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不起
“他怎么就敢!”孙芳菲气的简直都要晕了。这样的小纸条在她上初中时代就收到过几十张,里面非但有同班同学的,更有高年级学生的。里面的内容五花八门,有朴实的想和你交朋友的简单内容,更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情诗,其中保含的深情,让孙芳菲只看到一眼,就会觉得脸上发烧。
正如《少年维特之烦恼》中所写的一样:“哪个少男不善钟情,哪个少女不善怀春,这是人性的至洁至纯!”
孙芳菲虽然优秀到在初中时代便站在同年级全市的至高点之上,但她也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在收到这些纸条时,也会有一点小小的沾沾自喜。更会有一些小纸条,会被她保留起来,藏到了一个带锁的笔记本中,偶尔才会翻出来,慢慢的体会着那种心跳的感觉。
只是,现在她丝毫没有半点心跳和发烧的感觉,心里面却是厌恶。她还从来没有觉得杨晓这么可恨,刚刚羞辱完她还敢传纸条给她。
孙芳菲双眼如刀,直视着杨晓,打算用这种眼光让杨晓知难而去,乖乖的把自己的纸条收回去。
但无奈的是,她的努力失效了。杨晓同样扭着头,看着她,眼神毫不退让。两道电花在空中嘶嘶拉拉的做响,便好似物理学的两个正级碰到一起,完全相斥。
孙芳菲的小心思自然瞒不过杨晓,他的双眼澄清无比,没有半分移动。
孙芳菲不施半分粉黛,脸上也没有青春期应当出现的青春痘,便好似一湖清水一般清透。再配合着她那修长的脖颈,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感受到一种隐隐的心痛。
“这便是自己前世暗恋过六年的女孩呀!前世不够优秀,我便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今世我还会放过你吗?定要把你拥入怀中!”杨晓的眼光无限的复杂,带着一丝的迷恋,一丝的渴望,一丝的不舍,以及一丝的念婪。
孙芳菲不过才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哪里能看懂杨晓那么复杂的思想。她直视了杨晓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她伸手轻轻的掐起了那张折起的纸条,扭头就看着杨晓。嘴角上挂着一丝轻笑,接着又把另一手伸了过来,同时握住了纸条的两端。
“嘶!”
纸条便孙芳菲撕成了两半,接着她又折了过来,接着又撕了两下。这才把好似白蝴蝶一般的纸条碎片放回到了杨晓的桌上。
“哼!”
做完了这一切,她才好似一个骄傲的公主一般把头扭了过去,把白净的脖颈后面亮给了杨晓。
丁洪涛是一个小胖子,就坐在两人的后面,两人的猫腻他全都看到眼中。在此时,也不由得心中暗笑。
眼前的孙芳菲在他的眼中,乃是梁羽生小说中所写的天山雪莲,是类似冰山天女,又或是金庸作品中的小龙女的存在,只能高高的居于天阙之上,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任何一个妄想把她打下凡尘的人,都将是世界的公敌。这样的雪莲,怎么可能让一个考试狗屁不会,只懂抄袭的学生给摘下呢。
“活该!”丁洪涛心里暗乐不矣。他不知道杨晓的名字,也对他没有过任何的仇恨。他只是一个不想看着美好事物被摧残的护花使者,特别是不能让杨晓这种差生给摧残。
但是令他瞠目结舌的事情,马上又发生了。
杨晓随手便把那几片碎纸给抓到了手心里,脸上淡然无比,便好似刚刚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一样。接着,他又拿钢笔上写了几个字,这次连折都不折了,便直接把本子推到了孙芳菲面前。
“脸皮真厚呀!”丁洪涛的眼睛瞪的溜圆,同时还伸出手去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蛋,似乎想拿自己的皮肤厚度与杨晓来对比。
杨晓的本子并没有引起孙芳菲的注意,她依然气愤无比的把后背亮给杨晓。而就在此时,她又感到手臂被一个东西给轻轻触动了。
“还有完没完了,再这样下去,我就找老师换座!”孙芳菲一扭头,眼中充满了愤怒。
“这好似不是好的开始呀!”杨晓苦恼的摇着头,伸手点指着自己写的一行字。
纵然孙芳菲不想看杨晓写什么,也不由得把眼光移到了他的本子上。
“对不起!”
三个大字立刻便映入到她的眼中。
“原来他写的不是情书,而是在向我道歉!”孙芳菲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立即便多云转晴。看向杨晓的目光不再是愤怒,而是少许的平淡。
“对不起!我是无意的,以后再不会这样了!老同学,你就原谅我吧!”杨晓把本子又拿了过来,在上面又写了这样的一行字,这才递给了孙芳菲。
看着杨晓诚挚的脸,以及他嘴角挂上的温和笑意,孙芳菲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这是杨晓最后的两个字。
“真高呀!”丁洪涛看着两人的关系从冰点缓和下来,对杨晓的敬意马上便如滔滔江水翻滚起来。暗地里,伸出来一个大拇指,向他表示钦佩,打算找个时间,向他好好请教一下。
下课铃终于响了起来,随着朱晔的一声“下课”的命令,所有的学生都好似脱缰的野马一样立刻撒起欢来,飞也似的冲出了班级的房门。
杨晓同样也跟着站了起来,冲着身边的孙芳菲点了点头之后,这才离开了教室。
他家离学校极近,走路的话也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却是不用像那些来自于矿上又或者是家远的学生一样去吃食堂,又或者是在学校外面吃小吃铺。
“我的高中生涯呀!开始好似并不太差!”杨晓挥动着拳头,大步如飞的向家里走去。
六层楼,杨晓一口气便爬了上去,中间连口气都没有歇。这对后世的他来讲,是根本不可能的发生的事情。但是现在,杨晓又感到了重生的活力。
打开家门,饭香立时便传到了杨晓的鼻子中。
此时于秀芬还没有回家,虽然她下班的时间与杨晓放学时间一样。但是她的距离却比杨晓远了许多,便是骑自行车,也得半个小时。
饭香是因为于秀芬走时,把米淘到了电饭锅里,然后按上开关便会离开。这样她下班回家之后,便会省去了做饭的时间,只需要炒两个菜便行。
前世的杨晓,只要一回到家,便会进入到自己的小屋中,打开录音机,趁着于秀芬还没回家的时候,偷偷的听会磁带。其间还会把脑袋趴在窗台上,只要于秀芬的身影一从楼下出现,他便会立即把录音机关上,再拿出来一本书放在桌上,美其名曰在学习,但实际上眼睛根本就没有向书上看。
“重活一生,总得有点新的表现。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剧,绝不能在我的身上再次出现!”
杨晓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卫生间,把手洗干净后,才进入了厨房。
菜板上摆着两个西葫芦还有四个西红柿,六个鸡蛋。这是于秀芬在上班之前,已经准备好的。即简单又方便,只要一炒,用不上十分钟,便可以上桌。
杨晓在后世可是自己在北京闯荡了六七年,这点小菜根本就难不住他。他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便把两个菜全部炒好。放到了厅里的饭桌上之后,又用盆扣上,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好一阵翻箱倒柜,最后杨晓终于悲哀的发现,原来他初中的书真剩不下几本了。除了初三用到的书籍之外,初二以前的书,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下倒是有点麻烦,看起来只能去借一下了!”杨晓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书都被他扔到什么地方,他以前是只要放假,便绝不会再翻书的主,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
随着钥匙的响动,于秀芬拿着一张报纸走进了屋。
她一进屋,便看到饭桌上倒扣着的盆以及炒菜的香气。
“妈!”看到于秀芬回来,杨晓连忙迎了出来。
“你爸回来过?”于秀芬奇怪的问道。
“没有!是你儿子炒的菜!”杨晓笑嘻嘻的走到了桌边,掀开了倒扣的盆,里面的西红柿炒鸡蛋,清炒西葫芦立时便出现在了于秀芬的面前。
“你怎么想起来炒菜的?”看着杨晓献宝的样子,于秀芬开心的问道。
“我先到家,就炒菜了,我总不能让你下班回来,还得给我炒菜呀!”杨晓回答了一句,接着又到了厨房,盛好了两碗米饭,又拿了筷子,放到了桌上。
“妈!你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杨晓催促道。
“好!好!”于秀芬开心笑了,只觉得一上午工作的疲惫,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洗了手之后,坐回到桌边,此时,杨晓已然把一大筷子鸡蛋夹到了她的碗里。
“怎么样?”看着于秀芬吃了一口鸡蛋之后,杨晓焦急的张嘴问道。
“不错,很好!”于秀芬现在哪里还能分辩出来鸡蛋的味道以及杨晓的手艺。她的心里被一种叫做幸福的味道给完全添满了,甚至两滴热泪在她的眼中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