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世人两兄弟
逃跑的小偷转过一条街道钻进一个治安岗亭内。
这是一条小吃街,早上是早点,晚上则是大排档、烤肉摊,治安岗亭就立在街道边缘,负责管理小吃街的秩序。此时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卖早点的、吃早点的,人来人往异常拥挤。
“候老六,今天这么早就收工了?”一名警务人员端坐在那,笑呵呵的问着钻进来的小偷。
“王哥,别提了。”小偷掏出香烟递给警务人员,恭恭敬敬的点上说道:“本来都要得手了,结果被一个小杂种给嚷嚷出来了,真他妈晦气!”
“哈哈哈”警务人员笑了,美美的抽一口香烟,拍拍小偷的肩膀说道:“一会交班了哥带你洗个澡去去晦气,只要有我在,这段路没人能动得了你,呵呵呵。”
小偷也笑了,笑的异常谄媚。
“哗啦”一声,一个垃圾箱从治安岗亭的窗口砸进去。玻璃瞬间碎裂,铺头盖脸的迸向两人脸上。
“滚出来!”破门而入的赵红旗一把揪住小偷的手臂将其拉出,左手掐住对方的右手腕,右小臂顺势上挑夹住对方大臂,腰部稍一用力,一个背摔将其摔倒在地。
尘土飞扬,小偷结结实实的被摔在地上,身体与地面接触的瞬间狠狠抽搐一下,而后痛苦的捂着肚子缩成一团哀嚎起来。
赵红旗蹲下身扯住小偷的头发,提起之后狠狠撞向坚硬的地面。
“砰”,血花迸溅,将地面染红一片。
“砰!”又是狠狠一下,将小偷撞得一张脸血肉模糊。
将小偷击倒之后,赵红旗看到抽出电警棍向他走来的警务人员,顿时怒不可遏,略一思量便知这是警匪勾结。
“反了天了,竟敢袭警!”警务人员发出怒声。
“啪啪啪”蓝色电光吞吐着,发出令人畏惧的响声。
高达220万伏的电光只要触碰到人身上,不管你有多么强壮,立即就得躺倒在地上跟虾米一样抽搐,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滚!”
赵红旗发出吼声,闪电般挥起右拳狠狠砸向对方口鼻。
“砰!”
警务人员被一拳砸的口鼻冒血,电警棍脱手而飞。
“砰!”又是一拳砸上去,赵红旗直接用拳锋将对方的上嘴唇撕开一道血口。
“砰!”第三拳凶狠的砸向对方下巴,将其砸倒在地。
“蛇鼠一窝,杀了正好干净!”赵红旗窜到旁边的凉皮摊操起一把菜刀,脸上露出暴怒之下的狰狞。
此时他的大脑已被怒火彻底燃烧起来,什么狗屁法律,什么杀人偿命。杀的就是这种牲口,竟然还警匪勾结,杀光了了事,也算为民除害了。大不了效仿鲁提辖逃到破宅小庙,也能自自在在。
“砰!”
地上的小偷爬起来想跑,赵红旗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一百多斤重的身体恍若稻草一般飞出去,滚了几圈躺在地上面色灰白,身体发出阵阵痉挛。
治安岗亭被砸,当街发生暴力流血事件,小吃街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声。旁边的人看到地上的鲜血,纷纷向后跑去,唯恐伤及到自己;后面的人纷纷向前拥挤找热闹看,本来就不宽敞的街道顿时被人群塞的水泄不通。
一些早点摊直接被人撞翻在地,整个街道混乱不堪。
“啊!”痛苦的尖叫声传来,一个卖鸡蛋饼妇女被自己的摊子砸到在地,用来煎饼的铁板压在手臂上,烫出一片血泡。
“哗啦”旁边的凉皮摊也被人一头撞倒,玻璃制成的推车四分五裂,划得满脸鲜血。
看到这一幕,赵红旗一个箭步窜上前将压在下面哭嚎的妇女拉出来。妇女跌跌撞撞的向后跑去,眼中满是惊恐。人群则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去,恐惧的盯着他手中的菜刀。
小偷的身体还在抽搐,喉咙里有一阵没一阵的发出咳嗽声。口鼻间不停向外涌着暗红色的鲜血,鲜血中又夹杂着一小块一小块的碎肉,眼见是活不下去了。
赵红旗的腿能生生踢断碗口粗的树木,更不要说踢一个血肉之躯了。只是这一脚,就把小偷的的胸腔内脏尽皆踢碎。
街道的混乱,无辜人的受伤,加上横死的小偷,让这里彻底混乱起来。
见到自己一手造成的后果,赵红旗面色沉稳,并没有露出多少畏惧之色,他扔掉菜刀,转身挤进人群消失不见。
学校去不成了,赵红旗直接窜到城市最为繁华的地方,利用人群的优势将自己隐藏在里面。出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赵红旗立即拨打一个号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对电话另一端的人叙述一遍。
“是,是,我知道了,我等您电话。”赵红旗吐出一口气挂掉电话。
之所以敢在当街杀人袭警后还那么冷静,完全在这个电话上。从小到大赵红旗惹得事真不少,但只要拨打这个电话就能摆平,这是他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他不知道这股力量究竟有多强大,但绝对超出他的想象。
电话来之前学校是不能去了,混在人群中的赵红旗给杰子拨打了一个电话。
杰子是他长这么大最好的兄弟,懦弱、胆小、怕事,赵红旗则重来都不怕事,好打不平看似冲动,却又拥有禀于常人的冷静。两个人在性格上截然不同,可偏偏关系就是比亲弟兄还亲。
打杰子的电话是关机状态,整整拨打了一上午都还是关机,这让赵红旗觉得很不对劲。
中午的时候,赵红旗接到了电话,一颗心终于完全放下。尽管在电话里他被狠狠训斥一番,不过无所谓,事情摆平就可以了。
“以后再也不能干这种事了。”赵红旗深深吐出一口气,拍拍脑袋自语道:“还有半年多就要高考了,我得卯足劲的考上人民大学。”
今天发生的事的确让赵红旗长了记性,如果不是因为有人帮助自己,那自己绝对会被逮捕。到时候别说考大学了,是生是死都由不得自己来决定。
权力这个东西就是好,是非黑白在它面前异常苍白。
随便吃了点东西,赵红旗再次给杰子打了个电话,依旧被被冷冰冰的声音提醒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他心里隐隐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干脆直接向杰子家赶去。
杰子家没人,家里电话也没人接。正不知道怎么办之际,对门的邻居打开门出来扔垃圾,赵红旗立即向前询问。
“阿姨,怎么张杰家没人?”赵红旗问道。
“一大早公安局就来人了。”邻居摇头叹息道:“好像是去认尸。”
“认尸?”赵红旗愣了,脑子里轰然作响。
邻居似乎不愿再多说什么,迅速关门回到自己家中。
愣了半晌的赵红旗疯狂的朝楼下跑去,打上一辆车直奔公安局。他的眼皮狂跳,那种出事的感觉充斥全身每一根神经。
“小兄弟,知道不,今天早晨在城西水塘发现一具尸体。整个人被砍的稀巴烂,那个惨呀,听说还是一个学生。唉,这都什么世道呀,你说把人杀了就杀了,至于砍得面目全非吗?”司机摇着头,一脸的叹息。
而此时赵红旗的眼皮已经跳的让他手脚发麻,不得不伸手使劲捂住眼睛。
“估计也就是一个小混混惹了人被砍了,这种事可不少。前阵子的我在夜市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十五六岁的毛孩子拿着刀追着人砍”
“闭嘴!”赵红旗发出吼声,眼中充满暴怒之色。
他在祈祷,祈祷被砍死的人不是杰子,绝对不要是杰子。杰子那么胆小怎么可能与人发生争执,他看到小混混都会绕路而行,肯定不会是他。
下了车,赵红旗直接找到尸体认领处,一眼看到哭成泪人的杰子母亲。旁边杰子的父亲狠狠抽着香烟,眼窝凹陷,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很多。
“叔叔,阿姨。”赵红旗一脸的小心翼翼。
此时根本不用任何言语了,死的人就是张杰。
张杰的母亲依旧在那痛哭,张杰的父亲抬头看了赵红旗一眼,轻轻点点头,继续大口抽着香烟。
“我要看杰子的尸体。”赵红旗向内走去。
两名干警立即拦住赵红旗。
“滚!”赵红旗吐出一个字,脸色阴沉的可怕,眼睛里充满令人心悸的杀气。
两名干警接触到赵红旗双眼之后,不约而同的从心底升出一股冰冷。这个少年身上的气息令他们感觉到惊惧,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
杰子的尸体静静躺在床上,全身的血液早已流干。翻卷的皮肉惨白惨白,脸上的伤口可以清晰的看到骨骼,右眼眶里的眼珠子变成一团碎肉,呈现出暗黑色。
“哗”的一声,赵红旗将尸体上的白布一把扯掉,露出杰子被遮挡住的身体。
看到杰子身体的瞬间,赵红旗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脸上都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他就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看着那一道道翻卷的皮肉,触目惊心。
站在那里大概十来分钟,赵红旗轻轻的用白布将尸体重新盖住,搂住杰子冰冷的脑袋。
他的脸部肌肉在狠狠抽动,眼睛里充满痛苦。杰子是他兄弟,最好的兄弟,尽管他这个兄弟胆小、懦弱、怕事。可当他被人追着砍的时候,是这个胆小的兄弟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救他;当他被人骂作有娘生没人养的时候,是这个懦弱的兄弟像一头野兽一样扑向对方;当大年三十自己孤独的跪在父母墓前哭泣的时候,是这个在父母跟前唯唯诺诺的兄弟偷偷摸出家门来陪他
一世人,两兄弟,没什么好说的。
赵红旗静静的走出去,紧紧搂住杰子的母亲,而后又陪着杰子的父亲抽了一根香烟,昂首挺胸大步朝外走去。
他的脸上一片平静,心中杀机凛凛。有些仇不需要隐忍,有些仇只能刺刀见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