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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靠在门柱边静等五分锺,他走出来一抬头,看见我仍在原地有点意外:“你是不是还要赶回公司?”

我点下头:“对,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先过去。”

他向我走近几步:“我还要出去一趟的,我送你吧,不是没开车来麽?”

“车库里有一辆,没事的,我先走了。”一转身,干脆地下楼梯。

“喂!”他在我身後扬声道,“今天谢谢你。”

我没有回头,只是随意挥挥手表示无所谓。

其实我完全可以不作任何解释便调头回公司,但最终还是没那麽做,大多时候我都会因为太顾虑自己的立场,所以多多少少会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僵局和迷惑当中。原以为霍昀森的出现不会对我的生活再造成什麽样直接的影响,但事实上他还是在某种程度上给予我一种冲击,一种不确定性。

似乎已开始有点在乎这个人的存在,我知道这意味著什麽,其实赢得胜利的唯一标准是你能不能藐视和放弃对手,当你觉得不能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风险。

驱车回到公司,在过道上被助理汤米拦下:“老大,莫德赛设计院的查理莫顿先生希望跟你约个时间淡一淡合作细节,他想让我们的设计代表也一同出席,你看”

“让克里斯把迈克他们写的方案定稿再修正一遍送过来。”说著就往办公室走,“麻烦你叫詹姆斯到我这边来一下,下午两点安排一个临时会议,需要跟设计部细致探讨一下莫德赛的事。”简要交代完毕後,便坐下投入工作。

半小时後设计部主管才现身:“真不好意思老板,一时脱不开身,客户下了催命符,派人在旁边盯著改样稿。”

“坐吧,有事同你商量。”

詹姆斯是非裔美国人,上一辈从肯尼亚移民过来,做事很殷实,咧开嘴的时候总能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老板,你尽管吩咐,是不是关於莫顿的提案?”

“对,我想让伊森接这宗,但他对风行来说还是新手,可能需要一个磨合期。”我开门见山,“操作过程中,你替我观察一下,他是否真的适合这个位子。”

他面露激赏:“迈尔斯和我已经看过他之前的作品,非常棒。伊森霍在业内颇有名气,由他提纲挑大梁,设计院方面应该不会有异议。”

“好,一切由你把关,如果有不妥的地方,立即反馈给我,详细的我们会议上再集体讨论。”

他点头站起身:“伊森什麽能到公司?”

“我要问过他才能确定,下个星期应该能够过来。”

詹姆斯难得开玩笑:“一听说伊森要来,逼得公司上下各部门女员工魂不守舍,建议以後工作时间,最好将他隔离,以免影响风行整体的运作效率,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摇头笑:“你当她们几岁?”

“这话可别让堂娜听见,会发飙的,她号称永远十八。”詹姆斯调皮地吐吐舌推门出去。

接著就是重复打仗,一天奋战到傍晚才暂时收工,七点半,我开车到市内的会员健身俱乐部,这也是每周的一个固定节目。

定期的运动不但使我保持最理想的体型,同时也能增进血液循环,帮助我消除疲劳,我极喜欢那种大汗淋漓的畅快感,力气散尽再回归的良性循环过程充满享受和爆发力,就像能全程掌控自己的情绪,而积聚在体内的忧虑也往往都能随汗水蒸发掉大半。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张姨上前来问我晚上是否要准备夜宵,我随口道:“霍昀森呢?”

“你说那个漂亮年轻人啊?你前脚走,他後脚也离开了,还没回来过。”

“噢,没事,夜宵别做了,今天不用熬夜。”我抬头望了眼二楼房间的门。

张姨问:“要不要我在这儿等他回来?”

“不用了,您先去休息吧。”

适量的运动使人的神经系统短时间都处於兴奋状态,我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不知怎麽的,又上楼推开未上锁的门,走进去掀开琴盖,循著熟悉的手感弹奏了贝多芬奏鸣曲,不过,真是太久没练,手都生了,等到舒伯特即兴曲时已经有些乱了。我唏嘘著合上琴盖,一转身赫然发现霍昀森已经倚在门边环抱著双臂悠闲地看牢我,也不晓得有多长时间了。

我突然笑了,轻叹:“献丑。”

“第一乐段把握得很好。”他的赞许听起来似乎还挺真诚。

顺著我的目光往下,他淡定地瞥了瞥地毯上的那堆购物袋:“朋友送的,现在的品牌赞助商都比较慷慨。”

原来是我多虑了,伊森霍到世界各地均受欢迎,哪里还需要熟人指点。随便一拨,就有无数高贵友人商家趋之若骛,并替他免费置办一身昂贵的行头,他大概已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而这样一个人是完全不必靠我杜震函帮忙来达到任何目的,因为要自动帮忙的人太多了,他只须出去亮亮相,也能博得满堂彩,他习惯了自己的身份。

我不知道现在接什麽话才算合适,所以准备道声晚安就默默走出房间去休息,今天也实在是兴奋得有些过头了。

经过门槛时却不料被另一只手轻扯住手臂:“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微皱眉,没让不快轻易袭上来:“你说。”

“你希望……我来吗?”他眼睛里透出的直率令我一时无法不正视,“我想知道。”

我的表情应该算得上认真:“这不是希望不希望的问题,如果我有什麽行为让你误会了,我抱歉。但必须申明,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排斥你的意思。”

他笑了,有些冷:“你能不能不要这麽对我讲话?”

“说话方面我很少出差错。”

“难道真的是我理解有误?”

“你来旧金山,我热烈欢迎,你加入风行,我感到很荣幸,现在请你到家里来住,我也没有半点勉强,难道这一切,仍让你觉得我很假?”

“不。”他放开手退後一步,神情有点散漫不屑,“我只是对你的一本正经有点感冒,你可不可以在我面前放松一点?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很坦率吗?”

他居然称那是“坦率”,我有些局促了:“伊森,到底还有什麽是你追求不到的?你要这样来要求我!”

“你,算不算?”

我的额角开始疼起来:“为什麽要一直针对我?”

“是因为我也同样知道,你有追求不到的东西。你的事业你的外表你的一切都裹在一个固定的瓶颈里供人参照,你从来不放任自己,即使出轨也能迅速回到斑马线继续走正途,你十足自律也十足自私,所以有幸被誉为成功者。”他似乎在向我示威,脚步慢慢逼近,“但你却不习惯面对自己的阴暗面,我比你真实多了,至少我敢承认自己有缺陷。”

“你说这些是什麽意思?”我不能再故作平静了。

他眼里幽深的光显得咄咄逼人:“你吸引我!可我不能确定你究竟什麽地方吸引我,也许只是一种错觉,也许……可不管怎样,我来了,站在这里被你怀疑被你研究,还等著自圆其说。可事实上,我什麽都没干,我只是想验证,受错觉支配是不是真的值得。”

他这话听起来像一个艺术系学生在老掉牙的言情剧里高谈阔论,我简直想大笑。

“你来美国就是为了验证你那该死的错觉?!”我无法揣测他的行为动机,他总能使原来清晰的逻辑变得杂乱无章,“你是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去你的错觉,去你的!”

我火了,无缘无故地爆发了,有人明明撒了网等著我跳,却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公布游戏规则,这算什麽?一个先期的预告还是一个不祥的信号?我只觉得不发泄出来,自己会被逼进一条深巷里走不出来。

争论到此结束。

第二天,等脑子恢复理性,我又开始反省昨晚的失态,在开展工作的前夕,便与合作者产生隔阂与矛盾,这是非常不智的老板才会有的不恰当的行为,看来我的自控能力有望再提高。如果不是霍昀森,或许我的表现能稳健得多,当然,这世上“或许”的事是不能作数的。

後来这两日,我都没有回去,当然,也没有机会与他碰面和解,正愁要如何拉下脸面去征询他来风行的确切日期,这边人已经到了。

这个下午,公司行政楼走廊里响起一片口哨和鼓掌声,连莉莉也坐不住了,直接从我办公室右侧的誊印间冲出去夹热闹,我知道是他来了,不计前嫌大方地来风行兑现他的承诺。

我突然松口气,知道是时候给双方台阶下了,伊森霍的几重身份证明,他也并不是个一意孤行不可理喻的人,至少能做到公私分明一言九鼎。

卷高袖子打开门,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去,轻敲行政厅的玻璃门,有人回头看见我,於是冲我扬手高呼,凯文率先喊:“老板驾到,列队致辞!”

霍昀森被众星拱月围在中央,一身淡雅的衬衣牛仔裤,使他看起来不同往日,儒雅清新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大学生,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霍昀森。他向我打招呼:“嗨。”走上来当众拥抱我,我一时也被他弄得有点懵,不过还是尽量表现得自然,轻拥了他一下以示友好。公司人马全都沸腾了,都巴不得他能逐个拥抱。

就在这时,霍昀森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震函,合作愉快。”

回头,只好当著众人面说了些应景的欢迎辞,接著,一帮人簇拥著他进新工作室,闹哄哄一片,半小时後才渐渐恢复正常秩序。

堂娜姐事後走进我的办公室,笑道:“还让我们怎麽安心工作?”

“你不是说他是财神爷吗?”

“这倒不假,我把工作室都出让了,当然还另有目的。”堂娜爽朗地开玩笑,“刚刚伊森主动拥抱你噢,你们感情不一般吧?想瞒住我,不可能。”

我正襟危坐:“如果有人出钱让你打探内部消息,恕难从命。”

“哟,耍个性啊,我还非得问出个结果不可了。”这女人一动真格就会穷追不舍,“伊森为什麽卖风行面子?我确定你跟他有私交。”

“你问这干嘛?”

“啧,当然是有助於更好地了解新同事嘛。”看我没反应,只好投降,“好好,我交代,凯文和迈尔斯让我来问的,他们想让伊森在《风行》内刊画页上客窜一下。”

“你们自己去问他,我无权贩卖肖像。”

堂娜姐乐了,啪一声将一张一次性成像的照片丢在我桌上:“刚刚两帅哥上演的深情相拥剧幕,感人至深人见人爱,留著做纪念吧。”笑著走了出去。

我坐在座子上静默一会儿,然後拾起相片一看,正是他在我颈边耳语的画面,特别亲昵,惹人遐思,我随手把照片丢进左手边的抽屉里。

叫住莉莉:“先把公司项目资料整理部分给伊森熟悉一下。”

“邮件已经给他发过一些,关於书面的材料一会儿我会给他送过去。”

“谢谢,莫德赛方面给得详细些。”

“ok,没问题。”莉莉一脸甜笑,似乎在感谢我制造适当理由让她接近伊森。

就这样平安相处了一周,我回家的次数也不多,我猜他也不一定每晚回去住。我们突然间又好像恢复平静,变成两条不交集又时时对望的平行线,相互监督协作,似乎确定沈迷於疯狂的工作状态有利於事态进展,无须更多。

公司里,只有在集体探讨问题时才会坐到一起,平时,彼此也只是过道里一个擦肩而过,一次简洁的礼节性的眼神交流,精神的交换变得可靠不少,像极力掩饰著某个秘密,只要扮演好自己,也就没有任何正面冲突的机会了,除公司的项目外,几乎没有多余时间再争论其他,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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