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归来
雷世川低头看了一眼目光绵柔的席柔,苦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年少无知,任性妄为的他。他知道有些伤害造成了,便是弥补也始终存在。
他刚才也听到了别人对她无情的奚落,他想要为她解释,为她抵挡,可他不能因为他的妻,他的孩子。
看着远处那抹与过去相同又不同的美丽身影,他的心中如此彷徨与害怕,害怕她怨怼的目光,害怕她尖酸的话语,害怕
这一晚的宴会,各怀心思。
容婳冷眼看着场内应酬得体的雷世川,还有被众夫人包围奉承的其夫人和幼子。雷婷看着时不时将视线落在雷世川身上的容婳,她咬了咬唇,很是纠结,最终还是拉了容婳的手,道:“容姐姐,你别想着二哥了。他是个坏人。”
容婳不解其意地看着雷婷。
雷婷拉着她来到了雷家后花园,花园里路灯明亮,两人坐在了花架下的石凳上,雷婷道:“二哥不是个好男人,他是弄大了二嫂的肚子二嫂才进的门。”
容婳闻言,惊愕地瞪了双眼。她透过玻璃窗看向宴会中的人,每个人都衣冠楚楚,光鲜亮丽,私底下藏着多少龌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雷婷小心翼翼地看着容婳的神情,见她只有震惊,并无伤心,这才放了心。她松了口气道:“容姐姐,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被父亲压了下去,整个叶城几乎无人知晓。”
这样隐秘的事情,雷婷能告诉她,说明是真的把她当成至交好友,容婳心里感动,握住了雷婷的手,语气带了几分俏皮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草,而且还是根臭了的草。”
噗嗤,雷婷笑出了声。这会儿她在容婳身上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了影子。容姐姐还是没有变,只是比以前多了女人味,对,就是女人味。可她好像还是没有变,难怪城哥哥不喜欢,城哥哥一定是不喜欢她像个小孩子,没有女人味。
城哥哥今日没有来,定是不想见到她,或者他此刻正与某个美人作伴。想到这里,雷婷心情低落。
忽地,雷婷眼前一亮,还未待容婳反应过来,雷婷便笑颜如花地起身,小跑着入宴会,声音掩不住地欢喜:“容姐姐,我有点事先进去了。”
顺着雷婷的方向,容婳看到了刚刚达到宴会的容城。容婳轻轻叹口气。
人群中一直默默寻找容婳的雷世川终于看到了独自坐在院子里的容婳,月光下,她的背影如此单薄,让人怜惜。
犹豫再三,雷世川终于鼓起勇气走向了路灯下的人儿。
听到脚步声,容婳回头,她冷了一张脸,站起身来,正欲离开,雷世川看着根本不愿意理睬自己的容婳出声道:“容婳。”
他的声音薄弱,似一击即碎。
他当然底气不足,他欠她的岂止是是愧疚能弥补的。
容婳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凉淡地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他的心狠难受。她问:“雷二公子,有事儿吗?”
她疏离冷漠的态度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容婳见他不说话,提步要走,他道:“对不起。”
闻言,容婳冷笑一声,望向他的目光十分冷厉,语气咄咄逼人:“雷二公子对不起我什么?”
他张了张嘴,他已经有心里准备面对她的尖锐,却还是备受打击。他动了动嘴皮,涩声道:“当年”
还未待他说下去,容婳就道:“当年之事已然过去,你与我都没有必要再提。如果雷二公子真的还有一丝良心就当远离我。”说罢,容婳便往宴会厅而去。
雷世川追了几步,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又停下了脚步,只跟随在她不远处,鼓起勇气问道:“这些年,你在乡下过得好吗?”
忽地,容婳蓦然停住了脚步,用极为冷酷的眼神看着他,讽刺道:“雷二公子是真的不知道吗?当真我是去乡下休养吗?”
不待雷世川回答,容婳翩然入了宴会大厅。
雷世川望着那没入人群中的娉婷身影,只觉心中万分苦涩。
直到两人都进入了热闹的宴会厅,雷行才从黑暗中走出来,跟随在他身后的陈副官低声道:“看样子这个容四小姐是真的容四小姐。”
雷行沉默着,没有说话,少许,他低沉声道:“她是容四小姐无疑,可保不准她会被人收买。去查一查她在梧州乡下这些年的事情,越想越好,一切细节都不能放过。”
“是。”
一场宴会下来,容婳有些疲惫在回去车上一句话都不想说,倒是其母高黎显得很高兴,她道:“雷大公子从未主动邀请过女人跳舞,你是第一个,看样子雷大公子对你影响很好。”
容婳看了一眼面露兴奋和得意地母亲,嘴角浮起淡淡地冷笑,她对此不想解释什么,她可是看得出这雷行是故意为之,恐怕在他心里自己这个奸细的身份还未脱了嫌疑。
容芷看了一眼平静地容婳,揶揄出声:“容姐姐只怕是还想着雷二公子,我可是看见容姐姐和雷二公子在花园里私会。”
容婳闻言霍然看向容芷,容芷先是心虚,后又挺直了腰板,回瞪着容婳,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高黎看了一眼容婳,握了容婳搁在膝盖上的手,道:“这雷二公子哪能和雷家大公子相比较,将来这总理的位置定会落在雷大公子的身上。”
容婳抽回了自己的手,合上眼,只道:“母亲,今日我很累,有什么以后再说吧!”
容兰就看不到她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讥讽道:“母亲,人家雷大公子是什么人?妻子这身份是随随便便就能得的吗?再说了四姐姐还有雷家二公子的事情,这雷大公子怎么也不会娶了四姐姐,顶多也就是姨太太。”容兰越说语气里越得意。
高黎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容兰,语重心长道:“你六妹妹所言不假,过去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但对咱们女人来说这始终都是个污点,若是雷大公子愿意纳你做了姨太太,也是你的福气,依照你的样貌,娘在教你些与男人相处的手段,定能让雷大公子倾心于你。”
一直坐在前座的容父闻言咳嗽了一声,这些私密的话应该放在无人的时候谈,这些年,高黎是越发失了分寸,整日里就知道赌钱。容路心里叹口气,盘旋着是不是该扶个姨娘上来,让她有个危机意识,反省一下自己近些年的行为。
容婳心里有些不耐烦,只合着眼,装作睡着了。
