易久站”
“哦?莫不是妹妹病了?”
“是了,妾身哪,是病了”
“病了就回你的院子里呆着去,没得把病气过给嫡福晋跟小格格”
胤祥冷冰冰的话让石佳氏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到底是在宫里摸爬打滚的,表情变化的真是极快的。
“回爷的话,妾身的病可不是传染的”石佳氏说完向胤祥跟我福了福身说:“爷,嫡福晋,太医方才诊断出妾身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怎么会”胤祥惊讶的抬起头望着石佳氏,搂着我的手也略紧了些,就知道这一天总是会来的,我对胤祥笑了笑,又对石佳氏说
“妹妹,那可真是喜事,妹妹既是有孕,那以后言行举止可得注意点了,否则有个什么闪失,那损的可是皇嗣,妹妹一己之身不打紧,若因此造成皇嗣受损,妹妹可担待不起。以后妹妹需要用些什么东西,就去瓜尔佳侧福晋那里报备一下,取了便是了”
“那妾身就多谢嫡福晋了”
“你先回去吧”胤祥看了一眼石佳氏,淡淡的说。
“是,妾身告退”石佳氏明显没想到自己有了身孕胤祥还对她这么冷淡,有些不甘心的看了胤祥一眼便退出去了。
“雪儿我”
“我没事,这些迟早要面对的,你的那些侧福晋放在府里不可能不发生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在这十三贝子府上出生,胤祥,我只要你的心在我这儿就好,我现在也有我们的女儿陪着,其他的都不重要”我眼神黯淡的说完这些话,无力的靠在胤祥怀里。
“雪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那天不该与你赌气跑到石佳氏房里去的,是我混蛋,你辛辛苦苦替我怀着沐阳,我还”
“胤祥,千万别这么说,要说错,我们都没错,错就错在我们生在这样的背景下,今日一个石佳氏,明日一个富察氏,再后日我们总是要面对的,你看四哥,光是侍妾就有多少?四嫂不都默默的承受着吗?可即便如此,在四哥心中,四嫂仍然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嗯!是雪儿,此生生在皇家,我别无选择,但我今日发誓,我爱新觉罗胤祥此生绝不负雪儿你!否则就叫我”
我立刻捂住胤祥要发毒誓的嘴,嗔怪道“别乱说话,没得好的不灵坏的灵呢,都是做阿玛的人了,都不知道这理儿不成?”
“雪儿,不如石佳氏的那个孩子”
“你疯了!那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也下得了手?”我没想到胤祥也会变得这样,大人再错,孩子也是无辜的,不应该把大人的过错加诸在孩子身上
“那不是我跟你的孩子,雪儿,他本就不应该出现”
“胤祥,那毕竟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这府里头只有弘昌跟诺雅两个孩子,今日才多添了个咱们的沐阳,你子嗣在诸位成家的阿哥中,算是很单薄了,这个孩子能平安生出来就好”
“雪儿,你为何总是愿意这样包容我雪儿我”
“好啦,都过去了不是吗?来看看我们家沐阳多乖呀,阳阳,你说是不是呀?阿玛再胡说,阳阳以后就不理阿玛了好不好”
“雪儿,阳阳才刚生出来,她又岂能听懂你的话呢?”胤祥一脸无奈的看着我,似乎也些怀疑我的脑子。
“谁说我的阳阳听不懂,我的女儿一定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孩子。”
“是了是了,只要别跟她的额娘一样,我这阿玛就算放心了”
“哼,我怎么了?难不成这才刚生完孩子,爷就嫌弃我了不成?”我觉着嘴巴不满道,回头一看胤祥,就见他靠向我亲了上来
“你看看你,都是做额娘的人了,还动不动就脸红呢”
“你也知道我做额娘了,还在孩子面前这样,就不怕阳阳以后有样学样,跟着你这阿玛学坏了去?”
“哈哈,就怕爷的小格格学不会”胤祥笑着在我脸上啄了一下,伸手抱走了沐阳说,“好了,快休息会儿吧,一直抱着孩子也不怕累着?我来抱着,你靠我身上睡会儿,晚点我叫你用膳”
“嗯,好”说完我便靠在胤祥身上沉沉的睡过去了,这段时间一直就没睡好过,如今靠在胤祥怀里,才没压力没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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